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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她好可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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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比以前更加清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不矫情,坦然接受,就算自己再糟,那也要拼命的活下去。

    “原来咱们都是一样的人。”白泞伸手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熊熊燃烧的粗树枝

    “恩!”

    听完‘少女心事’的国师大人勉为其难开了金口,吐出一个字儿来。

    白泞吐出一口气,看他的表情十分坦然,一字一字道:“即使如此,你也了解我了,那我此刻将你留在这里,你也是能理解的对吧?”

    “……?”

    “你身中剧毒,行动不便,与我而言是个极大的累赘,不是我不救你,只是我救不了你。”

    “……?”

    “你好自为之,这火留给你……你……来世愿你投个好人家。”

    “……!”

    眼看着白泞就要走人,卓景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扑倒在白泞身上。

    白泞重重磕在地上,手上带火的木棍一下子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溅起无数火星子。

    “你做什么?”

    白泞话还未说完,口中突然伸进冰凉的手指。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一下子落尽喉咙里,她呛了一口,那东西咕噜一声就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卓景两根手指还塞在她嘴巴里,成功将东西塞进去了,刚想抽出来,指上猛地一痛,他发出一声闷哼,血流进白泞舌尖,全都化成她眼底的戾气,一层层的聚起来。

    她发了狠,要将他一整根手指尽数咬断一般。

    “你要是将我的手指咬断了,可就没人给你解『药』了。”

    卓景笑了一声,全身开始发麻已然动不了了,冰凉的唇畔贴在白泞耳侧,呼吸却是烫的惊人。

    白泞死死的瞪着他,却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松口。

    “小公主,你刚刚也说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麻烦小公主一定要好好的救救我,不然……咱们生不同同时,死恐怕要同日了。”

    他轻笑,眼皮越发惴惴的沉下来,“劳烦小公主脱衣服吧。”

    话刚说完,白泞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

    幸好有麻『药』,一点都不疼。

    卓景动了动唇角,无奈的很。

    “你发什么狠?我说帮我脱衣服,处理一下伤口。”

    白泞微微一愣,旋即吐出他的手指,扬手,又是一掌,劈在他肩膀上的伤处。

    卓景:“……。”

    他用力睁开眼睛,却看见小姑娘眼睛红了一圈,气急败坏的揪住他的衣领骂。

第28章 选择() 
白泞骂的满脸涨红,艰难的将卓景推到一旁之后; 将自己的手指头伸进喉咙里催吐想要将那□□给吐出来。

    结果刚刚喝下去的水吐了一肚子出来; 那『药』愣是没吐出来。

    “解『药』呢?”

    白泞一把揪起躺在地上全身发麻的卓景; 恶声恶气的活像一个小土匪。

    “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卓景全身发麻之后; 脑袋也开始一阵阵的疼,眼皮更是重到抬不起来。

    “卓景?”

    白泞见他眼睛一闭居然就要这么睡过去,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要是卓景死了,她身上的毒可怎么办?

    她用劲儿的摇着手上的男人; “不成不成; 你快起来; 不准睡; 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小丫头焦急的声音传进还剩一半意识的卓景耳朵里; 他无奈的叹一口气; 拼命的将自己的眼皮撑开。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滴水珠落在他眼角处,带起一阵刺刺的疼,抬眼就看见白泞毫无章法的在抹自己脸上的眼泪。

    袖子本就脏,她一抹; 混上脸上的泪; 顿时就成了一只小花猫。

    “箭上的不是□□,是麻『药』,你别哭。”

    卓景叹了一口气; 小姑娘到底还是小姑娘; 就算平日里装的再怎么沉稳; 也是心底柔软的。

    “谁管你□□麻『药』。”白泞抽泣了一声,“你喂我的是□□啊,我是为我自己哭。”

    “……。”

    国师大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的毒也要三天后发作,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他无奈,“我现在动不了,伤口会发炎,衣服都是湿的,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腰上一凉。

    明明全身都麻了,他居然还能觉得腰上一凉?

    垂眼,正好对上白泞一双纤细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外衣顿时就变得松垮起来。

    第一次解男人的衣裳,白泞一点都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也没有小姑娘该有的娇羞,她前两日正好过了十一岁的生辰,已经不是那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再长个几岁就能嫁人了。

    卓景看着她僵硬笨拙的动作,在心底叹气。

    扒掉外衣,里头的中衣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小丫头倒是觉得还好,卓景自己先没眼看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也得亏现在这里没有别的人,要是让外头那些一口一口老妖怪的人看见他这会儿‘柔弱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上还趴着一个小丫头,正在被一件件的剥衣裳还动弹不得,怕是要把自己的下巴都惊掉。

    扯掉外衣,开始扯中衣,可能是因为伤口在发炎的原因,明明衣服是冰冷的,但手指触到卓景的肌肤,却觉得滚烫滚烫。

    白泞扯开他肩头衣裳,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直接上手就拔那长箭。

    箭尖带过血肉,登时出了好多的血,卓景虽然不觉得有多疼,却感受到了肩膀的肌肉和经脉一直在颤抖和抽搐。

    白泞又去外面找来清水,一瓢就浇在他肩膀上,这个清理方式是参考的宫廷外头扫地宫女们泼水除尘的架势。

    一瓢下去,卓景只觉得半瓢水都扑倒他鼻子里了。

    他红着眼睛呛了起来,松松垮垮的中衣一下子就从肩头滑落大半,头上束发的玉冠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去。

    一头墨发在火堆旁被烘烤至半干,只有发尾上微微带着些湿意,那麻『药』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可能是刚刚那些出来的血里带出了一部分的『药』『性』。

    卓景觉得脚尖开始恢复了点直觉,肩膀的痛意也跟着回来了。

    他咬紧牙齿,漂亮的眼睛闭起来,鼻尖因为冷开始泛红,唇『色』也开始变得鲜红似火。

    白泞用撕下来的布条给他缠好伤处,一抬眼,就看见他闭着眼睛,香肩半『露』的美人图。

    不得不说,卓景长得的是真好看,放在那堆肚子大又满脸油腻的中年大臣里,确实是十分养眼的,要是她是皇帝,可能也会愿意多看他两眼。

    尤其他麻『药』的劲儿慢慢过去之后,白泞都能看见他自唇齿之间溢出来的喘息声,听起来就很难过。

    冷不丁的,白泞开口问:“听说你不喜欢女人,是真的吗?”

    卓景此刻难受的厉害,『迷』『迷』糊糊里听见这么一句,睁开双眼,打从心底觉得累。

    “我听说送你府上的女人都死了。”白泞冷漠的歪头瞧他,“其实我觉得,那些想讨好你的大臣是没找对法子。”

    白泞伸出手,开始剥他最后一层上衣。

    “他们该给你送男人,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姑娘?”

    一口气将他的上衣都剥干净之后,还没等到卓景回答,白泞自己先沉默了。

    和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不一样,自肩膀以下,深深浅浅的刀伤,腰腹上还有伤疤,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开的一样。

    上半身简直没眼看,若白泞是他娘亲的话,此刻怕是要心痛的哭出声。

    可惜了,白泞不是他娘!

    她十分冰冷无情又尽职尽责的直接一把拉住她的裤子。

    卓景猛地伸出手,僵硬的压住她的手。

    “做什么?”

    白泞看见他眼底深处在跳跃的挣扎。

    心口一跳,指尖都兴奋到发痒,白泞眼中光芒大动,卓景一见她这样子就觉得不妙。

    “你裤子都湿了。”白泞的男女大妨观念实在是淡薄的很,“检查一下你腿上有没有伤口,你裤子上有血迹,是不是磕破了?”

    “不必。”

    卓景死死拉住自己的裤子,人已经半坐起来,靠在了岩壁上,力气只剩下两成,气势却仍旧渗人。

    “你到一旁去,我穿着烤。”

    “穿着怎么烤?”白泞冷笑,指上又用上三成力,咬牙切齿的道:“不如这样,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不管你裤子了如何?”这解『药』定是藏在身上,剥了衣服没有,裤子也要好好查查。

    把解『药』交出去?

    卓景眉头都抽搐了几分,“我没带在身上。”

    “如此?那就脱吧。”白泞凉凉的小眼望过去,上手扒拉,“总要检查检查才好,本宫的小命都捏在你手上,国师大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想陪着你一块儿。”

    她自称本宫的时候少几分威势,多了数不清的别扭和可爱的怒意。

    但此刻这位可爱的人儿正在扒拉一个男人的裤子,看着就十分诡异了。

    “白泞,松手!”

    卓景脸上已经出了几分恼意,他暗自咬牙,神情都变得扭曲起来。

    早知道……刚才还不如让她自个儿出去的好。

    “长痛不如短痛,国师大人!”

    “我赠你一座绣坊,你松手。”

    “绣坊我有,不稀罕。”

    “再加一个客栈,小混蛋,松开。”

    “客栈我也有,国师大人,我可是六爷!”

    “白泞!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刚才我说一句话你就红着眼睛甩巴掌的别扭劲儿呢?”

    “……我就是给扇你找个理由而已。”

    ……

    最后的最后,两人当然是彻底的撕破脸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苍白着一张脸,失血过多的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的是白泞从外面拖回来的大叶子。

    而在火堆的架子上,挂着的是他的衣服和裤子。

    白泞百无聊啦的用长棍子拨弄火堆,柴火顿时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冒出的火星子一亮一亮,升上天空。

    “喂,你说我们能等到暗卫找到我们吗?”

    白泞困了,又饿了。

    等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没人找到他们。

    卓景不想和她说话,此刻连睁眼都不愿意。

    “卓景,我想吃肉。”

    国师大人给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

    “会不会他们还没找到我们,我就饿死了?”

    白泞继续拨动地下的柴火。

    “你生气了?”白泞后知后觉的转头,对上卓景视线的那一刻,她分明看见他脸上忍辱负重的神情,“你都给我喂毒了,我这样也不算过分的。”

    “其实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

    “白泞。”卓景心很累的打断她,“闭嘴吧,行吗?”

    白泞点头。

    “行,你睡吧。”

    末了她还点点头,确认过之后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继续戳火堆,火势登时变得更猛了。

    卓景陪着她一路折腾,又失血过多,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不安稳,直到一根长长的,又带着烟臭的长棍戳到他脸上,他才慢慢转醒,再入眼,是外头一片漆黑,唯有洞中的火光跳跃,破开这份漆黑冲淡他心头的窒息感。

    一扭头,就对上了蹲在他身旁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白泞。

    “起来吧,我们的人来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卓景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回到了远处,再开口,声音沙哑。

    “帮我把衣服拿来。”

    白泞眉头打了一个小结,安安静静的跑去拿衣服,卓景微微点头,这下总算听话了。

    等白泞把衣服拿过来的时候,已经全干了,卓景穿上之后,觉得下面还是凉飕飕的。

    “我的裤子呢?”

    他看向白泞。

    “其实吧,你睡觉之前我就想说来着,不是什么大事。”

    外头暗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沈嬷嬷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就是吧,火势有点猛,你的裤子我放着烤的位置有点低。”

    “……。”

    “你的裤子没了。”

    “……。”

    “烧掉了。”

    “……。”

    “对不住了,卓大人,要不送你一间酒楼?我可是六爷,要什么?尽管和爷说,爷听着呢!”

    沈嬷嬷和一众暗卫终于赶到的时候,尚未一脚迈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声。

    “小混蛋!把我裤子还给我!”

    沈嬷嬷的眼泪憋了回去,暗卫正准备冲进去的脚步微微一顿。

    然后过了半响之后,集体脸『色』发白。

    沈嬷嬷更是嚎啕出声,面容扭曲声嘶力竭的喊:“公主……万万不可啊……!”

    ……

    国师府!

    管家站在房门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大人,让老奴来为你上『药』吧。”

    里头一片寂静无声。

    管家惆怅不已,“大人,身体为重,还是让我来给您上『药』吧。”

    里面还是无人应答,管家见此,叹了一口气。

    今日国师大人回来的时候,浑身重伤不说,眼底还带着屈辱不甘的神『色』。

    少见的狼狈。

    之后又听那些暗卫们说了一嘴,管家听的是心惊肉跳,在心底立刻将白泞升为不可接触的一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且今日的事情是他们大人收了委屈,却又不能说,自己憋在自己的肚子里,六公主倒是毫发无伤的被接回了自己的殿中,此刻恐怕正吃得好睡得好。

    想到这里,管家有事叹了一口气。

    刚想到这里,外头就有一个暗卫急匆匆的冲进来,声音响亮的说:“大人,宫中出事了,六公主她……。”

    这人的话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串,管家听的直抽眼角。

    却不料里头那位听了之后,却不紧不慢的笑开了,声音也透着几分春风化雨一般的和蔼。

    “行了,进来上『药』吧。”

    ……

    十香居!

    “太医,如何?”

    沈嬷嬷急的额头直冒汗。

    洛皇后请来的好几个太医此刻正围在白泞的边上,她一脸青绿的躺在床上,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

    几个太医交头接耳,眼中即是困『惑』也是惊讶。

    “公主今日的膳食没有问题,身上也并无中毒的迹象,不该呕吐不止的才是。”

    听到这话,白泞狠狠的咬了咬牙。

    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身上的毒说不定就让太医给解了呢。

    没想打他们也看不出来。

    “嬷嬷,我觉得好些了。”白泞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嬷嬷半信半疑,太医们还是给白泞开了止吐的方子,才纷纷起身告退。

    没错,等回到自己宫中之后,白泞饿的前胸贴后背,吃了一顿之后就开始止不住的胃里泛酸,恶心想吐。

    吐到昏天黑地是个什么感觉,恐怕白泞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揉』着自己发黑的眼睛,对着沈嬷嬷道:“去把纸笔拿过来。”

    第二日一大早,一封信就悄悄的送至国师府的府邸。

    卓景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想起昨日白泞对他的所作所为,卓景就觉得心口都在发疼。

    “大人,这是公主点人托人给你带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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