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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小朋友真不经夸,第二天早上死活不肯起床去上学。
人到班门口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
老师正讲着课,路天面无表情的抄兜走进了教室后门,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林煦阳扭头看了他一眼,比较好奇的是他听得什么歌。
“哎,天哥。”等路天刚坐下,他就伸手戳了戳人的胳膊肘,压低了声音问,“你听的什么歌啊。”
路天转过头动了下,桌子上一堆崭新的课本被碰掉在了地上,哗啦一声,动静挺大。
全班同学都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脑袋奇大,长得酷似洋葱的英语老师看着路天,脸瞬间就黑了,手指一点指向门外,中气十足抑扬顿挫的说:“给我到外面站着去!”
路天愣了一下,然后才站起身走向教室门口的走廊。
路天倚在墙边,扯了扯耳机线,耳机头压根就没『插』在手机上,虚虚的隐藏在兜里。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的。
正午阳光强烈,路天扬起头,微眯起眼睛,脸部坚毅的线条被光线勾勒成金『色』,眉眼清晰若刻。
教室里有女孩子透过玻璃窗偷瞄他的侧脸,小声的议论道:“他好高好帅啊。”
路天瞥过去,淡淡看了她一眼。
于是最边上的那个女孩子就立马悄悄低下头,用书遮住脸告诉旁边的同桌:“小声点儿,他好像听见了。”
晚了,路天心想,我已经知道你们在我背后偷偷说我帅的事了。
临下课的时候,一群男孩从隔壁班门口结伴呼啸而过,路天侧了侧身正想让过去,突然听见一声口哨响起。
那个剃着寸花头的小痞子跟旁边的同学勾肩搭背的走向他:“哟,这不是那谁吗?你原来在这个班啊。”
路天视他如空气般走过,耳机掉下来一只,黑『色』的耳机线垂到胸前,『荡』来『荡』去。
“哎。你干嘛撞我?”寸花头在将与路天擦肩而过的瞬间,猛地撞上了他的肩膀道,“我靠,你故意的吧。”
路天不想惹事儿,闷声挨了这一下,就只是『摸』了『摸』帽檐儿,并不想跟他计较。
但是寸花头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得寸进尺般又推了他一下,仗着人多,嚣张的说了句:“滚一边儿去。”
路天的身子纹丝不动,低了低头没说话,迈起步子就准备走。
谁知道林煦阳从后门突然冲了出来,离弦之箭一般扑向寸花头,将他猛地按在墙上,像是只浑身『毛』都竖起来的小狮子一般,吼了一声:“别他妈欺负人!”
寸花头脑袋重重往墙面的瓷砖上一磕,发出了一声闷响。
“我『操』/你大爷。”寸花头反应过来以后,狠狠的一把抓住了林煦阳的领子,反客为主,将他推倒在地,顺势骑了上去。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冲动易怒的体育生干架很是常见,老师都懒得管他们了。
寸花头骑在林煦阳身上,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只手,拎住了自己的衣领。
路天攥住他的衣服往前狠狠一带,拽着他人往前拖了好几米。
寸花头的运动裤被磨破了,挣扎着『乱』动,但却没有任何用处,路天的力气大得出奇。
站在走廊上的人都识相的为这俩大佬让开一条道儿。
路天走到门口的大垃圾桶前面,停住了脚步,将寸花头从地上抓起来,拎着他的衣领,毫不留情的将他扔进了大垃圾桶里。
塑料垃圾桶承受不了那么重的负荷,“咵啦”一声裂开了,寸花头被摔得浑身酸疼,灰头土脸的坐在垃圾桶里,恨恨的看向路天。
路天悠闲的拍了拍手,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拽着林煦阳走了。
路天也算是一战成名,开学没几天就被全校通报批评。
下午路爵就作为家长被请到班主任办公室,好好上了两节课的思想品德。
下午人又比较容易困,他就靠着椅背睡过去了。
等班主任说完,路爵才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站起来问:“老师您讲完了是吧,那我先走了。”
班主任:……
“昨天晚上没睡好,真是对不住了。”路爵嘴里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听您说了那么多,我也想说一下我的看法。”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的眼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路爵扬起唇角笑了笑:“先撩者贱,都是自找的。”
这边刚好也放学了,路爵直接把路天给接回去了。
对于他打人受通报批评的事儿,路爵压根没提也没问。
只是在开车的间隙说了句:“惹你那人是篮球队的吧。”
路天点头。
“那你打他的时候就不应该动他腿,人还要靠这个吃饭呢。”路爵说,“打人要讲究策略你懂吗,每一脚都踢在他看不见,却又是最疼的地方。”
路爵瞄了一眼路天的侧脸,手指从他肋骨上划拉了一下说:“比如这儿。”
路天的暗红格子衬衫很薄,隔着一层棉质布料,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年轻而充满弹『性』的皮肤,触感非常细腻。
他这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路天就立马抬起眼睛望着他,也抬手在路爵肋骨那儿划拉了一下。
“『操』,小心眼子。”路爵说着伸手还了回来,还在他身上多划了一下。
路天也不落下风。
俩人你来我去,就跟小孩儿打闹似的,特幼稚。
路爵最后看有点儿停不下来的趋势,于是在路天重重划了他一下后,夸张的用手捂住了肋骨那儿,戏很多的皱着眉说:“疼。”
路天侧过脸试探『性』看了他一眼,用手帮他『揉』了两下。
路爵继续着他不怎么走心的表演:“疼疼疼。”
路天直接掀开路爵的t恤下摆,凑上去像是动物『舔』舐伤口一般,『舔』了『舔』路爵的腰部。
路爵敏感得浑身一颤,推开了他,思考很久才沉重的开口:“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
路天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极其小声的呕了一下,然后伸出手遮了遮不自觉微微上翘的嘴角。
*
路爵前几天给路天弄了个微信号,之前头像一直都是空白,突然看见人换头像了。
好像是他本人的照片,那时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脊背与肩膀之间形成好看的弧度,路天的胳膊长长的垂下来,白衬衫被风扇吹得鼓起来,『露』出一小截干净的腰部。
这照片无论是从光线,构图,还是『色』调来看,都特别有感觉。
路爵把这头像放大,保存在了手机相册里。
点回去一看,路天的微信名也换了,人就叫“030”。
路爵笑笑,啧,卖萌可耻。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记起周辞让他去趟警局,关于方青崖的案子,还要他来提供一些信息。
这案子时间隔得越久线索就越模糊,周辞最近基本都没怎么睡觉,昼夜不分的在忙着调查。
路爵到他办公室时,他正在吃方便面,两块五一桶的那种。办公室热水没烧开,周辞直接撕来调料包往方便面里一撒,当干脆面吃,磕巴磕巴嚼得很香。
听见脚步声,周辞连头都没抬,右手轻点两下鼠标,专注的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说:“爵哥,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路爵走过去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没见过。”
周辞从兜里掏出来个巴宝莉的经典格纹手帕,把嘴角的方便面渣抹掉,顿了下说:“我们盯上了这人,贩/毒团伙的成员,我们怀疑他跟方青崖的死脱不了干系。”
路爵皱眉想了半天,才开口:“我刚想起,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有关于方青崖的事。”
“说。”周辞眼睛突然亮了。
“其实之前方青崖也来找过我一次,大概在他签约后一年左右。他那时候说他陷入了一个特别大的事件里,喝得醉醺醺,言语颠倒错『乱』。我听得也不是特别清楚,看你刚刚吃方便面我才想起来,那玩意儿叫黑面儿。”
“我『操』!”周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个。”
s市流行起来的一种新型毒/品,因为毒/品本身本身呈黑褐『色』,粉末状,所以被叫做是黑面。
周辞查到的这人,就是制作黑面并通过地下交易,使其流向市场的一个毒/贩。
周辞把屏幕上的照片点开五倍放大,一个长相平庸得甚至有点老实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路爵眼前。
“这长得跟电视上那些罪犯压根不是一个画风的啊。”路爵吐了句槽。
“这些人,可能以前在家里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普普通通的市民,但是一旦走上贩/毒的道路,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周辞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因为被抓到以后,必判死刑,所以他们身上背负着很多人命。”
第六十八章()
见到这句话说明你买的是防盗章。 周辞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 想了想说:“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 我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路爵压低目光; 往地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我就说吧,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个人选必须有很强的反侦查技能; 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周辞暗示『性』望了他一眼。
“我反应能力迟钝,玩一局消消乐都得思考一到两个小时不等。”路爵说。
“这个人还得熟悉毒/品交易过程; 了解市场行情。”周辞继续说。
“让老连去,他很懂。”路爵拉了个垫背的。
“你以为他们的情报网是闹着玩的吗,老师的警察身份早就暴『露』了。”周辞站起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路爵预感不妙; “关键是; 这个人; 他得长得像毒/贩。”
“神他妈长得像毒/贩。”路爵老大不乐意了; 对着反光的玻璃窗拽了拽皮衣夹克的衣领,“『操』; 哥这脸; 稍微包装一下就能直接出道,而且还得是那种霸总人设。”
周辞碰了碰他的胳膊:“社会人装什么正经; 您这左纹龙右画虎,什么人设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没龙没虎; 这图案我寄己都看不懂。”路爵撸开袖子看了看说; “挺『迷』。”
“爵哥。”周辞颇有深意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说,“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早就猜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路爵笑了笑,转身走了。
周辞在他身后冲他挥手:“别跟江恒说,是我告儿你的,这就当是咱们俩的小秘密。”
路爵径直往前走,背对着他竖了个大大的中指。
周辞以为他没当回事儿,结果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收到了路爵发过来的消息:“郑军的个人信息发我一份。”
周辞当即mail了他,笑着打过去一行字儿:“爵哥,你果真没变啊。”
十年前不复勇往,十年后热血难凉。
你还是你。
*
路天每天迟到成了常态,刚到教室门口,老师一张嘴还没说话,他就已经抬脚走出了教室门,乖乖在门口站着。
寸花头那群人吃了上次的教训,也没敢再来招惹他。
路天上体育课都有人巴巴的找过来,说要认他做老大,求罩。
林煦阳主动帮他拒绝:“我们天哥不收小弟啊,别想了,好好回家学习吧,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劝天公重抖擞,人间正道是沧桑。”
他面上话虽然这么说,转身就笑嘻嘻的问路天:“天哥,能不能收了我啊。”
路天冷漠点jpg。
林煦阳落寞的摇了摇头:“这还是关系没到位啊。”
路天抄着兜往前走,压根没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林煦阳挠了挠头,挺难为情的问:“天哥,我今天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
路天侧过脸,眼睛漆黑如水:“不行。”
林煦阳叹了一口气:“唉,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反正我们也就只是隔了一个走道的同桌对吧,你其实一直特别烦我,但是又不好意思让我一边儿去对吧。”
路天点头:“对。”
林煦阳简直想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但是勉强忍住了,使劲儿抓了抓头发,恨不得从头上抓下来一把:“我老妈出差了,我不敢一个人在家住。你就收留我这一天,成吗?”
路天摇摇头,不行。
“好吧。”林煦阳委屈巴巴,“那就让我『露』宿街头,以天为被地为床,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管我。然后第二天起来,被野狗追着跑,追出去二里地,摔断腿,然后得了狂犬病,暴毙身亡,就再也没有人帮你买水,帮你抄作业,帮你占位,上厕所帮你递纸,帮你……”
“行。”路天微微皱眉,“你,睡沙发。”
林煦阳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眼睛眯成了月牙状,手上蠢蠢欲动想要揽住他的肩膀:“天哥,你真好。”
路天用目光提前制止了他的动作:“滚。”
林煦阳热脸贴冷屁股,还笑得没心没肺:“等会儿放学请你喝可乐。”
体育生提前放学,林煦阳拉着路天到学校门口的饮吧,给他点了杯梅子可乐。
俩人坐在小隔间里,林煦阳默默掏出了作业本,像模像样的写了起来。
平时上课也没见他写作业,这会儿倒知道用起功来了。
路天看着玻璃杯里的褐『色』『液』体,有点儿好奇,为什么杯底会有那么多小气泡不断的冒出来。
于是便低下头喝了一口。
酸酸凉凉的感觉,既刺激又新鲜,路天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嗝~”路天张着嘴打了个嗝,打完后皱着眉吨吨吨一口气把一大杯可乐全喝光了。
林煦阳就看着他面无表情不停的打嗝,打完嗝可能嫌丢人,所以还特意把嘴捂得特别严实,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还是打嗝。
林煦阳看着他烦躁得不行,坐在一旁笑得岔了气。
“哎哟,天哥,你非得这么萌的么?”
俩人正说话,路天手机响了,是路爵打来的。
人开车到了学校门口,正等着接人。
路天带着林煦阳从饮吧走出来,冲路爵挥了挥手。
路爵显然没想到,他还带着个人,以为俩人只是同路,于是便提议道:“小同学,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林煦阳扭头看了眼路天,见他没说话于是便主动开口:“那个,哥,我今天住你们家。”
路爵看了眼路天,心想,可以啊,这才上几天学,都学会把同学往家里带了。
“来来来,上车,今天我给你们做顿饭。”路爵说这话压根直接忽略了自己不会做饭的事实,只想在路天的朋友面前充分展现他作为家长的热情。
林煦阳为他的热情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笑了一声说:“您还会做饭啊。”
看着不像啊。
“会。”路爵吹,“吃了我做的菜,能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吃完以后瞬间回到八岁。”
林煦阳呵呵笑了:“这是给吃得智商下线了吗,怎么还活倒回去了。”
“自行体会。”路爵打开车门,冲路天和林煦阳挑了下眉,“两位少爷请。”
路天率先跳上车,往副驾驶一坐,系好了安全带。
开车时,路爵扭过头跟林煦阳聊天。
故作正经的问了他一句:“小同学,你学习成绩怎么样啊。”
林煦阳咳嗽了一声,搓了搓手,含糊了说了一句:“还行吧,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