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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呀,只有他一个主宰。
手边的册子上,写着一些人的名字,淮阳侯跃然纸上。
建元帝拿起批示的朱红毛笔,轻轻在其名字上划了一下。
韩广品悄悄进来,通传道:“万岁,严相来了。”
建元帝这才想起今日是召了严相的,他点头让其进屋。
封印的月份,各衙门都关了门,严相家里也在准备过年,可是时逢特殊时期,建元帝有召,必须的进宫面圣。
“万岁吉祥。”严相行了礼,被赐了座。
建元帝也没多余客套话,而是直接递给他一个名单:“这是今年评了优的官员名单,严相可有什么好建议。”
等过了年,有些官职就要动一动。
严相忙起身接过名单,一目十行的看了,心惊胆颤。
他犹豫一下,问道:“万岁可有什么想法?”
建元帝微微一笑:“自然是该升的升,该外放的外放!”
像那张智尧和曾辉,就应该下放出去历练历练,体察体察民情才对。
严相拿着单子的手,有些尴尬。
上面一大半,都是江南籍的官员,很多都是出自自己门下,建元帝这时候递过来这么一张单子,所欲何为?
建元帝全身放松,整个身子靠在衣圈里:“严爱卿,只管大胆的说,朕只有你们这几个肋骨之臣,若是也同朕打马虎眼,朕可不饶!”
呵呵,您是老大,您说什么都对。
严相眯了眯眼睛,斟酌着说道:“本朝开国几十年,如今西北鞑子不敢冒犯,西戎也屡屡求和,北疆已经不足为患。臣以为是时候大力发展经济了。”
高祖尚武,可是养兵也得用钱不是?
建元帝点头:“确实该如此,可惜京里懂民生知民情的官员太少,看来还真的要从这些优秀的外任官员里,好好选几个上来,不知严相有什么好人选没有?”
严相心里骂了一声娘,打太极又打回了原点,他说道:“臣没有什么人选,全是万岁的子民,只看万岁侧重哪一个。”
建元帝默了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就喜欢严相这种明明想推自己人上位,却又怕被猜忌的性子。
建元帝挥了挥手:“这名单送你一份,趁着过年好好研究一番。家里年货可备整齐了?”
他话锋一转,又聊起家常来。
严相忙说道:“这些事都放给小孩子们操持,臣不过闲时逗逗孙子玩。”
这话倒勾起了建元帝的感伤:“朕真是羡慕爱卿家里欣欣向荣的氛围呀。”
严相脖子里汵出密密一层冷汗,不敢放松警惕,硬陪着建元帝闲聊了些民间新年风俗,最后看着建元帝有些倦意,这才拿着名单,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严府。
宫里最近风向有些变,周皇后隐隐有失宠的兆头。
宫女内侍偷偷传着,因为宁王的生死不明,建元帝将周皇后也怪罪上了。
倒是严妃和季妃,短短十天接驾了三四次,不分伯仲。
难道天,要变了?
严妃颇有些得意,自己父亲被建元帝召见了好几次,商讨的都是这次官员评比的大事。
严相并没有趁此机会,大肆推举江南籍的官员,而是公平的提了些建议,更加的得建元帝的赏识,接连往府上赏了好多年货。
东西不值钱,但独一份的荣耀,京里谁家也比不下去。
反观周家,倒有些没落。
在自家儿子亲事上搞鬼,又如何呢?
最后还不是凭的娘家实力。
不是她看不起周家,就淮阳侯那个巴耳朵,还有周旻那个爱好非比寻常的变态,能有什么大出息。
周家,濒临众叛亲离了。
严妃心情好,连连召了自己的外甥女张茜进宫陪说话,倒把正正经经的魏王妃孙乐乐给漠视了。
孙乐乐也是无能,每每哭着跑回娘家,孙相总不能手把手的去教她宅斗。
次数多了,孙相夫人和孙乐乐的母亲,也只能搂着她,陪着掉几滴眼泪。
周皇后冷眼看着严妃尾巴翘上天,看着魏王府内宅鸡飞狗跳,对建元帝的所谓平衡术,心寒到了极点。
四皇子似乎也察觉了与往日的不同,越发的乖巧,下了课,就来凤华宫里陪周皇后坐着。
周皇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四皇子的头,一上年纪,对这些小孩子就没有了抵抗力。
她不似从前那样讨厌小孩了,对四皇子反倒多了些母性关爱。
当初选了四皇子抱在身边养,就是因为他小记不住事。
可是今天……周皇后叹口气,四皇子太小了。
她只有一个不重要的娘家,四皇子羽翼还未长成,又拿什么去破建元帝的平衡帝王术?
少不得,慢慢筹谋。
宁王她都能一击成功,魏王又算什么东西!
253总有炮灰在作死()
四皇子呆了会儿,见周皇后实在展不开笑颜,小心翼翼的说道:“母后,不如请表姐们进宫来,陪您说说话。”
一坐就是一整天,是个人也受不了哇,屁股膈的老疼了。
周皇后闻言,终于抬头瞧了四皇子一眼:“你出去玩吧。”
四皇子愣了愣,不知道周皇后这话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未央一旁瞧着,知道自家主子实在没心情陪一个奶孩子,便笑着说道:“殿下,不如随奴婢去御花园,听说那里的梅花也开了。”
四皇子眼睛一亮,起身朝周皇后行了一礼:“母后,儿臣去给您摘些梅花熏熏屋子。”
只要能一个人静着,怎么都好,周皇后“嗯”了一声。
未央将四皇子交给琉璃,吩咐了几句。
四皇子领着一队的小内侍往御花园里去,谁知道还没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周旻。
周旻这几天风光得意,又回到了往昔横走内廷的日子。
他看见远远四皇子带着不少人走来,眼睛眯眯,停在路旁。
四皇子走到他身边停下,声音里透着兴奋:“表兄,是母后传你进宫的吗?”
周旻马马虎虎的朝着四皇子行了一礼,道了声:“殿下。”
听到问话,笑了笑:“我进来还用姑母专门通传?你这是往哪儿去?”
四皇子笑道:“往御花园摘些梅花……”
话音未落,周旻脸色就有些不好:“不是做表兄的要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姑母在宫里过的可好?知不知道最近你二哥风头正旺?”
四皇子脸色一土。
“就算你不是我姑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是她老人家养你这么大容易吗?可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周旻摇头晃脑,继续作死:“你瞧你大哥没了,二哥就跳出来,你二哥要是没了,还有你三哥。
你没有自保能力,姑母下了大力气护着你,你可得争气!”
四皇子脸色由黑转红。
当着众多的内侍和宫女,被周旻一顿数落。
身后琉璃却习以为常的样子,并不上去阻止。
周旻还要说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周世子说完了吗?”
周旻话被打断,很不高兴,回头一瞧,一个宫里的管事嬷嬷也敢对他大呼小叫。
“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断爷的话?”他当即质问。
领他进来的内侍闷着头,后悔的要死。
因为周世子是周皇后的侄子,觉着这是个美差,才主动领着他进来的。
这下好,竟然没走两步就开始惹是生非。
四皇子认出这是尚司局的司赞流云姑姑,当下规规矩矩喊了一声:“流云姑姑。”
流云按着宫里的规矩,朝四皇子正正经经行了一个礼,慌的四皇子忙道:“流云姑姑无须多礼。”
流云在宫女中地位颇高,四皇子虽养在周皇后名下,可是也没有被授予多大的权利。
一个小孩子,四处仰人鼻息,早学会察言观色的一套,对宫里地位颇高的各处管事,也是极为尊重。
何况,这个流云姑姑,据说得罪了大皇兄,才没被带进宁王府。
建元帝竟然没有责罚与她,还安排去了尚司局,其背后势力可见一斑。
四皇子怎么可能受她的礼。
流云从善如流的直起身,冷冷看向周世子:“世子可看明白了,对着皇子理当照着我那个样子行礼。”
周旻恼了:“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本世子你呀我呀的!”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天家的儿子你呀我呀的!”流云不屑一顾。
周旻鼻子都给气歪了。
他一甩袖子:“本世子是当朝皇后的侄子,是他的表兄,做的是家礼以显亲近!若照着你那一套,岂不见外!”
流云眼睛都没抬一下:“各位王爷都有表兄,没见哪一个如世子这般一点也不见外的!”
“他们算什么东西,本世子可是皇后的侄子,手里握着京卫!”周旻气急。
流云却一挑眉毛:“懂了,原来周世子依仗的是皇后和万岁给你的权利,这才仗势欺人、不尊皇子。”
“你……”周旻直觉哪里不对,可是被流云气的脑子一团火气。
流云说完,避到路旁,对呆眼的四皇子说道:“殿下往哪里去?奴婢给您带路。”
四皇子咽了一口吐沫,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御花园。”
流云一皱眉毛,威严的朝着一直低头的琉璃看了一眼,也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周旻。
她认真的对四皇子说道:“殿下,不论您养于谁的膝下,必须记住,您是天家正正经经的儿子,流着高贵的血统,说话行事应有天家的威严。”
四皇子脑子一道白光,似乎打开了一扇新得大门,直觉的,流云说的话听着就是舒服。
琉璃也抬起头,期期艾艾的说道:“殿下,咱们还往御花园去吗?”
完了,碰到流云,周世子的嚣张要传到万岁耳朵里去了。
她似乎什么都没做。
四皇子没了兴致,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将流云的话消化一下,当下挥手道:“琉璃姐姐,你回姑母那里去吧。姑母不开心,我怕打扰她,明儿再去请安吧。”
琉璃恍恍惚惚,心底那种不妙的感觉到底哪里来的?
周旻一甩袖子,跟一个下人废话,真是多余,还是去找姑母是正事。
等闲了手,再收拾宫里这帮没眼色的东西。
他背着手往凤华宫的放向去了,琉璃还想跟着四皇子,被四皇子直言拒绝:“姑母那里兴许要人伺候,你且去吧,我身边不缺人!”
语气颇为严厉,同往日奶声奶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琉璃心里一禀,只好行礼退了回去。
四皇子突然感觉内心异常的满足,刚才自己是不是够威严?
他抬起头看流云,发现流云也在认真的审视他。
“流云姑姑?”四皇子心里又慌了。
流云收回目光,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刚才四皇子做的就很好,理当如此。”
为什么被对方称赞,四皇子心里莫名的高兴?
他挺了挺小身板,大步朝前走去,结果流云直接塞给他一个东西:“这是刚周世子遗落的,奴婢本是来还给他的,谁知道竟惹了一场气,还是殿下还给他罢?”
四皇子手里拿着被硬塞的一块金牌,有点懵。
254四皇子()
四皇子将金令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请原谅他从没有出过宫,不认得这东西。
不过好面熟,似乎在几位皇兄那里见过。
有问题就问,不存疑才是好孩子,这是先生教的。
于是四皇子问流云:“这是什么?”
流云朝着三丈开外,四皇子宫里的那些内侍和宫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东西,奴婢也奇怪,不该是周世子该有的东西。”
“……”
那到底是什么?
四皇子脑子不够用,他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复杂的成人世界好不好。
流云又道:“或许,万岁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父皇?
四皇子犹豫:“可是父皇日理万机,一般不怎么同我说话的。”
流云笑:“四皇子多虑了,再忙,那也是您的父皇。哪有做父亲的不喜孩子亲近的道理?”
四皇子还是害怕。
建元帝真的没亲近过他好不好。
偶尔在凤华宫碰见,也不过点点头,敷衍的问一下他最近的功课。
小孩子,谁对他好对他坏,这种感觉还是有的。
“奴婢知道万岁在八宝阁刚批完折子,若是殿下过去,说不得能缓一下万岁最近失去宁王的痛苦。”
流云脸色也染上了悲色:“四皇子还小,还不懂父子之情……以后会慢慢懂得的。”
四皇子想起疏冷的宁王,那位大皇兄,母后好像并不喜欢。
流云见对方还是傻傻愣愣,真是气的心肝都疼。
周皇后什么眼光呀,捡了这么一个不开窍的孩子。
不过,倒是好哄骗。
她少不得耐下性子,撕下自己在宫里冷漠疏离不爱言语的人设,对四皇子徐徐诱之。
“这些事,殿下慢慢想,不着急。这是什么东西,殿下若是不想问万岁,待会儿还给周世子的时候,也可以问上一句。”
说完,一脸的同情之色:“不过,刚才看周世子那么嚣张跋扈,奴婢真的怕他不给殿下好好说,再训斥一番。”
流云说完话,直觉着口干舌燥,简直把在宫里一年的话都说完了。
四皇子却是被她点醒了。
周世子对他不尊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碍着要在皇后手下讨生活,他忍着。
可是……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呀。
流云姑姑说的对,他是天家的儿子,其余人都是臣子才对。
“殿下,”流云叹口气,语气温柔的让自己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你有母后,还有父皇呀。”
就差没说,可怜见的,你亲爹在,怕啥呀。
四皇子目光从迷茫到明亮,再到坚定,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父皇,在八宝阁?”
流云微微松了一口气,和蔼的一笑:“是呢,孤苦寂寞,偌大的皇宫,竟连一个交心的人都没有。”
宁王到底娶了个什么所在,交待任务还带剧本,就差没有亲自上阵讲戏了。
天知道流云看到这出折子戏,很想将任务退回去。
为什么,要废那么多口舌,还做的那么明显。
换成她,找个周旻进宫的时间,将令牌往他身上一塞。
再算计着他见到建元帝,使些手段让令牌从周旻身上落下来,这才是真确的打开方式好不好。
那些世家的小姑娘不都是这么嫁祸的吗,还能将自个儿避开。
王妃娘娘,为什么就喜欢这么简单粗暴,明晃晃让人知道是宁王府在算计人?
她接到任务问出上面疑问的时候,还被张传喜那个小内侍明晃晃鄙视了一番:“王妃娘娘自有妙计,您只管照着做就是。”
一脸的他家娘娘天下第一聪明人,你竟然敢质疑,肯定脑子不够用的表情。
好在四皇子真的被说动了,又问了她一句:“流云姑姑,八宝阁怎么走,您能带我去吗?”
流云觉着自己要被林嫣给害死。
四皇子这死孩子,一会儿聪明一会糊涂,刚才面对周旻的呆若木鸡,不知道真的还是装的。
这会又让她带路,怕建元帝不知道这主意是她出的一样。
流云面上却一点也没迟疑,立刻说道:“那殿下跟着奴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