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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教皇猛地站了起来,以他快行将就木的年纪来说,动作敏捷的不可思议,“你能确定吗?!”
青年皱起了眉头,脸上泛出了犹豫的色彩,“实际上,斯坦森身中非常危险的蛊毒,现在命悬一线,为了救他,阿列克谢主教已经招供了,只不过这个答案过于匪夷所思,我们一时不敢确定。”
教皇重新坐回了扶手椅上,喘着粗气说道:“是谁?”
瓦伦丁一撩教袍重新跪了下去,将一个没有主心骨的忠犬演的入木三分,“是是凯姆特帝国的奥古斯都陛下。”
教皇没有回应,瓦伦丁继续低着头,长久的沉默在房间内蔓延,直指手指敲击扶手的声音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奥古斯都啊”教皇意味深长的说道,锐利的目光扫过半跪的裁决长,“这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啊,你知道诬陷他会有什么后果吧?”
“我无一句虚言,冕下。”
“一句无虚言就能把毫无证据的事情摆到我面前吗?!”老人高声喊道,拿起手畔的茶杯泼了过去,“给我查!若是查不出结果来,你就和你那个花瓶表妹一起当金丝雀吧!”
“是,冕下。”
温热的茶水顺着发梢滴下,湿漉漉的额发挡住了他的眼睛,那双择人而噬的眼睛。
征服世界的第五十一步()
躬身退出教皇办公室;瓦伦丁伸手抹了一把脸;在门卫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对着他展颜一笑。
柔顺的金发妥帖的贴在那张堪比艺术品的脸上;冰蓝色的瞳孔因笑容而柔化;被这样一位美人含笑相对;哪怕圣殿骑士团与异端审判局再不对盘;这名年轻的骑士原本打好的一大堆腹稿也一句说不出来了;只能痴痴的看着。
“马可骑士,是吗?”瓦伦丁扫了一眼他身上的铭牌,语气轻柔的说道;“说起来,我好像之前从未见过你呢。”
“我、我”骑士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是上、上个周刚刚被提拔”
还没说完;马可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就是结巴呢!
活像是没有看到对方的窘态,瓦伦丁的态度依然柔和;“这么年轻就能来为教皇冕下值守;真是令我感到羞愧啊;为圣光和冕下服务了这么多年;依然免不了有些疏漏。”
骑士小哥被夸的面皮涨红;内心却有些飘飘然起来;甚至还带着丁点小雀跃,能够为教皇守门确实是他最为骄傲的事情,仅次于光荣入选圣殿骑士团。
瓦伦丁裁决长也没有前辈们说的那么坏嘛。
他晕乎乎的想到。
“说起来;我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们团长了;他还好吗?”金发修士继续寒暄道,“自打我去了卡斯蒂利亚任职,所有的重担就落到了他一个人头上,也是非常辛苦啊。”
提到了自家老大,骑士立马精神就抖擞了起来,“蒙圣光庇佑,团长大人非常好!经常得蒙冕下召见!”
“知道他依然如此精神,我就放心了,”瓦伦丁笑着点点头,“罗伯特团长也是因为虔诚才得以圣眷不衰啊。”
“那是自然,不像某些人依靠着歪门邪道”骑士说到一半突然住嘴,手忙脚乱的对着瓦伦丁解释,“我、我并不是说您歪门邪道”
“哈哈哈,”漂亮的青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哎呀呀,异端审判局的工作性质特殊,就算被外人这么评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不不不,”少年连忙摆手,脸颊已经通红了,“我说的真的不是您与异端审判局!是、是歌队那群满嘴谎言的家伙!”
“歌队?”瓦伦丁一挑眉。
自觉失言,马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脸上流露出了后悔的神情。
瓦伦丁见状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体贴的岔开了话题,“说起来马可骑士今年刚满十五岁吧?正是年轻有为的年纪啊,家里也一定很以你为荣吧?”
“你、你怎么知道?”马可瞪大了眼睛问道,他比同龄人都高大许多,像瓦伦丁这样一眼就认出他真实年纪的凤毛麟角,由于过于震惊,他甚至忘了用敬语。
“这就是我的工作呀,”裁决长轻轻笑了一声,“虽然大家都很讨厌我们,但依照程序,我们必须了解每一位的基本情况,这也是为了圣光教的长远发展,你也知道,随着预言时间的临近,异端活动越来越频繁,必须防患于未然啊。”
“当然!当然!”马可连忙点头,只是眼底依然残留着迟疑,“我们骑士团的工作也越来越繁忙,总是有些宵小以为自己能叛离伟大的圣光。”
二人一时间相谈甚欢,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作为异端审判局的裁决长,瓦伦丁当然不会有空到去关注一个不起眼的小骑士,他只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解守门人的信息只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他故意点明马可的年龄,就是为了暗示对方自己也是“知情人”,这一举措其实比较冒险,受到暗示的人有可能会因此透露更多的信息,也有可能会提高警惕,从而死死地合上自己的蚌壳。
好在多年在外的“安逸生活”并没有让瓦伦丁的判断力下降,眼前这个名为“马可”的年轻骑士确实是个一根筋的动物,轻松地闲聊已经足够打开他本来就半遮半掩的心门。
“既然您也知道这件事,我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经过了漫长的铺垫,马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彼时他已经跟旁人换了班,与瓦伦丁一起站在了走廊的一角。
摘掉了头盔的骑士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这圣城里呀,最近可不太平。”
瓦伦丁饶有兴致的问道:“哦?怎么个不太平法?”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整体感觉怪怪的,”少年稚气未脱的脸皱成了一团,“教皇冕下对于歌队队长的召见日益频繁,团长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不太高兴。”
“能让罗伯特都感到烦恼,格里姆可真是了不得啊,”瓦伦丁意有所指的捏了捏鼻梁,“我当初离开圣城的时候,他还只是歌队中的一个新人呢。”
“冕下未免有些太过于信任他了!”马可抱怨道,“明明那家伙就是到处嚼舌根而已,我到现在也没搞懂歌队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们!”
青年拍了拍小骑士的脑袋,年纪小就是有这个好处,年轻气盛还口无遮拦,一帆风顺的人生还没有被现实无情的击沉,对于释放善意的陌生人依然有相信的勇气。
已经奔向二十三岁的“老人家”虚情假意的劝慰道:“你要相信睿智的冕下是不会被此等小人蒙蔽的,就像圣光的宏伟无法被我们猜想,冕下的深意也无法被我们揣摩,会允许歌队存在,正是有他的用意。”
有什么用意呢?
当然是为了排除异己啊。
这段胡说八道显然戳中了小骑士虔诚的内心,他的脸刷的一下子又红了,鼓起胸膛粗声粗气的说道:“您说的很对!我竟然一时鬼迷心窍质疑了冕下,我会禀明团长接受惩罚的!”
“哈哈哈哈哈哈,”瓦伦丁朗声笑了起来,“不要那么严肃,亲爱的马可骑士,心中的迷障和外来的诱惑都是圣光对我等虔诚之心的考验啊!”
他抄着手靠在墙壁上,用带着笑意的目光打量着少年,柔和的说道:“我真的是越来越中意你了,要是罗伯特不要你了,不如考虑来异端审判局?”
小骑士的脸已经红的快烧起来了,他后退一步连忙摆手,后来又像是反应过来似得,握拳捶胸行了个骑士礼,“不不不,我在入团的那一刻就发誓终生以一名圣殿骑士自居,当然您的好意我也”
“好了!马可!别丢人了!”
一声大喝打断了年轻骑士语无伦次的解释,罗伯特抱着自己的头盔从远处走来,身边还不远不近的跟着一个戴着夸张礼帽的家伙。
“你难道看不出来裁决长是在开玩笑吗?”圣殿骑士团团长皱着眉走近了二人,那张坚毅的脸看起来很有几分威严。
“团长大人!”马可惊慌失措的立定行了一礼。
“哎呀呀,不要恐吓小朋友嘛,罗伯特,”瓦伦丁懒洋洋的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
“那你就更不应该背着我挖人了。”罗伯特骑士严肃的说道。
“那就是当着你的面就行了?”瓦伦丁把一只手搭上了马可的肩膀。
可怜的小骑士看看老大再看看大佬,紧张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日安,瓦伦丁裁决长,没想到刚分别不久就又见面了。”
跟着罗伯特骑士的男人看到三个人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干脆自己上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哎呀,格里姆队长,”瓦伦丁像是才看到他一样惊讶的站直了身体,“这可真是太巧了。”
“格里姆队长有要事要向教皇冕下禀告,”罗伯特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既然你出来了,那就好办了。马可,你去问问接班的汤姆,看看冕下现在有没有空。”
“好的,团长!”
小骑士接到命令便急不可耐的跑走了,火急火燎的样子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咬他的屁股。
“你看看,你看看,都把人家给吓跑了。”瓦伦丁又漫不经心的靠回了墙上。
罗伯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等候在一旁的格里姆说道:“我们先走吧,队长请跟我来。”
“好的,”格里姆笑容满面的对着瓦伦丁一抬帽子,“那我就期待着下次的再会了,裁决长大人,希望不要相隔太久。”
“啊啊啊,以队长的本事,我相信是不会相隔太久的。”瓦伦丁回以微笑。
罗伯特看着两个皮笑肉不笑的人实在是辣眼睛,也不再啰嗦,直接抬步向教皇办公室走去,格里姆也紧追在后,只留瓦伦丁一个人留在了走廊的拐角。
独自一人的裁决长悠然自得的倚着墙壁,手指在大腿上不紧不慢的打着拍子,双眼漫无目的的在周遭的艺术品上流连,他并不急着离开,因为总会有人返回来找他。
果不其然,他并没有等多久,沉稳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脚步的主人越走越近,直到转过拐角,露出了真容。
“啧啧啧,堂堂一个圣殿骑士团团长,竟然要对歌队队长细心周到,罗伯特你可真是堕落。”头也不抬的发出嘲讽,瓦伦丁依然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你看上去像是对我忽视你表妹感到不满啊。”罗伯特骑士在他身边站定,脸上罕见的被一层薄薄的焦虑笼罩。
“你知道就好,”金发青年抬眼扫了他一下,眼角勾勒出了几分凌厉,“他算是什么东西,也能骑在辛西娅头上?”
“你不是也成天把我的弟弟当仆人用吗?”罗伯特学着瓦伦丁的样子靠在墙上,“咱俩谁也别说谁。”
金发青年轻蔑的一笑,“这是一回事吗?安迪是异端审判局的魔药师,我不会白养着他,辛西娅跟你可没有从属关系,你都能对着一个跳梁小丑装孙子,就不能对她行个礼?”
“装孙子”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罗伯特不禁发出了低吼:“瓦伦丁!”
“怎么?我说的不对?”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瓦伦丁从中抽出一根点上,又将盒子递到了骑士团长的鼻子下,“难道你有更好的词来形容你刚刚精彩的表现?什么时候区区一个歌队队长也能让圣殿骑士团团长亲自带路了?”
“吞云吐雾的家伙都是傻瓜,”厌恶的挥开烟盒,罗伯特叹了一口气,“如果他是普通的歌队队长,在我面前下跪都无所谓,可这个跳梁小丑偏偏是那位如今最为宠爱的玩物,那我这个骑士长也就不算什么了。”
“玩物?”瓦伦丁叼着烟转过头,恶劣的把白烟吐到了男人的脸上,“咱们的那位大人确实老眼昏花了,但还没到瞎的地步吧?”
“那你怎么解释他对格里姆日渐加深的信赖和宠爱?”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骑士长挥手驱散了带着魔药的烟雾,“他们几乎每日都要见一次,再这样下去,别说是你和我,就连巴勒特主教都”
“你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罗伯特,”瓦伦丁傲慢的说道,就连刚刚爬上他肩膀上的打火机都配合的摆出了鄙视的姿态,“你以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还会沉迷于肉/欲吗?恐怕给他灌了药也站不起来了吧?”
没有去计较对方的暴言,罗伯特据理力争,“可他依然鞭打你啊!”
“所以我才讨厌和你们这群骑士打交道,统统都是榆木脑袋,”瓦伦丁又吐了一个烟圈,“老东西之所以打我,并不是为了肉/体的刺激,而是为了威慑。”
“威慑”骑士重复了一遍,将这个词翻来覆去的在嘴里嚼。
“咱们的这位教皇,曾经也真的英明神武过,可随着年纪的加大,已经被无所不能的权力腐蚀透了的他逐渐感觉到了年富力强时无法想象的力不从心,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衰老,部下却每天都在变得更强大,对整个教廷的控制力也日益衰减,人们对他的情绪也由敬畏转为不以为然和同情,这些转变足以让一个不甘老去的人发疯。”
咬着烟蒂,瓦伦丁的声音如白雾般轻柔缥缈。
“就算是被赋予了神格的教皇,本质上依然是人,同样不能免俗。豢养娈/童也好,排除异己也好,都是他为了摆脱无力感而走的偏锋。从年轻鲜活的肉/体上寻求强大的错觉,从虐杀敌人上获得无往不胜的快/感。然而这条路也终将走到尽头,当他连寻欢作乐都无能为力时,又有什么能麻痹他呢?”
他说着,眼神穿过拐角望向通往教皇办公室的走廊,“到了离棺材板只有半步之遥的如今,无论是鞭打还是谋算,都不过是色厉内荏的威慑和警告罢了。想想看吧,一个落入绝境的老人,他还会去寻求已经无法帮助他的东西吗?”
“权势!到了如今的地步,唯有权势才能让他焕发活力。”
“你是说,歌队之乱即将重演?”罗伯特凝重的问道。
“我是不知道那小子给老东西灌了多少迷魂汤,但是让那只老狐狸真心信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弹了弹烟灰,瓦伦丁嘲弄的说道,“整个圣城,大概只有巴勒特最接近这条底线了吧?”
“圣典第八十九条——身体残缺者不能为教皇,”罗伯特低声说道,“巴勒特主教可惜了。”
“规矩是人定的,谁能说得准呢?”瓦伦丁无所谓的敷衍了一句。
这句话引起了罗伯特一个丝毫不符合骑士身份的举动——翻了个白眼,“格里姆突然说有重要的事情禀告,按照我的经验绝对不会有好事,你最好小心一点,他想要搞死你的心绝对比搞死我更要强。”
瓦伦丁叼着烟笑了一下,“说不定他想要搞死的是其他人呢?”
“还有谁这么惨能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啊?当初阿克辛怂恿冕下恢复歌队制度的时候,咱们两个可都投了反对票,”罗伯特冷哼了一声,“你当时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一想到要有这么一个丑八怪今后会一直在我眼前出现,我就感到了圣光严苛的考验’,你也真是敢说。”
“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们的格里姆队长想杀死的人多的足以绕圣城三圈呢。”
说完瓦伦丁没有再多解释,而是抽出了嘴里叼着的烟,将它摁灭在罗伯特闪亮的盔甲上,“放心吧,大团长,没有人能重复我走过的路。”
盔甲上被留下一个黑点的罗伯特挑了挑眉:“希望如此。”
征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