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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到何时？神族已到边境驻扎，我们要尽早赶去！”若华无名火起，他的态度根本就不着急，所说之话简直是敷衍自己。“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不让她见我！”
下一刻白飞渊的凤眸转赤红，额前碎发轻扬划过玉面朱唇，脸以下的符文若隐若现。若华心头一颤，肩上千斤沉重。他瞅见边上的魔族陆续跪下，面无血色。霎时间，冰冷的硬物掐着他的脖子。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对她下手？为什么你们都这般看待我对她的感情！”怒吼震庭院，若华看见白飞渊额前鼓起，里面之物蠢蠢欲动。若华攀上他的爪子极力反抗，片刻他才松开若华，额前不再鼓起。
“你再等一段时间！”白飞渊抛下一句就怒冲冲离去。若华摸着脖子心有余悸。
他第一时间回两人共有的房间，那里是他的避风港湾，留下了她迷人的芳香。一推开房门他就冲过去搂着熟悉的背影，脸埋在她的玉颈贪恋她的芳香。
她一刹那错愕，抬手摸摸他的头顶。良久，他的情绪恢复平静，嗅着她散发的体香问：“你去花园了？有花的香味。”
“我去花园逛了一会儿。”她转身过来摸着他的脸庞，笑靥如花：“你等一会，我去厨房煮几个小菜。”白飞渊说不用，不想她劳累。她却笑道：“这是妻子该做的，你就等一会，很快就好。”
白飞渊依依不舍目送她离去。
如果她不再回来
他踱来踱去等待，凡是听到脚步声就跑到门边倾听，可惜来往的方向并非这里。终于天入黑，方晴笑嘻嘻地和两个侍女端着饭菜回来，白飞渊悄然松了一口气。他赶走侍女，留下两个人的空间。
饭菜入口他已不知味道，只顾看着旁边双眼弯弯的人。方晴托着腮注视他，洋溢的笑容甜里带暖。“你不吃吗？”他问。
“是为你做的。”她杏眸一转，佯作生气，“怎么，怕我下毒？”
“你下毒我也甘愿。”
方晴歪歪脑袋，轻轻一点他的鼻尖。“胡说，妻子怎么会毒害夫君。”她眸子闪闪，似笑非笑地说：“今天我听了一个感人的故事，你想听吗？”
白飞渊目光炯炯，等待她说下去。她看向一桌饭菜自顾自说：“从前有一名男子爱上了异族女子，他们经受了非议千辛万苦在一起。男子提出和女子结缘，女子答应了不过她想挑一个美丽的地方结缘。”她注意到白飞渊握紧了拳头。
“可惜在结缘前夕，大战打响，族人要女子赶赴战场，她不得不去因为她的兄长是神族的战争英雄瑾云公。”她无视白飞渊阴沉的脸色，继续说：“男子不愿她去战场，于是想办法软禁女子”
“够了！”白飞渊怒喝。
“最后男子还是放走女子和她一起赴战场，结果女子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她弥留之际他要结缘挽救她的性命。可是结缘即将成功的时候，女子却支持不住了”
“够了！是不是惊鹤对你说了什么！”白飞渊猛地站起来按着方晴的肩膀，力度之大使她咬紧下唇。“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说到最后竟成了哀求。他摩挲着她的脸蛋，情不自禁尝香甜软唇。
他不容她拒绝把她抱起。
春色旖旎，满室炽热。
纱帐后方晴凝视紧紧箍着自己的夫君，轻轻启唇呼唤：“白飞渊”他当即一震，不可思议过后是落寞。她抚过他的脸庞，其炙热传递指尖。她莞尔一笑：“我都记起了，一切一切。”
“你不恨我？”
她的视线穿过白飞渊回到今天晌午，惊鹤的话犹在耳边：“你记起来以后一定会恨他，但你恨他之前想一想他为何这么做。”
她收回思绪，看见他像害怕责骂的孩童便笑意盈盈。“你只是想留下我并没伤害我，我恨你什么？”他听后眉心舒展，然而关于禁咒
她的眸子添了一层凉凉的水光。“白飞渊，我们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到初见时。我们终究立场不同，作为妻子我接受你的罪孽，但作为神女我做不到。我要回神族了，这段时间就当是我们最后的回忆吧。”
语气虽轻，但如同晴天霹雳。他愣得说不出话，喉结一直鼓动似有石头堵住，堵住他所有话语。良久，他才问最想问的问题：“你真的要走？”
“嗯。到了明天我就是神女，你就是魔尊。”
白飞渊搂紧怀里的人，眼睛泛红。
难道上天最舍不得成全？
第345章 情关难过（）
天刚亮，白飞渊送方晴和若华出府。
方晴牵着矔疏走着，走得很慢很慢，和白飞渊不曾牵手。一段走廊有多长，大概是她和他心之间的距离。两个人的路始终要走完，他留恋一眼她的背影，从此天各一方。
府外一片光秃秃，枯败无华；冷风扫落叶，扫走仅剩的情愫。
白飞渊面无表情地现出双爪，撕破虚空。另一边就是蔚蓝大海，只要她一跨过去便断了从前今后。方晴牵矔疏走近，低声道别：“珍重。”
他双爪颤动，心底有什么冲破而出。下一刻惊天杀气震撼方晴和若华，矔疏慌慌张张想逃脱，另一个空间霎时不稳定扭曲起来。方晴猛地回头，却见凤眸血红的白飞渊双爪按着脑袋，额头鼓起一只散发邪气的眼球。
“白飞渊”
她欲走近，岂料白飞渊一声暴喝吓得她停住。“不要过来！快走！啊——”他的皮肤瞬间显出紫而发黑的鳞片，一阵黑雾掠过她和若华，然后白飞渊不见了。
方晴急忙骑上矔疏，若华劝止：“你要去哪里？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她垂眸毅然回答：“他是我的夫君，我不会弃他不顾，你在这里等我！”言毕，白马乘她远去，追着黑雾到山里。
整个山头弥漫邪恶的感觉，四周草木变黑像极胡月国那时。矔疏一靠近这些树木就暴躁不安，方晴唯有下马将其绑在路边，循着感应独自前去。没走多远，深紫人影跪在前面抱头，浑身颤抖。
他饱受邪恶的折磨，她感同身受。
“不要过来！”他突然大吼，“我已经不是你夫君你不必管我快走我要控制不住了”
“我不会丢下你。”她亮出光剑靠近，压抑之感愈发沉重。
他埋头深吼，隐隐伴随着苍凉的龙吟。“我我可能会伤害你”刚说完他就伏在地上，绚烂的紫光照亮半山，她不得不抬手遮眼。
不多时狂风乱作，前面的巨响令她心惊肉跳，接着一棵轮廓似树的长物砸在她跟前，她飞快地后退数丈。紫光未散，长长的龙吟地动山摇冲出苍穹，震得她灵魂激荡。
忽然一巨物带着厚重的狂风扫来，她急急蹲下躲避，催生剑气护体。终于紫光散，她眼前呈现的一条比青龙大两倍紫黑色的龙，它一眼紫一眼血红，眉心还有一只黑色眼珠。浑身鳞片反射寒芒，尾巴轻轻一扫树木断。
黑色眼珠饶有趣味地看着方晴。她觉得恶寒，那眼神犹如看食物。
上次葵苏化龙要度心魔，白飞渊也是吗？她鼓起勇气呼唤他的名字，但它反应不大，反而俯冲来，迅雷不及掩耳地捉住方晴的腰。它想怎么样？摇摇欲坠的悬空令她不敢往下看，万一它突然松爪她必死无疑。
她盯着面目全非的他，只能用心里的感应尝试唤醒他。
接下来它的举动让她出乎意料，它居然在一山洞口把她扔下。幸而离地不高，她滚了几下只是擦伤。“白飞渊你醒醒，想一想真正的你。”她按着疼痛的手臂走近落地的紫黑龙，谁知它后退。她继续走近，它继续后退。
而眉心的眼珠左右转动，似乎不满它的行为，转而死死地盯着方晴。
“你敢强逼白飞渊，我就刺瞎你！”她提剑怒喝，空气倾泻锋芒成无形之刃。黑眼珠颤了颤，又左右鼓动。
“我要那女人的血！”邪恶强蛮的声音振荡它的脑海，它痛不欲生地打滚，旁边被它碾成平地。方晴不顾一切地奔去，躲过乱扫的尾巴跌跌撞撞地跑到它面前。
“白飞渊你想想以前的事情”她用力抱着它的脑袋安抚它的挣扎，“你一定能度过心魔的，你是魔尊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她情深意切注视一紫一红眸，恍惚间她眼前浮现那双熟悉的凤眸，也在深情和自己对视。
一紫一红水色颤颤，渐渐停下挣扎。
可是黑眼珠凛冽一横，它又全身剧震并甩开方晴，把自己弹到远处挣扎，方晴见状心如刀割。正当她爬起来时，忽而望见它口吐紫焰，用冰冷的断魂火包围自己。
它想玉石俱焚？
紫焰窜上枫木势如冲天，她花容失色。他死了世间便少了一个魔头，他也能随着他的罪孽消逝；他死了，自己的夫君随之消亡，留下她一人。此刻她是神女还是她的妻子？她来不及选择，果敢地冲入火海。
我们曾经立誓，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违反誓言受锥心之痛，永失所爱。要受苦他们一起承受。
四周冰冷刺骨，一寸一寸地侵蚀她的衣衫、她的皮肤。她双臂护头冒着火焰到达他身边。它似有所感马上停下吐焰，回头震惊地盯着她不停后退。
跨过了火海，她飞奔扑到它的龙爪前。“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死！你忘了我们结缘的誓言了吗？你要违背誓言吗？你要扔下我一个人吗？我不能让那眼睛折磨你！”她转头从它的尾巴爬上去，摸着龙身爬到龙首。
光剑乃纯洁的光能量所化，黑眼睛万分忌惮胡乱转动，想逃无处可逃。方晴神情一凛，周身劲风纵横，降临强硬的压迫，压得黑眼珠无法再转动，直勾勾地瞪视她手里的光剑。它虽不能动弹，但它能折磨紫黑龙。
不一会儿龙身又打滚，方晴慌忙箍着它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她深知要速战速决，于是把心一横抱紧龙首，趁着一刹那龙身平稳提起光剑刺黑眼珠。
剑是刺下去了，然而黑眼珠比她早一步合上，她刺中的只是带有鳞片的眼皮。鳞片坚硬，她不敢使劲刺伤白飞渊。她转转眸子，不收剑也不收回手，一直刺着眼皮。“哼，看你还怎么出来，你敢睁眼就死定了！”
岂料黑眼珠十分有种，干脆沉下去不再鼓起。
“还有这招？”她又怒又无奈，只好爬下去回到龙首前。“白飞渊，你要怎么才能变回人形？”她惆怅地摸摸它脸上的鳞片。
第346章 莫笑世间痴男女（）
它能听懂她的话似的眨了眨眼睛。
方晴心疼地抚摸它的鳞片，半开玩笑说：“你全身是紫黑的，以后我喊你什么龙好？冥龙怎么样？”它又眨眨眼睛似是同意。方晴亲昵地抱着龙首，脸蛋贴着它凉凉的鳞片。
共处时光不长，冥龙忽而抽搐，龙尾乱扫。方晴抱紧它让冷静，谁知没多久冥龙就没了动静，身体软了下来。“白飞渊你怎么了”
发现它两眼一闭方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再看它前额没有黑眼珠，她想到一种可能。
要怎么进入他的精神世界？
“丫头，他现在的精神世界比以前危险数倍。”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她脑海回荡，她大吃一惊四处张望。声音十分不满：“哎呀我的小晴晴，你忘记本座了吗？”
“老凤凰？”
紧接着她肩头绽放淡淡的光芒。她侧头一看果然是身影半透明的凤凰，它金得火红，身形大了两倍，足足有自己三个头大小。自从她到达凝魂阶段，凤凰就能在外现形。
“老凤凰你是否有方法？”方晴一喜，“快教我，我知道你最威武了！”
“不要！万一你有去无回我就没容身之所了。”凤凰偏过头去不看方晴。
方晴转转眸子急道：“没有他你就没今天，没他我早就死了，你还如何重现世间？凤凰，我第一次求你，你教我方法吧。战乱未平，我不会轻易死去的。”
凤凰一言不发，在方晴肩上别扭了好一阵才勉强答应。它让方晴用有符文的右掌握着冥龙的左掌，然后念下结缘的誓言。方晴顿觉简单，马上使劲抬起左边的龙爪，低头查看。“它的爪子没有符文！”
凤凰眯长眼睛，目光饱含嫌弃的意味。“符文永世不消失，只是被化形的龙爪隐藏你看不见罢了。赶紧握着，别啰嗦。”
方晴努努嘴巴，以右掌贴着龙爪念叨誓言。刹那红光美丽，沾染光秃秃的枫木。恍惚间，红光中浮现当天结缘的场景——两人掌心紧扣掌心，一起念誓词，他低沉的声音似在耳畔。
两行清泪静静滑下她的脸蛋，滴落红土生晶莹的花。
说好不离不弃，她却要和他划清界线，她是一个负心人。
下一刻红光骤退，方晴倒在冥龙身边与它依偎。凤凰渐渐隐去，留下一声轻叹。莫笑世间痴男女，相濡缱绻千金难求。
有情，纵使身处黑暗心也清明。她在暗红发黑的世界醒来，这里一如既往堆积无穷无尽的白骨，他说是他杀过的人。
脚步簌簌，方晴揪紧衣领漫无目的地向前，她不确定白飞渊会不会出现。
她走了很久，既看不见六百年前的白飞渊也看不见自己的夫君，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人。如此走下去不是办法，她忽而眉心聚光打算逼他出来。
白光汇聚成星河，最后在她身边凝聚成光墙，如明灯照耀黑暗世界的一角。她停留好一阵，慢慢地寂静的环境变压抑。她喘着粗气张望，这股气息熟悉又可怕。
簌簌
他来了，他踩着白骨信步走来，乌黑长发披散半遮白玉脸庞。紫袍染上天空的血光似浴血，显得脚下的白惨惨非常刺眼。
方晴轻唤他的名字走近几步，但他垂头沉默形如行尸走肉，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猜不透他的想法。方晴停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他，双手各凝出一把光剑。
“白飞渊，是你吗？”
他闻声微微抬头，然而猝不及防地瞬移到她眼前，冰冷的手掐着她的脖子。然后她看见他抬头了，一紫一红的凤眸与她无情对视，额头的黑眼珠却写满戏谑。
“你不是白飞渊！”方晴举剑朝黑眼珠刺去，突然他把她按倒白骨之上，掐的力度更大。“白飞渊你醒醒”她抓着他双手指骨发白，舍不得用光剑伤他。昔日宝石般的凤眸如今冷血相看，她甘愿替他受折磨。
“呵呵呵，”他勾起唇角冷笑，“他听不见了。你知道他的心魔是什么吗？就是你，你是他难度的关。”声音是熟悉的，语气却冷酷淡漠。转而他眼含暴戾，唇喋血般红艳。“用你的血来祭祀我会让他变得强大，你既然爱他就成全他。”
手随着他凶厉的诡笑加大力度，使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强忍头晕脑胀，一针见血揭穿他的谎言：“成全他还是成全你？我会让你壮大后夺舍吗，别天真了！”
“臭婆娘别不识好歹！你不比我虚伪，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要离开他，不过我感谢你的绝情否则我没机会吞噬他的神智。”他咧嘴狰狞笑，目中尽是对生命的饥渴和贪婪。
方晴脸色一变，白飞渊的神智泯灭了？不对，如果泯灭了它何须在精神世界里撒野。她思绪飞转很快就明白它的用意，它想令自己绝望，因为自己能唤醒白飞渊！但如何唤醒
她还没想到方法，他就张嘴要咬来。情急之下方晴抵着他额头的黑眼珠，旋即掌覆白光。深沉的惨叫随之回荡，一紫一红的眼睛慢慢泛起温和的旖旎。“晴”他夹带哀求地注视她，“走”
“我不走，你不醒来我不走！”
“何必你我再无瓜葛你无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