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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当然有意思。”叶嘉翘起嘴角,“我这辈子只见过一个对我这般不客气,我却拿她没有办法的女人,你说,我怎么会放过她呢?”
“不放过?”华裳故作误解他的意思,嘲笑道:“可汗刚刚不是还说不会被美色迷惑吗?我这般丑陋还是不要污了可汗的眼好了。”
“丑吗?”他突然贴近她,把自己的脸挨在她的脸上,那种舒服的软与暖,让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
“我看到的是闪闪发光,如同沙中黄金一般的你。”
“美色”他的目光中闪过贪婪与厌恶,更多的却是深黑如同深渊一般的诡异漩涡。
他的视线如狼,死死地攫取着自己的猎物。
“若你是美色,我自当被你所获。”
他轻轻一推她的肩膀。
华裳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向了帐篷。
她倒在紧绷的篷布上,深陷,又弹起,趴在上面的萤火虫随之四散飞离,如同星辉绕着她飞舞盘旋。
叶嘉整个人压了上去,双唇凶狠地寻向她的唇。
华裳侧过头。
他吻上了她的脸腮。
叶嘉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像是嚼着猎物的野狼,大口大口吞咽。
华裳被他吻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
她捏着暗器,准备抵上他的咽喉。
就在快要抵上的那一刻,她的汗毛突然竖起,危机感使得她顺着帐篷的弧度往下“跐溜”一滑。
一线银光贴着她的头皮滑过。
“刺啦”一声响,结实的帐篷直接被他手中的利器剖开。
华裳双手按着地面,脚顺势向上踢去。
叶嘉侧身一躲,手中寒芒降下。
华裳这时才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什么,那是一把短细轻薄的剑,如柳叶,很是锋利。
华裳就势在地上一滚,待面朝上时,对着他的胸出手中的暗器。
“噗”的一声轻响。
叶嘉被暗器的力道带着晃了几下,神情却没有痛苦。
华裳暗骂了一声,她就知道杀人刺心的时候总会遭遇意外,不如从咽喉射入有用,可刚刚的形势下,她只能这么将就地射了。
叶嘉捂着胸口愣了一下。
华裳借着他愣神,猛地跳了起来,抽出了暗藏的弯刀。
叶嘉阴沉着脸,伸手到怀里,从胸前取出一枚耳坠。
那枚金灿灿的耳坠上还钉着几根细针。
叶嘉抬头望她,狞笑道:“你也没有想到吧?你的东西反倒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他一把拉开衣襟,只见里面穿着一件金丝软甲,心口处的软甲上甚至插着几根细针,有些地方被细针破开。
华裳的目光重新放在耳坠上的细针。
这几个恐怕就是漏网之鱼,结果却被这小东西挡住了。
叶嘉阴测测地微笑着,他低声道:“华裳,你说,我难道不应该爱你吗?你如此为我着想,哈哈——”
他发出张狂的笑声,手拨开几根细针,将那枚金耳坠上面的环扣打开,金针直接刺入自己的耳垂。
他一声也不吭,却活生生地戳穿耳垂,带上了这枚金耳坠,饱满的血珠顺着耳坠滑下。
他盯着她微笑,耳际和脸颊上还带着鲜血,怎么看怎么可怖。
华裳手执弯刀直接劈向他。
叶嘉一仰,躲过了那记银月弯刀。
他的视线中只留下一丝红线的光影。
他“咦”了一声,“这柄弯刀不该在你的手上。”
华裳仰头,“不应该在我身上,难道还应该在你身上?”
阿史那叶嘉拉开距离,“这是草原最勇猛的勇士才有资格拥有的弯刀,在阿史那家代代流传,每届勇士都会用这把弯刀来向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求婚。”
他轻笑道:“所以我才说,这把刀不该在你身上,这把刀应为我所有,你现在拿着难不成愿意嫁我?”
华裳板着脸,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她趁他不备,一刀横滑。
他的腰猛地往后一缩。
“嘶——”
他的上衣被她划成两半,露出排列整齐的腹肌。
叶嘉低头看了一眼,笑容加大,恶意更深。他抖了一下手中的柳叶剑,猛地一蹬地面,跃向她的头上。
华裳轻轻一跳,跳进被他划破的帐篷内。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着火了!”
华裳挑眉。
看来他们的行动开始了。
阿史那叶嘉朝火光漫天的远处望了一眼,对着滚滚向上的黑烟皱眉。
他放弃了华裳,准备去调度军队。
一线红光穿透帐篷。
叶嘉仰头,咽喉与寒芒擦过。
他脖颈一凉,紧接着传来刺痛。
他抹了一下脖颈,手指放到眼前,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眼睛。
叶嘉发出大笑,“好,好一个华裳,我竟然又被你骗了过去,刚刚我的背后是不是有个重要的人。”
被划破的帐篷随风摇曳,露出华裳的脸。
他将沾了血的手指摸上自己的下唇,反反复复抹了好几层。
叶嘉阴沉着眼睛,“让我猜猜,猜猜那个人是谁?”
一队萤火虫从两人中间穿过,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打乱了那些星光,被他拂到的萤火虫摔落到地上。
“该不会是你们大周的皇帝吧?”
即便华裳拼命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却不曾想他竟然一猜就猜了个正着。
她的眼皮重重一跳。
“真没想到那个皇帝居然肯身犯险境,我的好友宋玉清为何没有告诉我呢?”叶嘉阴沉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
华裳面无表情,目光比月光更冷。
阿史那叶嘉咧着嘴笑,“哈,这个消息居然没有骗到你,真不愧是华裳,我梦寐以求的华裳啊——”
他声音温柔地让人头皮发麻,手中的柳叶剑却毫不客气地朝她刺了过来。
华裳一个旋身躲在了一片完整的帐篷布后。
叶嘉眼神阴沉,如同漂浮在夜空中的鬼火。
“华裳,我一定会留下你。即便这个部落的人全都死绝了,只要把你的性命留下,那我还是胜了。”
“哈哈——”他笑容惨绝,竟令人觉得他是在哭。
华裳心里暗道:疯子!
没错,现在的阿史那叶嘉就是个疯子!
他慢悠悠地走向华裳藏身的那片帐子,用剑柄划过帐篷厚实的布料,低哑着嗓子道:“小猫咪,你还不出来吗?我可是发现你在哪里了哟。”
“呵,与我躲猫猫吗?好啊,我最喜欢跟你玩耍了。”
他舔了舔唇,声音因为激动而越发沙哑了,“毕竟,这个世上唯有你能令我如此兴奋,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宛如情话的话语,宛如杀意的爱意,诡异的温柔,令人头皮发麻的重视。
华裳祝他去死!
突然,战斗意识令华裳的腰往一侧扭了一下,那道极细的剑光从她腰侧划过,划断了她的腰带。
华裳没有理会散开的衣服,继续引他追逐。
阿史那叶嘉的声音因为兴奋而走了调。
“我听到了,亲爱的,我通通都听到了,那是你的腰带吧?”
变态!
华裳半蹲下身子,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突然,她的弯刀直刺出去,狠狠一划。
他的腰带也脱落了,裤子上甚至还沾了血迹。
叶嘉低头看了一眼,眼球都要烧红了。
“你以为我跟别的男人一样会因为你这一招而束手束脚?告诉你,不会的!”
“我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男人象征。”
他的剑朝一片平整的帐篷布刺入,而一把弯刀也同时穿透布料勾向他的脖颈。
他偏头,脖颈又被划破。
柳叶剑流下一滴滴嫣红的鲜血。
他痴痴地望着那些鲜血,低声道:“多美啊多美啊!”
“我错了,我错了,我竟然把萨日朗花比作你,我怎么能犯这个错误呢?萨日朗花如何能比得上你华裳。”
“你才是独一无二最美的花啊唔!”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声。
第98章()
月光惨白;如同缟素。
阿史那叶嘉咳嗦了一声;却咳出血沫。
他摸了摸脖子;摸了一手湿漉漉。
血;都是血。
他想笑;声音却发不出来;那些细针刺穿他的咽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气一直往外漏。
他捂着脖颈,死死地盯着对面。
华裳弯刀未停,再次朝他划去。
阿史那叶嘉透过碎布缝隙;最后看了她一眼,接着,一松手;任由自己的柳叶剑被她拖走。
他则捂着脖颈;一纵一跃,消失在她的眼前。
华裳划开帘帐;冲出帐篷。
她右手持刀;左手握着柳叶剑的剑刃;锋利的剑刃割开他的掌心;沿着剑身淌下的鲜血正是她的。
她随手一抛剑身;一把握住了剑柄;一脚踩上对面还完好的帐篷,追上去。
远处,火光冲天;黑烟弥漫。
正准备往着火处奔的阿史那叶嘉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个旋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不再去着火那处了。
难道是他发现了黑烟的秘密?
华裳抓紧刀剑,暗道:“可惜。”
若是他闻到了毒烟,说不定就被毒死了,那还省事了。现在这般,她不得不继续追杀他。
面对阿史那叶嘉这般残冦,她不得不追之,不亲眼看着他死亡,她无法安心。
华裳一个折身,跟在叶嘉身后,踩着一座座白色的帐篷追去。
“啊!敌袭!敌袭!”
“首领,首领在哪里?”
“快去保护可汗!”
下方,各种哭声、喊声交织在一处,万般惨烈。
华裳专心追逐阿史那叶嘉,突然,一根暗箭蹿出,钉在她的脚边。
华裳双脚并起将那枚暗箭夹起,双腿如鞭,用力一甩,又将暗箭沿着原路甩了回去。
“啪”的一声响,那只暗箭被打掉了。
华裳眯着眼睛望去。
她对自己的武功和力气十分了解,这一箭虽然不是使出了她十成的本领,但也不是杂兵能够轻易躲开的。
按着弓的男人从营帐侧转了出来,站在霜色月光下。
钴蓝色的眼眸如同冬日月光下的湖面,冰冷,苍茫,又覆满霜雪凄凉。
阿史那叶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华裳站在帐篷顶端,注视着帐篷下的人,高高在上,面无表情,如同站在冰山上的神女。
她盯着下方那人,朗声道:“阿史那罗护。”
他手握银弓,双眸死死盯着她。
他问:“你究竟是谁!仅仅是一介小兵怎么会有如此能量?”
事到如今,她也不必再有所隐瞒。
华裳旋身从帐篷上跃下,轻盈地落到他的面前,没有一丝声音。
阿史那罗护沉声道:“好轻功,就但凭着这手轻功便是世间少有。”
华裳轻轻甩了甩弯刀,将血花甩掉。
阿史那罗护盯着飘落到地上的血花,瞳孔一缩。
华裳:“你说我是谁?聪明的首领,阿史那罗护?”
阿史那罗护重新抬起头,捏着银弓的手不住地颤抖。
华裳露出一个惫懒的笑容,“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谁让你是阿史那罗护呢?”
他下颌绷紧,面无表情的脸上神情更加恐怖。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他的弓贴上她的脖颈。
然而,她的手轻轻一抬,一道寒光划过,他手里的银弓便“咔嚓”一声断裂成了两半,掉落到地上。
华裳:“我受不了别人拿武器抵在我的咽喉上。”
“你要问什么,问便是。”
阿史那罗护眼神沉沉浮浮,他紧紧抿唇,把唇抿的发白,成了一道线。
“我问你,你倒是是男还是女?”
华裳笑了起来,“看来我扮男人扮的很出色,竟然让你至今还对此抱有疑惑。”
她站直身体,“抱歉了,我是女人。”
他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
竟然是这样!
“那你是你难不成是华裳!”
华裳侧了侧身子,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我正是华裳。”
颜色竟仿佛一瞬间从他身上消失。
阿史那罗护沙哑着嗓子嘶吼:“好,好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华裳,哈哈,好一个华裳!”
他眼角通红,逼视她:“你很骄傲吧?你很得意吧?把我耍的团团转!甚至为了你为了你断”
他银牙咬的“咯咯”作响,脸颊更是涨红。
“华裳,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厉害,太厉害了!我罗护就算是在修炼几辈子也没你这么能玩弄人心!”
华裳淡淡道:“我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你以为你现在故作深情就能让我饶了你吗?”
“成王败寇,你们的大势已去,我劝你早早投降。”
“故作深情!”罗护攥紧手掌,“咔嚓咔嚓”竟然将手中剩下的半截长弓碾为粉末。
“你”他的唇角出血,“欺人太甚啦!”
华裳突然看向他身后,冷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为了救你的弟弟?”
什么!
阿史那罗护瞪圆眼睛,立刻回头,可还没有等他看清,后脖颈突然一痛,紧接着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华裳接住倒下的阿史那罗护,往肩上一抗,冲向喊打喊杀声最激烈的那处。
一路上,火光、血光、刀光交织在一处,惨叫声、呼痛声、喊杀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两方人都杀红了眼,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华裳即便背负着一个人的重量,轻功也运的飞起,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骑在马背上,指挥军队。
突然,一道锋利的箭飞来。
李娴正准备打开这把箭,却见一道银光后发先至,碰到利箭,带着利箭钉在了地上。
李娴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把特殊的细剑,剑身穿过羽箭,钉在地上,轻薄而细的剑身因为未散的力道微微发颤。
这样的力道
李娴猛地望向来人,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被扔麻袋似的扔到了地上。
他猛地跳下大马。
“将军!”
李娴快速奔向华裳,一把攥住她的手,紧紧地凝视着她。
华裳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李娴:“将军”
他声音竟然还有一丝哽咽,也只仿佛只会说这两个字。
华裳叹了口气,抬起手。
他却不肯放。
她只好笑着安抚:“咱们凯旋回城的时候再好好聊聊,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李娴勉强按捺住自己激烈的情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华裳扬起下巴,示意阿史那罗护的方向,“他是阿史那罗护,这个部落的首领,也是突厥狼王可汗阿史那叶嘉的亲弟弟。”
李娴挥手示意身边的亲卫上前,将此人好好收押。
华裳继续道:“阿史那叶嘉身负重伤,现在正是杀他的好时候,我要继续寻找他的下落,杀之,千万不能让他逃到草原腹地,否则遗祸无穷。”
李娴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终究沉闷地应了一声,缓缓松开手。
他突然扬声大喊:“李岚。”
突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满身血污的小兵,那小兵有一双猫一样明亮的眼睛。
华裳看着眼熟,“你谁呀!”
猫眼顿时黯淡。
“你你”他气急败坏。
李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