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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袅袅的眼睛转了一下,便拉着宁姚大叫:“有蛇!”
宁姚蓦地跳了起来,还没有看清楚便手脚并用地抱紧了惠袅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蛇蛇在哪里?”
惠袅袅之前的害怕是装的;却被宁姚的反应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想不到宁姚会怕蛇怕成这样分明这是冬季
她木着脸;看向宁泽;只见后者眼中闪过笑意,便配合地朝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楚元勋也看过去,顿时心中一急,顾不得后背上的伤痛,便快步挡住宁泽的视线,一脚将“蛇”踢入灌木丛中,“阿姚别怕,蛇已经被打跑了。”
惠袅袅木着脸转向一脸讨好与小心翼翼的楚元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鄙夷的目光里,露出了一丝疑惑。
楚元勋曾经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厉厉的前生的
偏头看向宁泽,又想到厉厉,两张一样又不同的脸融合
不行,热血又要沸腾出来了。
腰间的小荷包轻轻颤动,浅紫的络尾荡了荡,似是悬着小腿的孩子在欢快地晃着腿,悄悄地,又碰了碰宁姚的衣摆,似有些眷念。
宁姚从惠袅袅的颈窝里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来,颤微微地问道:“真真的吗?”
只是她问的方向是宁泽而不是楚元勋。
楚元勋的脸色微微难看了些。
明明是他踢走了“蛇”,为什么宁姚对他的态度,一点变化也没有?
宁泽眼中笑意越发地多了起来。
走过来,极为友好地拉了楚元勋的胳膊,“阿姚和袅袅想要步行,可山路难行,还请安云与我一同前行,有个照料。”
笑容一如以往,惠袅袅却觉得,他此时温和的笑容像一只动着坏心思的狐狸。
宁泽的目光与她的快速交汇,而又别开,笑容更甚。
好像被小野猫发现了,看来是只聪明的小野猫。
敢打他家人主意的人,他定然不会放过,楚元勋既然没有要和他撕破脸的打算,他不介意悄悄地让他更难受些。
楚元勋后背上的伤生疼,正想着快些回马车赶回京城请太医来看,却没想到会被宁泽拉着走。
先前已经说过自己没事,这会儿要再说自己受了伤,定会让他们觉得他是在有意拒绝的
不行
那一部分的虎符还在宁泽手中,在虎符到手之前,定要将他给哄得好好的,既是邀他同行,便说明,他们还不知道这事与他有关,那还有机会从宁姚身上下手!
想到这里,楚元勋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欣然应允。
宁泽眼中的温度悄悄退去。
楚元勋如此忍耐,必是有所图谋,能让他如此费心的
宁泽心中猛地沉了下去,看了惠袅袅与宁姚一眼,与楚元勋并肩走在了前面。
惠袅袅嘴角抽了抽,拍了拍宁姚的背,“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跟上去吧。”
宁姚抽了抽鼻子,“哥哥又不理我”
虽然经常受到这样的待遇,可她这会,还因为那蛇而觉得心慌慌呢。
“没事了,蛇也已经走了。”惠袅袅继续安慰这个既讨厌自己又总是在关键地时候站出来保护自己的人。
宁姚疑惑地看着惠袅袅,忽地脸红了,松开她,站直了身子,“为什么你会不怕蛇?”
连惠袅袅都不怕的东西,她怕成这样,太丢脸了以后,还让她怎么能在别人面前做出色厉内荏的样子?以后,是不是会被别人拿来笑话她?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让惠袅袅再次抽了抽嘴角,“没有不怕,我只是吓呆了。”
宁泽的脚步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宁姚盯着惠袅袅发白的脸看了一会,才相信她的话,没有再追究下去。
事实上,惠袅袅这会正在想着楚元勋这般对宁泽和宁姚,必然是他们手中有什么是他要得到的。一旦得到那宁泽一家是不是会和厉厉一家一样的下场,就算是嫁给楚元勋的宁姚也没能避免
她抓了宁姚的手,拉着她停在离前面两人稍远的位置,估摸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不会被他们听到,才对宁姚低声道:“阿姚,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楚元勋明显是冲着宁姚来的。
宁姚看了一眼楚元勋。她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明白他们的马车和楚元勋有关的时候,便对他咬牙切齿,待他打跑蛇还想着来安慰她的时候,便又觉得,他是真的关心着她的,便不是那么生他的气了。
可惠袅袅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她看着她惨白的脸道:“为什么?”
惠袅袅一双杏眼中满是认真,“你不是怕蛇吗?他就是最毒的一条毒蛇。”
宁姚颤了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此,她只要看到楚元勋,便想到蛇,便各种不舒服,只想远离。
还好,有惠袅袅这个同样怕蛇的人与她作伴,才不显得她柔弱。
宁姚一到金龙寺便累瘫到了厢房,早有提前到了金龙寺的侍女为她备好热水,洗去一身的疲乏。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看起来这么柔弱的惠袅袅,怎么走了这半天的山路不见一点疲惫的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念叨了出来,身边的侍女笑了起来,“郡主怕是忘了惠大小姐以前是怎么被欺负的,被人欺负成那样都受得住,哪里还会受不住这点山路?”
宁姚想想也是
突然间,就心疼起惠袅袅来了。
以前,她为惠袅袅抱不平,为她出头,只是因为惠袅袅是那个要嫁给她哥哥的人,那也就是宁王府的人了。哪里有让别人欺负宁王府的人的道理?事实上,她心里一直觉得,笨成像惠袅袅那样的人,活该被人欺负。
可这会,她泡在温暖的浴水中,仔细回想着白日里的一幕幕,脑中几个片段里出现的的惠袅袅的神色,竟与她的哥哥有几分相似之处。她都没想明白,没反应过来的事情,惠袅袅已经先一步看明白了,还配合了她的哥哥。
如是一想,便觉得,惠袅袅以前会那样,都是因为她有那样一个爹的缘故,等她嫁来宁王府,便一定不会和以前一样的。
惠袅袅全然不知自己无意间得了宁姚的心疼,正拿着一双杏眼瞪着不问自来的宁泽,磨着牙从他手里接过香露,“这香露有什么秘密不成?为什么一定要用?”
宁泽竟然将掉在马车里的香露又给她寻回来了,让她不得不多想。
宁泽笑了笑,“你用过的东西,哪有退还的道理?”
说着,便将香露塞入她手中,“梳洗完,与我去见净空大师。”
惠袅袅:“”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为什么要和他去见净空大师?
原主以前也没和他去见过呐
随手便将香露放在了桌上,走入了净房。
热腾腾的浴水洗去了一身的疲乏,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和她的爷爷去行走山林的日子。
“到底还是现在的身体太弱了些,要是以前,走半天这样的山路,一点感觉也没有。”
很快,便又开始出神地着自己过来之后发生的各种奇怪的事情。
从净房里沐浴完出来也还在想
想着想着,走到桌边,也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曾注意到自己在端茶杯的时候,茶杯与香露悄无声息地调了个个儿,她揭了盖,便将香露灌入口中。
香香甜甜的,像果汁,又比果汁沁人。
而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顾不上还未干的发,急急地去拍响了宁泽的房门。
宁泽亦是刚洗净一身的山尘,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身上带沾着水雾,见小姑娘瓷白色的脸上浮着红晕,觉得别有一番美感;听到她说出把香露喝进腹中的话,脸色变了一变,拉了她就往禅房里跑。
“净空大师精通医术,你定会无事。”
惠袅袅原本只是想问他“这香露是否能吃”的话咽了下去。
看他这模样,要么是他也不清楚,要么,是不能吃。
他手上的力气有些大,面上的淡然与浅笑,变成了惊慌。
就算是面对马车突然裂开,他也是淡定得优雅从容,却在这个时候,失了常态。
他不想她出事,她自己也不想出事。答应要帮厉厉的事情,至今没做完,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出事。
第四十三章()
到了净元大师门口;闻到屋里的散发出来的檀香味,惠袅袅才想起来荷包还在身上挂着;厉厉是厉鬼,到了这样的地方,对他是极为不利的。
暗恼自己一时慌乱忘了厉厉;可禅房的门已经打开,宁泽拉着她走了进去,不容她此时离开。
惠袅袅只能祈祷厉厉能安分地待在荷包里;不要在这个时候探出头来。同时;也祈祷着净元大师只是因为医术而受人尊敬;看不出她荷包的不同。
净元大师是一个圆脸和尚。
只有几道皱纹的脸和他的头一样的圆,还有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须髯奶白;一双眉毛的眉尾向下垂着,也是奶白色的。这感觉;就像是一张罗汉脸上加了几点温祥。
惠袅袅从他的一双大圆眼中,感觉到了一丝亲切,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友好。
号脉的整个过程,大圆眼瞪大杏眼,大杏眼瞪大圆眼。
直到他说出惠袅袅身体无碍的话来,宁泽才恢复了一如以往的淡然神色;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起来。
惠袅袅歪着头看向他;抿着唇;也笑了。
可随后;又觉得山根发热了起来,快速地别过脸去,微垂了头,用微凉的指尖按了按山根,堵了堵鼻口。
宁泽错愕了一下,随后笑得更愉悦了。小野猫总是这样,莫不是害羞了?
与此同时,楚元勋正趴在金龙寺的某间厢房里,赤着上身,后背近腰处有一块巴掌大的伤口,这一路,被衣服摩擦着,破开了,而后又被中衣黏住此时,脱下的中衣带走了一块皮肉,伤口的形状被撕扯得很不规则,乍看之下,比狰狞的鬼面更让人觉得害怕。
他的心腹小心给地给他上着药,他绷着脸,齿间咬着一块白色的棉巾,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下来,终是忍耐不住,痛得大叫出声来,双手紧抓着床椽,手背上青筋蹦起,忽地握手成拳,似乎这样便能缓解后背的疼痛一般,“宁泽!待我拿到虎符,定让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宁泽的眉心跳了跳,看向净元大师,“这便是大师说有生死之灾的人,之舟将她带来,想问问大师以后之事。为何要让我回避?”
他与净元大师是莫逆之交,两人虽意见时有不同,却素来不曾避讳过什么,突然这样,让宁泽无法理解。
净元大师的眉毛抖了抖,就在宁泽以为他要给个理由的时候,他站起身来,一掌立于身前,拖长音调念了一声佛号,“不可说,不可说。”顿了一顿,又道:“宁师主只消回避片刻,请在门外稍候。”
惠袅袅总算明白为什么宁泽会让宁姚带她来这里了。
这位净元大师必是有些道行的,早就算出了原主的生死之灾,既是如此,想必也已经看出了她的问题,看宁泽的神色,约莫是对净元大师的话有些怀疑的,起身对宁泽道:“我也有话想单独问净元大师,劳烦世子先行回去,我稍后自己回屋就好。”
宁泽的笑容凝了凝,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可能?惠袅袅第一次见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话对净元大师说?
“我也有话对你说,在门外等你。”说完,便转身出去。只是在转身之时,甩动的袖摆带动的风声有些大,让人感觉到了他的不快。
见他如此,惠袅袅心中也有些不舒坦,但转向净元大师的时候,便将这些情绪收了起来。他的眼睛,和她的爷爷很像。可是这眼睛里,没有她爷爷对她的慈爱。
他短短地念了一声佛号,“师主,生死之数,自有天定,你从哪来,便回哪去吧。老衲权当从未见过你。”
惠袅袅笑了,面上的温和渐渐褪去,“大师可知,我为何而来?”
“逆天改命万万不行。因果轮回,自有天定。”净元大师说得悲天悯人。
惠袅袅嗤笑了起来,“大师自论因果,必然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定有起因。你要强行让我回去不就是想要逆天改命吗?”
净元大师双手合十,一串一百单八颗的紫檀木佛珠挂在他左手的虎口处,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师主何必强词夺理冥顽不灵?你一身鬼气,纵然强行在此,阳寿也不会长久。”
惠袅袅心中生出恼意来,“我一身鬼气,是从娘胎里来的。在哪里都是如此!”
“净元,依我看,强词夺理冥顽不灵的是你!”
厉厉的出现,让惠袅袅大惊失色,“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厉厉偏头看向惠袅袅,神色镇定,眸光温和,抬手在她的耳边拂过,“你去一旁休息一会,等我和老朋友说几句话,不会有事。”
惠袅袅一双杏眼睁得老大,却发现自己只能看到他们动唇,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担忧地看向厉厉,见他并没有因为在这里而变得虚弱,反而身上显现出淡淡的金光
她有些疑惑,看着这个平日里呆萌得如小奶狗一般的鬼,此时的神色举止竟如在门在等着的宁泽一般无二眸子猛地缩了一缩
*
净元大师震惊地看着这个身上散发着金光的千年厉鬼,“你你是”
厉厉温和的笑着,一双眼角上扬的桃花眼中没有温度,“净元大师已经认出来了,不是吗?”
净元大师踉跄着退了一步,捻着佛珠,念诵着经文,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佛咒对厉厉一点作用也没有。
膝上一软,坐呆坐了下去。
厉厉悠闲地在他的对面坐下,“别费劲了,你不会是百年之后的你的对手的。”
他缓缓抬眼看向净元大师,“说到因果,袅袅会回来的因,也有你的一份。”
看到净元大师的一双圆眼瞪得更圆更鼓了,他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前世的净元大师到这般年纪的时候,能看透一些东西,却依旧有些局限。曾在他将他与惠袅袅的生辰八字交予他时,和他说起,惠袅袅会有生死之灾,也说了她是他的吉配,生死相连。
这话,直到他死后才想明白。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他当时对净元大师的话将信将疑,惠老太太寿辰之夜发现惠袅袅时,她身体尚温,却无力回天。那时,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并不只是简单的受命照顾一般
虽然,她实在是单纯至傻,是一个让人觉得可怜又可气的人
而后,他情绪低落,被想要讨好他的楚元勋拉去醉红楼散心,叫上了楚元清与楚元灞同行。
看到那些莺莺燕燕,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些什么,反而更加不痛快。转到后院,发现魏赫所行之事不对劲,却也无心过问。待到知道之时,悔之已晚
上山的盘道上,他不曾发现马车里的异样,楚元勋出现之后,只是一瞬起疑之后便信了他的话,再后来,竟是看着自己的妹妹进了蛇窝而不知。
等他发现的时候,再次为时已晚只来得及将虎符的下落,以密信的方式,悄然送往北境。
宁王府被灭之后,他化为厉鬼,吓疯了楚安安,亦让楚元勋一众噩梦连连。
楚元勋更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是假的虎符。
傅家起兵反了,手里拿着大楚三分之二的虎符,从北地起兵到攻破京城,不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