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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目露惊色:“你……可想好了?”
乐康身为公主,带出去的宫女内侍,奴籍还在宫里。
除了一部分家奴,还有些招进来的宫女,到二十五岁是要放出去的。
既然乐康没有擅自做主,那就说明那个女人是往年招纳进来的宫女。
一个有望放出宫的女孩子一旦入了乐籍,那就是在册的歌姬舞姬家伎,供的是男人的消遣,可送可卖再无自由可言。
这也太阴毒了!
乐康拿帕子掩住眼睛:“母后,女儿也是被逼的急了,成亲这么久那个李显可一次也没进过我的屋子。临江侯府一家子都是虚伪善变之人,嘴上说的好听,却没一个真心为女儿考虑的。”
“女儿只有靠着母后给撑腰了,咱们皇家的脸面怎容他们践踏。”乐康哭哭滴滴说完,透过帕子偷看周皇后反应。
不过是个奴才,还是个犯过错的。
周皇后心里打定,也不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乐康。
她吹着盖碗茶慢声细语:“既然被驸马沾了身子,那将来也是不可能再被放出去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乐康大喜,擦干净眼泪洗干净手,亲手替周皇后捡了块小鲍螺酥吹了皮,递给周皇后。
没过一会儿,有御膳房的内侍抬着捏丝五彩大食盒进来,询问东西怎么摆放。
未央指挥着宫女内侍们在花丛里调开高几和凳子,请了夫人们入座。
夫人们按品级陆续入座,各家的千金随着各家的母亲一齐落座。
林嫣随在楚氏身边,低眉顺眼特别乖巧。
内侍们将盒子里装着菜肴的碗碟挨个摆好,便退了出去,自有宫女立在身后随时布菜添酒。
林嫣搭眼一看,除了每人四个菜式,另外还有两个螃蟹,看个头确实挺大。
这玩意性凉,她吃了闹肚子,不过楚氏江南人,却爱的很。
她便动手一点一点的剥了蟹肉给楚氏。
对面落座的孙相夫人一眼瞅见,笑:“林姑娘真是孝顺,自己舍不得吃,都给了舅母。”
周皇后耳朵专门朝这个方向竖着,听到后也瞧了一眼:“御膳房里多的是,没有再上,不要舍不得。”
话音刚落,就听见孙相夫人身边有个小姑娘“噗呲”笑了出来。
见众人都看她,小姑娘也没有不好意思,笑道:“听说林姑娘自小长在庄子上,后来才进了城里,是不是没吃过螃蟹?”
不要脸,没吃过怎么会剥螃蟹?
在座的人明知道是挑衅,却全静默了下去,冷眼看林嫣怎么应对。
周慕青想开口缓解下气氛,却被乐康强行拉扯住,也只好白白的担心。
林嫣眼风一扫精神一振,她认得这个小姑娘。
不就是同林修德定了亲,前世做了世子夫人却被杨氏婆媳欺侮的成天哭鼻子回娘家的那位孙氏。
原来这么小的时候,心眼就很小了。
林嫣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这么一想,开口便问:“孙家姑娘是同信国公府那位林修德定了亲,没错吧?”
众人侧目,孙相夫人和孙乐乐顿时变了颜色。
孙相夫人勉强撑着笑说:“我们孙家疼女儿是有名的,怎么会同那种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定亲?林姑娘莫不是记错了?”
还好没有过六礼呢,只是私下里说定了,一听说信国公家的丑事,她们家可是第一时间退了定亲信物。
林嫣笑了笑,她只不过是想让对方闭上嘴,便没有再说话,也不理周围人的反应,低头继续给楚氏剥螃蟹。
孙相夫人还没将冷汗擦干净,耳边又传来孙女的声音:“林姑娘莫不是怨恨国公府将你赶出去,就信口雌黄污蔑别人?我们都很好奇事情的真相呢。”
没完没了了!
林嫣脸色一沉,将剥螃蟹的工具往高几上一扔。
她吃米吃面吃蔬菜,就是从来不吹亏!
孙相夫人随着林嫣扔东西的响动,脸颊抖了两抖,伸手捂住了孙女的嘴压低声音呵斥:“闭上嘴,这是什么场合?”
孙乐乐似乎很不服气,眼睛瞪的圆圆的,支支吾吾却被捂着说不出话来。
孙相夫人知道自己孙女是因为平白丢了亲事,虽说没有闹大,可是相熟的亲眷却都是知道的。
她因为名声到底有些受损,心里不好受。
但是现在是什么场合?
周皇后刚刚又是什么态度?
这边捂下,那边林嫣又起来了:“孙姑娘,对我有成见只管说,打什么大家都好奇的幌子?大家才不愿意被你拉下水呢!
说同信国公家没关系,却在这里火急火燎的替他们出气,谁信呢!”
周围夫人果然有些开始交头接耳。
这个林嫣,怎么得理不饶人?
孙相夫人压着性子,恼羞的说道:“我孙女就是个好奇的性子,见到风暴中心的正主,自然忍不住多问两句,林姑娘见谅。”
怪不得呢,这种祖母自然能养出这么个孙女。
林嫣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自己的处境。
算啦,别再宫里闹的不可开交的,让舅母难做人。
楚氏却冷着脸听了她们你来我往几句,见都消停了,开口便问:“我也是个好奇的性子,既然见了孙相夫人,也忍不住问一问,前一段听说你们儿子在花楼里玩死了一个姐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众夫人继续侧目,螃蟹都忘了剥了。
孙相夫人涨红了脸,这话怎么接?
楚氏却转眼一笑:“是我太好奇,夫人见谅。这螃蟹果然个头大,蟹黄足,谢谢皇后娘娘圣恩。”
周皇后看了场戏,面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这螃蟹是江南供上来的,说起来六安侯夫人不也是江南人士?不如给我们说说那里的风土人情,也让咱们这些整日呆在深宅大院的妇人们长长见识。”
真是好级了,还没嫁进来,就先得罪了文臣。
182原来是你(打赏加更)()
好平易近人的皇后娘娘。
既然她都转了话题,诸位夫人哪有不捧场的道理,全转向楚氏询问江南的风土人情和有趣事宜。
林嫣低着头,无限静好的给楚氏剥着蟹,对毫无战斗力的孙家祖孙二人的怒视,丝毫不予理会。
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浪费口舌。
真是的,出个门也有那不长眼的往上凑着找不自在!
夫人们聊着天,夸着今年的收成,脸上全是喜气洋洋。
饭毕,周皇后召了众位夫人坐在一处,姑娘们自己远远的又是一处。
各自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倒也热闹。
说是代魏国公老祖宗苏氏宴请,可是苏氏并没有进宫来,而是抱了恙,拉了温昕雨在身边伺候。
建元帝请太医去了两次,见是真的年纪大了,行走不便,也没有强求。
这会儿没有温昕雨,林嫣确实有些寂寞冷清。
京里的贵女,她既没有时间也懒的去结交,何况这会儿她真的烦躁,索性独自凭栏想着自己的心事。
孙乐乐正坐在乐康身边聊的欢,一回头看到林嫣形影单调得身影,哼了一声。
乐康瞟她一眼,捂嘴笑:“你还生着气呢?你好歹是孙相家的千金,何必跟个分宗出去的人一般见识。”
孙乐乐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乐康又笑:“那一家子人也是奇了,丑事一大堆。”
她少有这么尖酸刻薄的一面,忠厚些的姑娘听了就有些坐不住。
周慕青微微一皱眉:“国公府的丑事,同林姑娘什么关系?信国公嫡庶不分,偏心的没边没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们还要往林姑娘身上再插一刀子?”
乐康有些不高兴:“你同情她?别忘了你也不过是个庶出!”
周慕青脸色大变,唰的站起身来:“我是庶出又如何?好歹我还记着自己的本分,没有不分尊卑!”
乐康沉了脸:“你说谁不分尊卑?”
因为她同临江侯夫人争中馈,那个可恶的临江侯夫人王氏没少往外放风说乐康不分尊卑没老没少。
笑话,她可是堂堂公主,不是平常的小媳妇,该尊的是她该卑的是王氏才对!
孙乐乐没想到因为自己,眼前这两位宫里的宠儿竟然翻了脸,吓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乐康恼羞成怒,将手里的帕子一甩:“你同情她你尽管去,到时候可别找我来哭!”
同魏国公做不成夫妻,她恨死了与他有关的一切。
那个林嫣,未来的嫂子不就是温子萧的妹妹温昕雨,全是一丘之貉!
周慕青绷着脸,看也不看众人,跨过孙乐乐已经僵硬来不及收回的腿,直接朝林嫣走去。
乐康在身后咬牙切齿,不就是仗着周皇后的宠爱,不也一样嫁不了自己喜欢的。
林嫣正盯着盆“香山雏月”看的仔细,余光看见周慕青走来,回头一笑。
周慕青见她喜欢这盆菊花,问:“这一盆有什么好看,瞧你欣赏半天了。”
林嫣笑道:“也无甚好,只是突然想起以前有位诗人对它的描述,很符合我当下的境遇。”
周慕青不解。
林嫣道:“梢头娇嫩半叙欹,任而风霜似剑时!”
说完不好意思的一笑:“也不知道在哪里看见的这句话,谁写的也记不得了。”
难得有才华一回,可不能露怯。
“梢头娇嫩半叙欹,任而风霜似剑时”周慕青轻轻重复了一遍,面上有些黯淡。
林嫣默了默,朝着乐康等人瞧了一眼,问:“周姑娘怎么出来了?”
周慕青没有回答,反而眼神黯然问了一句:“是不是嫁的不如意,就会变了心性?”
这个,林嫣无法回答。
想起前世时,自己嫁给宗韵凡,因为那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姑娘以及家仇,她越发的不合群,以至于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同女孩子们相处。
“或许吧。”林嫣想了想:“若是不能嫁给喜欢的人,无法从内心里生出欢喜。再加上内宅的繁琐,妻妾之间的矛盾,久而久之自然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也就如比目鱼般俗不可耐了。”
周慕青闻言,朝着某个方向隐晦的看了一眼。
林嫣头皮一紧,那里是不是墨宁曾住过的霜华殿?
“若是你喜欢”林嫣说道:“他却不喜欢你,真是绝望。所以不如趁早转身,或许另有好的姻缘也不一定呢。”
周慕青微微一愣,看向林嫣:“林妹妹有喜欢的人吗?”
姐姐妹妹相称?
林嫣内心有些抵触,却也不好反对,只顺着话说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一切听天由命!”
周慕青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知道没有说实话。
也是,两人又不是什么无话不谈的手帕交,怎么可能掏心窝子呢?
她静静的陪着林嫣赏了会儿花,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六安侯府的二公子……”
话没说完,林嫣身体一凛,耳朵高高竖了起来。
为什么提宗韵凡?
她要干什么?
淮阳侯府难道要打六安侯的主意?
但是她面上还是谈笑着,望着自己面前那盆菊花,只在周慕青提及宗韵凡时,才微微侧目了一下。
周慕青继续说道:“六安侯府的二公子,那日在闹市帮我解了围。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谢谢,你是他表妹,又同六安侯府亲厚,请你代我谢谢他。”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今天对自己那么好呢。
林嫣刚想松一口气,突然又醒悟过来,惊讶的看向周慕青:“你说什么?闹市里解了你的围?”
周慕青面色有些羞红,对着一个并没有深交的女孩子提起陌生的少年郎,总有些不好意思:
“上个月我坐轿子去景河西街,轿夫崴脚不小心撞了别人的摊子。对方不依不饶,幸亏宗二公子路过,帮我解了围。”
因为周旻的原因,淮阳侯府的人自那以后,出门都不敢坐带自己家徽的车架和轿子。
摆摊的没见识,宗韵凡也不认识周慕青,自然不知道对方身份。
“没来得及说谢谢,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周慕青解释道。
那是因为急着往国公府去呢。
林嫣神情复杂,嘴里说道:“表哥一向热心,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当得周姑娘专门道声谢。”
顿了顿,她目光朝着周慕青的手腕一滑,冰肌玉骨。
林嫣笑了笑,尽量风轻云淡的问:“上次看见周姑娘带了条孔雀绿翡翠珠链挺好看,怎么今天没带出来?在哪家铺子定制的?”
周慕青愣住,她不记得自己在林嫣面前带过那条珠链,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丢了。”
183有点懵()
丢了?
果然!
林嫣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收获挺大。
原来,宗韵凡喜欢的那个姑娘就是眼前的周慕青!
怪不得,无论前世今生,怎么问他也不说。
万万没想到啊!
林嫣脑子轰隆一片,乱糟糟的停不下来。
她挑起嘴角:“回头我一定将周姑娘的谢意,转达给二表哥。”
前世周慕青剪了头发做姑子,因为正巧赶上周旻永乐宫的事发,世人都说这是他们家的报应。
只有宗韵凡,在她面前为周慕青抱不平。
那时的她没有多想,只以为表哥的侠义柔肠又犯了。
原来,周慕青姑娘早成了宗韵凡心里的一颗朱砂痣。
直到跟着楚氏出了宫,回了六安侯府,林嫣才回过神来。
她要去问问宗韵凡到底怎么想,若是真心喜欢,不论周慕青是淮阳侯家的姑娘,还是前朝余孽的同党,她都要想法子替表哥求娶!
“姑娘?”四喜开了院门,见是林嫣,很是惊讶。
自家二爷,同夫人和姑娘不欢而散,已经冷战好几天了。
不过林嫣能主动上门,说明还有缓解的希望。
四喜打开门请林嫣进来,边走边悄声说道:“二爷这几天可被大爷给折磨惨了,回来往榻上一躺,阴沉张脸,饭都没吃一口”
满院子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虽说林姑娘可能做不成二奶奶,但好歹是从小一起走长大的,说不得能劝一劝。
林嫣走到屋门前,将四喜和疏影全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去。
宗韵凡赖赖的倚在软榻上,看也没看一眼。
林嫣倒了被茶递过去,宗韵凡接过后一饮而尽。
林嫣又倒了一杯递过去,还是一饮而尽。
林嫣到了第三杯,宗韵凡恼了,扭头正要呵斥,见是林嫣,脸上尴尬之色顿起,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进来了?”
“还以为表哥不知饥渴呢!”林嫣道:“原来喝撑了还是会有反应。”
宗韵凡被她说的脸色羞红:“哪里有的事情,不过是被大哥操练的有些累。”
外人根本不知道宗韵景自从成了残废,心态变得有多不可理喻。
这几天因为宗韵凡不愿意接手府里的暗卫,被宗韵景变着法子的折磨。
暗卫那是侯府的机密,只有世子爷才能接管,他接过来算什么回事?
然而林嫣并不信他的说辞,她是女孩子,自然要按着女孩子的思维考虑问题。
比如此刻宗韵凡面色消沉,作为一个自小在军队里滚打的人,怎么可能是因为受不了大表哥的操练?
所以,只有一个原因!
林嫣搬了个椅子坐在榻前,盯着宗韵凡的眼睛道:“你无精打采,难道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