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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犬”眨眨眼:“那你呢?”
“我有了一点线索,现在要去追寻幸存者的下落。”苏闲笑了笑,“虽然跟纠察队关系不太好,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对吧?”
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担忧:“你一个人能行吗?万一碰到那些砍人头的混蛋”
“你还放心不下我吗?”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双手按住她的肩,把她往回推,“听话,赶紧回去。开车小心一点,但别停,不管遇到什么人都别停,回到治安所,带了人再回来,别忘了配备枪械。”
“那,你千万要小心啊!别做什么孤胆英雄”
“傻,我是那种人吗?行了赶紧走吧!”
直至目送着黑色的切诺基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苏闲面色一凛,转身向那条山沟走去。
他紧紧地捏着那枚铜扣,硌的他手心发疼,这枚扣子他很熟悉,它原本属于他的一件旧大衣。
而那件大衣现在应该穿在钟云从身上。
他果然在这里出现过。
“你又掺和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了?”他近乎无奈地叹息着,同时纵身一跃,身影同夜色融为一体。
》》》
三个人里,位于车后座的小桃是最幸运的那位,她受到的波及最轻,清醒的也最早,她惶惶然地往后看了一眼,虽然并没有发现有人追上来,但仍是心惊胆战。
她爬出车外,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前座外,发现车头已经撞扁了,好在弹出了安全气囊,那两个人的头部和上半身算是被护住了。
她试着叫了几声,可钟云从没有回应,她之前对汽车一无所知,凭着本能捡起了一块碎玻璃,划破了气囊,先将驾驶座上的钟云从拖了出来,打算如法炮制解救另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了他胸前那处可怕的伤口。
她不敢轻举妄动,好在这时候钟云从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立刻报告了这一情况,他亦是一惊,两人商量了一番,合力将姜岂言妥帖地从车座里移了出来。
“他这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了。”钟云从擦着头上的血和汗,他依旧后怕不已,“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追上来。但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咱们先抬着他走吧。”
小桃点点头,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抬着不省人事的姜岂言在逐渐暗下来的山林里打转。
他们还算幸运,在夜幕彻底降临之时找到一处洞穴,尽管仍是担惊受怕,但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外加前路难以预测,权衡一番之后,钟云从还是决定先在这里休整一番。
好在他临走的时候从报废的车辆里搜刮了水壶和手电,在饥寒交加且的情况下,还能有口水喝,不至于筋疲力尽。
他先把水壶给了女孩,小桃浅浅地喝了两口之后,又递了回来,钟云从同样十分克制,也只饮了两口,最后却是看着因失血而不停打冷战的姜岂言发愁。
“他可怎么办?”他嘴唇毫无血色,干裂发白,显然亟需补充水分,小桃想了想,先是把外衣盖在他身上,又接过水壶:“我来喂他吧。”
钟云从点点头,疲惫地坐了下来,看着小桃小心地喂那人喝水,又轻柔地拭去他的额角的冷汗。
“现在,我出去守夜。”钟云从的目光直直地望进了小桃的眼睛里,“答应我,任何情况都不准出来——除非听到我在石壁上敲了三下。”
小桃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他不可动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夜晚的山林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声音传来,而每一个动静都能让钟云从心惊不已,他紧紧地握着姜岂言的那把枪,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完全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
他有手电,但不敢轻易打开,生怕光芒引来了“暗影”的人,只能做一只黑暗中的惊弓之鸟。
夜越来越深,身后的两人都已沉沉睡去,洞穴内一片寂静。
钟云从守在洞口,几乎化为了一座雕像。
一个柔弱的女孩,一个垂危的男人,现在他成了唯一有行动力的人,必须担负起保护那二人的责任。
两条沉甸甸的人命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
原来,负重致远是这样的感觉吗?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苏闲。
那个人,一定很不容易吧?
就在这个时候,树丛里蓦然传出悉索声,那动静细微又琐碎,但在这样的昏天黑地中显得分外诡谲,深深地刺激着钟云从那根紧绷的神经。
他不敢迟疑,立刻朝声源处开了一枪,灌木丛里发出闷哼声,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打中了吗?
可惜他没来得及高兴一番,忽然感觉到上方有凛冽的风声,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矮身躲开,砍刀杀气腾腾地落在他身后的岩石上,甚至带出了火花,石屑四溅。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钟云从的后背一片湿冷,对方的攻击接踵而至,他狼狈不堪地左闪右避,几次都差点与砍刀有了亲密接触。
虽然心惊肉跳,可在与这家伙“捉迷藏”的过程中,他也是使了一点心眼的,几个回合下来,对方的砍刀总是在石壁上来来回回,终于有一次,刀刃卡在了两块岩石的缝隙之间。
眼见对方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钟云从刚想抹把额头上的冷汗,倏地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报告,我们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了。”
他全身汗毛竖起,脊骨发冷——居然还有第三个人吗?
他蓦地转身,正好看见一个黑影弯着腰正要钻进山洞里,他脑子里轰然一声,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
对方听到他的脚步声,也跟着回过身,抬手便是一枪,钟云从的左大腿登时血流如注,剧痛和失血的双重折磨之下,他几乎无法保持站立。
可如果不阻止他们的话,小桃和姜岂言就死定了。
他忍痛拖着伤腿,往前一扑,死死地抱住了那家伙,对方显然没想到他还能有这爆发力,猝不及防,竟然真的被拖住了脚步。
钟云从手里的枪抵在了对方腹部上,正要扣下扳机的时候,后背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切肤拆骨的巨大痛苦。
温热的血液迅速地浸染了他的衣物,他恍惚有种自己被劈成两半的错觉。
“解决掉他。”提着枪的黑衣人沉声对前来增援的同伴下了命令,后者会意,揪着钟云从的头发,刀刃立在了他的颈上。
要被枭首了吗?已经去了大半条命的钟云从迷迷糊糊的想道,他的意识和鲜血一起流失着,大概是这个原因,在最初的那阵剧痛之后,此刻他反而没有感觉到什么痛楚,只是觉得身体很轻,轻的要飘起来。
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还有很多想见的人没见到。
不,不想死,不能死。
这个念头在的意识如流沙般倾泻之时,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旋即变成了一道屏障,堵住了流沙的去路。
他全身的血液开始发烫,几乎要沸腾起来,连带着,洒在那两个黑衣人脸上、手上的血迹也跟着灼烧起来。
钟云从知道自己那种名为“触知力”的异能能够进入人的精神世界,能够攫取某些信息或者记忆片段,但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动去接受的。
直至此时,他向来平静而温和的触知力头一回生出了侵略性,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成为他触感延伸的一部分,在穿越一片茫茫迷雾之后,一个陌生之境在他的世界里延展开来。
在那一瞬间,两个黑衣人的脑海里,同样出现了一副景象。
他们望见了一片红色沙漠。
荒凉,死寂,寸草不生。
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他们困惑不已的时候,一滴水从天而降。
一滴不起眼的、再普通不过的水珠。
但在水滴落地的一刹那,荒漠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滴化为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淌过红色沙漠。
黑衣人们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很不舒服。
而这种不安的来源,他们自己亦是不得而知。
这种惊怖,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更令他们恐惧的是,那条溪流居然还在不断地蔓延,先是一个水波不兴的湖泊,接着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直至最后,变成了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洋。
每一颗砂砾都被水滴包裹着,无法逃离。
两个黑衣人无知无觉地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任由着钟云从攀着他们站了起来。
他比先前更虚弱了,可皮开肉绽的痛苦又回来了。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两个黑衣人的双肩,对方依旧木然地站立着,双眼空洞无神,对于他的动作毫无反应。
简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钟云从自己也在疑问——我到底做了什么?
可容不得他细想,身后嘈杂的步伐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记枪响,钟云从侧头避开,转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又有两名黑袍人正从树影后现身,往他所在的方向袭来。
想必是先前的通风报信起作用了。
而他并不显慌乱,而是回过头去,望着两张木讷的脸,轻声地下了命令。
“听着,走过去,不顾一切地消灭你们的敌人。”
两名黑衣人闻声而动,杀意十足地冲向自己的同伴。
第47章 命悬一线()
小桃屏气敛息;战战兢兢地倾听着来自山洞外的动静;人声;枪声;惨叫声,每一个声响都令心惊不已。
如果不是钟云从的嘱咐;她估计早已沉不住气了。
外头忽然又是一阵混乱的枪响;其中夹杂着冷兵器撞击的铮铮之声,以及;人的怒吼声。
“你们是不是疯了”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陌生而愤怒的嗓音,须臾,咆哮声换成了嚎叫声。
可这所有的声音中;唯独没有钟云从的。
小桃的鬓发被冷汗打湿;乱糟糟地贴在额角,呼吸几乎要停滞。
恰在此时;一直昏迷着的姜岂言不知道是被外头的动静惊醒还是太过痛苦,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痛吟;女孩悚然一惊;手忙脚乱地掩住了他的嘴。
姜岂言似乎感到很不安,试着甩了甩头,无奈身体虚弱;没能摆脱那只手;他抬起手;握住了小桃那只细瘦的手腕;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对不起对不起”惶惶不安的女孩默念道,“等过了这阵子就好”
她不知道在黑暗中战栗了多久,那阵惊心动魄的嘈杂终于过去了,外头终于恢复了平静。
但这样的沉寂依旧无法令她感到安心,她的指甲不自觉地陷进掌心,她还在等钟云从的暗号。
没有听到那三下敲击声,她不敢动。
她一下一下地数着时间,数到最后却是折磨不已,时间慢的令人崩溃。
小桃死死地咬住下唇,直至铁锈味弥漫整个口腔,此时此刻,也许只有痛苦能让人维持清醒。
大概过去了一个世纪,她终于了来自石壁的震动声。
那动静太过细微脆弱,她险些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那有气无力的声响又重复了两下。
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她放下姜岂言,手脚并用往外摸索着,小腿不止一次被尖锐的石棱刮到,她却恍若未觉。
跌跌撞撞地走出山洞之后,她第一眼望见的是一地的尸体,她骇然失色,旋即听见了旁边传来的虚弱声音。
“小桃”
她猛地左转,发现钟云从正靠坐在一丛灌木边上,整个人几乎尽头在血水里,一张脸苍白如纸,唇边却还挂着一点笑意。
“不用怕了,没事了”
她奔过去,想把他扶起来,一双手却不知道往哪儿放——他浑身上下都是血。
“别哭啊我这不是咳咳,还没死吗?”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眼角,小桃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的手骤然垂落,她听到他渐弱的呼吸声:“但也撑不了太久了你快逃吧我已经”
女孩怔了一下,而后握住他的双手,低声开口:“你不会死的。”
钟云从勉力抬起眼睑,望了她一眼。
她擦去眼泪,笑容柔和而坚定。
“我不会让你死的。”
》》》
苏闲游刃有余地穿行于密林之中。
那辆汽车一定跟头疯牛似的横冲直撞,肆虐的痕迹太过明显,根本不需要他刻意留心,完全的一目了然。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开的车。
苏闲循着横七竖八倒了一片的树木残躯一路前行,直至发现卡在两棵树之间的汽车。
“果然是纠察队的车。”出于谨慎,他没有拿出手电打光,而是借助着微弱的雪地反光进行观察,车牌号验证了他的猜测,他围着车辆走了一圈,发现车身损坏的很厉害,已经完全报销了。
车内一片狼藉,但空无一人,想来都死里逃生了。
只不过,对方留下的踪迹也到此为止了,天色太暗,山林里的障碍物又太多,即使逃亡时留下了蛛丝马迹,也无法在这样夜里一一找到。
这是幸,也是不幸。
在蒙蔽敌人的同时却也不慎让自己人迷失了方向。
不管怎么样,没看到尸体就当是好消息吧。
苏闲站在报废的汽车边,多少有些一筹莫展,犹豫着是继续找还是先回去搬救兵,不过留给他踌躇的时间并不多——斜前方忽然传来了光束和人声。
他几乎是在听到异动的那一刻便下意识地隐匿到一株大树后,侧耳倾听着对话内容。
——“还没找到吗?”
——“带来的人手都在搜了,只是天太黑,不好找。”
——“继续找,他们受了伤,跑不远的。”
——“说起来,那车厢里留下了一大片血迹,至少有一个人受了重伤。”
——“不错,所以另外两个还带着那名重伤员,更加不可能走远,肯定就在附近。”
听到这里,苏闲心头一跳:谁受了重伤?
从他们的谈话里可以得知,钟云从一行人应该有三个人,而其中一个很可能是姜岂言。他方才查看公路上那七具尸体,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姜岂言。
至于第三位,也许是姜岂言的下属吧,他也没什么头绪。
只是钟云从那家伙怎么又和纠察队混到一块去了?
苏闲眉头纠结,很快又舒展开,算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他略略一分神,只听到那边的后半句话——“一定要把我们的‘货物’找回来,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当场处决就好。”
——“明白!”
“货物”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吧?可“货物”究竟是三人中的哪位?而他们又是什么人?
苏闲正冥思苦想的时候,对方的交谈声与脚步声都愈发的接近了,他屏息凝神,悄悄地探头望了一眼,触目所及却是熟悉的黑袍假面。
“暗影”!
这个发现令苏闲一阵心惊,他没想到追杀钟云从等人的竟然是这个打过交道的古怪组织。
一个相当难缠的老对手。
莫非是盈盈把他非感染异能者的身份宣扬出去了?
连环失踪案结束之后,盈盈成功脱逃,而她身为“暗影”组织的一员,完全有可能将这件事呈报上去。
这件事一直如芒刺在背,只是这段时间过去,他一直没有听到此类消息,便不免抱了侥幸心理。
可现在,钟云从很显然陷入了“暗影”的追杀行动之中,
这样一来,即便苏闲十分头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