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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换了两件便于行动的衣服,行走在边城中。
对于这里,华裳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甚至闭着眼睛都能从小巷中走出,也知道那条小巷曾经有大周的子民与突厥的侵略者殊死搏斗过。
这座人口稀少的小城,曾经在大周的手里,也曾被突厥侵略过,后来被华家人重新夺回,每一个断壁残垣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为了这座城,为了这里的人,华裳的父亲、两位兄长都永远长眠至此。
华裳闭上眼,感受着从小巷中吹来的凉风,她甚至能听到风中的呜咽,那是长眠于此无数士兵的哀鸣。
边城并不大,冠军侯府又离城门极近,不一会儿,两人便站在了距离城门楼不远的小巷里。
远处城门灯火通明,无数士兵在城门下来去。
孟离经仔细看了看:“看来他们巡查的挺严,换岗也没有漏洞,李娴将这里守护的挺好。”
华裳淡淡道:“若想要永远安枕无忧,光是守住这座城是不够的。”
“这样咱们怎么出去?”
华裳盯着孟离经。
孟离经苦着脸道:“知道了,知道了,又是我拖了将军您的后腿。”
华裳捏住他的鼻子,扭了扭:“你知道就好,若是我一个人自是可以轻易来去,可惜带了你这个拖油瓶。”
孟离经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好在我这个拖油瓶脑袋还挺好使。”
华裳“嗯”了一声,望着城墙若有所思。
孟离经哪里会不了解她的心思,“将军该不会还想要出城一试吧?”
“我想试试这些守军,顺便看一看外面的情况。”
孟离经露出复杂的神色,“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
下一刻,他整个人站立不动,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瞪圆了眼睛,努力想要说话,可是嘴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华裳眉眼弯弯,“抱歉了,我只是为你照想。”
孟离经眼睛都要瞪红了,他决心把“为你照想”这句话列为平生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华裳却不怕他生气,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后退,随后,几个辗转腾挪就融进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孟离经孤零零地立在小巷里,听着呜咽的风声,他的心就像是旷野上一只孤零零的萨日朗花,被四面狂风吹得摇摇晃晃,苦不堪言。
孟离经在心里默默算着时辰,一个时辰就像是过了一千年。
好在两个时辰后,一脸汗水的华裳便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神色不佳。
第75章()
孟离经如同沉入深渊的眼眸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突然亮了起来。
华裳两根手指举起;在他的身上重重点了一下。
孟离经猛地咳嗽一声;终于能够说话和活动了。
他瞪着华裳;指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突然笑了一下;低下头;温柔地吻上他冰冷的唇。
“对不起啊,”她笑声低沉,“让你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
她温软的唇峰碰了碰他的唇。
孟离经感觉自己冻僵身体在她吻中慢慢解冻。
可恶啊;她怎么会这么熟练?怎么这么会哄人!
“走吧。”她把他的头脑搅的一团乱,又朝他无辜地笑着,拉着他的手重新往回走。
孟离经望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哑声道:“将军不要再这样了,这样的事再多发生几次;我想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华裳回头;笑眯眯道:“因为我怕你太过固执;非要同我一起去;你又没有武功;我难以看顾过来。军师;你有时候固执的可怕,甚至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感觉,我若是出了什么事;军师怕是也活不成了。”
孟离经顿了顿;他耸肩一笑,“将军在开玩笑吧?我孟离经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就好。”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却让孟离经更气闷了。
两人走回冠军侯府,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拖出长长的黑影,投在小巷的地面上。
孟离经忍不住让自己的动作慢下来,将自己的影子重叠在她的影子上,从此密不可分。
若是,他自己也能与将军如此密不可分该有多好?
可惜,华裳她不仅仅是华裳,她是大周的冠军侯,边城的战神。
孟离经突然张开没有被华裳握住的另一条手臂,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脖颈。
“嗯?”华裳轻轻哼出一声。
孟离经贴着她的耳朵,呵气道:“我这一晚上劳心劳力,担惊受怕,将军给我些安慰吧?”
“安慰?你想要什么?”
孟离经柔软一笑,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将军知道的。”
华裳无奈摇头。
“将军在城外发现什么吗?”孟离经终于问起了正事。
“什么都没有发现。”
孟离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目露沉思之色。
他缓缓道:“若是没有发现什么那就麻烦了。”
华裳:“是啊,这么要紧的时候,两方会不派斥候打探吗?可是草原上一片平静,越是平静的水面,下面越是暗潮涌动。”
两人讨论了一下此事,却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
华裳与孟离经偷偷潜回冠军侯府,准备休息。
此时,孟离经坐在华裳床上,慢条斯理地捏着衣襟,不肯走了。
华裳洗完脸,鬓角还沾着水珠,他凑过脸,用唇一点点吸干。
华裳无奈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孟离经低声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将军要安慰我的吗?”
华裳盯着他不说话。
他伸手一拉,华裳挑了挑眉,顺着他的力道倒进他的怀里。
孟离经环抱住她,唇抵在她眼尾,哑声道:“我被吓得不行,你一定要好好安慰我才可以。”
她细长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含笑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安慰?”
孟离经眨了眨眼睛,拉开帘帐,慢慢俯下身。
清风入罗帐,何处不留香。
翌日,华裳仍是最早起身的一人,她手执长刀在庭院中练武,寒刃穿梭在晨光中,虎虎生威。
她刚练会儿,就见一位士兵匆匆经过。
这人她曾在王问之身边见过,这么早就要传达指令吗?
过了会儿,李娴沿着这条路走来,他边走边思考着什么,因太过投入甚至没有看到华裳。
华裳停下刀,抬首望去,蹙了蹙眉。
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她收起长刀,去膳堂取早膳,正见关九走在廊下,手里捧着一个陶碗,神情恹恹地倚着栏杆。
关九看到华裳的身影,眼中才多了一丝光亮。
“今儿早吃什么?”华裳探头看了一眼她的碗。
关九撇嘴,“凑合吃的东西。”
她碗里是一碗并不是太厚实的粥,上面放着咸菜,看起来还算可口。
华裳:“还不错,据说边城日子过得最苦的时候,百姓和士兵喝米汤水都喝不上,都要去啃树皮草根了。”
关九瞪着眼睛,“还有这种事?我一直觉得变成这里会很富裕,毕竟与西域诸国通商都要从这里经过。”
华裳笑了笑,“还不是因为突厥太频繁抢掠了,商人挣了钱也不愿在边城投入更多,都把钱带进内地了。”
关九对着粥碗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饮了一口,闷声道:“尝起来,还不赖。”
“那你是没喝过最好喝的粥。”
华裳靠着柱子,轻声道:“有一年,突厥军队包围了这座边城,边城里的粮快要吃尽了,军队也没了粮。后来,城里的百姓拿出自家的米与士兵一起吃,将百家米掺在一起煮粥,军民喝一锅粥”
她闭上眼,“即便敌军濒临城下,所有人仍团结在一起,未曾放弃过。”
关九良久,才哑着嗓子道:“你说的对,那时的百家米熬出的粥,才该是最好喝的。”
华裳怕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迈进了膳堂。
她打了两碗粥,出门时,正遇见那位与她不对付的校尉。
他居然也在这里?
校尉看到华裳也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安排的?”
华裳笑了笑,好脾气地往外走。
校尉仰着脖子,伸脚去绊她。
华裳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小动作,但她就是装作看不到的模样,一脚踩到了他的脚上。
校尉“啊”的一声惨叫,脚下意识往后缩,然而,华裳虽然看上去瘦弱,可她踩在他脚背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那里,无论他如何拉扯,也没法把自己脚抽出来,更没办法趁机让华裳滑上一跤。
校尉面色痛的发白,额头冒出冷汗,他伸手就向华裳推去。
华裳端着两碗粥,口中“哎呀哎呀”叫唤着,看上去跌跌倒倒要被校尉推到的模样,实际却很有技巧地转了个圈儿,躲开他的手,退开几步,这一整套动作做下来,她碗里盛的满满的粥都没有洒出一滴。
校尉却因一掌推了个空,整个人掌控不了平衡,从石阶上滚了下去,虽然石阶只有三层,可他脚骨本就被踩折了,这么一跌就更加痛苦了。
他嘴里“嗷嗷”直叫,一直命令众人把医官找来。
华裳则趁着人多,退后几步,慢悠悠离开了。
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关九看着她的背影,捂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尽是喜爱。
华裳将两碗粥端进房中,房内充斥着浓重的暧昧味道和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华裳笑了笑,将粥碗放到一旁,打开窗户,将帘帐挂起。
还在补觉的那人青丝散乱,头枕在瓷枕上,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之色,仿佛身体被榨干。
华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人睫毛一颤,警觉地睁开眼,迷蒙的双眸一接触到她立刻恢复清明。
他抱着被子,扬着脸,笑得眉眼弯弯,疏狂又懒散地跟她打了一个招呼。
“早安。”
他说着,就要探身过来吻她。
华裳一根手指顶着他的额头,将他重新按了下去,“别黏糊了,快起来,出事了。”
孟离经神色稍稍正经一些:“将军请说。”
华裳将自己练武时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他听着听着,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脖颈上。
华裳见他走神,直接揪了揪他的青丝,“快点动脑子想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若是以后再这么走神,看我还给你昨夜的待遇!”
这威胁可非同小可,孟离经立刻坐正,被子散乱下来,露出他肌肤上的鲜艳刺青。
他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无妨,这次该是王问之找李娴商量怎么派出斥候的问题,估计李娴会按照将军的提议来办,斥候带回来的消息今晚恐怕就能得到了。”
华裳点了点头,又招呼他过来吃饭。
孟离经看着华裳神色自然,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模样,顿时一阵心酸,莫非不习武就这样吗?连体力都不及她。
孟离经呜咽一声,重新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华裳:“别浪费,快来吃饭。”
孟离经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那将军老实告诉我,昨夜快活吗?”
华裳笑了一声,孟离经的脸色难看起来。
“早就叫你习武锻炼身体了,你不学又怪得了谁?”
孟离经一把掀开被子,发狠道:“这天下还没有我孟离经学不会的东西,明日,明日我就学武。”
他与她面对面而坐,看着她专心吃饭的模样,心都要化了。
孟离经单手支着下巴,小声道:“此情此景真是我梦中也不敢想的。”
“只希望将军若是有厌弃我的一日,也不要让我离开,孟离经只要在华裳身边就好。”
华裳笑道:“好。”
阳光从她侧脸边擦过,落进粥碗里,孟离经饮了一口粥,只觉齿颊间全是她的味道。
晚上,冠军侯府内果然又忙碌起来,似乎是安排出城的斥候又出了什么事情。
华裳若有所思望着城门的方向。
孟离经小声道:“看将军的神情似乎很想做那斥候先锋”
华裳轻声道:“他们两个派的人武功应该都不差,可连这样都能陷进去,可见敌人准备充沛,这样想来,能够深入其中,又能全身而退的人”
“将军!”
华裳站在假山上,低下头,冲他微微一笑,“除我这个名义上不在边城之人外,实在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堪当此任。”
孟离经紧张道:“也许这是要让将军您暴露的一计。”
华裳抱着手臂,“任他千算万计,我也不怕。”
可是,他怕啊。
人真是贪婪,没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想着死能跟她死在一处也好,可真在了一起,他却不想死了,他只想活着,和他的将军一起好好活着。
第76章()
炙热的阳光落在华裳的身上;她的青丝都仿佛在光下闪烁着银光。
孟离经仰望着自己的将军;心中不停谋划。
可是;还没有等他求将军将自己带上;华裳却直白道:“离经;你知道;我不可能带你的。”
“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好好运用我攒的那只私军,为李娴出谋划策。”
孟离经苦笑,脸上已经没有了一贯的潇洒从容;“将军,你觉得你在涉险的时候,我还能什么都不思不想;平静地出谋划策吗?”
华裳看向远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拒绝你的原因了。”
孟离经:“我知道,可就算是知道;我也改不了关注你、担心你这个弱点了。”
华裳冷淡道:“那就分开好了。”
孟离经噎了一下;他皱着眉:“将军;你这样吃干抹净就把人踹一边是不是不太对?”
华裳莞尔一笑;“谁让你只沉迷女色;不思进取呢?”
他又被自己的心上人蹬了一脸;心都快碎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将军以后切莫别说这样的话了。”
华裳没回答;她盯着远处突然蹙起眉。
“发生了何事?”
华裳直接从假山上跳下;拉扯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我看到了陆山平和他的跟班温伯夏。”
“就连关九我都摸了个底,就这位陆山平可谓是神秘过分,我不能让这里还存留着这样一个隐患。”
华裳边说着边朝两人行进的方向前行。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拽着孟离经躲进了树丛中。
就在她躲起来的下一刻,两个人就经过她所躲藏的那个树丛。
孟离经蹲在草丛中,嘴还被一只柔软的手捂着,鼻尖缭绕着她的香气。
心剧烈地跳动,要炸裂了一般。
孟离经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华裳的侧脸。
华裳紧紧盯着经过的两人。
孟离经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华裳一惊,转头朝他望去。
孟离经眼睛一弯,笑得肆意极了。
华裳变掌为拳,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嘴唇。
她瞪了他一眼。
孟离经依旧笑嘻嘻的。
“王问之恐怕已经起了疑心。”温伯夏恭恭敬敬道。
陆山平捂着嘴,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他剧烈地咳嗽几声,才轻声道:“我也没想着能够瞒住所有人。”
“您的身体”
“无妨,老毛病而已。”
温伯夏着急道:“可是,刚刚离开长安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重。”
陆山平冷淡道:“变得严重了自然是因为有些人不听话的,想要搞事了。”
华裳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