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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说!”
“在下一名法道。”
玉馥将手中的玄铁随意一抱,挑眉道:“找一只妖怪。”
那人脸色突然猛变,豁然拔出系在腰间的一把大刀,冷冷的指向玉馥。
“大胆女子!竟出言不逊,堂堂蓝王府是是非之地不成!”
“谁说了?”
玉馥不耐烦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麻烦,我不说你就自己说,你说了你还赖上我,你要是不是敢做敢当的人啊,你就别瞎说!”
“你!”
“我?我什么?”玉馥又将揣起来的玄铁搬出,大模大样的伸手横在两人之间。
玄铁长得极其简单,黑乎乎一片,既看不清东南西北,又分不出左右上下。
只是玄铁中央,那若隐若现的闪电般的紫色线,为这玄铁增添了一点颜色。
“嘿,哥们儿,看好了!”玉馥咧嘴一笑,一只手的两指对玄铁的边缘一弹。
两秒钟后,整个玄铁突然一震,那道紫色闪电的光线也愈加明显,玉馥将玄铁平方,那紫色的闪电所指引的方向,赫然便是她面前之人。
那领队看紫色指向他,不禁骇然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大胆女子!何物竟带进蓝王”
“这是锁妖铁!”
玉馥嘴角咧的更大,打断领队的话,待面前领队刚缓过神,便又大声喊道,“它指了你,你就是那妖怪!”
玉馥这一句喊得所有人都不禁侧目,内堂门外围着的人也是忽而一团糟。
木烷妖在堂内叹一口气,这锁妖铁分明被做了手脚,一指弹去,那紫光哪还能角度精准。更何况,她这只妖就在那领队身后,笔直一看,谁不知真假。
众人的哗然让这领队脸色惨白,沉默了许,他突然转头,面向堂内笔直跪下。
“属下无能,还请蓝王亲自下定!”
他声音刚烈,似是在启天发誓般,朗声对堂内的蓝明安道。
而玉馥,也随着这个方向向堂内看去,在那三道身影之中寻着此人说的蓝王。
忽的,她目光锁定,便大步向前,直径向堂内走了过来步履可看出她的急切。
木烷妖目视玉馥的身影渐渐靠近,又叹了口气,只得从座位上站起。
“小赏罢,让她长些记性也好。”
蓝明安眉宇之间萦绕着淡淡的不快,深意的看木烷妖一眼,而后对迎面走来的玉馥拱手敬拜,丝毫不失皇室风范。
“玉馥姑娘。”
蓝明安刻意加重了“姑娘”两字的音色,“你毁我府门是何意?”
蓝明安又加重了“毁”一字的音,在他看来,面前这女子的粗暴还不如去征战做名壮丁。
玉馥盯着他的脸,所问非所答,“你是蓝王?”
蓝明安一皱眉头,应声答,“是。”
“你叫人拦我是何意?”
玉馥反问道,手中摸着玄铁,取笑道,“还是个妖怪?”
闻言,蓝明安仅是冷眸扫一眼玉馥,而后投在堂外跪着那人身上,那不屈的身影,若不是因这是一名女子,怕也不会如此甘心。
“傲霜。”蓝明安冷声唤道,那人应声低头。
“去罚刑房领二十板。”
蓝明安的声音忽的变得无奈,他话音刚落,那跪着的身影便彻底低下了头,而后起身,傲然率领众军离去。
待军兵逐个消失在视线之内后,蓝明安方才转过头,冷视玉馥,那眸中有一种拒之千里的冷漠。
“玉馥姑娘,本王一向讲得赏罚分明,你毁了我府门,更是坏了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如今若是轻易与姑娘免罪,岂不是让众百姓以为蓝王府的门是可以随意轰炸的不成?”
第52章()
蓝明安看了一眼木烷妖,又自顾自的道:“如今我待你是木姑娘之友,故你也不必去罚刑房,不如如此,我让安贤派人,你与其一同去修补,也是让我瞻仰姑娘的手艺,如何?”
“修门?”
玉馥一愣,抬头仰视蓝明安,见蓝明安点头后又沉默了片刻,最后竟一摊手,似在深思熟虑后得到了最便宜的结果,道:“好。”
“其实,”玉馥又再桌上寻了一个盛满清冽的“白水”的杯,而后伸手直接拿至身前,摇晃杯中的酒水,晃罢,看着沾染在杯壁淌下的酒水,仰头,一饮而下。
喝罢,玉馥的眼眸中突然浸了一层薄雾,却只是一闪而过,让木烷妖误以为错觉。
再抬头,那澄澈的眸子亮了起来,“我还认得你!”
木烷妖的思绪蓦地一顿,想要伸出扶住桌檐的手同是顿在半空,茫然的侧头向玉馥看去。
认得?认得——
似乎,也曾有人在她耳边这般轻声呢喃,木烷妖努力的回想。
在哪里?
凌霄殿,瑶池宫,封神榜,抑或是千年之后?
千年之后——
“奈何桥!”
木烷妖突然两手一拍,恍然的惊讶叫出。
似是在她沉睡于奈何桥下的一千年,她常听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些悄悄话。
那声音温柔若水,让她沉醉,却又令她的感觉无比清晰。
一句话,是那声音常常说的,似乎想要等她的回答,又似想将他的声音铭刻在她的骨子里。
——我还认得你呢,小妖
——你,还认不认得我?
木烷妖点点头,没错,就是这句,如此耳熟。
蓝明安被她这一声拍回过神,转头向木烷妖投去奇怪的目光。
而木烷妖,不知不觉已将视线投落在那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小憩的玄袍红衣。
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也未曾见过那人的模样,更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她只能感觉到,那一千年的孤寂,除了过往的魂魄,就只有那个声音陪伴着她。
而在如今回想,那声音,竟模糊的与眼前玄袍的他的声音有许相像。
许是这个原因,才另她有时会莫名的去看他的表情。
莫名的在意。
慕容卿言未再抬眼看她。
木烷妖手扶住桌檐,转身坐在倚位上,一手杵在木椅的扶手,托着腮。
她定要将这两人的声音做个研究,以便找到陪她千年之人。
“喂!”
玉馥瞧得蓝明安出神,便毫不留情的将玄铁拍在蓝明安肩头,一张精致的小脸尽透不满,“和你说话呢!往哪看?”
蓝明安肩头被突然拍的剧痛,另一只手翻过,迅速的钳住玉馥拿玄铁的那只手的手腕,淡色双眸泛着与其一样淡淡的戾气,忍怒低声对玉馥呵斥:“你一个姑娘家,没想到竟如此暴躁!”
玉馥的手腕被他钳生疼,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掰,却不想因这动作而变得更疼。
“放开!”玉馥咬牙扭动着手腕,令一只手不甘的接过玄铁,这一次竟是向头猛击而去。
蓝明安身影一侧,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攻击,随即将玉馥的手翻转在身后,笑说:“玉馥姑娘,我问不记得,我记忆中有如此野蛮的女子?”
玉馥咬住嘴唇,再次挣扎着想要脱开他的钳制,可越挣扎,那双手就会攥的越紧。
“你!”玉馥再抬头时,眼中已含泪光。
“汉香草!”
汉香草?
蓝明安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中的力道松了松,眨眼看着玉馥。
玉馥察觉到这个微妙的变化,不禁迅速用另一只手向身后的人打去,气恼地瞪着他,嗔道:“安臭!你放开!”
蓝明安怔的迎面回头,紧紧盯着那双眼泪打转的澄澈眼睛,脑海中突然闪现儿时打他一巴掌还不忘踹一脚的小女孩儿,两者的眼眸巧妙的合并在一起
蓝明安豁然开朗,却因这一个开朗,挡不住那迎面而来的一掌“啪——”
玉馥成功的被蓝明安松绑,同时感受着另一只手火辣辣的疼。
这一次,她可不再是单方面的用自己的肉打,在抬手的那一瞬,她另外添加了一些修道的法力。
玉馥揉着被扣了一个红手镯的手腕,冷哼一声,得意洋洋的转过头——
那是一把断扇。
断的七零八碎的江山扇。
一袭玄袍的慕容卿言侧身面对她,墨发在空中还未全部落下,他一只手臂向前伸出,手中持着江山扇尾,另一只手按在蓝明安头上,轻轻地拍了拍,浅浅的笑。
玉馥被看得窘了脸,双眼躲闪着慕容卿言温和的眸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腿却撞到了一个东西。
玉馥小腿顿了顿,向后猛地踢去,未想却在瞬间落了个空,身子向后倾倒而去。
“啊!”
玉馥方摔在地上,感受着臀部传来的寒气,不由得大惊,如兔子一般的跳起。
再看那地面,分明是被覆了一层薄冰。
玉馥双目燃火,寻木烷妖所坐的位子看去,眼前却又被一人挡住了视线。
那人头顶的发丝胡乱缠绕在一起,淡色眸子惊奇的盯着她从上倒下看了好几遍,方才颇有气质的甩了甩衣袖,干咳一声,半信半疑的问。
“你是鬼魂?”
据说几年前,京城唯一一处住鬼神的客栈,被龙王一怒之下化为乌有。
他还忙追去了客栈,可他看到的仅是一地残骸
“鬼?鬼你个大头鬼啊!”
玉馥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蓝明安,“本小姐是人!”玉馥伸手指着慕容卿言,“和你们一样,是实实在在的人!”
“人”
蓝明安的手突然握紧,“这么说,当年,你没死?”
玉馥甩给他一个白眼,两手插腰,不屑哼道,“我凭什么要死?哼,本小姐活下来,你不满?”
“没有。”
蓝明安顿了顿,垂下头,任那团乱糟糟的发丝从头顶滑落至前额,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再握紧,如此重复了许多次。
玉馥也顿了顿,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变得有些许严肃,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良久,玉馥做了一次深呼吸,定定看着蓝明安。
“你当初怎么不和我说,你是蓝王。”
蓝明安不出声。
玉馥半垂眼帘,抿唇,想说什么似的,而后又将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以后别骗我了。”
玉馥转过身,轻叹唤道:“安臭。”
当夜,木烷妖为蓝明安留了下来。
她被请置在西房,房中大而宽敞无比,设有琴筝笛萧,剑棋书画。从窗向外一眼便可望见蓝王府的山后林,山中不免有些散放的野兔鸟儿,夜中不时的鸣叫。
木烷妖有好久未曾安心的睡一觉了,虽说她每每度夜,都只是弹弦勾勒一夜,弹的好了,满月守着,弹的差了,满月听着。如今满月不在,她也无心再弹。
夜,对她来说,大是一种没有用的东西。
木烷妖趴在桌上,手中时不时翻出一片冰凌,而后做出自己想象中的形状,是她千年栖息的地方。
她做了一个奈何桥,晶莹剔透的桥上站着一名女子,桥下有着一些花枝,细细看去,便是彼岸。
木烷妖想了想,又在花枝下覆了一层薄冰。
“奈何桥曼珠沙华,忘川河,孟太婆哈啊——”
木烷妖打了一个哈欠,厌倦的用冰凌幻化出一个人形,冰尖在人形上随心所欲的刻着。
脸,鼻,耳
衣着,青丝
木烷妖忽的停下手中的冰尖,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下的冰人,冰人好似也有了生命,温和的面对她,相似在凝望她眼眸,而她同这手下冰人,就像好久不见得故人
她胸前中忽然紧缩,倏地一疼。
愣了许久,她方才启齿喃喃自语,不知在问着谁,明知问后也知道不会得到答案。
“这,是谁?”
她记忆中,会有这样让她看起来就面熟,胸腔空荡荡的疼的人?
她从断肠崖下艰难的爬着,她一抬头,看见了一名女子。
第53章()
女子身着紫衣紫袍,胭脂淡抹,却异常妖娆,面上带着笑,遥遥望着她,面上抹过担忧。
她知道,那是孟婆。
孟婆身旁站了一男子,那人眉目如画,一身青衣一尘不染,一双血眸沉的好看,笑着看着血淋淋的她,就差一些将满身是血的她在眼眸中同化。
“救回去吧。”那男子开口对孟婆笑道。
孟婆叹了一口气,蹲下身看木烷妖。
孟婆问她:“你从上面摔下来?”
她用眼神告诉孟婆答案,孟婆看懂了般,又叹了口气,伸出一双手,探到她眼眶,轻柔的摸着。
孟婆对她勾起一个轻蔑的嘴角,问她:“你是那天上的神?”
她似乎看到了孟婆的贪恋,她用眼神肯定孟婆的问语。
孟婆转头,看向那个男子,她看孟婆的侧影张着嘴,她却听不见孟婆与那男子再说什么。
她也听不见男子对孟婆说了什么。
过了片刻,她觉得她困了。
孟婆转过头,又看着她,那只手始终未从她的眼畔离开。
孟婆的眼神有一丝同情,轻声对她说:“我可以救你,不过你要舍弃你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的条件,把你最重要的东西交出来!”
她顾不了多少,她觉得她的体温再逝离她的骨髓,但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确认,没有完成。
眨一下眼,尽量使自己的视线清晰,“给,我三天生命”
孟婆挑笑,嘴角带着讽刺:“我可以让你一直活下去,你却只要三天?”
艰难的笑一下:“是”
她的愿,也就三天。
那个人,是巴不得她死,她为什么要活?
“那,上神的交换条件?”
微怔,垂下眼帘,她要问个明白,但
“灵魂”
帮我,保存灵魂。
木烷妖疑惑的盯着手中的冰人看了许久,眼前浮现那时站在曼珠沙华丛中的青衣男子。
她刻出的,莫不是他?
她印象之中,仅见过那人一次吧。
轻手将冰人放在奈何桥上,面向她。
他在想什么?
木烷妖突然很想知道,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为何要对她出手相救?
他那双血眸,到底藏了什么——
木烷妖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畔,这红眸,这红眸,是不是与他一样?
木烷妖翻手又生出一块冰,想了想,在冰上刻着女子的模样,女子便是她。
木烷妖将刻好的她放在忘川河中,想了想,截下半身,面向男子,静静伫立。
他们这样相望,似乎是一个久远的故事。
木烷妖托着腮,总觉得少了什么,指尖点着桌面,闲来又变出一块圆冰,刻上了三字,放在彼岸丛中。
——三生石。
这样也就全面了罢。
木烷妖想着,累了,便趴在桌面,安静的盯着这场面看了许久,劳累闭上了她的双眸。
——救回去吧。
——那,上神的交换条件?
——灵魂。
她安静冥想着,她灵魂之中,就算死也要保护的,到底是什么。
黑暗之中,一人悄悄走近,最显眼,是那一身玄色之衣。
那人看着桌上的小小的冰天雪地,白皙的指尖轻触,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木烷妖坐在桌前伸了一个懒腰,揉着惺松的眼睛,用一手挡住直射的日光,从座位上站起。
不得不说,这样的睡姿是蛮累。
低头看一眼桌上依旧的冰凌,奈何桥上的男子与忘川河中的女子依然相对,这一夜,似成了永恒。
广袖在其上微拂,离开时,这一处的世界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