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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又让她带路,怕建元帝不知道这主意是她出的一样。
流云面上却一点也没迟疑,立刻说道:“那殿下跟着奴婢走吧。”
四皇子松了一口气,若是待会儿父皇不愿意见他,还能把错推到流云头上去。
建元帝听到四皇子在外面,很是惊讶。
印象中这个儿子,一向腼腆,看见他就躲着走,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问韩广品:“他自己来的?”
韩广品弓着腰,轻声答道:“流云领着四皇子往这里来的,似乎殿下不认识路呢。”
建元帝差点没笑出来。
不认识路?
果然四个儿子里,没一个糊涂的,就算年幼,也知道提前找个背黑锅的。
他揉了揉脸,说道:“宣他进来吧。”
四皇子怀着朝圣的心情,第一次迈进了建元帝的八宝阁,小眼睛都没敢四处扫视。
他同手同脚的走进来,颤抖着声音行过礼后,就紧张的盯着脚下红猩地毯。
建元帝问:“怎么想起往这里来了?”
“儿臣深觉这几天父皇为了大皇兄,身心疲惫,悲痛欲绝,特地来劝慰父皇。”
紧张归紧张,路上努力搜刮的台词还没有忘。
建元帝又问:“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你母后让你过来的?”
啊?
四皇子来不及细想,就选了一个比较有利于自己的答案:“儿臣自己来的。”
建元帝笑了,看来周皇后选了个养不熟的孩子。
他态度温和下来,对四皇子招招手:“过来。”
四皇子受宠若惊,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建元帝身侧。
建元帝从书案后站起身,摸了摸四皇子的头:“嗯,高了不少。腊月不上课,功课可落下了?”
四皇子忙摇头:“日日都在读书练字。”
建元帝顺口就拷问了几句功课,四皇子对答如流。
建元帝点点头:“不错,看来皇后用心交你了,赏!”
赏谁?
韩广品没理解,问了一句:“万岁,赏给谁?”
“都赏!”建元帝笑了笑:“司珍局刚送来的那两几套首饰,红宝石金头面赏给皇后,其余几个,分给其它嫔妃。”
韩广品嘴角扯了扯,答道:“是。”
建元帝正欲回座位,眼睛一扫,正好看见四皇子从袖子里抽出金令牌。
他目光一冷,问:“这什么东西?”
皇家进出的金令牌都是登记造册,每次进出宫里都要存档。
他不记得自己让四皇子领了这么块金令牌。
255告黑状()
四皇子抬手将金令牌放进了建元帝手里:“父皇,这是周表哥掉落的,儿臣不知道这是什么。”
建元帝将令牌在手里翻来覆去,咋一看挺像本朝令牌,可惜花纹和朝号,都不同。
他紧紧盯着“楚”这个字半响,直到四皇子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
建元帝问:“你确定这是周旻掉落的?是你亲自捡起来的?”
屋里的空气凝固一般,令四皇子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的要把流云招供出来,但是抬眼一瞧建元帝阴沉的表情,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父皇,儿臣路上遇到周表哥,同他说了几句话。等他离开,儿臣发现他掉落了令牌,本想赶上去还给他。可是流云姑姑说,您一个人在八宝阁挺寂寞,儿臣就先过这里来了。”
周旻对他很不尊重,常常大呼小叫,有时候周皇后瞧见也不以为意,最多轻轻说周旻两句,却无关痛痒。
他常出入凤华宫,自然也晓得周皇后对这个唯一的侄子又恨又爱。
若是……
四皇子闪了下目光,不自觉的咬了下嘴唇。
刚看见父皇对这块金牌多有不喜,是不是除了几位哥哥外,别人是不能有这种东西?
越制的东西,要治什么罪?
若是周旻折了,周皇后是不是以后只能靠着他了?
谁知道建元帝听他说完,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刚才你不是说自己想来安慰我,怎么这会儿又说是流云劝的?”
四皇子毕竟还小,顿时支支吾吾,过了好一会才能将话编圆了去:“儿臣本是要来的,遇到周表哥耽误了,后来流云姑姑来,又说了几句话?”
“哦?”建元帝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看来这一路挺热闹。
他朝韩广品看了一眼,韩广品立刻低下头退了出去。
建元帝又摸了摸四皇子的头,俨然一个慈父:“好孩子,这令牌丢就丢了,回头朕再给他一个。”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事你不要对凤华宫的人提起,免得你母后责罚你。”
四皇子忙点头。
建元帝收起令牌,刚要挥手让其回去,但是手抬到一半,心里念头动了动。
他又仔细瞧了瞧四皇子的面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小孩子,好哄,也威胁不了他。
可是……
建元帝心念一转,直接抱起了四皇子。
四皇子一天里,被惊呆了两次。
“喜欢吃什么?待会儿陪父皇用膳?”建元帝竟然征求四皇子的意见。
四皇子激动万分:“什么都好,只要同父皇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建元帝哈哈笑了几声,喊道:“来人,传膳!”
这么冷的天,又正值晚膳的时刻,周皇后多狠的心,才让一个小孩子自己跑出来。
周皇后在宫里,听周旻说了夹道上发生的事情,微微皱了下眉头。
“你何苦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她道:“被那个流云瞧个正着,你这不敬皇子的名声算彻底的传出去了。”
流云是不是墨宁在宫里安下的棋子?
建元帝倒是保住了她,闹的周皇后至今对其无法动手。
如今宁王死都死了,流云还能蹦跶多久,回头就偷偷废了她!
周旻边吃茶,边笑:“传就传,难道咱们周家还怕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成?”
周皇后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收起尾巴,老实些。近日万岁常召严相进宫,对严妃也是多有赏赐。本宫怕他要抬起一个严家同周家打擂台。”
周旻不以为然,吐了口茶叶沫:“姑母怕了吗?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严家一帮穷文人,顶多打打嘴仗,能有什么用?
现在的百姓刚过上好日子,还来不及被那些读书人给教化坏。
“你懂什么?”周皇后微微有些生气:“以后对四皇子也放尊重些,若是咱们成了,那就是你的主子!”
周旻凑到周皇后身边:“侄子的主子,只有姑母一个。”
真是没脾气,到底有血缘。
周皇后叹口气,抬起手就打了他一下,但是面上却并没多少怒色。
周旻又说起外头的事情来:“武定侯夫人怀孕还不老实,给这家送完年礼给那家送,还借着家里几朵梅花办什么梅花宴。
这内宅的妇人,就是没眼界。宁王都没了,她小姑子成了寡妇,武定侯夫人竟然乐的下去。”
周皇后面色一凝:“宴会?都是请的谁家?”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周旻微微一笑:“就是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请了宁王亲近的那几家,也请了同咱们亲近的那几家,严家的门生,似乎也收到了武定侯府的年礼。”
这是几个意思?
周皇后面色沉重,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炉上的纹路。
“或许,就是心里害怕,借着宁王的死讯没有确定,先同人打好关系,免得被宁王府连累。”周旻分析道。
这,倒是有可能。
周皇后思来想去,也不懂一个寡妇的娘家,手里没又兵力,能翻起什么浪。
周旻的分析,倒是有一定道理。
不见那个林嫣,人缘不好,手帕交几乎没有。
她问道:“那六安侯府可收了武定侯家的年礼和请帖?”
周旻噗呲一笑:“那就更逗了,唯独没有六安侯家的。”
看来六安侯府和武定侯府,因为宗韵凡神来一笔,是真的有了隔阂。
周皇后心里定了定,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再细想想,又没有什么疑点。
她叹口气:“青青的婚事还真是不顺。”
“姑母难道还挂念着那个妮子?”周旻道:“不忠不孝,为了个姨娘就背弃了家里精心的教养。”
若是老老实实在家里,也不会被宗韵凡钻了空子,被表明心意。
如今建元帝不张口赐婚,姑母因为此事挨了训斥。
周家照着以往的手腕往外传了消息,结果众人非但不信,还嘲笑周家异想天开。
六安侯更过分,直接在公开场合明确表示不会同周家结亲。
亲事未成,梁子却是越结越深。
周旻一肚子的气,全怨在了静水庵里周慕青的身上。
他埋怨道:“姑母您是不知道,家里派人往静水庵看她,结果人家吃的好睡的好,气色比在家里更红润。
您说说,这是家里苛待她,还是她觉着咱们家是累赘?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姑母何必在她身上废心思?”
周皇后不言语。
周旻瞅瞅她的脸色,又道:“倒是二妹,深深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哭着忏悔。”
周皇后冷冷一笑:“你收了周慕冉姨娘多少好处?”
竟然罕见的替人求起情来。
256泥菩萨()
周旻忙发誓:“姑母误会,都是一家子兄妹,难道侄子是那种为了点好处就做事的?还不是看着青青不懂事,冉冉若是好好教导,还能为周家谋些利益。”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拿什么姨娘的银子。
不过身子倒是滑溜白嫩,挺有韵味。
周皇后端起茶盏:“能为周家着想就好。周家好,本宫之位坐的安稳,你这个世子爷也能继续威风。回去吧,夜黑路上滑。”
“是。”周旻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联络一下感情,顺便说说外面的事。
目的已经达到,他便站起身想周皇后行礼告辞。
想了想,他又说道:“家里母亲的意思,快过年了,想将两位妹妹接家里去,过完年再往静水庵继续清修。”
周慕冉是周皇后下旨关的,周慕青闹着自己去,也惹怒了周皇后。
所以想过个团圆年,还得周皇后下旨。
周皇后不愿这个时候同兄嫂别劲,茶盏一放,说道:“那就接回家住几天,过完元宵继续送进去。”
她抬起耷拉的眼皮看了看周旻,见其面无异色,顿了顿又说道:“年前无事,不要进宫了,说话做事低调些。”
严妃眼看着要起来,尾巴都翘上了天,她不愿意这个节骨眼上,同一个没眼界的妃子置气。
周旻巴不得不往宫里来呢,忙笑道:“全听姑母的。”
周皇后犹豫一下,又问:“来年就要春闺,周权准备的如何了?”
偏偏下一年得主考官定了严相,还真的是……
周旻道:“侄子看,也就那样,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周皇后斜了他一眼:“绣花枕头能出得釜底抽薪得计谋?”
本来她还犹豫着,是周权说服她痛下决心对宁王出手。
周权说的没错,宁王羽翼已经硬了,若是让他平安回京,以后再动他就难了。
周旻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朝着周皇后再行一礼,便退了出去。
到了家,越想越气。
周权就是动个嘴巴而已,是他周旻折了几个暗卫盗了宫里的行军路线,又动用了周家的力量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斩杀宁王。
如今倒好,看周皇后的意思,功劳竟然算在一个乡下来的便宜侄子身上。
周旻铁青着脸直接回了自己院子,一脚踹开了佛堂里宋氏的门。
“就他娘的知道念经,老子回来连杯热茶也没有吗?”
宋氏惊恐起身,带着身边的经书都滚落一旁。
她涨红了脸,辩解道:“一出去就是浪一天,常常夜不归宿。我又怎么知道你这时候回来?”
周旻闻言,一把扯过宋氏的头发,骂道:“贱|蹄子,老子为了你们娘们过的舒服,在外面浴血奋战,倒是我的错了?”
说着就往宋氏肚子上踹。
宋氏下意识的捂住肚子,侧身躲开。
周旻更恼火:“呦,都会躲了?你倒是再躲躲看!”
说着还要踢。
宋氏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推开了周旻冲出屋子:“来人呢,都死了吗!世子爷要杀人了!”
以往打骂她,宋氏都跟个面团一样,任打任骂。
周旻没有料到今日对方倒是发了天,不但敢躲,还冲出去叫人。
他恼凶成怒,顺手抄起佛案上的灯台就跟了出去。
刚才还明亮的佛堂,突然就暗了下去,只有一尊似哭非笑的菩萨泥像,眼睛在暗夜中透着悲天悯人的光亮。
丫鬟们纷纷出来,有护着宋氏的,有拦着周旻的。
周旻打的来劲,一脚一个将阻拦的人踢开,嘴里喊打喊杀的要将宋氏打死。
严氏闻讯匆匆进来,见到此景差点昏厥过去。
她带了粗壮的婆子,下了死令将周旻给抱住,怒道:“大年下,你们闹什么,还嫌咱们家不够人笑话!”
周旻道:“老子要打人,还敢躲,看今天不废了她。”
严氏上去一巴掌打在周旻脸上:“你跟谁老子老子的!”
周旻被拍了一巴掌,又被冷风一吹,心里火气失了一半,他偏过脸去不再说话。
严氏吩咐人将周旻送回屋子,又转向宋氏:“媳妇,我知道你娘家攀上了蜀王便不理会咱们周家了,可是你要记住,如今你是周家的人,不要怎么想着在周家闹事。”
宋氏捂了眼睛,偷偷的哭泣,哽咽的也说不出话来,任严氏指责。
“旻哥性子刚烈,脾气是硬些,可是你作为妻子不该温柔小意的劝解吗?
大喊大叫的跑出来,当着下人的面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严氏又说道:“收拾收拾可园,你住进去吧。既然不能同旻哥一个院子过,那就搬的远远的,这院子有的是人想搬进来!”
宋氏依旧不说话,严氏拳头像打在棉花上,说了一通也自觉没劲。
她一走,宋氏就抬起头对呆呆的丫鬟们说道:“夫人都吩咐了,赶紧的收拾东西吧,再派几个人去可园烧上炭炉,暖暖屋子!”
可园在淮阳侯府的最西边,很是偏避。一个世子夫人被发配到那里去,还不得哭的不省人事。
偏偏宋氏像得了大赦,迫不及待的要搬出这个牢笼。
周旻的行径和周家的闹剧,一个字不落的摆在建元帝的书案上。
他当市井话本子一样看了两遍,对韩广品说道:“这周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韩广品拿着拂尘猫着腰,陪着笑不开口。
建元帝放下纸张,又拿起手边那块前朝令牌,翻来覆去的看。
他知道淮阳侯和前朝小公主那段公案,不过也是当作一件风流轶事来听。
前朝嘛,后宫糜|烂成什么样,谁不知道,何况那位小公主最后也落了个瘦马的名声进了周家后院。
本来打算,若是墨宁乖巧,不同周皇后对着干,他就赐婚赐婚周慕青和其的婚事。
然后某一日,突然将周慕青身世公开,打周皇后和墨宁一个措手不及。
前朝余孽的女儿,怎么能蹬后位呢,到时候墨宁要么休妻要么造反。
无论哪一种,都是他的污点。
免得杨氏以为自家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