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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短短时间，龙族只救出几个族人。火海虽凶猛，但敌人更技高一筹，一众秃鹰齐齐扇风同时呈螺旋飞翔。小型龙卷风随之现，卷起火焰转烧山头。
族长见状急忙让水系龙族灭火，山火一烧己方必陷入困境。
面具男子驾鹰俯视下方一周，一拉缰绳他的大秃鹰便尖叫一阵传递某种信号。
“不——”龙族穷追猛打逃走的大秃鹰，数百声龙吟重叠一起震撼火雾山，苍凉与绝望挥洒战场。
第334章 兵败如山倒（）
敌军开始撤退。
不论是白飞渊一方还是葵苏一方，都看见敌军的队形断裂成一层层，他们自然不能让对方撤退于是作最后厮杀。
白飞渊和惊鹤闪入敌军之中，察觉此举的魔族纷纷向后面大喊：“我方退后！退后——”众魔族退潮般，神族见状也跟着退后。只有雪人族仍在厮杀，一支魔族小队揪着他们吼道：“不想尸骨无存就退后不要恋战！”
雪人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觉对面鸦雀无声。他们转头望见敌军中红光灿烂，敌军宛如木桩保持奔跑的姿势不动，他们染红的脸庞尽是震惊。
“快退——”这次魔族没喊完雪人族就争先恐后撤退。
敌军稀拉，大概死剩两千余人，现在一动不动等待宰割。红光的源头乃惊鹤，他所露的眼睛目极之处是红光照耀范围。被定身的敌军急得青筋暴突，千方百计想破解奈何徒劳。
然而这不过是前菜。
紧接而来红光被漆黑遮盖，有如夜幕坠落战场紧裹敌军。他们看不见彼此，全世界寂静又凉气涔涔，孤独无助之感灌注每一个人的神经。动不了看不见，他们觉得自己成了废人。
他们宁愿堂堂正正打一场。
“咔嚓咔嚓”怪异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某一个不死族吃力地抬眼仰望。漆黑世界何时多了眼前巨物？他望见的是一大块灰白的物体，一张一合的部分像咬合的嘴巴。对了，怪声就是从那部位传出。
那是什么？寒意穿透了他的胸腔。
巨物貌似感受到注视“低头”看来，一对比自己脑袋大的黑洞压来，他隐约嗅到腐朽味。“咔嚓咔嚓”待巨物凑近时，两排灰白的方块上下咬合，他顿时明白了，这是一张嘴，这巨物是一个骷髅头。
明悟已迟，他的上半身早没入骨架大嘴，或许他是见识到实体修罗碎梦的最后活人。
而黑雾外的人只看见连天黑雾，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惊鹤却看见了白飞渊额头的细线张开了，鼓起一只黑瞳眼珠。
白飞渊感应到眼珠嗜血的狂喜。此乃魔尊圣印的真面目，一颗眼珠却力量恐怖，能令修罗碎梦实体化——不论是骷髅头还是千军万马。但同时它亦带来邪恶与暴虐的情绪，时间一长他未必能控制自己的神智。
除非他尽早度过得到圣印后的心魔阶段。
片刻，主战场敌方的残兵覆没，神族和雪人族震惊万分。一个百眼魔君能敌千，加上一个魔尊能敌万？
退至中线的朱雀闪过异色。
再看侧门前的战场同样正在阻止不死族撤退。葵苏现出金色眸子和碧绿龙爪，护体的青木之气骤变对敌的武器。左边赤红枫树伸长枝叶堵住不死族的退路；右边的茁壮生长成巨树，千条树枝疯狂拍打敌人，万片红叶飞割自诩不死之人的血肉。
雷霆之怒，红泥顷刻染黑，不死生物的污秽之血遍地洒。
葵苏冷漠斜睨，地面窜出墨绿荆棘灌入饕餮的嘴巴。荆棘一涨一缩在吸收着什么，令其他人恶寒。
另一将领玉九戈身姿飒飒，长袖一挥似起舞，凝结腥臭的空气成刃。连环削去，一个个黑乎乎的脑袋连绵起伏，为今晚这首泣血歌留下美妙的结尾。
兵败如山倒，敌人的两军撤退失败。
终于东方升起旭日，艳红朝霞盖山，但泥土仍是洗不净的黑。金黄阳光洒上每一张疲惫的脸孔，映在眸中的阳光成悲怆之色。
看这满山疮痍，他们清楚这场仗实则是己方输了。伤员不分种族互相搀扶，看了看遍地我方战士的尸体先是悲伤，然后愤怒。
仍伫立战场中央的白飞渊忽然头痛欲裂，半跪于地揉着太阳穴。圣印的狂暴占据了他的脑海，嗜杀嗜血几近冲破理智，一如六百年前的自己。现在不是度心魔的时候，他还有事情要做！
“你没事吧？”惊鹤把他扶起，诧异他苍白的脸色低声问：“是否圣印作怪？”
白飞渊不语作默认，片刻龙族拖着疲乏身躯飞来。他们落地成人，受伤的受伤、悲伤的悲伤，尤其的龙族族长一脸悲愤交加。“尊主，不死族捉走十二个族人，其中有三名长老！”他激动地捏紧拳头，又说：“龙族誓死剿灭不死族和毁灭军团！”
“会有机会。这场仗尚未打完，被捉的龙族要救。族长，你先让受伤的族人去治疗。”白飞渊沉静的语气蕴含杀气。转而他对惊鹤说：“你安排族人清点人数，我先回府。”
惊鹤心照不宣，安抚好龙族便领着族人检查敌人的尸体。
其他种族也帮忙清点，他们发现除了血刹和不死族四皇子的尸体，再无其余将领的，是灰飞烟灭了还是逃走了？不一会儿镇守侧门的神族来报，说攻打他们一方的将领是九爷！
“九爷不是死了吗？”神族族长惊骇。“他留有尸体吗？”
汇报的人摇头。？？
另一边在回府路上白飞渊遇见葵苏，两人见面话不投机，直径往同一个方向去。一到庭院两人神情巨变，原本留守的魔族不在了，而那房门大开更让两人心惊。他们快步进房一扫，房间空无人。
“小晴呢？你安排守护的人呢？”葵苏细看每个角落怒视旁人。
白飞渊不理会他，仔细检查一番。房间没有打斗痕迹，显然是房里的人自愿走出去。“若华也不见了，他们应该在一起。”所以那一点白光是她吗？白飞渊没来由心慌，怅然若失令他疯掉。
他回忆一遍高坡的地貌，除了瞭望塔还有悬崖念及于此他惊觉自己和方晴的感应十分微弱。他脸色煞白，藏起微微发抖的双手。“我大致能感应到她的方位，但此事不适宜让太多人知道。”
葵苏明白他的意思，回头找来信任的赤霜、寻星、悲漠长老和黎华的小队跟白飞渊率领的魔族小队汇合。
两拨人静悄悄从后门离开，率先上高坡搜寻。
第335章 山下有怪人（）
土坡随处散落碎石，爬上高坡更见大大小小的土坑，当时激烈的战况可见一斑。瞭望塔下有魔族把守和收拾战场，白飞渊瞬移去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除龙族外的人来过附近。
两个魔族想了一会儿，毕恭毕敬地汇报：“属下没见过其他人来过此处，不过大约四更时分枫林处出现法术波动，以及强光闪耀。属下曾进林查看不见任何人，但发现很多头发。”
“头发？”匆匆跑来的葵苏等人疑惑不解，莫不是她的头发？白飞渊二话不说带队去附近的枫林，神族小队果断跟去。
枫林似火，当下晨光普照林里的异状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林子不大，他们很快就找到大量黑发堆积之处。树枝上、花草上乃至地上满是乌黑，有些长不见尽头，有些则碎成一小撮，毫无疑问这里曾发生激斗。
晓得不是方晴的头发后他们不知该喜该悲。白飞渊和葵苏让其他人分散搜寻，不容放过可疑之人和可疑之物。
“头发残留法术气息，是不死族还是？”葵苏拾起一束仔细查看，“能接近小晴的还有谁？”
“应该说能让若华放下戒心的有谁。”白飞渊一瞥前面的断崖，怅然若失感更强烈。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发现断崖边留下零碎黑发。
阳光下，他的余光突然闪过红芒。他急忙扒开地面黑发，一件朱红点缀的淡金之物呈现在他眼前，那精致的淡金花瓣反射日光。颤动的手僵硬地拾起花钿，嫣红的血石烙入他的紫眸。
那点白光真的是他们！
莫名恐惧像冷水盖浇白飞渊全身，寒意由外而内渗进他的心脏。悲伤、恐惧和绝望情绪随之而来，像密不透风的囚室将他的灵魂与世间隔绝。
美丽的枫叶在他的视野中渐渐远离，她俏皮的笑脸渐渐沉入邪恶的海洋。
他的光明消失了！
他伸手想留住却捉到一摊黑水，黑水变成一颗眼球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勾起深埋心底的嗜杀。不多时他又头痛欲裂，不得不扶额跪着，双手将变未变龙爪。
葵苏最先发现他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靠近问他怎么了。闻言白飞渊猛地抬头，凤眸忽紫忽红倾泻狂暴，额头的细线伸出许多更幼细的黑线爬向他的脸庞，他丰神妖冶的脸像极皲裂的面具。
葵苏心惊不已，“你——你冷静点，莫失了理智！”
纵横林间的魔气也吓了其他人一跳，赤霜领着众人警惕地接近却被葵苏喝止。“你们别过来继续搜索，我们只是施法追踪罢了。”
他们迟疑了一刻，便继续搜寻。听见脚步声逐渐远离葵苏松了一口气。“小晴未必有事，现在只有你能感应出她所在。”
只有你白飞渊的眼眸逐渐转冷，所有负面情绪烟消云散。片刻他的皮肤重回玉白，握紧花钿站起来。“悬崖下面，我们下去搜。”
葵苏心头一紧，“悬崖下是什么地方？”
白飞渊盯着断崖一言不发，望向环绕四面的群丘。
悬崖下一条玉带环山，潺潺的水声闯入昏迷之人的耳中。没多久，他似乎被吵醒了。若华一苏醒就看见深褐色的洞穴，泥土的气味和水的腥气混杂，刺激着他的鼻腔。他缓了缓才慢慢想起晕倒前的事情，记得他和一团黑发跌下悬崖。
方晴呢？
他急忙坐起来，谁知牵动全身疼痛使他嘶嘶地吐凉气。幸而他记挂的人就躺在他旁边，他马上呼唤她的名字和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你醒了。”这时非常沙哑低沉的男声从旁响起。若华顿时杀气四溢，盯着说话的人。
那人身穿简陋又满是补丁的麻衣，远远坐在岩石上看来，怀里抱着树叶包着的果子。他戴着残旧的兜帽，露出的头发又脏又乱糟糟，遮掩大半张脸，嘴巴一圈是浓密的黑胡子。
他看似野人，可是隐藏了气息，是华夏族还是别的种族难以判断。
而且若华无法探清他的修为。“你是谁！”若华问。
“四海为家的人。”男子递出一个果子指指方晴，接着指指若华说：“你们，急需补充体力。她，有伤、体力耗损。”
若华眉宇染忧色，又问：“你救了我们？有否看见还有一个女人和我们一起掉下悬崖？”
男子摇头，锲而不舍地递着果子。若华静静观察他片刻，感觉他没有恶意便走过去接果子。然后若华回到方晴身边把果子剥开，用些许汁水沾湿方晴的无血色嘴唇。若华感觉到男子不曾移开的视线暗暗警惕，住在此的莫非是魔族？
“她，是你什么人？”
没头没脑的问题令若华一愣，想了想答道：“我的家人。”
男子没有再说话而是打量他们，似乎好奇。一时间洞内安静得奇怪，若华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自己和男子见过？
过了一阵，方晴眼皮鼓动，下意识地舔舔果汁。“喂，该睡醒了，太阳晒屁股了！”若华撇撇嘴巴。方晴皱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陌生的山洞一眨一眨。喜色在若华眼里一闪而过，随后他和方晴说明现况。
方晴忘记自己带伤急着起来，结果疼得嘤嘤叫。无奈之下，若华十分嫌弃地扶她坐起来，向男子再问几个果子。
看见男子歪着头注视自己，方晴一边吃果子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生怕他突然走过来，就这样两人大眼对望小眼好一阵。
男子终于动了，方晴立刻坐直身体。
“你，掉落时有白光，还有白色的剑。”
方晴第一次听见他沙哑干涩的声音，直觉认为他的声带受损过。她言简意赅地回答那是自己修炼的功法。
“你们叫什么名字？”男子的问题总是冷不丁。
“我叫若华，她叫方晴。”
男子若有所思。
方晴扫视山洞，迟疑地开口：“我们二人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前辈你知道上山的路吗？我们不回去的话，亲朋会担心。”
谁知男子猛然摇头，“你们有伤，要等！”
第336章 剑自在（）
“他，灵力耗损，暂时难变形。”男子指着若华。
方晴吃惊侧目，眼含责怪。“若华你怎么不告诉我？”
若华抿紧薄唇，星目转了转随即撇嘴道：“切，又不是什么大事说来做作甚。那个女人抛你下来后我就莫名涌出一股力量，来不及思考就跟那女人掉下来了。现在还不知道那女人逃去哪了。”
继而若华警惕打量男子，“前辈为何知道我能化形？”即使他没有隐藏魍魉族的气息，但甚少人知晓剑妖能化成灰烟——跟普通的魍魉族变回原形不一样。
“你是剑妖。”男子答非所问。
若华一阵挫败，或许对方并不知道自己能化作灰烟吧。不一会儿，千疮百孔之感遍布若华的身体，仿佛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经脉都被人看透。自己的一切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若华悄然震惊他修为之高。
方晴注意到若华脸色惨白并流出汗水，十分紧张。良久，若华如同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地呼吸，浑身疲软。“我们遇到高人了”他擦擦汗水。
“你炼出了剑心。”男子蓦然说话，“也练了功法，我想看看你的剑。”
若华深深呼吸一口，转眼浮现一把铁质的剑环绕自己。若华意念一动，剑嗡嗡振动令气氛霎时肃穆。男子动动指头，说：“攻击我。”
“得罪了！”若华眉头一皱，剑就笔直刺去。可是即将刺入那团乱发之际，男子忽而抬起手，轻轻巧巧就用指头点着剑尖。剑急速旋转而不前，任凭若华再怎么发力剑就是刺不入。
方晴看得惊奇，终于了解男子的修为有多高。
最后剑依然未能抵过男子的一根指头，若华只好撤回剑，大汗淋漓。“前辈的修为比晚辈高出几筹，晚辈五体投地。”
“你的剑太束缚，应该像风一样。”男子说，语气听不出情绪。若华全身一震陷入沉思，而男子又让方晴展现功法。
方晴眼前一亮，毫不迟疑地现出五把光剑悬浮，男子让她攻击她便攻击。当下五把剑齐刷刷地飞去，势如破竹。果然相同的情况发生了，五把剑至到达他身边一寸之距就停下，仿佛有无形的墙阻止它们前进。
然而这次男子并无抬手触碰光剑，只是随意坐着。方晴和若华更震惊的是男子和光剑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五剑微微振动似被某种物体撞击。
“你有剑？”模糊的念头在若华脑海闪过。虽然他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五剑在抗衡，如同在战斗中交锋。
“剑气不该来自剑。”男子语速缓慢，“这就是你遇到瓶颈的原因。”
方晴大惊失色连忙收回五剑，来火雾山前她就一直卡在第五阶段，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你自身便成了剑。”她激动万分，没想到除了东方家世间还有悟剑之人。
男子的身形微微一凝，似乎有点惊讶。不过他没有回答，慢慢地走向洞穴深处的杂草堆躺下，再无说话。方晴和若华则受到极大震撼，两人嘀嘀咕咕地探讨一番。
里面躺着的人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