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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清摇头,“王太师,有时候太过谨慎反而错过时机。”
华裳插言:“什么时机?”
宋玉清薄唇一勾,“当然是攻打突厥的时机。”
季无艳轻咳一声,将三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自己身上,才缓缓道:“如果突厥可汗只是拿攻打大周一事当作借口,实际上是要整顿突厥中反对他的人,朕自然也可以趁他受伤、内政不稳,直接将他们消灭,彻底解决西北边境之患。”
华裳睁大了眼。
季无艳透过帐子望向华裳,“这是朕此生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王问之不赞同道:“陛下想要文治武功流芳百世,但也不应在情况还未明晰之下,兵行险招。”
季无艳笑了笑,“所以,此事就有劳三位大臣了。”
“你们三人从今日起就宿在宫内,及时分析从突厥传来的线报,看朕该不该出兵,出兵的时机又在什么时候。”
季无艳声音温和了些,“冠军侯你今日才成亲,但这件事也至关重要”
华裳一个激灵,立刻道:“在臣心中,国永远重于家,臣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
“真是难为你了。”
“你们今晚就先宿在海晏阁吧,商量商量这件事如何办。”
三人自然谢恩领命。
勤政殿两侧便是圣人的藏书楼——河清楼和有军情大事时安排大臣夜宿值岗的海晏阁,取得正是“河清海晏”之意。
三人前往海晏阁。
王问之提着宫灯,半边脸都照的暖暖的,眉宇更显温润。
他轻声道:“阿裳,真是难为你了,打扰了你和阿仙的洞房花烛夜,我改日去向他赔罪好了。”
华裳摇了摇手,“没事,都是为陛下办事。”
宋玉清也感慨,“难为你了,用不用给阿仙送封书信,解释一下?”
华裳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等明早吧,今天都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王问之:“阿裳你太善解人意了。”
宋玉清:“你太为他们照想了。”
“等等!”华裳抱着胳膊,怀疑地扫视着两人,“你们两个这么殷勤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
王问之雍容,宋玉清清贵,两人同时一笑,不一样的风情,一样的惊艳。
王问之温和道:“你误会了。”
宋玉清:“我怎么会这么做?”
“哎——”她发出嫌弃的声音,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们两个可都闭嘴吧,我鸡皮疙瘩掉的满地都是了。”
两人神情一僵。
华裳黝黑的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也不嫌弃你们了,谁让你们两个是老光棍呢?嫉妒我这个有家室的人也可以理解。”
王问之:“”
宋玉清:“”
华裳笑眯眯道:“生气了吗?”
第52章()
王问之和宋玉清二人同时一愣;随即又一同笑了起来。
王问之温和道:“如今时局你不要让家事影响了自己。”
宋玉清浅笑道:“她自然不会这样。”
王问之转过头;面对着他;笑得更温和了;“宋师一向知人甚深。”
宋玉清垂下头;“惭愧惭愧。”
这种两人针锋相对的感觉又来了;可任华裳想破了脑子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了。
三人步入海晏阁;几个小太监早已经将正堂和几人睡觉的屋子收拾出来了。
王问之不慌不忙道:“今日先不忙着歇息”
他看向华裳,“对了,忘了阿裳你今日成亲;是否操劳过度?”
华裳面皮一紧,冷淡道:“我好的很,太师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宋玉清笑容柔软;语气温和道:“太师还是一贯喜欢操心。”
王问之:“唉;知我者宋师也,想当初我也做过宋师的弟子;很多方面都是学习宋师;宋师不愧是人才。”
宋玉清笑着用袖子遮掩了一下自己的神情。
华裳与宋玉清并肩而立;她从缝隙中察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嫌恶。
他似乎不太喜欢那个长安三才的名头。
华裳把这个观察放进心里。
王问之站在灯前;紧紧盯着宋玉清;“既然圣人让我们三人参谋此事;彼此也不要藏私了。”
宋玉清点头,“王太师说的是。”
华裳以为这话是王问之说来挤兑自己的,她刚要说两句狠的;却发现王问之根本就没有看向她;反倒一直逼视宋玉清。
王问之的态度甚至一反往常的温和,有些咄咄逼人。
“那某就要请教宋师了,为何这件事圣人会找您参详?您为何对密探情报一事如此清楚?”
华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是啊,自从在勤政殿里看到宋玉清,她就觉得奇怪了。王问之问这两个消息是谁传回来的时候,圣人居然让宋玉清说。
华裳的视线也放在了这位清俊貌美的宋师身上。
宋玉清口气温和,还劝王问之,“太师消消气,宋某并没有瞒着太师的意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圣人嘱咐宋某暗地行事。”
他笑望华裳,“宋某也没有想到圣人会让我做的这些事情直接暴露在你们二人眼下,可见圣人是多么信赖你们二人。”
华裳:“究竟是何事?”
即便她努力不让自己在意,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应汲的身上。
王问之也望向宋玉清。
宋玉清反倒不慌不忙道:“别着急,来,咱们坐下说吧。”
堂间有准备好的茶水,宋玉清拎起茶壶,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宋玉清人长得清俊显贵,即便倒茶水也显得如诗如画。
王问之默默等着他回答。
华裳摸了一把茶杯,嫌弃道:“太烫了。”
宋玉清笑着在她身旁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慢悠悠地为她扇着茶水。
“你也太娇贵了,也罢,你小时候就这样喜欢折腾我。”
王问之:“宋师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吧?”
宋玉清:“宋某并无此意。”
他放低声音道:“太师也知我曾任兵部尚书,圣人早就想要踏平突厥,还大周边境一个清静,所以,圣人在兵部安排了一些人,这些人由我统领,负责侦查突厥情报。”
只是侦查突厥吗?为何圣人会对大臣们每日的行动了若指掌,恐怕长安中也有这些侦查者吧?
华裳垂下眼皮。
王问之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
是啊,谁会想到宋师宋玉清会统领一个细作部门呢?他当上正三品的兵部尚书之前,还只是从三品的国子祭酒,一介文人居然能混到这个地步,该说是圣人用人不拘一格,还是该说宋玉清他实在心机深沉、藏而不露呢?
王问之语气清淡,问题却十足尖锐,“这些细作恐怕不都是派往突厥的吧?”
宋玉清含笑,低头吹了吹自己那杯茶。
华裳看向他。
他笑道:“别这样看着宋某,宋某也不过是为圣人办事,圣人只让我跟你们探讨突厥一事,可并没有说要将我手下的人和盘托出。”
他露出无奈的神色,湿漉漉的眼眸看上去温柔又可怜,“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们就不要再逼宋某了。”
王问之轻笑一声,朝宋玉清拱了拱手。
宋玉清坦然颔首。
华裳问了一个令宋玉清措手不及的问题,“你的身体好了?”
宋玉清捏着茶盅,精致漂亮的眉眼转向华裳。
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眉眼如诗如画,“托你的福,我好了很多。”
华裳摇了摇手,“我又没做什么。”
她问:“我想问你一件事。”
宋玉清放下茶盅,作出仔细听的姿态。
“你们手底下的细作是不是用了我创制的东西?”
宋玉清眸光一转,笑道:“你是当世奇才,创制出的用具都很好用。”
“哦。”华裳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瞧他,“所以,我遇上的那个女人果然是你们的人。”
宋玉清:“既然已经被你发现,我也无需隐瞒,确实,她就是我们放进突厥都城的一枚棋子。”
“她怎么样了?”
“她将这么重要的情报带回来,自然是立了大功。”
王问之不明白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平静温和地饮了一口茶,慢吞吞说道:“今日咱们先休息吧,明日再讨论。”
华裳和宋玉清都应下了。
三人分别选房间,华裳正要挑选,这两人却一左一右,直接推门而入,把中间的房子留给她。
华裳黑着脸,推开了门,却没想到桌子上正摆着她的三把爱刀。
有人为她取来了刀?
华裳颠了颠爱刀,正思量着,朱秉之却领着一群小太监为三人送来了夜宵。
朱秉之进房间的顺序很奇怪,他先给王问之送,然后送给宋玉清,最后才来到华裳的门前。
华裳知道他这样做恐怕是被圣人嘱咐,要对她说些什么。
她猜的没错。
朱秉之命人将夜宵放下出门后,就躬身道:“这三把刀是陛下命小的为侯爷您取来的,怕您没有利器防身不习惯。”
在皇宫大内带刀,也就圣人看重她,给她这样的恩宠。
华裳:“多谢陛下。”
朱秉之笑眯眯道:“您要长居宫中一事,楚御史也知晓了,他明日便会派人为您送来衣物。”
瞧楚江仙整治她内院的模样,华裳就知道他能做好这个贤内助。
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想与旁人的不同,全天下也就她华裳敢把仙人一样的楚江仙当成自己的“夫人”、贤内助。
朱秉之:“陛下还让您安心,说不会让您犯险的。”
华裳眼皮一跳,这话的意思无异于——即便要打突厥,朕也要把你按在长安,好好度过你这二十岁的劫难。
华裳认真道:“请朱公公您对陛下说一句,武将的价值就在战场,臣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苟且于长安。”
朱秉之的笑容一僵,他神色忧心,“冠军侯,因为小的一向仰慕您,所以不得不提点您一句,陛下最听不得您这样的话。”
世人皆说陛下忌惮冠军侯,唯有在陛下跟前伺候的朱秉之才知道陛下是多么看重冠军侯华裳,若她有失,对于陛下来说无异于钻心剜骨,去了半条命。
华裳耿直道:“这都是臣肺腑之言。”
朱秉之为华裳的不开窍忧心,又为陛下的一腔心血白费而可惜。
朱秉之:“侯爷,您再好好考虑考虑,若是您有事,您让楚御史怎么办?您的家怎么办?”
华裳坚定道:“难道我华裳一人的家就是家,大周千万子民的家就不算家了吗?若舍我一人,破我一家,换的大周边境长治久安,华裳心甘情愿。”
“至于我夫君”华裳垂下头,眼睛温柔又坚定,“我宁愿负他,也不愿负君王,负子民,负大周。”
朱秉之咬着唇,看着她的目光既赞叹,又悲伤。
她是最好的臣子,是大周的战神,却不是最好的爱人。
朱秉之为楚江仙和陛下叹息。
“陛下原以为侯爷会怨陛下在这个时候拆散您和楚御史”
“怨?”华裳有些茫然,“为何会怨?我是大周的冠军侯,陛下的臣子,有什么可怨的?”
华裳想了想,小声问:“陛下该不会以为臣心怀怨恨吧?”
这可要解释清楚。
“臣绝无怨言,陛下要臣怎样,臣就怎样,绝无二话。”
朱秉之:“不不,陛下是担心担心您误解圣心。”
华裳没明白。
朱秉之也忍不住腹诽:陛下啊,您这心思非要拐好几个弯儿,就不能明明白白说出来吗?
他毕竟是为陛下传话的,陛下的心意要努力带到,让华裳体会到。
朱秉之:“陛下很担心侯爷您,毕竟您前两次婚姻不顺,洞房花烛夜又发生了那么古怪的事情,坊间甚至也有谣言,说是陛下忌惮您,不想让华家留后,才故意做出这种事情。”
“陛下?”华裳轻笑一声,神色自然道:“怎么会?陛下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
虽然陛下心机深沉,有时候脾气又很古怪,但他却很有一国之君的肚量,若让她绝后,他有别的更不显眼的方式,或者直接了当对她说明此举深意,断然不会用这种一旦查出便会让君臣离心的手段。
朱秉之松了一口气。
华裳倒是若有所思道:“我以为我跟陛下早已有了默契,好像陛下近来”
她的话到这里就断掉了,无论朱秉之再如何问,她也只是摇头,不肯说。
怎么说?能说陛下近来待她太过小心翼翼了,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她挠了挠脑袋,将朱秉之送走,简单用完夜宵,便上床睡觉了。
翌日,太监便将楚江仙为她打理出来的衣物带来。
华裳换好一套黑色男装,简单地扎起头发,便拎着宝刀练武去了。
到了院子一看,她居然还不是最早起的。
一旁的石桌上,宋玉清正提笔练字。
桌子旁的石凳上,王问之正翻书阅览。
见她踏出门槛,两人同时回眸笑道:“早。”
一大清早,她就被两人的美色闪了一下眼。
第53章()
华裳:“你们两个起的真早;看来是我惫懒了。”
王问之笑着摇了摇头;“你一向对我们文人有误解;武将需要鸣鸡起舞;文人也需要晨起读书。”
华裳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她之前想的简单了;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想要出类拔萃,自然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打磨自己的技能。
华裳好在知错就改,她道:“受教了;之前确实是我狭隘了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王问之扬了扬手里的书,温声道:“读书。”
华裳不学无术,也就不献丑去问他读的是什么书了。
王问之却将书封展示给她看;“我读的是兵书。”
华裳吃惊:“你读兵书做什么?”
王问之:“也许以后会用上。”
华裳目露警惕。
他该不会是想要抢孟离经军师的工作吧?
宋玉清温温润润道:“太师不要吓到别人。”
王问之收起书;含笑望向他。
华裳探头看了一眼,没看懂宋玉清笔下的字。
这都是啥字体啊?
“既然宋师在练字;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宋玉清放下笔;笑道:“我已经写完了;正好也想要见识一下华家的刀法。”
事关华家;她却不推辞。
华裳挑了一下眉;“那你可看好了。”
说着;她就拔出家传宝刀,将刀鞘随意投给他。
谁知道,宋玉清接了一下没接到;好在王问之连忙伸手抓了一下。
看到这两位朝中重臣手忙脚乱的模样;华裳忍不住大笑,刀法起势便开始大开大合,气势惊人。
长刀贯白虹,素手扬碧血。
逼人的杀气与煞气,带来刺骨的寒凉,又让人忍不住兴奋起来。
没有哪一个男儿郎不想力挽狂澜,成为一个国家的盖世英雄,可偏偏大周的英雄却落在了华裳这样一个女人的身上,这简直让无数男儿郎既羞愧又佩服。
华裳最后一招,刀尖儿一扬,整把刀便脱手飞出,朝着王问之的方向直直飞了过去。
饶是稳重的宋玉清都惊出一身冷汗,王问之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了一下。
“当”的一声,长刀插入刀鞘。
王问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