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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苏闲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就算无仇无怨,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甚至不求利益,无缘无故杀人的,也不是没有。”
见对面的女老师已经面无血色,他及时地收了这话题,冲对方笑笑:“我只是例行问话,排除一下仇杀的可能,您别紧张。”
林老师勉强颌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于是苏闲把姜岂言之前问过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三天前的运动会,只有邹慧笙一个人提前离开吗?”
林老师眨眨眼,面上有些许犹豫之色:“倒是还有个女同学跟我报告过,说是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家,我看她脸色确实不好,就同意了。”
苏闲十分意外:“还有个女孩?她跟邹慧笙关系好吗?”
“两个人挺要好的,女孩子嘛,总是经常腻在一起的。”
“也经常一起回家吗?”
“是吧,我看她俩经常是结伴上下学的。”女教师眨了眨眼,目光似被搅乱的水波一般抖动起来,“您为什么这么问您难道怀疑那个学生?”
她霎时间如坐针毡,苏闲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只是客气地嘱咐道:“劳烦您,把那位同学叫过来一下。”
林老师战战兢兢地走了,姜岂言望向苏闲,后者这才冷笑一声:“邹慧笙的父母先前寻女的时候,问遍了邹慧笙所有要好的同学,但所有人都说自己那天留在学校参加了运动会,邹慧笙是一个人走的。可现在,林老师说,有个女孩也提前离开了,而且她与死者关系很好,但在死者父母问起的时候,她却隐瞒了这件事你觉得是为什么?”
姜岂言的笑容里满是讥诮:“八成是心里有鬼。”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二人对视一眼,苏闲淡淡地开口:“请进。”
一个少女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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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相貌平平,个头偏矮,身上穿着一身蓝袄,系了条洗的发白的围巾,属于不怎么引人注意的那种类型,她一进门就撞上了两道充满审视意味的视线,而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被捕捉的范围内。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女孩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轻颤的牙关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手足无措地杵在那两人面前,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先坐下吧。”苏闲见小姑娘被吓的不成样子,声音便柔和了几分,“嗯你想来一个吗?”
他说着拿起了手边一个水晶盘里摆着的橘子,冬季里的新鲜水果,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也不知道是公家的待遇还是自备的零食,总之苏闲拿来借花献佛了。
女孩子瞄了一眼黄橙橙的蜜柑,飞快地摇了摇头,与此同时,也听话地坐了下来。
苏闲顺手把那个橘子塞给身边的姜岂言:“帮忙剥个皮,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他昔日的同窗,今天的半个同僚兼冤家,锋利地剜了他一眼,但手指却似不受控制一般,狠狠地把蜜柑掰成两半。
橘皮的清香迅速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也缓和了些许紧绷的气氛,苏闲的余光掠过女孩略微放松的面容,从姜岂言的手里接过橘瓣,放在她眼前:“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她虚虚地握着那半个橘子,僵硬的指节泄露了她的局促,她几不可闻地出了声:“孙雅莉。”
“孙雅莉,”他重复了一遍,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仍是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苏闲单手撑在下颌处,目光慵懒地落在别处,发问的口吻满是心不在焉,“你跟邹慧笙很熟吧?”
孙雅莉又习惯性地点了下头,不过在数秒钟的沉默过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并没有在看她,于是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我们是同班同学。”
“就这样?”姜岂言的态度就没有苏闲那么和气了,他紧盯着小姑娘,眼神如刀锋般铮亮锐利,“你的老师可是亲口说了,你和邹慧笙很要好,时常一起上下学。”
她面色发白,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是慧笙是我的好朋友。”
苏闲这才假模假式地谴责了一下姜岂言:“你这么凶巴巴的干什么?这可不是你们队里抓来的流氓地痞,不要吓坏了小姑娘。”
他说着甚是友好地冲她一笑,姜岂言则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明显地流露出了不满。
苏闲视而不见,反而从他手里把剩下半个蜜柑掠夺了过来,他毫不讲究地扯下一瓣橘肉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招呼道:“别干坐着,你也尝尝哎呀,要不还是算了,有点酸。”
他说着把剩下的橘子全塞给了身边的人:“归你了。”
孙雅莉已经小心翼翼地把橘瓣放进嘴里了,乍然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怔住了。
苏闲连果肉带籽一起咽了下去,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下:“吃了就吃了,补充点维生素也好。”
姜岂言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苏闲没理会他无声的嘲笑,他微笑着凝视着吃相矜持的女孩:“三天前,你们学校是不是举办了一场运动会?”
孙雅莉的咀嚼倏地停顿了一下:“是。”
姜岂言不耐烦起来:“你这是在玩提线木偶吗?问一句她答一个字,这得问到猴年马月去。”
苏闲张了张嘴,正待说些什么,纠察队长却抢过他的话头,目光不善地盯着孙雅莉:“我问你,那个什么运动会,你是不是也没参加?”
女孩手中的橘瓣瞬间掉在了地上。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姜岂言神色倨傲,轻一下重一下地叩着桌沿,那毫无规律的敲击声更是极大地扰乱了女孩的心神,苏闲无奈地望向孙雅莉,苦笑起来:“说吧。”
他的语气较之另一位要柔和的多,孙雅莉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出声:“是的。”
“为什么要提前离开?”
苏闲依旧和颜悦色,可孙雅莉却愈发地忸怩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吭哧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别说姜岂言了这下连苏闲的笑脸都有些挂不住了,在他的默许下,姜队长冷面冷口地一拍桌子:“说!”
小姑娘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带着哭腔开口:“我、我那天来、来例假了肚子疼,所以就请假回家了”
姜岂言面上有些许尴尬之色,而苏闲却是好整以暇地追问道:“这样啊那,你那天是不是和邹慧笙一起回去的?”
“不是。”出人意料的,这一回孙雅莉回答地飞快,她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我比她晚了一步,我跟她不是一起走的。”
姜岂言闻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用手肘碰了碰身边人的胳膊:“哎,你别说,这姑娘还挺狡猾的,知道什么该承认,什么不该承认咱们这一出黑脸红脸也算白唱了。怎么着,还打算继续跟她耗下去?”
孙雅莉垂着头没吭声。
苏闲倒也不现怒意,只是面色淡淡的:“想来,那个时候其他师生都聚集在操场上,没有人注意到你和邹慧笙究竟是不是一起走的,所以就算我找别人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女孩的十指惶惶不安地绞在一起。
“不然她哪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否认呢?”姜岂言在一旁火上浇油,小姑娘微微变色,苏闲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颈部,神情有些苦恼:“其实我们很赶时间来着,只是我不想在一个女孩面前做出一些有失风度的事情,所以才寄希望于你能主动配合。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希望好像落空了。”
他说到结尾的时候,脸上的最后一丝微笑遁于无形,只余下全然的面无表情,同他先前平易近人的模样截然相反,这落在孙雅莉的眼里,就变成了一种难以捉摸的威慑信号。
“让我想想,你一开始就试图撇清同邹慧笙的关系,后来又竭力隐瞒你们的行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闲手指微屈,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我猜,大概是你看到了些甚至是做了些什么?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不可告人”四个字,孙雅莉几乎瘫在了椅背上,含着泪摇头:“我没有”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们治管局是个什么地儿吧?”他没有给她继续反驳的机会,一阵气压在他们之间浮沉,“我们那儿有一大帮的能人异士,个个都很了不起,比隔壁纠察队要牛逼多了。”
听到此处,姜岂言不出意外地飞了个凉飕飕的眼刀过来,苏闲恍若未觉,自顾自地往下说:“其中有些人的异能很特别,他们能够控制你的脑子,读取你的记忆,届时,无论你想不想说,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他说着,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瞟了邻座一眼,纠察队长被挤兑的余怒未消,可“大局为重”这个字沉甸甸地压在他头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配合他的演出。
“哇,原来你们局里还有厉害的货色在啊?”姜队长啧啧惊叹,“请问,他们一般是怎么操作的呢?”
说白了,不就是钟云从那家伙吗?被他吹到天上去了。
他浮于表面的演技让苏组长甚是不满,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淡然一笑:“我也就围观过那么一两次吧,什么电击、打针、喂药,甚至还听说有绑上手术台的,手段五花八门的,总之,很难一言蔽之。”
他掀了掀眼皮,直勾勾地看进孙雅莉的眼睛里:“看来,你得跟我到治管局走一趟了”
他话音刚落,小姑娘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两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她的肩头一抽一抽的:“我说我说”
目的达成,两个影帝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结果都从对方目中看到了不屑。
第65章 人生无常()
食堂二楼;两个人围着一桌美食相对而坐。
“我不会说的!”对方非常硬气;闭着眼;抱着胸;愣是不看一眼满桌吃的。
“哪怕我请你吃肉也不说?”钟云从夹起一块红烧肉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问道。
“区区一块红烧肉我看起来是这么没义气的人吗!”肉香味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他忍不住睁开一条缝;余光不着痕迹地带过那盘肥瘦相间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欲盖弥彰一般。语气比方才更冲;却是偷偷地咽了口唾沫。
“这样啊。”钟云从扒了口饭,又拿了条香气四溢的卤鸡腿,“那加上鸡腿呢?”
他的口水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区区一条喷香的卤鸡腿就想收买我哼!就算再加上那盆水煮鱼也不行!”
他嘴上倒是大义凛然的;就是肚子不太争气;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还挺响的。
钟云从不由得一笑;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抽了张纸一边擦着油糊糊的手,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这么个说法;这事倒好像还真有点内情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哪里得罪你了;随口一诈,结果你不打自招了。”
那小子登时僵在了凳子上。
“说吧。”他凑过去,搭在对方的肩上;“说了之后;这些鸡鸭鱼肉全归你了”
“没有鸭。”那小子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气的钟云从差点掀桌:怎么着;我还得给你小子叫只鸭不成?诶?好像哪里不对?
算了算了,他一挥手:“总之,这些都是你的了!比楼下的馒头菜汤好多了吧?”
那小子头一扭,嘴一撇:“不好,不要,不说。”
钟云从一下子不说话了。
他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都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却是低头不语,不过比起预想中的愤怒,这样的沉默反而更令人不安。
据说他也是位异能者,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本事?他能应付吗?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琢磨个不停,冷汗也跟着越渗越多,尤其对方的胳膊一直搭在他身上,搞的他如坐针毡,想甩掉,又有些惴惴的。
他干嘛不说话?是不是想偷袭我?他身上不会有刀吧
就在他越想越害怕准备不顾一切地溜之大吉的时候,对方忽然出声了:“冯小山。”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啊?”
事实上,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钟云从没有突然掏出一把刀或是一支枪,他脸上甚至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邀请道:“点了这么一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起吃吧,就当是帮我的忙了。”
“啥?”冯小山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不仅对自己怎么样,居然还好声好气地请他吃饭,对方态度这么友好,他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嗫嚅了一下:“我我真不能告诉你”
可说到一半,他倏地打了个寒噤,浑身上下一激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钟云从手里的筷子轻敲着碗盘,微微笑道:“不只是你的名字,我连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知道。”
名为冯小山的少年张大了嘴:“你”
“你可以回去跟那个叫任杰的家伙说,”钟云从徐徐起身,顺手把椅子推回原处,“你们的打赌,你赢了。因为,你确实试出我的异能了。”
冯小山后背发凉,原来他已经出手了吗?可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一点察觉都没有?还有
他猛地转头,叫住了即将下楼的钟云从:“你你的异能”
钟云从脚下一顿,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应该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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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杰。
钟云从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能确定自己之前绝对不认识这个人,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整他。
那个叫冯小山,也真是够傻的,钟云从本来觉得自己已经算傻的,结果遇到个比他还缺心眼的。
被人拿来当枪使,还傻乎乎地要保全义气呢。
他心事重重地推开宿舍门,有些意外地发现宿舍里多了一个人。
其实也不太意外,毕竟,这宿舍本来就是六个人住的,只是有一位白天一直不曾现身。
对于这位神秘的第六位室友,他好奇了好一阵子,这下倒是终于见到面了。
而钟云从却惊觉,关于这位新室友,他并不是头一回见了,不久前就见过一次——在冯小山的记忆里。
“哎,回来啦?”瘦子热情地招呼,“吃了没?”
钟云从笑着点点头:“吃过了。”
跟其他室友寒暄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却一直落在别处,最靠里的铺位坐着个年轻男子,他这个角度只能瞧见对方的半张脸,轮廓的棱角很锋利,一半隐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显出了几分阴郁。
钟云从勾了下嘴角,新室友嘛,还是要好好打个招呼的。
“任杰是吧?”他走到自己的床边,正好与对方斜对面,后者他侧目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五官还算端正,但神情漠然,视线里没有一丝温度,钟云从不以为忤,依旧是笑脸相迎:“咱们这是第一天认识吧?”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正在泡脚的金虎就冒冒失失地插嘴:“嗨!第一天认识你就能知道他名字了?他都没把名字告诉我们呢,你咋知道的?”
那人恍若未闻,一点反应都没有,钟云从倒是回了一句:“哪能不知道呢?任杰他对我,可是格外地关照啊。”
字里行间的讥讽之意显而易见,不说瘦子这样的人精,就算是金虎这样的二愣子都察觉出来了。
这两人之间不对劲。
一刹那,宿舍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不过谁也没放在心上,任杰那双冷漠的眼珠子将他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