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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就在空气几乎凝固的时候,一个犹豫不决的声音插了进来,半兽人迦尔不自在的挠了挠脸,他身后是一脸震惊的鲁芬。
“有谁愿意给我们这两个可怜人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真是幸会了,迦尔阁下,哦,还有鲁芬阁下。”
接话的是瓦伦丁,他表现的彬彬有礼,甚至还准确叫出了对方的姓名。
“吾名瓦伦丁,一名不足挂齿的圣光追随者。”
显然,他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不足挂齿,在瓦伦丁自曝名号以后,半兽人和矮人都极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这也不怪他们感到紧张,圣光教里叫瓦伦丁的修士可能不止一个,长得这么有辨识度还穿着异端审判局统一黑色制服的就只有一个了!
“要是异端审判局的裁决长都不足挂齿,那我们就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迦尔苦笑道,他俨然成了二人中的发言人,毕竟矮人一看就不会打官腔和说客气话。
“迦尔阁下这样说就不对了,”瓦伦丁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在圣光面前,我也仅仅是只亟待拯救的羔羊而已。”
论打官腔和睁眼说瞎话,半兽人可不是神甫出身的瓦伦丁的对手,他只好岔开了话题。
“裁决长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艘船有救了,是吗?”
他的眼睛里从充满了希冀,辛西娅很能理解迦尔的想法,毕竟他们刚刚一起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绝命逃亡,谁都希望赶快梦醒回到安适的现实之中。
真遗憾,你的救命稻草——裁决长大人在几分钟前决定了要去作死。
辛西娅幸灾乐祸的想。
“教皇冕下已经知晓了发生在巴比伦号上的悲剧,第一时间就派出了救援队伍,我就是先遣队的一员,”瓦伦丁不动声色的说,“大部队很快就到,到时候船上的异端伏诛,我们会护送二位回到家乡,当然,在这之前,两位的安全也由我们负责。”
不知其中猫腻的迦尔在得到回答以后很是松了口气,连带着矮人也不那么苦大仇深了,异端审判局的名声是很糟,可这个糟糕的名声放到此刻,又分外令人安心。
“我为两位介绍一下。”
瓦伦丁表现的就像一个普通的亲切修士,他指了指坐在床沿的暗精灵。
“这位是我们临时征召的医生——克里斯钦,你们或许之前见过他和妹妹娜塔莎,他们正好也是这艘船上的乘客,不得不说,能在这个糟糕的地方遇到一名医生真是圣光保佑。”
“我们认识的,瓦伦丁修士,”克里斯钦脸不红心不跳的顺着接了下去,他伸手拍了拍一旁娜塔莎的肩膀,“之前多亏了两位阁下的帮助,我们才能顺利逃脱那些妖精的追杀,你说是吗,娜塔莎?”
“恩。”男装女子冷淡却配合的点点头。
“什么?!”矮人一时没沉住气,他瞪大眼睛看向一旁安静的辛西娅,“你不是和她”
迦尔也被克里斯钦的话吓了一跳,但他到底更沉稳,见到好友冒失的举动,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鲁芬奋力挣扎。
“啊,不要心急,”瓦伦丁食指抵上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最后我要隆重的介绍这位大人,卡斯蒂利亚的皓月、暗精灵的捍卫者——辛西娅一世陛下。”
他说完对着少女行了一礼,“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与您相遇,我的陛下。”
辛西娅冷淡又不失高傲的对着他颔首。
“陛下于不久之前结束了对教皇冕下的拜访,由我们兄妹护送回国,”克里斯钦殷勤的解释,“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所谓做戏做全套,他站起身走到了矮人和半兽人面前,用稔熟的口气说道:“鲁芬、迦尔,由于陛下身份高贵,我们不得已才隐瞒了你们,实在是抱歉。”
他的动作、语气、神态都太过自然,最绝的是说话口吻和声音都与埃梅特神似,让人恍惚间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一高一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不定。他俩到底不是傻子,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装傻充楞。
“辛西娅陛下身份特殊,这个也是理所当然的。”
迦尔继续充当二人的发言官,而直肠子的鲁芬干脆闭上嘴,免得多说多错。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瓦伦丁接过了话茬,“我和克里斯钦阁下要继续搜索船舱,寻找幸存者,我们的先遣小队已经在甲板上构筑了一个临时的安全区,会有我的同僚来将诸位带过去”
“可是瓦伦丁修士”暗精灵青年忧心重重的打断了他的话,“自我们登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天,这期间所有的乘客面临的都是蛛化妖精们无止境的追杀,能侥幸存活的寥寥无几,我们越耽搁,找到幸存者的几率越小”
“那你们就先去搜索。”
斩钉截铁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娜塔莎从床上一跃而下,握住了摆放在柜子前的长剑。
她拔出长剑,仔细端详着雪白的剑身,又插了回去,动作干净利落。
“虽然无法对抗数量庞大的妖精,但我自问守住这里还是绰绰有余的,”她语气坚决,只有在喊克里斯钦时顿了顿,“兄长和瓦伦丁修士请尽快搜救幸存者,我来保护辛西娅陛下和两位阁下。”
“这怎么行!”矮人猛的站起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和迦尔也来保护辛西娅陛下!”
被好友坑了一把的半兽人苦笑着起身,也点了点头,娜塔莎的实力他们都见识过,比他们两个要高出不少,只是在以为对方是男性的时候,还能心安理得的依赖对方的身手,可当对方换了一分性别,要接受一位女性的保护,这可就太伤自尊了。
男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明知道前面是个坑,也要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得到了想要承诺的瓦伦丁迅速带着克里斯钦走掉了,辛西娅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手里握紧了银质的打火机。
两名男精灵离开后,屋内再度陷入了沉默,辛西娅需要维持高冷的人设,娜塔莎是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而半兽人和矮人是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好在他们很快就不用忍受尴尬的沉默了。
无数黑漆漆的小虫子从门窗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它们来自于四面八方,汇集在了辛西娅眼前的地毯上。
这些小黑虫源源不断的涌来,堆叠在一起,越积越多,甚至勾勒出了人体的形状。
在场的四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辛西娅的尖耳朵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该死!是巫蛊师!”鲁芬失声喊道。
黑虫在瞬息之间完成了它们的组合,一具婀娜有致的女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虫子组成的人影越开越密实,最后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留着亚麻色长发的女人!
“呵呵呵,”女人跪在辛西娅腿间,上半身探出,丰满的胸部若有若无的擦着少女的大腿,艳丽的脸上带着妖冶的笑容,“吾名妲诺丝,奉裁决长之命,接您去据点,我可爱的陛下。”
征服世界的第七十九步()
辛西娅看着眼前的女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了那张妖艳脸蛋上。
当她瞎吗!这不就是那个在表哥办公室对他搔首弄姿的老女人吗!
被无情袭脸的妲诺丝也不甘示弱;双手一下子抱住了少女雪白的大腿;拼命往前靠;两位女性就保持着如此奇怪的姿势;陷入了拉锯战。
“你是变态吗?离我远点啊!”
这是用双臂撑住重心的辛西娅。
“哦呵呵;女王陛下真绝情呢;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这是不甘示弱,一定要用脸顶着上的妲诺丝。
二人僵持不下,看的旁观三人目瞪口呆;妲诺丝本来就从不好好穿制服,异端审判局如此保守的衣服都能被她搞出高开叉,跪坐的姿势更是让长腿一览无遗;而辛西娅穿的倒是够端庄;可惜单抬腿的动作怎么也跟优雅无缘。
如果以为这就是结束,就大错特错了。
发现单一条腿有些力不从心后;辛西娅干脆的把另一只脚也踩到了妲诺丝的脸上;把好好地一张美人脸都踩变形了;只有鼻子顽强的从双脚的缝隙中钻出;可就算这样;也无法摆脱妲诺丝的纠缠。
不光如此;两个人还摆出了完全撕破脸的架势。
“放开我啊,老妖婆!”
“把脚移开,黄毛丫头!”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冷艳高贵的女王和前来营救的女审判官打成了一团;如此神展开也只能用三脸懵逼来面对了。
最后还是妹子身汉子心的娜塔莎勇敢的顶着纷飞的衣角和雪白的长腿站了出来,反正该有的她也有,这时候完全不怂!
“你们两个好好说话,别打架。”她捂着鼻子颤悠悠的说道。
如此壮举得到了两个怂货男性发自心底的钦佩目光,然而交战的双方却并不买账。
“你闭嘴!”
“你闭嘴!”
辛西娅和妲诺丝异口同声的喊道,发现和对方撞词以后又恶狠狠的互瞪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辛西娅露出了恼怒的表情,她看着对方晶莹剔透的肌肤,里面隐隐有黑色的虫子在爬动,在如此情境下实在是很有几分恶心的意思。
“您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啊,明明有那么可爱的一张脸。”
或许是觉得无趣,亦或是顾忌着瓦伦丁不敢做过火,妲诺丝主动放开了手,她爬起来,捂住脸往后退了几步,用力揉了揉已经变形的面部,辛西娅怎么说也是一名成年精灵,全力以赴之下都能捅死蛛化妖精,更何况是踢坏一张脸?
接上已经断掉的鼻梁、扶正错位的五官,妲诺丝吱嘎吱嘎矫正面部的声音听上去令人牙齿发酸,忍不住想象这到底有多疼。
但实际上,她一点也不疼。
教廷曾经对整个半位面公布过一份备忘录,上面详细列举被明令禁止的异端职业,还附带了一张长长的异端诛杀名单,而在巫蛊师那一栏,妲诺丝的名字赫然排在榜首,要是单纯的踢几脚就能伤到她,估计圣光教从上到下都会大大松一口气。
巫蛊师是一个非常偏门的职业,他们有着层出不穷的奇诡手段,却在正面对战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能靠毒术在一夜之间灭绝一个国家,却无法阻止一把普通的匕首割破自己的喉咙。
这个特性是不是非常眼熟?
说白了,巫蛊师只不过是魔法师的一个分支而已。
为了克服这一致命弱点,无数巫蛊师可谓是殚精竭虑,但无论是强化躯体还是用巫蛊术将自己制成活死人,都有着难以忽视的副作用,前者最多是个抗揍的木桩,后者则会陷入不可控的情绪之中,沦为没有理智的疯子。
站在巫蛊师顶点的妲诺丝对这两个流传最广的法子敬谢不敏,她有自己的独家秘术,虽然在外人看来未免丧心病狂。
她把自己的身躯变成了虫子的巢穴,精心喂养了一群小可爱,将它们隐藏在血肉之中,配合着巫蛊术,将自己与它们同化,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踢断她的鼻梁,就算把脸踩蹋,对她而言也不痛不痒。
“您可真是一只小野猫。”
已经完全恢复了美艳容貌的女子掐着腰,围着警惕的女王妖妖娆娆的走了一圈,被当做稀罕物围观的辛西娅咬着下唇,在旁人眼里,她和妲诺丝可能只是在胡闹,但她很清楚,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她和安迪、伊恩都不同,甚至和艾伯特也不一样,妲诺丝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她的生物本能发出咆哮的异端审判官。
这种强烈的威胁感来自于妲诺丝本身,而不仅仅因为她对着瓦伦丁抛的那几个媚眼。
“好了,放轻松吧,我也不打算把您怎么样,”妲诺丝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右手自然的搭在了露出来的大腿上,“虽然因此被裁决长绑起来抽打也很美妙,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还有命在啊。”
“表哥才没有这么重口呢。”辛西娅虚着眼。
“不,光从他舍弃我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去选择你就已经很重口了,”妲诺丝摆了摆手,“可恶,相比之下我宁愿他是个性/冷/淡。”
不知道为什么,娜塔莎感觉膝盖一痛。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的对话。”
迦尔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对白色的兽耳抖动,尾巴烦躁地拍来拍去。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发?我的直觉告诉我,再呆在这里可不妙。”
“迦尔的直觉很准的,”矮人鲁芬从地上捡起了他的战斧,“我劝你们最好听他的。”
实际上,就算他不帮腔,也没有人会去反驳一名半兽人的示警,娜塔莎迅速扶起了辛西娅,后者因为药物作用,还有些手软脚软,不过也幸亏有克里斯钦的药,不然她现在恐怕就要疼的在地上打滚了。
必须要趁着药效还没过去赶快行动起来才行,辛西娅有些后悔刚刚浪费时间和妲诺丝纠缠了。
好在,工作状态的巫蛊师还是很靠谱的。
“先遣队的临时据点建在由魔法催生的大树上,”她解释道,“我的打算是,带你们穿过空中花园,顺着树干上爬”
妲诺丝正说着,一只小飞虫颤颤巍巍的从门缝挤了进来,它扑闪着小翅膀,缓缓飞上了主人的手指,小小的触须颤动,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在小飞虫现身以后,妲诺丝脸色一变,改口说道:“这是我原来的计划,不过我们现在是走不了这条路了。”
她的话音未落,迦尔就猛的跳了起来,耳朵竖得老高,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悚的声音。
“伙计!你怎么了!”鲁芬用大嗓门嚷嚷。
半兽人食指抵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把耳朵贴到了墙壁上,脸色越来越难看,语气也泛上了苦涩,“我想,我们被包围了。”
娜塔莎闻言放开辛西娅,轻手轻脚的跳到窗户旁,将紧紧闭合的窗帘悄悄拉出一丝缝隙,就看到某样细长的物体正贴在玻璃上,节肢的形状和细短的绒毛昭示了主人的身份。
在窗户上贴着一只蜘蛛,或者说,起码贴了一只。
这间房间之所以能够在蛛化妖精的眼皮子安稳这么久,瘟疫医生克里斯钦功不可没,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但显然随着他本人的离开,防护措施也在逐渐失效。
这大概就是瓦伦丁通知妲诺丝来带他们走的原因,只是他也想不到辛西娅和妲诺丝见面会先干一架,延误了逃跑的时机。
辛西娅有些不安的抓了抓扶手椅的靠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脚下的地板在微微颤抖,不,是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头顶奔跑。
“趴下!”
一直关注着周围动静的半兽人突然大吼了一声,他本人一个前扑卧倒在地,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经历了一次地动山摇,所有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人都被震的东倒西歪,接连不断的“嘭嘭”声传来,里面甚至夹杂着模糊的兽吼。
辛西娅一头栽回了扶手椅之中,娜塔莎单手撑地蹲在窗根,炮弹一样的矮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半兽人依然在装死,只有巫蛊师依然保持着站姿。
被震动所惊的并不只有屋内的五人,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墙外传来,蛛化妖精行动起来向来安静,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难以想象墙的那边到底聚集了多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