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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袅袅眨了眨眼,满心想的是梦境里的事。
而后弯唇笑了起来。
虽是和离了,却比起前世先后早故的好。
她弯了眉眼,“所以,你现在成了宁王了?”
宁泽“嗯”了一声,说“是”。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想来是不愿意做这个宁王的。
“不过,他们这一闹,却是助了我们。有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老宁王,再加上一个把江山送予美人只为博美人一笑的我,圣上对宁王府也该放心了。”
他有些得意,一双上扬的桃花眼里含着笑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因着他父母的事,再加上筹备婚事,他又在皇帝面前唏嘘嗟叹了一番,皇帝虽不愿,还是勉强给了他些时间,让他到年节沐休时间结束之后再开始处理政事。
宁泽眨了眨眼,“在这之前,我能多些时间与你相伴,之后”他又眨了眨眼,“据说临近婚期的人不宜见面,我便只有辛苦一下,去朝堂里待着了。”
惠袅袅因着他的话觉得羞赧,想说“不要他伴”,又觉得太过违心,话未出口便被他直视的目光给迫得藏了脸,好似她只要把这话说出口便会引出什么祸事来似的。
第九十五章()
宁泽不以为意。皇帝的心思是个迷。权臣热衷朝政了;要忌惮担心臣子有异心;无心于朝政了,又要遗憾才不能尽其用。是以;宁泽如今的处境,在今圣期间,反倒是最安全的了。
“王爷这样又如何?这天下;总归是他楚家的天下。想当初,太祖皇帝把刚打下的江山丢给一个不到十岁孩子,嘱咐宁傅二家的先祖好生辅佐;便带着汐后看晨光暮景去了。时至今日;我也有效仿的想法。”
他神色间徜徉;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一身轻松的时候。
惠袅袅倒是惊叹,“太祖皇帝既开了国;为何又要弃了这江山?”
“我猜”宁泽笑了笑;意味不明,“或许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听出他话里的打趣之意;惠袅袅不饶他,捏着他的脸,拉成滑稽的形状,“我、不、信!”
宁泽无奈,斟酌了一下道:“年岁已久,我只知道两件事。”
惠袅袅追问是哪两件。
宁泽道:“其一;太祖皇帝曾写下一首小诗;‘美人如斯;婀娜翩姿。美人如其;顾盼娉婷。美人怎笑,巧嫣倩嬉。美人怎泣,流转多情。美人何怒,明眸瞋兮。美人何忧,逝水流萤。白云苍狗,美人如汐。1’是以,我以为汐后必然是一个绝世倾城的美人。”
他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将太祖皇帝的小诗念出来,声音低,轻且柔。好似诗里描写的人是他面前的这个一般,自带着一抹情愫。他亦是愿意放弃王位带着面前的人潇洒惬意的。
惠袅袅有点懵,觉得自己怎么着都和绝世倾城是扯不上关系的,便追问他第二件是什么。
宁泽哀怨地看她一言,遇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媳妇真是件惆怅的事情。不过说到第二件的时候,他正了神色,“汐后曾阻止太祖皇帝坑俘二十万,因此青史留名。”
惠袅袅低声将他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猛地打了一个颤,倒吸气一声,“坑俘?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活埋?!”
宁泽点头,纵使他只从书卷中的只言片语中读及,亦能感觉到俘虏面临被坑时的悲壮。
不是几十几百,是足足二十万人
惠袅袅点着手指头数了数。
自己一生,再加上她爷爷一生,合起来完成的了愿数也不过千件左右,化解了千个鬼身上的怨气,二十万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那一瞬,便给了几十个了愿师一辈子的工作量!!!
惠袅袅终于把这里面的倍数关系给理清了,一偏头,却见宁泽阖着眼,呼吸轻浅绵长。他抱着她,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她一偏脸,唇便贴上了他的脸。
心中一惊,而后安定下来。
看到他眼底浮现的淡淡青色,不敢乱动。
他说得风轻云淡,到底心里还是在意那些事的。要不然,怎么会不过半天一夜未见,便疲累成了这个样子?
可既然疲累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不说?还要那般胡闹
想到先前的胡闹,惠袅袅别过脸去,觉得又羞又臊。
又恼自己怎么没早些发现他的异样,让他回去休息,随后又想到这屋里冷冷的,只比外边的雪地里暖上那么一点
悄悄地抽了被她压住的披风往他身上盖,这才发现,原本勒着她的脖子的系绳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心中又暖又愧。
他对自己这般照顾,细致如斯,她却连什么也没有发现。
心念一动,回抱着他,半边脸相贴,缩在大榉木椅里自己也睡了过去。
好在傅恒和傅严岳的身形都特别高大,大将军府里的椅子都是做的有两人宽的,所以,他们两个挤在一张椅子里,也不见得有多拥挤。
睡着的前一瞬,惠袅袅还唇边带笑地想着,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弄得如同在野外一般,还得相拥着取暖。
睡醒的后一瞬,便看清楚了面前与她离得极近的一张脸,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将她抱在怀中,近距离地细数她长而卷的睫毛。原本盖去了他身上的披风,却是妥妥地将她包住。眼下的淡青色已经淡得几不见痕迹,想来这一觉睡得别扭了些,效果应当是不错的。
“可数清楚了有多少根?”眼波流转间,她打趣他。
宁泽扬着唇,轻碰了一下她的眼,惊得她忙闭紧了眼,发出“啊呀”声,耳边传来他的低笑声,“左边,一百三十根,右边一百四十根。袅袅,你觉得如何?”
前路最大的障碍已经清除,情话亦是信手拈来。
他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却总还是想听她坚定地无所迟疑地答应一声。
这段时间来的忽远忽近太过折磨人,不得一个承诺,总怕有被反悔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昨日里见到母亲的决然吧,竟生出一种担忧来,害怕自己也如父亲一般被妻子独自抛下。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却格外在意。
惠袅袅的第一反应是“咦?两边不对称呀!”
第二反应便是呆住。
看着宁泽的神色,往他怀里缩了缩,能当她没说过那话吗?
他的目光如影随形,本就在他圈住的范围内,她避无可避。
垂下眼睑,问自己在避什么呢?想要的就在眼前,送到了你面前,问你一声,收是不收,为何就是不敢应呢?
悄悄地鄙视了自己一番,掀起眼皮看向宁泽。从披风的领口处爬出两只手来,食指和中指如人的两条腿,快速地飞檐走壁,蹿到他颈后勾住,抬首贴到他耳边,低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声音太小,没听清。”
惠袅袅便又重复了一遍,“本就是因为你而来。”
不论她与原主是何种关系,她都是为了给厉厉了愿而来,即便是在不知厉厉生前身份的情况下,她于众人之中也一眼便瞧见了他。
彼时,她一身凌乱,刚从生死线上挣扎起来,叼着火红的果子,露着被辣椒汁染红的牙,做着吓人的恶作剧。他芝兰玉树,浅笑温和,如那停在云端的皎月,让她觉得自惭形秽。
却不知那般与平日里不同的古灵精怪的模样入了他的眼,眼中悄然流动的神彩入了他的心。那一眼,让他对他们的婚事有了期待。
宁泽弯着唇如孩子一般满足地笑了,一双桃花眼里,桃花盛开。
“你说什么?”
惠袅袅歪着头看他,咬着唇,疑惑着她的声音已经不小了,怎么就还是没有听清楚呢?
可这样的话,她已经不好意思再说第三遍了。
忽然间看到他眼中的狡色,懂了。
眼中露出一抹黠色,“舅母说我还不曾长大,不能嫁人。”
说着,便趁着宁泽呆愣的瞬间,从椅子里跳了下来。因着长久蜷缩着的缘故,双腿发麻发软,跳下来的一瞬站立不稳,便跌坐了下去。
地上凉凉的,寒意瞬间便透过衣料侵入了股间。
她扁着嘴皱着鼻,一脸委屈地拍腿。悄悄看他一眼,多么潇洒的动作,偏生出了这样的意外,又要招人笑话了
宁泽回过神来,哑然失笑,伸手拉她,不过,他抱着惠袅袅坐了一下午,腿也是麻的,刚站起身,又坐了回去。缓了缓之后,走过去将她抱到椅子上坐好拍腿。没忘了问她,“已经及笄了,为何说还不曾长大?”
十五及笄,年后,便快十六了。
大楚的女子,一般十三四岁便可以开始议亲,及笄后便可以出嫁,到了十七八岁还未议亲的,家中便会为之急嫁了。若到了二十岁,年龄便大了,多少会招惹些闲话。宁姚比惠袅袅还要长些时日,是以他一直在物色合适的妹婿。
十六岁还说不曾长大他是头一回听到,但他并没有将它当成是惠袅袅的玩笑话。
惠袅袅咬着唇,她与宁泽尚未成婚,癸水的事情,还真不好意思和他说。
宁泽看了她片刻,忽又笑了,“圣旨上已经写了完婚的时间,由不得你了。”目光从她衣前扫过,心中疑惑,不小啊
惠袅袅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腿一恢复灵活便立时跑去捡了圣旨仔细看下去。前半段是对两人的赞美溢满之词,而后便是赐婚。到了“钦此”的前一句,便是赐婚的日期,戊戌年乙卯月乙丑日
快速掐着手指推算了起来。
宁泽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二月十八,离现在还有五十七天。”
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久了。他已经开始在掐着日子,可这只小野猫的神色,当真好似太早了一般。让他有种自己在她心中不够重要的感觉。
第九十六章()
惠袅袅的神色变了几变;“五十七天恐怕来不及”
她的嘀咕声落入宁泽的耳,引得他挑眉;“什么来不及?先嫁过去再慢慢长大也无妨。”
昏暗的光线从窗纸透了进来,她先是只听了前一句,盈盈笑着;“我这一身的香露味,你要如何娶我?”
如今是因着衣上熏的香刚好能盖住那香露的气味。成亲之后呢?夫妻之间不能明言的事情,却都心知肚明。
她相信慕荷一定能将她身上的香露味给去掉;但她得先找到慕荷制出的香有问题的原因。年前要准备与沈笑身边的恶鬼相斗;年后才能想慕荷那里的事;那便只剩下一下个月的时间了
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后面那句,脸色变了几变;神色复杂地看向宁泽。还能这样?!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宁泽蹙了一下眉;而后展开,“还有五十七天;不急。”他更在意的是柳氏说的惠袅袅还未长大之事,还有如何不让那只荷包捣乱
被划在了敌对面的捣乱荷包在宁泽的床栏上荡着。
厉厉无聊地躺在床上摆弄着修长的手指。荷包随着他的手指或荡或停。
忽地,他停了下来,苦了脸,“坏了!心黑的大笨蛋,这是要把厉厉和袅袅强行分开了!”突然间意识到或许在消失之前都见不到惠袅袅了;厉厉急得在荷包下打转。
一抬眼;看到那恼人的荷包;沉了眉眼;戾气外露,引得屋里的东西乱飞。把宁泽屋里弄得如被人洗劫过一般也不够解气。
偏在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让厉厉的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那人把屋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最后,把八宝阁上的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拿走了。
*
这边,惠袅袅抿唇笑着打开门,便见芸姑、春兰、松翠和傅芷安趴在门边还没来得及站直芸姑晃了一晃身子勉强站直了,便又被往前摔倒的春兰、松翠和傅芷安给拉着摔了下去,四个人如叠罗汉一般好不精彩。
“”听到她们的尬笑声,惠袅袅顿觉自己没脸见人了,孤男寡女在这花厅里待到夜幕降临,还被人听了墙角,那些两人间的私密话都被人给听了去瞋了宁泽一眼,提着裙子便跑开。
宁泽抚了抚额,觉得五十七天还是太长了些,宁王府里必然不会有人敢听他的墙角
动了动被傅恒拍过的肩,转身拾起惠袅袅的披风交给春兰,留了一句“好生伺候”便出了门。
搬聘礼的人都已经散了,宁泽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下,该没人再来给他使坏了吧。这圣旨一下,一般人也打不着他们的主意了。
惠袅袅自是不知宁泽拿还未长大的事去问了傅严岳,让傅严岳问了柳氏得了答案。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索性翻出朱砂和符纸来开始画符。
掐指一算,和净元约定的时间不到九天了。
平日里,她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但对方是恶鬼的话,道理是说不通的,她也不会去为一个恶鬼了愿,必要的时候只能用些“武力”。
法力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她能看到鬼,再借助一些符咒的力量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想了想,在调制朱砂的时候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
据说这样可以增强符咒的效果。
以往,她与爷爷一起,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爷爷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护她周围,她不曾害怕过。而这次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这样的事情。
她对净元的实力并不了解,也没有如对爷爷一般的信任和与之协作的默契,只知道自己是肯定斗不过一只恶鬼的。
在今日之前,她对九日后的事情并没有那般放在心上,左不过斗败了就是一死,只想在死之前让宁王府和大将军府看到楚元勋的真面目,阻止前世的悲剧发生。
到了此时,楚元勋一伙受了创,宁泽和大将军府的人也有了提防,同时,她也知道了自己在别人生命里占据了极重的份量,不能不负责任地把命搭上。
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爷爷一生未娶。若有了牵挂,便许多事情都不能随性任意而为了。
思量起前世跟随着爷爷学习的一幕幕,所幸自己所学尚未归还给爷爷,从起笔到收尾一气呵成。连画二十几张之后,精力耗尽,倒头便睡。看着破开口子的手指思量着入梦,下次画符咒不如找宁泽去亲上一亲,用流出的鼻血来画,好过多受一次痛。
嗯只是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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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宁泽进屋,厉厉气得跳脚,“大笨蛋,你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啦!”
他又急又气又恼。若不是宁泽弄来了这符咒,他早就追过去了!
宁泽听不到他的话,但一回到屋里便察觉到了不对。目光往周围扫去。一眼便看到了八宝阁上少了的东西。一双桃花眼里浮出寒冰来,不过片刻,宁王府里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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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姚与傅然回到大将军府的时间有些晚了,到第二天才得到惠袅袅被赐婚的事情,小跑着冲进了惠袅袅院中。
呼啸而入的冷风把正做着亲亲美梦的惠袅袅惊醒。
惠袅袅抓着被子,迷蒙着眼,好一会才看清闯进来的人是谁,“阿姚,你怎么来了?”
宁姚的眼睛比昨天更红肿了。因为一路跑来,她的脸也红红的,喘着粗气,呼出的气息在她的面前升起烟雾,迷蒙起来,反倒让人看不清楚她眼中的神色。
也不知为何她来得这样急,连外面的袄子都没穿,也没披个披风,那一双抓向惠萧萧的手冻得通红,刚碰到惠袅袅的手背,便把她凉了一下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让探头进来看情况的春兰退出去将门带上,抓了宁姚的手往被子里带,“怎么这幅模样就跑来了?快进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