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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凌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看着江洛云,说道:“是不是在一名女子的手臂上。”
江洛云的脑中猛地闪过了一名翠衣女子,微抬的手臂上露出了黑色的花纹,他说道:“对!是翠柳姑娘的手臂上。”
大家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翠柳姑娘是谁。那是他们刚离开玄云宫,第一站在白海汀州落脚之时,白部长老的孙女翠柳,私自见了夜玄凌,告诉他,她知道皓月石的位置,于是将夜玄凌引入了幻心石的迷心阵之中。事后,夜玄凌并没有追究翠柳的责任。
“翠柳已死。”花裳突然道,“龙卫昨天刚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禀报主上。据说是突然病重而死,白族中有个说法,传说是因为冲撞了主上,遭了报应。”
哪里是遭了报应,应该是暗中里传言,是玄云宫主表面宽容,内心阴狠,背地里给了惩戒。
只是之前好端端的一名少女,怎么会突然就生重病死了呢?
江洛云担心地看着夜玄凌。
“那么,就不会有错了。”夜玄凌突然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上面有人处心积虑想害我,而且恐怕谋划了不止一年两年了。”
众人显然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唯有花裳,似乎早就有所察觉,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瓷瓶。
江洛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夜玄凌,他是因为崇元给自己透了底,才发现有人想对夜玄凌不利。而夜玄凌,却从蛛丝马迹中捕捉到了这一点。
不过也是啊,如果一个人处心积虑想要扭转你的人生轨迹,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深处在漩涡中心,怎么可能只看得到风平浪静?
“洛洛似乎已经知道了。”夜玄凌一派轻松地偏了偏头,朝着江洛云露出了一丝微笑来。
他哪里看出自己已经知道了?江洛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那江小白兔知不知道我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秘境。”鸿渊显然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之前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后来夜玄凌安然回来却又化成灵虚之体沉睡,鸿渊一直没找到机会问江洛云,虽然迫切想知道,但也知道如果自己趁着夜玄凌昏睡为难江洛云,说不定夜玄凌一觉醒来,一个不开心,就该寻自己开心了。
果不其然,鸿渊刚问完,就被夜玄凌警告式地扫了一眼。
“那是掌门师崇元上仙的秘境。”江洛云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却卡死生锈了一般,并不十分灵活。因为他不习惯撒谎,但是掌门师尊那丝神念消散得十分匆忙,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到底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令他更沮丧的是,那丝陪伴了自己那么就的神念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江洛云甚至不确定,崇元的主魂能不能接收到这丝神念的记忆。天界与此界之间毕竟阻隔重重,那丝神念曾经说过,他来到此界之后,就与上界的本体断了联系。
“我知道那是他的秘境。”鸿渊语气古怪地道,“我在秘境里找到了惊鸿剑,而惊鸿剑本来就是他找到的。”
“是这样吗?”江洛云好奇地反过来问鸿渊,若是如此,为何听说鸿渊为找惊鸿剑几乎翻遍了三界。
“惊鸿剑和游龙剑本就是双生剑。”鸿渊扫了眼腰间的佩剑,“当年崇元还未当上崇明宗掌门之前,就已经找到了这两把剑。说好了,游龙剑他取走,而惊鸿剑归我。后来出了些事情,我以为他飞升之时,已经将双剑一起带走了。所以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寻找惊鸿剑,但其实并未抱多少希望在内。没想到,前几日我不仅找到了惊鸿剑,还见到了崇元,就在那个秘境当中。”
“惊鸿剑本来就是留给你的。”江洛云诚恳地说道,“他只是有点别扭,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把剑给你。”
“噗”明华嗤笑出了声来。
几人转过去看他。
“哈哈我大概能明白崇元上仙在别扭什么哈哈毕竟人魔殊途,就算想将剑留给鸿渊,也不能正大光明的给。”
所以有了一个秘境,人人都有机会,却其实默默地给鸿渊开了后门?而这个后门似乎还是通过江洛云来开的。
这样一想,江洛云也恍然大悟了起来:这两人之间,果然有什么不能说的故事。
“所以崇元明明已经飞升成上仙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会不会有危险?”鸿渊又问了一遍。
夜玄凌关心的是,崇元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洛云的身旁,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者会不会对江洛云造成什么伤害。而鸿渊追问崇元出现的原因,却是因为,他觉得崇元是不是在上界遇到了什么变故,要不为何身处在修道之人,人人向往的仙界之中——鸿渊自动忽略掉了刚刚放弃晋升仙界的夜玄凌——却想尽了办法,让一丝神念回到此界?崇元现在身在何处?危不危险?
“我知道掌门师尊来此界是有些未了的事情要办,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现在他在仙界怎么样了。”江洛云回答着,又解释了一下崇元的神念一旦进入此界,就与原身失去了联系。
鸿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仙界之事毕竟太过遥远,他离渡劫也还有两个大境界的距离。鸿渊自诩为数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然而终究还是不如夜玄凌。
“也就是,他的这丝神念溃散,原身也接受不到此念的记忆。”鸿渊叹息地道,“他这是何苦折腾呢。”
“不一定啊。”明华突然道。
几个人都看向明华。
“我是说,”明华指指天空说道,“崇元上仙的神念消散之时,宫主正在历劫”而天劫向来被认为是天界与此界的通道被打开时产生的能量波,破开这条通道需要无比巨大的能量,那就是雷击,凡是扛得住这股能量的人,在通往上界之时,也不至于支撑不住。
“你刚刚称呼崇元为掌门师尊?”鸿渊突然微笑着转过来看江洛云,“是这样吗?师弟?”
江洛云无可反驳,回了一句:“是的,被赶出师门的师兄。”
鸿渊不以为意地接着道:“那么,你知道咱师父除了这一丝神念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神念遗落在此界?”
江洛云有些忐忑地看着夜玄凌,他还不是很清楚夜玄凌对于崇元的想法。
“别看魔尊了,他并不恨崇元。崇元的个性我最清楚,那老头心无旁贷,一心向道,我时常怀疑,若不是他那个创立了崇明宗的崇明师兄一路护航,又把他推上了掌门之位,恐怕这人早就被谁暗地里给弄死了。他为人处世比较不善变通,但对人倒是很好的,至少剑修之上,只要他能交的,必定倾囊相授。”鸿渊说道。
而夜玄凌并未反驳鸿渊的话,依旧静静地看着江洛云,眼里有纵容的意思,不管江洛云想不想回答,都可以。
“没有的。离开玄云宫之后,掌门师尊将所有的神念都收拢成了你们见到的那一念。”江洛云已经知道了夜玄凌的意图,夜玄凌并不想逼迫江洛云说出他一直隐瞒不说的部分,但是他们都发现了崇元留在此界的神念,或许是接近真相和幕后凶手的重要渠道。
然而崇元的神念已经消失了,他们都到不了上界。
鸿渊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
“等等”江洛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猛地将头转向了夜玄凌,“还有一念但是我不确定”
“在哪里?”鸿渊问。
“玄云宫。”江洛云回答道,又别扭了一下,看向夜玄凌,“但是这件事,我只和哥说。”
还有一丝神念的。江洛云自己也差点忘了这件事。如果那丝神念没有被摧毁的话,就封锁在现在玄云宫浮云殿的主事,花容的身体里。
第83章 陈年往事()
“此事你一会儿再同我说。”夜玄凌对江洛云露出了一抹微笑。
江洛云觉得自己就好像在冰雪中看见了一抹艳红的花一样;惊艳得心跳都加速了,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花裳抿唇轻笑;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花裳。”夜玄凌转而喊道。
“在!”花裳忙收敛了唇边的笑意,认真地应道。
“通知花衣和花想;过阵子,我要去那边一趟。”夜玄凌对花裳吩咐道。
“是!”花裳应下。
“花花。”夜玄凌转过头去看明华。
“不是花花,是明华。”明华跳着脚道,“你再这样乱喊,我要罢工的。”
“之前已经吩咐过你,调查修罗丹的事。”夜玄凌看着他道。
“一直在查。”明华认真地回答道,“下属那边传信过来;说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我让他们来见我,当面查问清楚。”
“也不必到此处来,此间事了;也是时候回宫了。”夜玄凌淡淡地道,“另外,鸿渊也出出力;查一查殷泽云。”
说到殷泽云,明华与鸿渊难得有默契地同时看向了江洛云。
“不必看他。”夜玄凌摆明了护短地说道,“你们要查的事情与洛云无关。”
江洛云想起殷泽云这个人就忍不住想撇嘴,就像是旧伤口上去不掉的疤痕一样;一想起一看见;就能回忆起那股钻心剜骨的痛。然而就像他在白海汀州的幻境里做了和当年同样的选择一样;就算有恨,他也愿意放下。
“殷泽云此人出现得突然,就算要查,总要能摸到一丝踪迹才好抽丝剥茧。”鸿渊试图说服夜玄凌。
江洛云明白鸿渊的意思,他鼓起了勇气,才说道:“我可以说”
“嘘!”夜玄凌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江洛云噤声,而后对鸿渊道,“灭了崇元神念的女子曾在与花花和洛云打斗时,自称是为冥主办事,冥主是谁?在最初遇见之时,她就曾说过她是天鼎之中一掌门之女,是真是假?还提过一个洪盟主,是不是这个人主导了这次对付我们的行动?是最好,这说明天鼎之乱只是我们想多了,若不是,其中又有哪些值得深究之事?还有那名与洛云长相相似,名叫苏瑞的少年,为什么在殷泽云的身边?夜海鸣那个蠢货去了哪里?查清楚这些,我有预感,你们能找到殷泽云的。”
鸿渊对此也是服气的:自己只不过想图个便利,夜玄凌倒好,把人护得死死的。
“还有问题吗?”夜玄凌问。
“没。”鸿渊叹笑着道。
夜玄凌挥了挥手:“那便都下去吧,准备明日回宫。”
众人听了吩咐,都离开了房间,明华走出房门之前,还特地扭过头来,朝江洛云挤眉弄眼。
江洛云有些忐忑地站在屋子里,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出去。
于是脚步磨蹭着,也往外挪。
“去哪儿呢?”夜玄凌好笑地看着他,见江洛云回了头,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便朝他道,“过来。”
江洛云顺从地走到夜玄凌身边,被握住了手腕,顺手一拉,便跌进了夜玄凌的怀中,被抱了个满怀。
“我其实可以说的。”江洛云说道,“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可以说给我听。”夜玄凌亲了亲他的额角,说道,“至于不相干的人,不说也罢。”
江洛云闻言笑了一下,想了想,才理好了思路,对夜玄凌交了底:“这件事情说起来,无非就是上一代的恩怨。”
江家与殷家同是看相算卦的修真望族,同行相忌,彼此之前有些争斗是常有的事。后来因为殷家家主的一次陷害,令江家家主命丧黄泉,江家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压,江家夫人承受不住也跟着去了,说是因此家破人亡也不为过。江家唯一的血脉江少爷为替家人报仇,改头换面,勾搭上了殷家受宠的小姐,又因为在玄学上极有天赋,受到殷家家主的爱重。江少爷终于寻到了机会,杀了殷家家主,而殷小姐却因为一次意外,怀上了江少爷的孩子。然而江少爷从一开始就不曾喜欢过殷小姐,他与青梅竹马的恋人早就互许终生,在殷家家主死后,便带着恋人远离了是非之地。
“这位被牵连的殷小姐就是殷泽云的母亲,江少爷是我爹爹,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我娘亲。”江洛云说道,“据说父亲离去之前留下了堕胎的药,但殷小姐却选择生下殷泽云。她恨我爹,也很爱我爹,所以知道我出生之后被取名江洛云,就给自己的孩子取名泽云。然而她不爱这个孩子,她经常毒打殷泽云,告诉他我娘是毁了他们一家的凶手,告诉他,他的亲爹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一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为有许多年,我爹娘并不知道殷泽云的存在。后来,差不多在你去崇明宗的三年之后,殷小姐病死了,而殷泽云来了。”
江洛云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里还依旧有着恐惧。那时他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一夕之间,却成了失怙的孤儿。
夜玄凌握着他的手,无声的安抚着。
“你看,这是一个很不美好的故事。”江洛云扯了扯唇角,企图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却失败了,“殷泽云杀死了我的爹娘,但同时,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爹娘。我还记得他最后在放了一把火,烧了我家,然后在大火中和我细数过往。最后,他给我的一把刀。他说,我杀了你的爹娘,因为这是他们应有的报应。现在,你可以杀了我!这也是我应有的报应!”
“这么长的一把刀。”江洛云比划给夜玄凌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我心中过于恐惧,我觉得爹娘的双眼在火海中血淋淋地盯着我,那边刀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只要我动了手,那怪兽不仅会杀了殷泽云,也会杀了我。我觉得害怕,殷泽云当时看起来也很吓人,他刚杀完人,死的却好像是自己一样。他当时所用的功法十分诡异,连我爹都没能打得过他,而且当时他的头发已经灰了,就好像透支了生命力一样。”
“你没动手。”夜玄凌猜测着道。
“嗯,是啊。”江洛云无奈地道,“我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很懦弱,然而我最后也没能捅下刀子。”
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当时殷泽云的痛苦未必会比自己少。毕竟,他刚失去了母亲,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你不懦弱。”夜玄凌摸了摸江洛云的头,“你只是分得清是非黑白。”在整件事情中,除了江洛云,谁都不是无辜的。江父曾经无辜,却在为父母报仇之时,扯上了无辜的殷小姐,殷小姐原本是无辜的,却毒害了殷泽云,殷泽云或许曾经是无辜的,但是却杀了江家父母,而江母,在一开始江父复仇之时,未必没有从旁协助。
夜玄凌觉得庆幸的是,在这样复杂的恩怨纠葛之中,江洛云却被养得十分通透。好像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他也依旧是个明媚少年。
还以为会被夜玄凌嫌弃,结果却被表扬了。江洛云扬起唇角,露出了笑来,随即想到了要事,忙跳了起来:“对了,掌门师尊的那丝神念。”
见江洛云离开了自己的怀抱,身上翻找东西。夜玄凌无奈地道:“在找那两块令牌?”
“咦?”江洛云倒是很意外,竟然被夜玄凌猜中了。
他们离开玄云宫时,江洛云对崇元那丝被封起来的神念不放心,就找夜玄凌要了两块令牌,附上了监听的法术,将其中一块放在了花容的身上,而另一块自己随身携带。然而这一路上,江洛云一直陪在夜玄凌身边,没有空使用令牌。偶尔得了闲,也都没听出什么不对来。他只知道花容近来在三殿七阁之间游走,收拢人心,而且似乎做的很成功。
这其实很好猜的,江洛云在离开玄云宫时,做的唯一一件让自己十分不解的事情,就是送了花容一块令牌。如果联想起崇元的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