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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从!”苏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齿缝间阴测测地挤出了他的名字,钟云从只觉不寒而栗,连忙赔笑:“好了好了,我不说话了!”
“想到哪儿去了?”张既白皱眉摇头,“我是指你的腰——不是还没好么?”
苏闲无言以对。
“不过,某种程度上,”张医生风度翩翩地一笑,“腰对男人可是很重要的。”
钟云从这下是真的没憋住,又怕挨骂,索性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苏闲面无表情地盯着若无其事的张既白:“从明天起,我保证‘贵宾犬’会天天到你面前放风的。”
张既白终于淡定不下去了,微微变了脸色:“不开玩笑了,钟云从出来。”
见他总算开始忙活正事,苏闲也没再找他麻烦,只是抱着手臂安静旁观。
“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可以出院了。”检查完毕,张既白很快有了定论,苏闲松了口气的同时,钟云从也颇为欣慰:“太好了,我现在宁愿回去训练也不想天天躺着。”
苏闲微微一笑:“不怕霍璟了?”
“怕也没办法啊,迟早都要回的,总不能不去。”钟云从叹了口气,接着又拿眼睛瞟他,冲他撒娇,“除非你能天天陪着我,那我就心甘情愿地住院。”
说得多了,苏闲对于他的油嘴滑舌都有点麻木了,也懒得去管别人,括弧,特指张既白怎么想,反正就是让他口头占点便宜。
说起来这几天还真是有空。他想起局长给他的那几天假期,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挺好的心情顷刻间又笼上了一层阴云。
不过他没有在那两个人之间表现出来,而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他看着钟云从:“说起来,你那天,是怎么赶到的?”
钟云从闻言,笑意敛了起来,眼底沉了些不知名的情绪:“你应该猜得出来吧。”
苏闲眼睫微动,倒是张既白慢悠悠地点出了答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把你和任琰他们送过来,大概只有一个人了。”
苏闲眼沉如水,低低地道出了那个名字:“盈盈。”
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每每想起来,都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钟云从理解他的心情,他无声地叹了一声,旋即点头:“嗯,的确是她破开空间把我和任琰他们传送过来的。”
苏闲眉头深锁:“我听说,‘暗影’那天晚上在东城放出了大量的异种,企图造成暴/乱,而且以她为首的部分成员还一度占据了济世医院,劫持了两百多名人质。”
他的声线冷沉:“又有十几条性命葬送在她手里。”
钟云从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知道她罪大恶极,但那天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听了他的话,苏闲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他摇摇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如果那晚不是你及时赶来,我们怕都是要死在那儿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她交涉的。”
钟云从迟疑了一下,便如实交代了:“我跟她做了交易。”
张既白与苏闲的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后者没有出声,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妈妈苗阿姨刚下葬的时候,你们的邻居李志军来祭奠过她,那个时候,透露了一件事。”
苏闲呼吸微滞,他当然记得——李志军说过,苗林芝在十几年前,曾经销声匿迹了两年,之后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怀孕的状态了。
关于孩子的父亲以及那两年的经历,苗林芝绝口不提,旁人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那只是一个无知少女被诱拐抛弃的狗血故事。
可现在想想,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地下隧道的时候,徐文鑫说过,“生命之树”计划进行到最疯狂的阶段,曾经为了获得更多的母体,干出了暗中掳掠年轻女子的行当。
而苗林芝,很有可能就是被掳掠的对象之一。
这样一来,那盈盈,也有很大的概率是“生命之树”的产物。
苏闲也有所猜测,所以才会向局长打听,治管局历史上是否曾有过与盈盈相同异能的人。
他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这说明,盈盈八成就是治管局成员的后裔。
苏闲胸口翻腾: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是散不尽的阴影,时时刻刻地纠缠在他身边,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卷进去。
钟云从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是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有些心疼,也不顾忌张既白了,直接握住了他的手:“知道那个计划之后,我就莫名联想到盈盈那天任琰被我逼着对付‘暗影’,绝大多数成员都被治管局带走了,除了盈盈。与任琰对峙的时候,我悄悄用异能探查过,发现她还在医院里,只是隐匿了起来。那会儿我自顾不暇,本来不打算理会他,可后来又从路远嘴里听说你有危险,虽然济世医院与慈幼院之间有地下通道,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的,无奈之下,我只好求助她。”
苏闲大致猜到了钟云从是拿什么条件与盈盈做的交易:“她的身世?”
“嗯。”钟云从点点头,面上浮现出一点后怕的神色,“我也是赌一把毕竟那时候我一个人控制住任琰路远两个人已经很吃力了,她要是真想对我不利,我未必抵挡得住好在有惊无险,她思考了一阵子,最后答应了我的条件。”
“你把‘生命之树’的事告诉她了?”
“还没有,毕竟时间紧急,而且我也就是知道个大概,还基本是靠猜的,手里根本没有证据。”钟云从抹了把额角上的冷汗,“我跟她约好,给我半个月时间,我查出她生父的身份,时限到了,她会来找我。”
他的话让苏闲霎时间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接下来这几天,她随时有可能会来找你?”
钟云从一愣,张既白嗤笑一声:“半个月的时限,你躺就躺掉了一个星期,剩下的那点时间够吗?”
钟云从挠了挠头:“尽力而为吧毕竟大话都放出去了。”
“你”苏闲本想说盈盈是什么人你不懂吗?你怎么能随便应下那种条件?可一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这么慌不择路的,苛责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用查了,我知道她生父是谁。”
钟云从与张既白都显出了讶色,苏闲摇头:“治管局的陈年旧事对了,”他说着看了钟云从一眼:“这几天你就待在我身边,先不回训练营了,霍璟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他说一声。”
钟云从咀嚼了一下才回味过他话里的意思,登时喜笑颜开:“你担心我啊?”
苏闲绷着脸,没作声。
钟云从也没再追着问,据他对某人的了解,他九成九是不会承认的。
第113章 有朝一日()
“你的腰;真的不用让我看一下吗?”张既白临走的时候又向苏闲确认了一遍;后者怎么听都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明晃晃的恶趣味;果断拒绝:“不用,你让护士把之前那个药油拿来给我搽一下就好了;那个就挺有效的。”
张医生也没有勉强他;等他离开之后,靠在床头的钟云从又想起了什么:“说到盈盈那次我跟她见面;发现她的症状好像又恶化了。”
苏闲没说话,但钟云从能察觉到他的呼吸的频率明显有了变化,他喟叹道:“她的红斑已经蔓延到面部了;溃烂的面积也加大了不少;相应的她的异能也提升了许多。”
“相应?”苏闲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她异能的提升,与病情的恶化有关系?”
“嗯。”钟云从点点头,“我怀疑;她;或者‘暗影’也许有某种手段,能让异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但同时异能者本人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苏闲缄默片刻;而后摇头:“饮鸩止渴。”
“也许是甲之;乙之蜜糖呢。”钟云从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那么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雄心大志。”
苏闲垂着眼睑,睫毛在眼底透出淡淡一圈阴影,看起来有些忧郁,钟云从意识到他也许并不想深入这个话题,急忙转换了话题:“对了,待会儿,我来帮你搽药吧。”
这一招果然有效,他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为什么?那药的味道不太好闻,而且你一只手还吊着水呢。”
“这不是还空着一只吗?”钟云从笑嘻嘻地朝他晃了晃自由的那只胳膊,而后又压低了声音,“再说了,你的腰怎么能随便给别人摸?我都还没看过呢。”
“”苏闲回过味来,好气又好笑,“你什么毛病?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吃醋不行吗?撒娇不行吗?”钟云从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你能不能有点自觉啊?”
苏闲没好气地反问:“什么自觉?”
钟云从眨眨眼,轻轻开口:“你是我的。”
“真是个傻孩子。”苏闲忍俊不禁,一只手探了过去,温柔地落在他被斜阳照的微烫的脸颊上:“你今年多大了?嗯?”
钟云从蹭着他的手心,闭上眼睛:“反正,成年好久了。”
他的言语如同小猫的爪子一样,轻轻地挠在苏闲的心头,微微的痒意顺着神经不知不觉地爬满了全身,让人欲罢不能。
苏闲心头一动,又有了亲吻他的冲动,结果门外又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动静。
这一回,他们有经验多了,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各自的表情和姿势,好整以暇地各归各位,而这一次的来访者也不是张既白那种不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的类型。
对方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苏闲调整好呼吸节奏,瞥了一眼钟云从,后者会意,清了清嗓子:“请进。”
来的是个白衣护士,想必是受了张既白的吩咐,送来了苏闲所需要的药。
“先热敷十分钟。”护士在得知钟云从的请求之后,虽感意外,但还是尽责地跟他讲述了注意事项,“之后再把药油涂抹在腰部患处,轻轻按摩,直至药油被吸收。”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把护士送走之后,钟云从拿过暖水袋,用毛巾包好,之后冲自始至终没发话的苏闲一笑:“来,把衣服脱了,趴下。”
见苏闲一动不动,眼神还有点异样,钟云从轻咳一声:“别想歪了我只是想帮你上药而已。”
苏闲摇头失笑,然后动手脱了外衣,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衬衣。
钟云从让出了大半个床,他俯卧着:“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钟云从失笑,手撩起了他衬衣的衣角,接着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大片的红中带紫的淤血,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后腰。
这样一来,他连欣赏对方的腰线和肌肉都没心思了。
“我的天你到底是被什么砸到了?”钟云从连呼吸都轻了几分,想去触碰一下,却又不敢。
“没什么。”苏闲轻描淡写地带过,“一点瘀伤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钟云从心疼的不行,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好的暖水袋放了上去:“烫吗?会不会太重?”
他答的干脆利落:“不会,尽管放上去吧。”
钟云从没听他的,还是用手托着暖水袋,嘴里也忍不住数落他:“你就会逞强!都好几天了,还是这个样子当时是不是更痛?当时没把你的脊椎砸断,真是走大运了”
苏闲有些无奈:“没伤到骨头就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瞎操心了。”
钟云从听着他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忽然就有点生气,苏闲趴着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病房里突然就安静下来,对方也不吭声了,也还算敏感地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之处。
“咳,”他习惯性地干咳一声,“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
钟云从对这个保证不太信得过,可他拿这个人是真的没什么办法,气也舍不得生,骂也舍不得骂,至于打反正舍不舍得都打不过,更是直接pass掉了。
他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苏闲回过头瞧了他一眼:“还生气啊?”
“有什么好气的?”钟云从不似他喜欢玩口是心非那一套,直接就把“我不高兴”四个字写在了脸上,“气也没用啊。”末了,还拿眼睛瞟着他:“你说是不是啊,苏长官?”
苏长官被他怼的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地把头扭回去。
时间差不多了,钟云从拿开暖水袋,用手背探了一下他伤处的表面,大概是刚刚热敷过,皮肤明显发烫。
“那就搽药了?”
苏闲“嗯”了一声,他拧开瓶盖,而后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重药味冲了出来,眨眼间就充斥着整间屋子。
钟云从果然不太能适应这个气味,鼻腔受了刺激,蠢蠢欲动,苏闲听出来了,笑了起来:“我早说了,味道不好闻的。”
他轻哼了一声,没搭理他,把药油洒了几滴在他后腰上,然后搓热了掌心,开始揉按。
“会不会太重?”他战战兢兢地控制着力道,苏闲轻轻巧巧地笑道:“太轻了,你可以再重一点。”
钟云从舒了口气,手下稍稍加大了一点力度:“这样呢?”
“差不多吧。”
他这个随意的口吻又让钟云从皱起了眉头,正要再唠叨几句的时候,苏闲却先一步出声了。
“我听说,你之前跟着霍璟对抗异种,又被咬了。”
“哦,对。”钟云从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没提的话他差点要忘了这回事。“不过现在一点事都没了,你别担心。”
他说着顿了一下:“霍教官他也知道了,不过我请求他为我保密,他答应了。”
苏闲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口:“那就好。”
钟云从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并非全然的欣慰,反而透着低落,他怔了一下:“怎么了?”
“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他低低开口,“你会一直很健康,而我,总有一天,会疯,会溃烂,会变成行尸走肉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喂,你是不是想问,如果那一天到了,我该怎么办?”钟云从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认知——谁给你的错觉,我会一直健康下去?‘失乐园’再怎么可怕,本质上也只是一种病毒。这个世上,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先不说各种意外,说不定我哪天就得了个癌症,一命呜呼,比你还早挂”
苏闲听不下去了:“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我这是合理猜测啊!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嘛。”他笑起来,“现在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就算,你真的变成异种,那也一定是最英俊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异种。反正我又不会感染,大不了被你多咬几口。没关系,被你咬,我甘之如饴。”
苏闲蓦地回身,却忘了自己严重的腰伤,一不小心牵动伤口,痛到脸色发白。
钟云从赶紧按住他:“干嘛呢你?!别乱动!药还没上好呢!”
“别说那样的傻话”苏闲重新趴了回去,脸埋在枕头里,声音仿佛是从水底传来的,“真到了那时候,你就”
药油似乎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钟云从低头看了一眼沾染着刺鼻药味的双手,随后把他的衣袂理平整,旋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脸伏在他背上,用怀柔政策让苏闲不得不停下来。
他不只是眼睛上戴上了滤镜,估计连鼻子上都装了过滤器——否则苏闲身上的味道怎么能从衬衣下钻出来,穿过药味的层层包围,熨帖地喷在他脸上,舒缓地透进他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