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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右腿再一次发酸他才意识到自己保持这个滑稽的姿势太久了,也让盈盈等了过久。
他解放了自己的脚,顺便清了下嗓子,正要将“这个,我也不好说,毕竟,我只是个假冒的预备队38号”这个既保守也稳妥的回答宣之于口的时候,舌尖却拐了个弯。
“不是。”他自己都被脱口而出的答案给惊到了,但既然说都说了,他又笃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她不是。”
女孩垂下眼,眼下陷落一片阴影:“你也这么觉得吗?”
这个“也”字用的莫名让钟云从松了口气,他没时间或者说不愿去细究其中的始末原由,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好奇了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盈盈,你妈妈她有异能吗?”
女孩仰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有。至少这么多年,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显露过。况且,异能者基本都要受到治管局管控的。”
钟云从点点头,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的,苗女士看起来也不像身怀异能。
盈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是否有异能与那些案子有关联吗?”
她真的很敏锐,钟云从也就不瞒她了:“对,那一系列的失踪案,和楼上的凶杀案,如无意外,是异能者干的。”
光是苗林芝没有异能这件事,在他这里,就足以排除嫌疑了。
何况,钟云从实在不认为苗女士像是能搞出这么多事的人,主要是没那个脑子和能力。
女孩似乎被这个大胆的推论吓到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开口:“云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呃”他方才那点坦诚又缩了回去,他没法跟小姑娘交代他可能也有异能这种事,于是便把事情全推到苏闲那边了,“是听苏治安官说的。”
盈盈笑了笑,揶揄道:“你跟闲哥哥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
钟云从尴尬了,心说要是这话传到某人耳朵里,他可能会被暴打一顿。
“如果能找到真凶就好了。”为了转移话题,钟云从急急地说道,除了掩耳盗铃之外,也有真心实意的成分在里头,“那样就能还你母亲一个清白了”
“你觉得那样就皆大欢喜了吗?”盈盈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凄凉,“云哥哥,你还不明白吗?无论我母亲清白与否,她都回不来了。”
钟云从怔了一下,旋即便反应过来——苗林芝进入发病期这件事通过他传到了苏闲的耳朵里,按照这里一贯的行事作风,苗林芝必然是要被送到西城的。
她回不来了,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最初的那一锤子,就是他钟云从敲下的。
钟云从明白之后,蓦然产生了深重的罪恶感,虽说苗女士发病的事情瞒不了多久,而他早早将此事告知苏闲甚至是为社会治安尽了一份力,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病变者进入中后期之后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儿——但他无论怎么说服自己,这种罪恶感还是挥之不去。
是我害了她么钟云从扪心自问,得出的答案是——是。
一瞬间,他坐立不安,无地自容,完全无法面对眼前的小女孩。
“对不起啊盈盈”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而他万分对不住的小姑娘却是格外的善解人意:“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钟云从这下更是如坐针毡,盈盈的理解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真相,如果她知道她母亲最初是由他告发的,她还能这么和颜悦色地对他吗?
亏他之前还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她失去了母亲之后不够悲伤,原来,他才是悲剧的始作俑者。
我那么做真是对的吗?钟云从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里。
“你怎么了?”盈盈发现他脸色不对,也跟着不安起来,“是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钟云从这会儿连直视盈盈的勇气都没有,他目光躲闪,支支吾吾:“没有,我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他的谎话扯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无意中瞥了某样东西一眼。
盈盈垫着下巴的那个笔记本,他总觉着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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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汽车里,苏闲深吸一口气:“你要承认什么?”
苗林芝面色苍白:“所有。”
苏闲盯着她看了整整一分钟,那眼神很难形容,是不可思议,是疑惑不解,也是愤懑不平。
苗林芝垂下眼,她没法面对这样的目光,或者说,她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虚了。
当着苏闲的话说谎,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她不得不继续:“你们忙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找出凶手吗?现在好了,凶手就在你面前。”
苏闲的七窍差点生烟:“你在愚弄我吗?”
苗林芝反射性地避开他咄咄的逼视,嘀咕道:“我哪有这胆子”
“所以就有杀人的胆子了?”苏闲冷笑起来,“我看你就算有这胆子,也未必有杀人的本事吧?”
这下连他的下属们都听出了他的偏向性,他们不得不干咳几声,以此来提醒上司不要忘记治管局纪律条例的存在。
苏闲置若罔闻,他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苗林芝:“我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了吧,现在死了七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这说明凶手杀人的手法很纯熟,很可能受过某种专业的训练。告诉我,你杀过一只鸡没有?”
苗林芝被他的话震的头昏眼花,她没空去琢磨他话里耐人寻味的部分,只是不管不顾地嘴硬:“杀人跟杀鸡有什么关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什么不会的?”
“好啊!”苏闲怒极反笑,“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的?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
苗林芝一时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悻悻地开口:“你这孩子真是犯什么倔呢,我都自首了你还非要跟我抬杠”
“犯倔的人是你吧?”他冷冰冰地打断她,“先前矢口否认,现在却不打自招,满口的胡编乱造,你到底在掩护”
他蓦地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后者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苏闲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火速掉头!返回原地!”
开车的“贵宾犬”虽然感到意外,却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命令。
“别回去!回去干嘛?”苗林芝慌慌张张地嚷嚷起来,“我就是凶手!把我带回治安所!”
而苏闲双拳紧攥,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加速!”
车身来了一个突兀的调转,苗林芝似乎是撞到了哪里,她捂着胸口,声音里满是痛苦:“苏闲,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我是不是真凶有那么重要吗?就算证明我不是,又怎么样呢?我已经长出红斑了,只有两个后果——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难道我还会有自由吗?就这样吧,你们不也需要一个犯人吗?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她的口吻既绝望又安详,这种诡谲的交错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甚至是不详,他转过头盯着苗林芝:“你胡说什么”
而下一秒,“贵宾犬”的尖细的嗓子刺痛了他的耳膜:“老大!我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事实上,已经不需要她的提醒了,苗林芝已经支撑不住,无力地歪倒在车座上,然后他看到了她心口上殷红的血迹。
她的身上竟然藏了利器!
“苗姨”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甚至不敢大幅度地移动她的身体,她看起来血流并不厉害,可他知道,那是因为薄刃整片的没入到了心脏中。
苗林芝的脸枯槁而惨白,眼珠空洞而涣散,瞳孔已经有放大的迹象。
她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就这样吧”
“我早该想到的”他深深地埋下头,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的,沉闷又模糊,“能让你这么拼命保护的只有一个人。”
“你你答应过我的”苗林芝如同一条濒死的涸辙之鱼,干枯的嘴唇微微张合,固执地重复着,“答应过的”
“我当然会照顾好我妹妹。”他轻声开口,“可我没法放过一个罪人。”
苗林芝蓦地睁大眼睛,她的瞳孔变成了绝望的死灰色,喃喃低语:“下辈子别当我的女儿了”
她的尾音消散于尘埃之中。
第198章 疯魔()
此为防盗章“怎么了?”钟云从听到他在问,于是缓缓松开手;他眨了眨眼;那凭空出现的画面已经消失不见了。
“风吹到眼睛里了。”他不想自己的隐疾被人发现;用一个老土的理由搪塞过去了,苏闲如他所料,只是随口一问,没有穷追不舍的意思。
“那就继续往前吧。”他带着钟云从加快了脚步,他们已经落后项羽和冰女一阵子了。
但钟云从的心情却很有几分沉重,他有些后悔自己发表的那番轻率言论——怪物们被围在西城,苏闲他们也同样被困在“孤岛”;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他发现自己自从来到这地方之后,似乎就多了个把天聊死的技能;其实他很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出不去,但直觉告诉他,再来就不是被怼而是被打了。
不过原因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就比如他身边这三个人,要是把他们的本事往世人面前一现,估计等待他们的就是被绑起来研究;就像那位张既白医生一直想对他做的那样。
就钟云从个人的意见来说;他们这种异于常人的家伙确实自成一圈比较好,人是群体性动物;习惯了大多数的平凡;要是突然冒出几个与众不同的;很容易出乱子。
他在“孤岛”里是个异类;连小孩都能理直气壮地欺负他,反过来,如果他们到外面去,也免不了被排斥甚至歧视的命运。
这种事情总是难以避免的。
苏闲话里的不甘与怨恨他听得出来,他也同情这些画地为牢的人们,没有人甘愿被囚禁起来。只是,别人的痛苦,终究无法感同身受,他也没资格说太多,说得多了,反而是矫揉造作。
那堵厚厚的围墙,他们通过的也毫不费力,这一回钟云从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苏闲带着他越过了隔离墙,总算没有第二次沦为项羽的沙包。
“能动了没?”正式踏上西城之后,苏闲突然问了一句,钟云从一怔,随后挣扎了两下他的废胳膊废腿,笑道:“能动了,能动了,我自己走吧。”
他不能当一晚上拖油瓶啊。
苏闲扫了他一眼,懒得去分辨他是不是逞强,是也好,不是也好,他还有事情要做,不可能一晚上充当他的助行器。
“跟紧我,别乱跑。”他丢下这句话,加速与另外两人会合,钟云从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跟上了。
他靠近的时候,正好听见苏组长在给两位组员作指示:“我们兵分三路,项羽往西,冰女往东,北边交给我。都注意安全,遇到袭击的话,允许就地处理。要是数量太多搞不定的话,就发信号弹,我会立刻去支援。”至于南边,直接就是隔离带了,不在调查范围内。
“组长,您是怎么会认为失踪者会在西城的?”冰女忽然开口了,苏闲耸耸肩:“很简单,东城都找遍了也没找着,只能往西城找了。”
“不是,我主要不太相信真有人能瞒天过海把人从东城转移到西城,就算是那些走私贩子也做不到吧。”项羽咂着嘴,“这得多牛逼啊?”
苏闲笑:“那不然呢?要是还在东城,我们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我们的‘警犬’已经到处嗅过了,要是有,掘地三尺也挖出来了。”
项羽咧咧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找人这种事就该把那只小狗带上,您说得对,咱们跟她一比都是外行。”
“那丫头胆子小,不敢来。”苏闲笑的无奈,“不过就算来了也没法分成三份儿,作用有限,还不如异能感应器。”
一直缄默的冰女又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这么说,这次任务的头号目标是第六名失踪者?”
“他的失踪时间是最短的,又是唯一的异能者,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苏闲摇摇头,“至于其他人,只能看运气了。”
冰女表情淡漠地看着他:“我要提醒您,如果真如您所言,失踪者都在西城,那么我们最终也许连尸体都找不着。”
苏闲依旧微笑着:“这我知道,但找还是要找的,总得给家属一个交代。”
冰女点点头:“明白了。”她说完这句话,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就往东边去了。
“那我也干活去了。”项羽跃跃欲试的样子,然而转身之前眼光带到了站在苏闲背影里的“预备队小弟”,突然问了一嘴,“我还挺好奇,这老弟的异能是什么?”
钟云从乍然听到自己被提起,惊得被钉在了原地,好在苏闲从善如流地扯着谎:“他啊,有一双透视眼,能够看穿你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钟云从不受控制地想起先前他揭穿苏闲隐私的时刻,当时得意洋洋,这当口想起来却莫名有些脸热。
这下三滥的事儿,自己还真干出来了。
项羽哈哈大笑起来:“老子根本没穿内裤哈哈哈”结果笑到一半哑声了,正好对上苏闲别有深意的笑,他的脑筋终于拐过弯,瞪了钟云从一眼,气急败坏地大骂一声“操”,捂着裆部慌不择路地跑了。
无辜被骂的钟云从委屈的要死,苏闲视而不见,自顾自朝北边去。
钟云从像只刚学步的羊羔一般蹒跚跟在他身后,迫不及待地问:“异能感应器是什么?”
身侧没有了第三个人,苏闲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干脆地答道:“是梦川大学的那帮专家学者研究出来的玩意儿——哦,是原梦川大学,他们经过对比检测,发现异能者和普通人除了体质的相异,个体的生物磁场也有区别。而异能者与异能者之间的磁场却是有共同之处的。他们利用这个特性,研制出了能够识别异能者的‘异能感应器’。”
钟云从啧啧称奇:“听起来很高端啊,在你们这儿应该很吃香,市场不小吧?”
“你以为这种东西很好生产吗?”苏闲没好气地说道,“他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造出一小批,全部由治管局掌握,怎么可能大规模流入市场?”
钟云从碰了一鼻子灰,他略显尴尬地干咳两声,又悄摸摸地转移了话题:“那,这东西怎么用?”
“进入探测范围内,如果感应到异能者的生物磁场,它就会像只被点着了屁股的鸭子一样乱叫。”苏闲说着不耐烦起来,“你又用不着问那么多干嘛?”
“好奇嘛。”钟云从干巴巴地回道,苏闲挥挥手:“行了,闭上嘴省点力气吧。”
“那,”钟云从嬉皮笑脸地跟他讲起了条件,“你把那个感应器给我看看,我就闭上嘴。”
苏闲回过头看着他,目光不是很友好,他腆着脸伸出手:“就看一下下,看完立马还给你。”
苏闲皱了皱眉,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觉得对方的噪音骚扰比违规的风险来的严重,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类似打火机的东西,丢给了钟云从。
钟云从如愿以偿,乐不可支地接住了“打火机”,那颇有点分量的小东西落在他的掌心里,他清清嗓子正打算郑重其事地表达谢意,却万万没想到,手心里的异能感应器忽然“嘎嘎”尖叫了起来。
还真挺像鸭子叫的这是钟云从的第一感觉,而直到撞上苏闲异样的目光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惊慌起来:怎么就突然响了?
怕不是出故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