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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努力。”夜玄凌觉得这人真是蠢的,自己喜欢这样的人,大概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我需要的是你在我怀里,我在你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分走你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夜玄凌说不出“爱”这个字,毕竟他在漫长的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然而江洛云不在尘世之时,他渴求这人重新活过来,当他真的重新活过来,他又迫切地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边,而当他承诺了陪伴,夜玄凌又渴求更多、更多欲望如同填不满的沟壑,甚至越来越深,有时候他觉得,就算把江洛云揉碎了塞进去,都还不够。
那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江洛云不明所以地看着夜玄凌。
“真傻。”夜玄凌勾了勾唇,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江洛云,他将江洛云拉进了怀抱里,抱了满怀,“哪里轮得到你来保护我,你当我死了吗?”
这怀抱有点紧,紧得江洛云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并不想挣开。
“听不明白吗?以后别盯着别的女人看,男的也不行。若是你敢多看谁一眼,我就挖了他的眼珠子。若是再让谁的手摸你的脸,我就把他的手剁了喂烈焰。”夜玄凌冷冷地认真地说。
被点名的烈焰在一旁瑟瑟发抖。
“大大大师兄,不能这么凶残唔?”江洛云紧张地想阻止,却被夜玄凌抱紧吻了。
这个吻完全不像之前那个那么温柔,更像是第一次被亲的时候,在白海汀州的那个幻境里,自己因为闯进了夜玄凌的梦境,被突如其来的吻了,就好像有人努力收敛起来的残暴性子不小心被放出了一角来。
明华将自己的脸都趴到了地上,他有点怀疑宫主大人是不是故意的,总之现在自己完全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见了不该见的,被挖了眼珠子。
夜玄凌突然一个打弯,将江洛云拦腰抱了起来,那头,花裳已经低眉顺眼地拉开了车驾的帘子,让夜玄凌将人抱进去。
明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远远地朝着假装自己在看风景的鸿渊那边递了一个哀怨的眼神。
这人一定是知道的,一定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要不为什么每次宫主和江洛云独处时,有什么事就怂恿自己去,自己却不去。难怪之前宫主那么多次都想捏死自己,根本就是自己扰了他的好事。
这下好了,宫主大人自暴自弃,决定当着他们的面对江洛云下手,宣告所有权了。
就说嘛,遮遮掩掩的哪里像宫主大人的风格,宫主大人想做什么,从来都是大张旗鼓,毫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就做了。之前压根儿就是掩着本性,怕吓到江洛云吧,所以自己才一直没想清楚。
还有花裳。
明华想给花裳也递过去一个哀怨的眼神,却见花裳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顿时打了个寒颤。
第62章 到达天鼎()
江洛云有点乱糟糟地整个瘫倒在夜玄凌的怀里;头靠着夜玄凌的胸口,发带早被扯断了;不知道掉到了哪里。衣衫更是半敞开着,被夜玄凌抱着。反倒是夜玄凌自己;依旧衣衫齐整,虽然一如平日里的懒懒散散,却不至于像他一样——衣服连同整个人都被揉皱了。
江洛云默默自己发烫的脸,对于“道侣”二字,算是有了全新的认识。虽然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这样或那样但他以为,大师兄只是需要个陪伴,也不是太想
虽然也没做到最后。
江洛云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在遗憾。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儿;自然也会有需求;只不过没想过会跟另一名男子不过,如果这名男子是大师兄的话,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若是换成别的什么人;那是铁定不成的。
夜玄凌见江洛云的脸红得好像要烧起来一样,不由地伸出了手,指尖轻轻地在他脸上摩挲着:“在想什么呢?”
近在耳旁的问话;气息拂在耳廓上,痒痒的。
江洛云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明亮的双眼还带着点雾气,就这么偏头看着夜玄凌:“想你呢。”
夜玄凌双眼微微眯起:自己并不打算在外面就这么轻易地要了他;不过如果江洛云还继续撩拨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哥现在身在人界;境界被压制到只有元婴期。虽说也不是像我这么没用的元婴期,但是若在天鼎对上法力高深之人,会不会有麻烦?”这一路来,江洛云只知道夜玄凌想去天鼎夜海家做个了结,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了结。只是取走天心石,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想法。元婴期的修为,加上夜玄凌已然是灵虚期的心境,对付元婴期以上两个大境界的人或许没有问题,但若是有其他别的什么人呢?
江洛云十分在意刚才那位叫婉灵的姑娘所说的,天鼎各门派已经组成了联盟。不管是什么地方,各门各派都是各家自扫门前雪,莫顾他人瓦上霜,是什么人或事,值得这些门派组成联盟?他们想对付谁?那些在荒区失踪了的修士,是不是也有可能遭遇的,像他们在长安城遇到的那样,有人抓他们去炼修罗丹?这些修罗丹最终都向哪里去了?
江洛云不得不多想,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可能有关联的事情。他十分在意崇元的神念所说的,有人要利用天心石,断夜玄凌的四肢。谁也不该妄图决定别人的命运,当这被算计的人是夜玄凌的时候,他一定是竭尽全力守护的。
“操不完的闲心。”夜玄凌轻哼了一声,原本在江洛云脸上轻轻抚摸的手指,直接拧起了他脸上的肉,轻轻地扯了扯,“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江洛云笑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自信又张扬的夜玄凌,就好像很早以前在江南、在崇明宗,遇见的都是被扼制了本性,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稳重,少年老成的夜玄凌。而如今这个,鲜活而明亮,或得肆意洒脱。也许上苍让他错过的这一百年,就是为了让他能参与到能够靠近这样的夜玄凌的生命。若是百年前自己没死,也不知道今日他们,能不能在一个车驾里坐着聊天——诶,他真的没有想那些不纯洁的事情的。
“还是要小心一点儿的。”江洛云还是忍不住又提醒道。
“洛洛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什么消息吗?”夜玄凌问。
“也没有啦。”江洛云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坦白的心情,回道,“就是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总觉得有点不安,就更担心你的安危了。”
夜玄凌改为摸了摸他的头,又将人抱住:“那你就好好看着我。”
江洛云觉得心里甜甜的,抬起头,在夜玄凌唇角亲了亲,应道:“好。”
扭扭捏捏不是他的个性,既然答应了夜玄凌,要做他的道侣,那就大大方方的。反正反正自己也挺喜欢夜玄凌的,或者,比喜欢还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那一个突如其来的主动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却神奇地让不怎么喜欢笑的夜玄凌,瞬间微微地扬了起来。
不怎么纯情的明华已经挤眉弄眼地,在脑中勾画出了无数种宫主大人与亲亲弟弟亲亲我我的画面,并以一种荡漾的笑,向鸿渊传递信息。
鸿渊难得出声警告:“你想如何想象宫主不要紧,若是不小心想多了那一位”
明华连忙停住了脑中无谓的幻想,赶紧捂住了鸿渊的嘴:“哎,你别乱说,我哪敢啊!”被一位宫主大人在“忙”就可以乱说话,宫主大人若是想听到或感知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到时候,自己大概真的要被流放的。
倒是一路跟着他们的端木翼神色十分复杂,荣贵妃将他托付给江洛云,而江洛云也点头应了的时候,他是想过某些可能性的。然而现在,有求于人是一回事,有没有那个资本去争上一争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江洛云,不管从长相到性格,都完全符合自己以前对于以后爱人的构想,虽然是个男的。
尽管众人各怀心思,一行人的车驾,还是稳稳的来到了天鼎。这一路上虽然走的匆忙,却多少的引起了四方的关注,在这个并不大的地方,大家对于生面孔都十分敏感,何况是这样不打上门派旗子、不知来路的,不仅要排除,更要偷偷调查起来。
然而夜玄凌一行人,在领导者无所畏惧的态度影响下,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伪装成其他门派,就这么大喇喇地来到了天鼎。
令江洛云意外的是,天鼎竟然也有夜玄凌的行宫。那座行宫就建在天鼎最高的山峰——天鼎峰——之上。半山腰,就是天鼎实力最强大的天鼎宗坐落的地方。据花裳说,原本天鼎峰之巅也是属于天鼎宗的。后来夜玄凌觉得这里最容易看清整个天鼎,于是就强行将山巅霸占了下来。
还真是霸道啊!
江洛云不由地感慨着,默默地同情了一把天鼎宗的修士们。
原本住的好好的家,突然来了个入侵者,说这方房子我喜欢,然后就硬生生的讨了去。江洛云想,任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肚量,住的好好的家说不要就不要了。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不满意都只能咽回去。
在众人于天鼎峰山巅落脚之后,江洛云独自来到院子里,将储物空间中的一些灵植放出来晒太阳时,远远地看见了几个穿着同样颜色的深蓝色袍子的,学生模样的人。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那两人已经惊叫着往山下跑。
“峰顶竟然有人?掌门!掌门!”那两人边跑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峰顶上来客人了。”
也亏得他说的是“客人”,若说的是入侵者,那估计这人走不到半山腰,就会被某个龙卫顺手就解决了。
江洛云心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还算太平,并未遇见什么人接近他们。
后来有一次,江洛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才知道,这一路上,光是针对夜玄凌的暗杀令都不止一条。而这些麻烦事,都在上达天听之前,就被龙卫偷偷地打跑了。
现在见那个明显是天鼎宗弟子的人,在报告了该掌门之后,也不知道会被怎么看待。是外来入侵者?还是友好的新邻居?
在江洛云摆弄着花花草草,猜测着天鼎宗掌门会选择将他们看作入侵者。
然而令江洛云意外的是,那掌门竟然亲自来了,却是来迎客的。
鼻子两侧留着两撇小胡子,那掌门整个人都透着股精明干练,而且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和江洛云脑中掌门人应有的样子完全不一致。
江洛云心目中的掌门,应该是崇元这样的,严谨端正、不怒自威。或者像厉剑宗厉无敌那样的,莫邪剑在手,浑身上下都透着霸气。再不济,也应该像神剑宗掌门那样的,永远端着臭脾气,用鼻孔看人,却走到哪都释放着威压。
当然了,出身崇明宗的江洛云最讨厌的依旧是神剑宗,所有神剑宗的人,不管什么样子,他能在脑内自我修复,将其掌门及麾下修士,全部打上“歪瓜裂枣”的标签。
“天鼎峰掌门陆闫海给魔尊请安,诸位日安。”陆闫海恭恭敬敬地朝着屋内鞠了一躬。、
若是夜玄凌不肯出来,那就尴尬了。奇怪的是,自己一直在院子里,怎么没见有人同自己打招呼?难道自己看着那么不像是随行之人吗?
“天鼎峰掌门陆闫海给魔君请安!”那名天鼎峰的掌门人又一次朝屋内鞠了一躬。
这时,花裳才开了门,走了出来,温柔地笑着道:“宫主有令,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再说了。至于见与不见我们宫主大人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是是是!”那两撇小胡子动了动,陆闫海恭恭敬敬地道:“这就说!这就说!”
第63章 猜心()
“不瞒魔君。”陆闫海言辞恳切地说道;“我们天鼎虽然都是小宗门,却也有些门道。在魔君入天鼎时;各家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之前各家就在商量,若是此生有幸;能再见魔君一面,愿意扫榻相迎,明日在我宗门内会备下薄酒,各家主事也将前来拜见,不知魔君可否赏脸露个面?”
江洛云想,这可有意思了。白部隶属于玄云宫,白海汀州设宴款待宫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天鼎;不仅不归夜玄凌管,而且还属于人族,一向与魔族没什么交际。若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夜玄凌出身于天鼎夜海家。要是夜海家曾善待夜玄凌也就罢了,然而非但没有,还基本毁了夜玄凌。
一群居心否测的人族修真者要款待一个魔君?怎么想都没什么说服力。
花裳显然也这么觉得;她微笑着道:“我魔族向来同你们人族没什么交情,若是我们宫主赴宴,传回魔界怕是要被笑话了。再者,我以为;上次我玄云宫来天鼎时发生的事;你们应该印象十分深刻才对。如今;却是想与我玄云宫交好?”
花裳意有所指,陆闫海听完,露出了十分尴尬的笑容,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事情。
“正是因为往事历历在目,才希望能请魔君喝一杯水酒,坐下来聊一聊。”陆闫海朝着行宫大门的方向一拜,解释道,“我天鼎有十数万修真者,并非只有那一家,也并非都曾与魔君为难。只求魔君高抬贵手,我天鼎愿任凭魔君使唤,绝无二话。”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吗?”花裳又问。
“是是是。”陆闫海连道了三个“是”,接着说道,“天鼎各家都是这个意思,但凡魔君有所求,各家必定倾力而为。若是魔君看哪些人不顺眼,各家也愿意做魔君手中的刀。”
也就是说,如果夜玄凌想杀了夜海家,那么天鼎各家,也会替他动手,处之而后快。
“哦?任何人?”夜玄凌的声音从行宫内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就好像完全没有感情一样。
刚才一直在求见夜玄凌的陆闫海,在听见夜玄凌的声音时,脸上白了一下,甚至有些颤抖。
“是。任何人。”陆闫海艰难地回答道。
“那就明晚,将天鼎所有骨龄二十左右,修为在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送到这儿来。”夜玄凌带着点玩味的语气说完。那仿佛虚空中飘着的声音就消失了。
“敢敢问魔君,所谓何用?”陆闫海战战兢兢地又问了一句,目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正抱着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的江洛云。
然而夜玄凌却不再说话。
“就算是拿来炼丹或是取乐,也与你无关。”花裳娇笑着,十足一个魔女的模样,“不是说舍得吗?按我们宫主说的做。”
“这这”陆闫海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还赖在这儿做什么?”花裳挥了挥手,“跪安吧。”
陆闫海踟蹰片刻,只得又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陆闫海有些苍凉的背影,江洛云叹了口气:“花裳姐姐,你这么说话,他会以为我们是坏人的。”
“我们本来就是坏人呀,洛云公子。”花裳又恢复了那副好姐姐的模样,“在人族的眼里,我们就是嗜血吃人肉的魔,对于任何的魔族,只有恐惧或臣服。好啦!主上让我出来,可不是与那人类谈笑的,主上说外面风凉,让洛云公子进去,这些灵植,我来看着就好了。”
“那也太麻烦你了。”江洛云不好意思地道。
“不麻烦。”花裳微笑着道,“自从你来了,主上心情好多了。只要主上心情好,我们这些下属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可不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嗜血魔君,如今却是平易近人得很,不管是不是特地伪装出来的表象,总之他们这些下属也不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