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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担心你啊。”我低下头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他这么询问我,倒像是我做错了一样。
“你的担心多余了。”顾南生把我从他怀里粗暴的推开。“听阿柔说你去找长生不老药了,是不是真的?”我忽视了顾南生刚才的举动,转移话题的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长生不老药这件事情。”他低下头,眼里尽管倒影着我的脸,但是我却从他冷淡的眼神里看不到我半分。
“刘续光告诉我的。”
“那你想要那颗长生不老药吗?它现在就在我的身上。”我不明白顾南生的意思,疑惑的问道:“我为什么要?”
“你既然知道长生不老药,想必你也知道夏侯国跟你的关系了吧。那么这颗本来属于夏侯国的药也自然就属于你的了。”
我摇了摇头:“放在你身上总比放在我身上安全,先不说这件事情了。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我想要告诉顾南生我怀孕的念头一扫刚才难过的心情。
“什么事情?”
“我……”他始终保持着冷漠,而且我似乎还在他的眼底发现了对我的厌恶。我往后撤了几步,与他保持着不近但也不远的距离,“没事儿,我就是想告诉我你。我太想你了。”他身上陌生的气息,最终还是没能让我把话说出来。
他转过身回过头瞥了我一眼:“既然没事,那就快离开这里吧。”正在这时,阿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出现在了我和他的中间。她挡在了我的身前:“阿生,你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他饶有兴趣的转过身看着挡在我身前的阿柔。“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个,思考着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
“林夕,别跟阿生走。”我以为阿柔跟我待得时间太久,有些舍不得我,便安慰道:“我走了以后你又不是没机会见到我。放心,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不行,总之你不能离开。”她想也没想的就拉着我想要回到她的府邸里,“阿柔,到底怎么了,他是顾南生又不是别人。”我挣脱掉她拽着我的手,然后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正在盯着我们瞧的顾南生,又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阿柔。
还没等阿柔向我解释,顾南生就瞬间来到了我们身边:“阿柔,别多管闲事。”
“有我在,你不可能带她走。”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我也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像我刚才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两个肯定有事在瞒着我。
“那你是想跟我动手了吗?”
“如果这样能阻止你带她走,那么我就算拼上了我修行的道行,都要阻止你。”
“阿柔,你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变傻了?你现在就打不过我,如果在拼上道行,你觉得你还能拦得住我吗?”说完,他就伸出手重拍了一掌在阿柔的胸口,她瞬间就被顾南生打得倒在了地上,然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跟我走。”顾南生不顾阿柔的安危,直接硬拉着我就离开了她。我回过头看着冷漠的顾南生:“阿柔没有伤害我啊,相反还是她救了我,如果就这么放任她在那里,她会死的。”
“她不会死的。”顾南生把我横抱住:“闭眼。”我听话的把眼睛闭上,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然后就感觉到一阵阴风,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地面上。
他把我放下,我望向远处,可以看到我跟顾南生现在是站在山顶上。只是我来湘西的这几天,天气似乎都不怎么好。来到地面上的时候,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好冷,顾南生。我们快下山找一家旅店住下吧。”我顾不得阿柔,毕竟她不是凡人,想想应该可以照顾得了自己。而我肚子里还有一条生命,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一家旅店住下,然后再细细询问顾南生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我幻想过他允诺过我的婚礼,也幻想过告诉他我怀孕时,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会抬起手中的剑,从背后刺穿我的胸膛直至我的要害。
我胸口的血石,也在他刺向我的那一刻,变得支离破碎。
我难以置信的转过身看着满眼对我厌恶的顾南生:“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
“林夕,我给过你最后的机会。要怪就怪你从老宅里跑出来吧。”
我感受到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上的痛。曾经每日面对,总是爱纠缠着我的人,竟然会这么绝情的把我杀了,甚至还不告诉我任何杀我的理由。
“至于理由,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他把剑拔出来扔在了地上便转身离去,留我自己一个人倒在地上任凭雨打。
“林夕,你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又是你吗?”顾南生几度帮我逃过死神的魔爪,但是最终我却没能逃出他手里的剑。
“林夕,别往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你要为它活下去。”
“我曾是个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人,极尽努力的想要在那个漫天黄沙里寻找着能帮我脱困的人。然后我找到了那个人,他带给我了无尽的快乐,并引领着我走出了沙漠。可是谁知他却在最后一刻,又重新把我推回到了黄沙里。”
第九十五章 掘地三尺()
“林夕,我来了。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隐约间听到了不同于心底的熟悉声音。
是谁在喊我?
我努力的睁开眼,却只能眯成了一条线,即使雨滴没有落到我的眼睛了,我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靠着轮廓来辨认:“你是梁北吗?”
我想抬起手摸他的脸,但是都在中途无力的放下了。“对,我是梁北。林夕,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梁北不是被萧筱封印在了黄符里面吗,而且还是一直跟随在顾南生的身边,怎么会突然在我的面前,人之将死,难道我也出现幻觉了吗。
“我果然是要死了,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什么幻觉,我就是真实的梁北!什么真实的,我是梁北!呸……哎呀,你保存点体力,我现在就带你走。”我轻笑着听梁北的解释,这么手足无措的,确实是他的风格。
我感受到梁北抱着我的身体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行走着:“梁北,我可能不能在继续收留你了,等我死后你在去找个去处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要跟你斗嘴斗到你老死的。”身体上仅剩下的一丝暖意也渐渐的被冰冷取而代之,“别白费力气了……”他依旧还是重复刚才的那句话,让我不要乱想。他说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细细听来的话,还能听到他话语里的哭腔。
此后我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老头子,你看她醒了。”胸口上的刺痛让我睁开了眼。我惊慌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跟妇女,“你们是谁?”动作太大,我吃痛的扶着床想要缓解一下胸口上的伤痛。
“小姑娘,你晕倒在我们家门前,我们把你救回来了。”
救?回忆就如江水般涌入了我的脑袋里。我被顾南生用剑杀死,然后又在昏迷前遇到了梁北,对!梁北,“你们见到我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吗?”我爬到床前询问着。
“对啊,就你一个人。”老妇女回答着我。我泄气的捂着胸口趴在了床上,对啊,他们又没有阴阳眼,怎么可能会看得到梁北。
我把手摸向了我的肚子,老妇女把她身边的男人支开,然后将一碗热水递给了我:“孩子,你是怀孕了吧,幸好没有伤害孩子,他现在正平安无事的在你肚子里呢。”
听到老妇女给我下的镇定剂,我忽然鼻头开始发酸,“还好,我的孩子还在……”接着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个荒山里?”待我发泄完,妇女才开口询问着我。
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救命恩人,我也没有在对她警惕,“我是来旅游的,跟朋友们走散所以迷失在荒山里。后来又遇到了歹徒,我怀着孕没能力自保,只是靠着毅力逃到了山下。”我隐瞒着真相,编织了一个我们现代人可以接受的说法。
“我们这一代不怎么平静,等你伤好了,你就赶紧走吧。”我直起身子向面前的妇女鞠了一个躬:“谢谢,谢谢。”
“唉,等我在给你熬点药,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她把我重新扶到了床上,替我掖了掖被子。确认我没有受到凉风,才转身端着碗离开。
只是她离开,我却久久不能睡去。我不明白顾南生为什么会杀了我,也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导致他连我们之间的一点情分都没讲。而且我甚至还没有告诉他,我已经怀孕了。
“对了孩子,我忘了告诉你,这里是我从你那身古装衣服里找出来的白纸,我看你放在最里层,怕是你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给你放了起来,想等你醒了在给你看。”老妇女重新推门进来,递给了我一张纸。
我忽然想起我被杀前是阿柔帮我打扮的古装扮相,而我却对她说是来旅游遇到了歹徒。可看我当时身上穿的衣裳,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来旅游的人。
但妇女却没有戳破我的谎言,这不仅又让我感激了她一把。
“我知道了。”
这张纸拿到我手里,我就明白了手上的纸不是普通的白纸:“你能帮我拿一根蜡烛过来吗?”我向旁边站着的妇女询问道。
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从床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红蜡,将它点着之后,便放在了我的面前,“孩子,你的药我要时刻看着,有事喊我就好。”我起身又向她道了谢。
待她把门关山,我才把白纸放在火焰的上方烤着。这曾经是我向梁北展示的特殊白纸,只要拿笔在上面写字,放在太阳光下是看不到的,只能放在热度相对于较高的蜡烛上烤一会儿字才会慢慢的显现出来。
当时他还觉得新奇找我要了一张,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他用上了。
“亲爱的小夕,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那就代表着我肯定已经不在你身边了。相信我现在已经在一个比你那里更开心更快乐的地方在自由的飘荡着。千万不要担心我会遇到什么不测,也不要担心我会被道士收服。我的能力虽然不及顾南生,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
我擦掉脸上因疼而流下的汗珠,接着往下看去。可是明显的,接下来的字并不像上面那么工整。
“小夕,没想到你怀孕了,还好你吃了许多的黑玫果,保住了胎气,所以才没有殃及胎儿。我的阴气只能支撑着我把你送到这户人家的门口了。不要埋怨我,也不要怪我。我现在终于可以去我上面所说的开心又快乐的地方了。千万不要不舍我,不然这样我会很难为情的。”
看到最后一句,我破涕一笑:“真的很自恋。”
“我想过一万种跟你告别的方式,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跟你告别。林夕,能认识并喜欢上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最幸福的事情。假如来生我们有缘相聚,那就不要先爱上别人,一定要等到我的出现,这样,你就不会在遭受这么多痛苦了。”
信写到这里就已经没有了,我把它扣在了胸前,“梁北,谢谢你。”然后我把纸放在了蜡烛上,让火焰将它燃尽:“梁北,希望你所说的那个地方是个没有勾心斗角的世界。”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不想在惹上任何麻烦,只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然后逃到一个刘续光还有顾南生没有的地方。
就这样,我在农户的家里静养了十几天。从这些天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我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淳朴。
“刘婶,来尝尝这个菜的味道。”我伸出头看着正在外面教训刘叔的刘婶,她听到我的传唤才肯放过刘叔:“嗯……小夕,没想到你学习速度这么快啊,才短短几天就能做出比你刘婶都好的饭菜。”刘叔一听到试尝菜,立马就从刘婶的身边来到了厨房。
“刘富,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家老婆子做的饭最好吃了。”刘叔看到刘婶脸上出现了不爽的样子,立马装成了哈巴狗一样说着好听话哄着刘婶。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心里想着,如果我父母没死的话,他们肯定也像刘婶他们那样,恩爱无比。
“看到你们总感觉就像看到了我父母一样。”我端着饭菜放到了饭桌上打趣道。
“小夕,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父母就不担心吗?”刘叔率先拿起了筷子坐在了桌子前询问我,“我是个孤儿,没有见过父母的样子。”一时之间,刘叔和刘婶谁也不在说话了。
“那你丈夫呢?”刘叔又开口问道,这下倒是变成了我沉默。
刘婶见气氛不好,拿勺子敲了一下刘叔的头:“让你多嘴。”
“好了,我没事。快点吃饭吧!我都饿了。”我打着圆场,想要让气氛重新再热起来,这时,刘嫂却爆出了让我吃惊的话:“小夕,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认我们两个做干爸干妈吧。”
我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们,刘叔也没有料想到刘婶会这么说,跟我一样呆呆的看着刘婶。
“我看你跟我们两个有缘,又谈得来。你无父无母,我们两个膝下也无儿无女。所以想要收你为干女儿。”
我抿着唇没有接话,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幸福会突然这么降临在我的头上。
“不愿意吗?”刘婶眼光黯淡了下来,我赶紧摇了摇头,忍住眼眶里的眼泪:“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是个累赘,我愿意当你们的干女儿。”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来来来,我去拿瓶酒,今天晚上我们来庆祝一下。”刘叔回过神来,太高兴的他似乎忘记了刘婶不让他喝酒的这件事情。他拿出藏在屋外的石头下的白酒,倒在了杯子里面。
我轻咳了一声,“刘叔……咳咳……”我想让他注意到刘婶的脸色,谁知他太得意忘形,“放心,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干妈肯定不会生气的。”
“刘富,今天这个日子你喝酒我肯定不生气,但是你藏酒这件事情,你绝对死定了!”说完她就出了厨房,拿出了笤帚开始打着刘叔。我拄着脑袋坐在桌子前在心里跟肚子里的孩子沟通着。
你的爷爷奶奶似乎很活泼呢,希望你以后也可以像这个样子,无忧无虑的。
幸福来的太快,那么噩耗也一定会随之而来。
这天,干妈想要让干爸去镇里面帮我添置的新衣裳:“小夕的肚子越来越大,我的衣服她已经穿不了了,你带着她去镇里面买点衣服吧。”
“不用了啊,我到时候把衣服剪开再重新缝制就可以了。”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那怎么行,你现在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必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顾我的反对,干妈就把我就把我扶到了干爸正开着出门的电动三轮车上。
“路上慢点,要是敢颠到我的大孙子,回来我可饶不了你。”干妈恐吓着干爸,“我开车技术你还不知道怎样吗!”
“行了行了,快去快回。”
让我和干爸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这一次和干妈的告别,却是最后的一次相见。等我们从镇上有说有笑的回到家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场景都吓到了。
干爸迅速的下了车,跑到了干妈的身边,将浑身是血的她从地上抱在了怀里:“翠芳,翠芳……”我拖着笨重的身体从也从车上下来,可我却不敢走上前。因为干妈身上的伤口分明是枪伤。
刘续光果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