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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了一下,故意皱起眉头,道:“公子,你做什么?”
圣一说:“你脸上有血,我帮你擦一下。”
我笑道:“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用袖子在脸上擦了好一会,圣一仍然盯着我,说:“还有,没擦干净。”
“哦。”
我抬手还要再擦,他已经拉住我的手,说:“我来。”
说着已经伸到了我脸上,在我脸上擦了片刻,我不再动,知道他在怀疑,便任他查看。不想,脸上一痛,我吸了口气,说:“公子,干吗扯我胡子?”
自从看到自己长了胡须后,我便没有把它刮掉,想来圣一怀疑这胡须是假的,所以借口帮我擦血扯了一下,见我呼痛,忙缩回手,眼中既失望又歉疚,说:“对不住,我失礼了。”
第三十七章()
夜暮降临,我找了些枯树枝堆在一处点燃,把干粮在火上烤了一下,递给圣一。
圣一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笑道:“不用客气,只是干粮粗糙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吃得下。”
圣一苦笑笑,说:“老伯不知道我也曾吃过苦受过罪。”
“老伯?”
我哑然,想来自己一脸胡须的落魄样子在圣一眼里很象个老伯,倒也对,圣一现在只有十七八岁,对着我这样的老男人叫老伯也不算过份。
圣一怅然道:“那时,我只是个受人欺凌的小小奴仆,吃的是残茶剩饭,受不尽的屈辱与折磨,倒不如现在这样虽然吃的简陋,却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我默然,是啊,在王府里的那段日子是圣一心底里的痛,哪有现在这样自由与安全。
圣一盯着火堆出神,嘴角隐隐『露』出丝丝笑意,眼中也满是留恋与怀念。
我站起来,把绳床系在树上,又将帐篷搭好,对圣一说:“今天就委屈公子在这里凑合一晚吧。”
圣一惊奇地看着我,走到绳床前看了看,问:“老伯,这是什么?”
我呵呵地笑道:“这是绳床,可以睡在上面的。”
圣一惊讶地问:“这个可以睡?”
我笑道:“当然可以的,公子可以试一下。”
我告诉他怎样做,圣一小心翼翼地上了绳床,躺好,我有意把绳床晃动了一下,开始把他吓了一跳,片刻却觉得好玩,自己晃动身体玩了起来。
“老伯,这个绳床真的很好玩啊。”
我呵呵笑了起来,圣一终是个半大孩子,玩的天『性』还是有的,况且他幼年时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哪里有机会去玩去乐?
从包裹里取出睡袋,钻进帐篷里,躺下。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圣一在绳床上晃来晃去,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暗自发笑,这孩子,一点也不象要娶亲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却又想起他为了拒婚自称是齐王娈童的事来,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就是不喜欢人家姑娘也用不着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啊,要知道,他这样一说,定会叫人家大肆宣扬出去,如此以来,他以后还要怎样做人?不论是在哪个世界什么社会,做为一个娈童,即使是被『逼』迫、不是心甘情愿的也是会叫人看不起的。世俗的眼光只会看得到表面的光鲜,却没有人去追究光鲜下面的虚假与腐朽,圣一这样做,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去,不为自己留有余地,他是太年轻不知道轻重还是另有原因?
“老伯,老伯。”
“啊,公子喊我?”
我从沉思中惊醒,见圣一冲着帐篷在喊我。
火光下,他年轻的脸庞带着希翼带着闪亮,问:“老伯,您贵姓?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说:“我柳,叫柳瑜,家中只我一人。”
圣一失望地问:“柳老伯再想想,真的没有亲人了吗?”
我说:“是啊,在这个世上,我是孤身一人,没有一个亲人的。”
圣一难掩失落,喃喃道:“真的没有啊。”
我笑笑,没说话。
圣一又说:“或许老伯有亲人而您却不知道也是有的。”
我失笑,宽慰地说:“也许吧。”
圣一高兴起来,问:“老伯,您是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说:“我略通医术,一边行医一边游山玩水。”
圣一笑道:“老伯真是逍遥快活。”
我呵呵笑了起来,问:“公子因何不肯娶那路家小姐?路小姐人美,武艺又强,又真心喜欢你,公子为何宁愿自毁名声也不肯娶她?”
圣一敛起笑容不说话,我还要再问,圣一却下了绳床往帐篷这边走来。我不明所以,困『惑』地望着他走进帐篷,在我身边蹲下,目光闪闪,问:“老伯因何得知我是自毁名声?”
我笑道:“你们说话时我就在一旁听着,自是听到了公子与路小姐之间的对话。”
圣一皱起眉头,怅然道:“是这样啊。”
说着就势坐在了地上。
我叹了一声,说:“不管是真是假,公子这样做可是毁了自己,只怕没多久,公子的这番言语便要传遍天下,公子以后可怎么过?”
圣一手托下巴,脸带笑意,说:“我这样说自是有我的道理。”
我奇道:“哦?”
圣一笑笑,说:“我想找一个人,可我却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好通过这个方法叫她来找我。”
我坐了起来,叫道:“哪有公子这样找人的?即不知道人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茫茫人海怎么找?况且人家怎么会知道你是在找人家?如果那人不知道公子的心思,公子岂不白费功夫又毁了自己?”
圣一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容,说:“如果她听到这种传闻一定会来找我的,因为她是天下对圣一最好的人,在圣一最困难的时候帮圣一共同度过那段苦难的时光,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圣一,为了她我宁愿天下人误会我,只要能找到她,损失点名声又有何妨?”
我愕然,呆呆地望着这个饱经苦难的孩子,他居然为了找我不惜毁掉自己,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我的心又慌又『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我才听到一个恍惚的声音问:“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她或许已经忘掉你,或许已经不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再或许……”
“或许老伯说的都对,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找到她守在她身边,只要她过的好,过的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圣一打断了我的假设,说出这番话来。他的眼睛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闪着坚定的亮光,象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他的嘴角噙着笑意,含着满足,带着温柔,一点也不象个孩子,哦,他不再是个孩子,他已经长大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青年人,少年时代困难时期的点点关怀与帮助,已经在他心里由感激转化成另一种感情,这种感情超越了亲情跨越了年龄,在他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圣一转过头,冲我一笑,说:“老伯,您知道我为什么会问您有没有亲人吗?”
我艰涩地摇摇头,圣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以前,每当我受伤时,她也是用口水为我疗伤,不管是多么重的伤,只要她轻轻一『舔』,我就感受不到疼痛,所以,老伯为我『舔』伤口时,我就想起了她,而这伤口经过老伯『舔』舐以后,也象她为我『舔』舐一样,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说着,他已经把手上包扎的布条解了下来,自己看了看,把手伸到我面前,说:“您看,一模一样,伤口已经愈合,两天之后,连伤痕都不会再有,任谁都看不出这里曾经受过伤。”
低头看着圣一伸到我面前的手,修长白晰的手象一件艺术品,手背上刚刚受到的刀伤处,现在只留下一道红痕。
我呵呵笑了半晌,才说:“啊,真是神奇,我只不过给公子上了一次『药』,这伤口就愈合了,看来,我这祖传的秘方还真是好用。”
抬眼看着圣一,冲他笑道:“公子是在说笑吧,哪有口水可以治伤的?我刚才给公子上的『药』可是我祖传的秘方,专治跌打损伤,公子所说的,以我看来不过是移情作用罢了,是为了不想关心自己的人伤心难过,所以才会那样说安慰亲人,结果连自己也以为真的不痛了,这在医学上来说并不稀奇,叫自我催眠,这种方法对治病很有效果的,有好多这样的例子,我见多了。”
圣一睁着明亮的眼睛半信半疑地盯着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听没听得懂,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头一次听说。”
我笑着说:“那是,公子成天呆在家里很难走出大门一步,哪象我这样走南闯北的人见过好多稀奇古怪的事。”
圣一眼珠一转,说:“正是这样,所以,我也不回家了,以后就跟着老伯多走些地方多看些稀奇,也长长见识,可好?”
“啊?”
我愣了愣,说:“可公子不回家,你家里人不会挂念你吗?他们会不会着急?为你担心?”
圣一微叹一声,说:“我家中只有兄长姐妹,他们与我也谈不来,这次悔婚只怕他们很恼火,我还是躲开一阵子再说吧。”
我默然,圣一自作主张悔婚,自然不会被家人轻易谅解,尤其他还用这么个烂借口,如果回去怕不被家人骂死才怪。
圣一接着道:“再说,我偷着跑出来身无分文,只有这匹马,如果不跟老伯一起走,只有独自一人流浪街头,您也听到那路小姐发下毒誓,她不会放过我的,如果再遇到她,还不知要伤我哪里,那时我身无分文又得不到医治,只怕再也没机会找到那位好心的姐姐了。”
虽然明知道圣一是在夸大其词,好骗取我的同情心,可我就是不忍心放任他独自流浪,只好苦笑着说:“公子,跟我流浪可是要吃苦头的,象这样『露』宿野外是家常便饭,吃的大都是干粮,天热只能在野外的小河里洗冷水澡,喝的是山泉水,遇到刮风下雨也只有淋着,冬天没有火炉,也没有热汤水,你一个大家少爷可要想清楚。”
圣一高兴地笑道:“老伯请放心,这点苦不算什么,我还能受得了,只要老伯不嫌我白吃白喝就行了。”
我也笑,圣一看着我身上的睡袋好奇地问:“老伯,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怪怪的?”
我呵呵笑道:“这叫睡袋,人睡在里面很舒服的。”
圣一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叫道:“我也试一下好不好?”
我从睡袋中爬出来,对他笑道:“好,你试试。”
圣一迫不及待地脱掉鞋子钻了进去,左看右看,兴奋地叫着:“啊,太好玩了,真舒服。”
看他如此模样,我也很高兴,说:“那你就睡在里面,我睡绳床去。”
圣一想了想,说:“老伯,这睡袋还有空间,不如我们一同睡在里面,也好叙些闲话,免得寂寞好不好?”
我吓了一跳,忙说:“不行,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不习惯与人同睡,再说,这睡袋只能睡一个人,两个人睡会很不方便的,如果公子喜欢,回头找人家照这个样子做一个给公子就是。”
圣一瞪着纯净的两眼看着我,我有点脸红了,他说这话一点其他的意思都没有,倒是我想多了,不敢再看他,径自出了帐篷,上到绳床上,对他说:“夜深了,快睡吧,明天我们还要上路。”
“嗯,好的老伯。”
圣一闷闷地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我松了口气,因为走了一天的路,又聊了这大半夜的,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第三十八章()
睁开眼,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吓了我一跳。
圣一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不敢动,强笑道:“公子怎么这样看着我?”
圣一眼中闪着疑『惑』,锁着眉头,半晌才说道:“其实,你并不老啊,为何不把胡须整理一下?”
我笑道:“出门在外,哪有那个时间,再说,也麻烦。”
圣一还是不肯放过我,迟疑着说:“为何我总觉得你很面善?很象一个人。”
我心一跳,忙说:“哦,天下相似之人很多,这没什么稀奇。”
“是啊,相似之人很多,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圣一喃喃自语着,趁他走神时,我忙跳下绳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后悔,带着他一起上路,还真是失策,没准哪天就会被他看出是齐王来,怎么哄着把他送回家呢?
“柳大哥,我们要往哪里去啊?”
“啊?”
我一愣,怎么叫起大哥,不叫老伯了?
圣一见我瞅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昨天没仔细看,今天才发现柳大哥并不老,所以,我就改口喊你大哥,大哥可愿认我这个弟弟?”
我干笑两声,说:“公子乃是豪门大户家的公子,喊我一个乡野之人大哥,岂不失了身份?”
圣一垂下眼帘,幽幽叹道:“只怕是柳大哥嫌弃我曾是个娈童吧。”
“这可是瞎说啊,我哪有?”
我忙澄清,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如果我不是清楚他的过往只怕真被他这幅自哀自怜的样子骗了去。
“既然如此,柳大哥就不要推辞了。”
圣一笑眯眯地说。
真服了他,这脸也变得太快了点吧。摇摇头,苦笑笑,继续收拾东西,圣一也过来帮我把帐篷收好,因为有了匹马,所以,这些东西就放在了马上。
圣一重新问了一句:“大哥,我们要往哪里去?”
我还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本来是想看看他在顾城怎么样的,可现在,顾城是不能去了。犹豫再三,我问:“我是漫无目地,不知道公子想往哪里去?”
圣一不高兴地说:“大哥怎么还这么见外,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叫我圣一或喊我一声兄弟就行了。”
“好好好,圣兄弟,你说我们往哪里去?”
我顺着他的意思喊了声圣兄弟,他果然高兴起来,想了想,说:“我们往海边去吧,看看那些泊来的怪人。”
“怪人?”
我奇怪地问:“什么样的怪人?”
圣一笑道:“就是红眉『毛』蓝眼睛的怪人啊。”
“啊!”
我吃了一惊,这里也有洋人?圣一说:“以前我曾在一幅画上见到过,听说是从很远的地方坐船来的,可惜,一直没机会见上一见,反正现在无事,何不去见识见识?”
我也动了心,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洋人跟以前那个世界的洋人是不是有区别,说的是不是同一种话,呵呵,如果有机会倒不如去外国看一看,也算是出了趟国,开了眼界。
“好,”
我满口答应下来:“就去看看怪人去。”
圣一见我答应也很高兴,说:“现在就上路。”
我笑着说:“行,走吧。”
圣一高兴地上了马,伸出手要拉我,我一愕,问:“做什么?”
圣一奇怪地说:“上马啊。”
“上马?”
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我不禁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说:“不行,我地上走就行了,还是你一个人坐吧。”
圣一看着我一脸恐惧,不由笑了起来,说:“柳大哥不会骑马?”
我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说:“我一穷乡下人,哪里有机会骑马,还是你骑马我走路,这样也免得马受累。”
圣一笑着摇摇头,跳下马来,说:“海边离这很远的,地走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这样吧,柳大哥坐前面,我坐后面护着,慢慢就会了。”
我有些犹豫,是啊,地走是太慢,骑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