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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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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自动手拔开番薯藤;一下一下把埋在土里的番薯刨出来;一颗番薯藤下头,往往能刨出十几个番薯;有大有小;不一会儿就能装满一筐。

    这种收获的乐趣;只有亲自动手才能体会出来;而且,极具教育意义;让家里的孩子知道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能很好的杜绝浪费。

    所以,这五亩地;碧青想永远留着;等儿子长大了;自己跟大郎一起带着他种地;然后,儿子大了;成亲,生了孙子;自己跟大郎可以带着孙子种地;庄稼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根本。

    今年家里就种了一亩番薯;剩下的种了大豆,玉米,黍米,芝麻;伺候的精心,一亩地就能产五六千斤番薯;他们一家子统共才这么几口人;怎么也够吃的了,也不是拿来当饭吃;种多了也没用。

    官府今年收番薯的价儿又低了些;估摸明年会更低;等深州的番薯活了;这东西就更不稀罕了;等到番薯泛滥的时候;自己做粉条的作坊就可以开张了。

    粉条这个东西好吃,还禁得住放;冬底下炖上一锅肉;菜干粉条往里一放;甭提多好吃了;还可以做红薯粉儿;总之,有了粉条就能做很多美味的吃食了。

    碧青觉着有些热;摘了头上的帷帽想扇扇风;刚扇两下,大郎就跑了过来;把碧青手里的帽子给她戴上:“日头大,看晒坏了;你要是热,俺给你扇风。”说着把自己的斗笠摘下来,呼嗒呼嗒的给碧青扇了起来。

    碧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晒坏了;是怕自己晒黑了是真;别瞧蛮牛长得跟黑煤球似的;可就怕自己晒黑了;只要出来;就恨不能把小媳妇儿蒙的严严实实。

    碧青以前真没注意他这样儿;不过,以前他也没怎么在家待过;每年就播种收麦子的时候,回来那么几天儿;根本来不及相处就又分开了,这次从京里回来,两口子才算正儿八经的过日子。虽感情好;有些事儿上也需磨合;相爱容易;相处却是个大学问;需彼此慢慢去适应才成。

    碧青见他满头大汗;推开他手里的斗笠:“别扇了;倒扇了我一脸土。”从腰里把自己的头巾摘下来给他擦汗。

    大郎仰着脸让小媳妇儿给他擦;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媳妇儿;透过帷帽的轻纱;能清楚看见小媳妇儿的眉眼儿;他媳妇儿长得就是俊;怎么看怎么好看;尤其这一身细皮嫩肉,让人稀罕不够……

    大郎不禁想起昨儿晚上;王家村的老宅虽没武陵源大;格局却好;他跟小媳妇儿住的院是栋二层小楼;一楼是两人的寝室,二楼是书房。

    大郎很喜欢二层;两边的窗户都是活动的;打开来通透,凉快;小媳妇儿在窗下放了张软榻;说到了晚上躺在上头正好赏月。

    大郎不赏月;觉着从小到大看的月亮都一个的;区别只是有时圆,有时不圆;实在理解不了那些念书人盯着看个什么劲儿;难道看久了;就能把不圆的看圆了不成。

    不过小媳妇儿乐意看,他也不会拦着;小媳妇儿看月亮的时候;自己可以看她;推开窗户就是大月亮;亮晃晃的根本不用点灯;把小媳妇儿的衣裳脱了;细白的皮肉映着月亮头别提多招人爱了;所以,小媳妇这身白肉皮儿得仔细看着;不能晒黑了。

    碧青给他擦了汗;见他仍直眉瞪眼的看着自己;两只眼里一簇簇的火光嗖嗖往外冒;简直比天上的秋阳还烤的慌,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没想好事儿。

    碧青忍不住有些脸红;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道:“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在地里;小海,碧兰,陆超几个都在呢;地头上还有家里的丫头小厮;你要是敢胡来;往后看我还搭理你不?”

    大郎嘿嘿一笑:“俺不胡来;至少这会儿不会胡来。”说着想起什么道:“媳妇儿,等过了秋,咱在王家村住些日子,成不?”

    碧青一愣:“你,不喜欢武陵源吗?”

    大郎摇摇大脑袋,吱吱呜呜的道:“也不是;就是觉着武陵源人太多;不如王家村清静。”

    碧青见他不怀好意的样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家伙就是头色牛;他那脑袋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过想想,自己是有些冷落他;为了自己,蛮牛才解甲归田;虽留着将军的封号;却跟退休差不多;每天除了练练拳脚;骑射就没事儿了;可自己的事儿却越来越多。

    买卖多,事儿自然就多;桃林的,深州的,雁门的,小事儿管事能决定;可有些大事还是要问自己的意思。

    管事走了;还有儿子;儿子小喜欢粘着碧青;只要一醒,两只眼睛就开始踅摸碧青;一时见不着,咧开嘴就哭;婆婆跟她娘;耳朵最灵;一听见小家伙哭,鞋都顾不得穿就往碧青院里跑;老人眼里,孙子哭那就是头等大事;抱在怀里哄着,嘴里还数落着碧青跟大郎的不是;弄得碧青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回在京城的时候,给儿子留下了阴影;小家伙不大喜欢大郎这个爹;尤其吃奶的时候;只要大郎在旁边就跟防贼似的;吃两口瞥他爹一眼;又吃两口,又瞥;小脸上满是警惕。

    倒是会叫爹了;虽说还不大清楚;但别人一提王大郎,小家伙就会爹,爹,的叫唤;反倒自己这个娘;没听小家伙叫过;碧青心里颇有些不平衡,觉着儿子简直就是白眼狼。儿子不大好哄;每天得费些功夫对付小家伙;然后就是弟妹。

    碧兰十五了;陆超十二;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两人又定了亲;两家采取了放纵的态度;以至于,两个小的越来越近;时常有些亲密举动透出来。

    在碧青看来无伤大雅;她娘看在眼里,就当成了大事;生怕两人干出什么事儿来;娘不好出面;就让自己这个姐姐找机会跟碧兰说说。

    自己本来就觉着不算什么大事;说什么啊;就算说,也得找机会吧;不然,俩小的要是产生逆反心理;你越不让我干;越干;不坏事儿了。

    还有小海;娘跟自己商量几回了,说小海也不小了;让自己瞧着谁家姑娘好;先定下,省的将来好闺女都让别人挑了去;担心小海找不着好媳妇儿。

    小海才多大啊;又跟陆超不一样;陆超虽说也十二;可性子稳重,心理成熟;小海历练了一年多,是长大了不少;到底不是陆超;对男女之情连点儿意思都没有;说什么媳妇儿啊。碧青坚决反对拉郎配;怎么也得两人看对眼;彼此点头答应才行。

    比起小海,碧青更担心小五;都多大的人了;这一晃狗娃子都快认字了;小五这媳妇儿还没着落呢;秀娘没了;杨喜妹给周家老三当了小妾;成天鸡吵鹅斗的,没个消停;不过,终究是别人家的事,跟自己也没干系;她就是愁小五;不知是不是让杨喜妹的事儿给打击了;再不提娶媳妇儿的事儿了。

    提起小五就不得不说凤林了;不;应该叫常生;小五来了信,说常生竟会说胡人的话;后来问了师傅才知道;崔家手底下本来就有皮货铺子;这做皮货买卖短不了要跟胡人打交道;崔家手下几个掌柜都懂胡人话;常生作为崔家的继承人;从十岁就开始熟悉家里的生意;会说胡人话也不奇怪。

    本来碧青让常生去雁门是为了避祸;却没想到正好;常生懂胡人话,又知道生意里的门道;去了没几个月就把买卖做开了;现如今,雁门城王记的大掌柜正是常生。

    小五前两天回来了;碧青本来想叫他去深州盯着盖寺庙的事儿;可一想,这一走又不知多少日子了;想先给他成个家;老跟个没根儿的浮萍似的,叫什么事儿呢;正找媒人挑呢。

    这一忙活;浑身都是事儿;难免就冷落了大郎;蛮牛也不是个自己会找乐子的人;以前在王家村的时候,还能干干活儿;如今哪有活;有活也不敢让他干啊。

    大郎想挑水,扁担还没抄起来呢;管家就跑了过来;招呼两个小子挑水去了;想扫扫院子;洒扫的婆子幽怨的看着他;想掏猪粪;猪圈都是专人定时清理的;没他什么事儿;小媳妇儿忙着,自己外头走走想找个人说说话儿;可谁见了他都恭敬非常。

    有心去桃林里帮帮忙;却发现根本就是添乱;正是套桃袋的时候;自己粗手大脚的一碰;袋是套进去了;桃子也下来了。

    这些碧青看在眼里;也不知该怎么办;大郎跟自己不一样;自己是眼看着家里一点一点富起来的;大郎虽然知道家里不缺钱;可下意识还停在王家村的时候;征战的苦他不怕;可这享清福的日子他过不惯;或许他们三口搬到王家村住些日子会好些。

    而且,碧青也很是怀念前些年;日子虽苦;可有盼头;有希望,尤其跟蛮牛好了之后;天天都盼着他家来;陪着自己看看星星什么的;哪怕他看的不是星星;两人就那么待着,也分外甜蜜。

    想到此点点头:“成,等过了秋咱们就搬过来住;不过可先说好;丫头小厮可不过来;就咱们三口;家里的活儿都得指望你一个人干。”

    大郎顿时精神起来:“俺也不是没干过;怕啥。”忽听马蹄声传来;碧青侧头看去;不禁道:“看来有远客到了。”

    贺鲁兄弟俩真没想到;王大郎一个堂堂的定远将军,真就在地里刨番薯;穿的跟那些庄稼汉一模一样儿;戴着个斗笠;蹲在地里干活;不是抬头往这边儿看了看;贺鲁怎么也认不出他是王大郎。

    王大郎望了望;见来了十几骑;领头的瞅着有些眼熟;倒忘了在哪儿见过;不禁疑惑的道:“什么远客?媳妇儿你认识啊。”

    碧青白了他一眼:“什么我认识;那是北胡大王贺鲁跟他弟弟;你不还说跟他定了什么比试的吗;这才几个月;连人都不记得了。”

    碧青一提,大郎才认出来;挠挠头:“还真是;俺都忘这茬儿了。”

    碧青:“你忘了,人家可没忘;这千里迢迢找你比试来了;你要是输了;到时候丢的可不光是你自己的脸;恐怕咱大齐体面也没了。”

    大郎哈哈笑了两声,豪气干云的道:“手下败将;怕什么;真要比试;俺让他俩都不是个儿。”说着站起来走了过去。

    刚到地头上;还没来得及跟贺鲁打招呼呢;他儿子却先爹,爹,的叫了起来;这回叫的分外清晰;一边儿叫,小胳膊还冲大郎张开;急巴巴的让大郎抱。

    大郎简直受宠若惊;以前可没这待遇;这小子记仇;上回在京城把他丢给江婆婆之后;就不待见自己了;平常见了自己鸟都不鸟;自己想抱抱儿子;都得等这小子睡着了;还得轻手轻脚;一旦吵醒;后果绝对让大郎后悔不已。

    怎么没想到,小家伙今儿跟自己这么亲;也顾不上贺鲁;伸手就把儿子接了过来;举高,兴奋的道:“儿子,再叫声爹。”

    小家伙今儿异常给面子;虽有些不乐意,还是撇撇小嘴;勉强又叫了一声:“爹。”大郎抱着儿子咧开嘴,笑的别提多傻了。

    贺若真怀疑眼前这个有子万事足的庄稼汉;是定远将军王大郎;差太远了。

    小家伙没让大郎稀罕多久;指着贺鲁腰上的刀嚷嚷:“要;要;刀;刀……”

    大郎再傻也明白过来了;这小子哪是待见自己啊;根本就是想要贺鲁腰里的刀;不禁捏了儿子的脸蛋一下:“小子,会跟你爹耍心眼了。”

    说着转身对贺鲁拱手道:“俺媳妇儿说远客到了;俺还纳闷是谁呢;原来是北胡的大王。”

    贺鲁道:“没有北胡大王;皇上亲封代州大都督;以后咱们也算同朝为官,理应多亲近。”

    大郎:“北境得安;天下太平;俺已经解甲归田了。”

    贺鲁愣了一下:“即便如此,我这个故人来访;你也不能拒之门外吧;当初阴山下的约定;可还记得?莫非怕输给我;不敢践约。”

    贺鲁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想起:“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不是同僚也是远客;该当好生招待才是。”

    贺鲁愣了愣;这声音可有些熟;碧青到了跟前,摘了头上的帷帽;贺若指着她惊呼:“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碧青接过大郎手里的孩子;对贺若微微欠身:“当初在胡营蒙贺若将军照顾;我母子才得平安,沈氏这里谢过将军了。”

    贺若道:“你;不说你是深州逃荒出来的;你男人是皮货商人吗?怎会在这冀州?”

    碧青笑了:“我是深州人没错;至于皮货商人,这不是吗。”说着指了指大郎。

    贺若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是王大郎的妻子;那些人嘴里的将军夫人?”碧青点点头。

    贺鲁微微眯起眼;看着碧青;脸上惊疑不定;她跟在胡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自己竟如此眼拙;怎会把她看成是平常妇人呢;那些战战兢兢的恐惧,想必是她为了自保装出来的;如今在大齐,在她的地盘上;再不用遮掩;这女人简直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很美;但贺鲁绝不会把她看成一个无害的美人;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弓,弩就是出自这个女人之手;可以说,自己的四万胡兵尽数折在这女人手里。贺鲁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当初在胡营直接把这女人结果了;或许也没有后来的大败。

    仿佛知道他想什么;碧青开口道:“即便当初在胡营;大都督把我灭口也无用;弓,弩虽出自我手;真正造出它们的,却是我大齐的能工巧匠;就如精,钢,手,弩;即便你拿到了制造图;也无法制出跟我大齐一样威力的手,弩;何也?是因你们没有我大齐的能工巧匠;即便得了图也是废纸一张;还有,我只是大齐最平常的农妇;我大齐有的是贤才。”

    贺鲁却不上当,笑了一声:“想来你这样的农妇;大齐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吧。”说着看向武陵先生:“这位老先生是?”

    碧青自黑没成功;只得给他介绍:“这位是家师武陵先生。”

    贺鲁急忙站直,恭敬的行礼:“原是大齐双宝之一的武陵先生;失敬,失敬。”

    武陵先生摆摆手:“大都督客气了。”跟碧青道:“大都督是远客;当好好招待才是。”

    碧青点点头:“自当好好招待。”

    碧青见地里活儿也差不多了;番薯拉回武陵源就成了,便交给定富收尾;叫大郎让着贺鲁兄弟家去了……

第83章() 
人言十年种树百年育人;就是说,树苗种下十年方能成材;这里没有现代优化速长的树苗;想让树成材,即便不用十年;怎么也得六七年。

    炕边儿上栽下的那片杨树;虽未成材;却也长了起来;几年功夫就长得根深林密;偌大树冠几乎挡住了所有日光;林子里倒是凉快了;可再想种豆子就难了。

    碧青正琢磨着回头找个机会寻些蘑菇来种上,倒正合适;只不过蘑菇这个东西不能轻易种;万一碰上个有毒的就毁了。虽然不能种东西,可有这片杨树林;跟满坑的荷花;衬的自家的宅子有树有水;挺像那么回事。

    碧青难得做回饭;冬月跟燕子想上手,她都没答应;贺鲁兄弟不远千里跑来冀州;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

    最好趁此机会化干戈为玉帛;她始终相信;这个世界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更何况;胡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虽两国交战;胜负是常事儿;可贺鲁要是记仇也是麻烦;如今王记是雁门城最大的商号;这以后短不了要跟贺鲁这些贵族打交道;得适当的套套交情总没坏处

    所以,碧青决定自己下厨;别管菜如何;就冲自己这个将军夫人的名头;也够给面子的了吧。胡人就喜欢吃肉;碧青投其所好;炖了一锅大排;叫陆超小海在前头的大敞院里生火,打算烤全羊。人好歹是北胡的大王;规格太低了,不合适。

    不一会儿,陆超小海一脸黑灰的跑了过来;碧青看着两人的脸笑的不行:“我是让你们点火,可没让你们烧炭;这怎么弄得一身都黑了。”

    小海嘿嘿一笑:“姐;点火说着容易;干起来难着呢;我跟胖墩折腾半天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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