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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之母啊,这样断言生死,他也不怕被听到治罪?薛成钰修长的手握着少年的腕,细致地上『药』。他不怕徐禾知道这些,从某种意义上,徐家也牵扯在利益中心里。薛成钰道:“苏佩玉对后位,倒是势在必得。”说罢,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然笑意。徐禾:“嗯嗯嗯???”薛成钰抬眸,与少年清澈疑『惑』的目光对上。徐禾记起了锦州时昭敏郡主跟他所言,依旧难以置信:“为什么会是苏佩玉呢?”如今长乐后宫高阶的贵妃少说也有四位,随便一个『性』情、家世都不知比苏佩玉好多少,怎么会轮到她呢。薛成钰笑了一下,在漫越过窗的清辉里,好看又冷漠:“毕竟,苏佩玉的身后,可不止苏家,还有燕王。”燕王?!可以说是越来越懵了。徐禾扯了扯嘴角,还想问什么,薛成钰的一根手指已经压上他的唇,眸光内敛:“别问了,跟你没关系。”好。徐禾把问题吞回肚子里,眼里还是好奇和惊讶,一眨不眨望着薛成钰。手臂上的伤涂好。薛成钰倾身,手指稍沾青绿『色』的『药』膏,为徐禾涂抹锁骨处的伤口,少年皮肤洁白,所以很浅的伤口都显得狰狞,他心有怜惜,于是动作也很温柔。徐禾满脑子,燕王和苏佩玉,想起了幼年山林里撞见的盛装打扮得的苏佩玉。她是真的在幽会男人么?如果真跟燕王有关系,那么步惊澜那天,不是偶然撞见他的?徐禾目光实在是太执着。薛成钰手指微顿,淡淡看他一眼。徐禾纳闷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薛成钰顿了一下,心中思绪千砖,长睫之下,清冷的眼眸里掠过犹豫,最后想到了什么,还是决定将事情全盘托出。“苏家能一步一步在京中走到这个地步,燕王功不可没。步惊澜久居京城,暗中有多少动作,我也不清楚,若是皇后倒下,朝中推苏佩玉上位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而燕王在燕地拥兵自重多年,此番助苏佩玉登后,动机不纯,恐有逆反之心。”薛成钰目光冷淡:“只是他们布局太早,等我开始调查此事时已经无力回天,苏佩玉登后是大势。但——燕王那边,他们开心的还太早。”徐禾简直怀疑他跟薛成钰呆的不是同一个皇宫。“那皇上不知燕王和苏佩玉的事?”薛成钰道:“他不信。”年轻时候,如今的惠安帝也是一代明君。随着年岁的增长,满腹的疑心反而侵蚀了盛年时的魄力和判断力。他现在谁都不信,只信自己。而苏佩玉又不知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怕是只有燕王的铁骑直『逼』京城,他才会醒悟过来。说到这,薛成钰眼里掠过冷意。圣上现在还认为他是对燕王怀有偏见,经常还说服他放下执念,让他有空去燕地拜访一圈。疯了么?徐禾在不甚熟悉的舅舅和薛成钰之间,肯定是偏向后者啊,他越发觉得那一年惊蛰夜里步惊澜的出现蹊跷了——刚好就是他看到苏佩玉暗中幽会男人,步惊澜出现在他身后。甚至他没转头前步惊澜的杀意毫不遮掩,哪那么巧?徐禾皱起眉头道:“皇帝不信啊?没事,他后面会信的,你那么聪明,不会错的。”本来回想起惠安帝的话,心中的阴桀,被少年这莫名其妙的笃定和毫无来由的信任给驱散了。薛成钰一下子笑起来,他刚好在为徐禾涂锁骨上的伤,手一抖,肩膀一颤。笑得不能自已,下巴就靠到了徐禾的肩上。那种冷而淡的发香就在脸颊边,徐禾吓愣了,“薛成钰???”怎么高兴成这样?他说了啥啊?少年身上是一种很舒适的香,微微暖,和他整个人一样。初见时他误了他笔下欢喜二字,只是现在,他人生的大部分欢喜都是他带来的。薛成钰突然张开嘴,咬住了徐禾的肩膀。不重却也不轻。少年肌肤光滑如丝。徐禾目瞪口呆。我日。肩膀被咬的感觉很明显,薛成钰身上的气息包围他,长发交缠,有种格外让他别扭的暧昧。“……薛哥?”徐禾动不了右臂推开他,声音都是抖的。薛成钰点到即止,手指按住他的肩,慢慢直起身来,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他笑起来,依旧风光霁月,优雅无边。玉冠雅正、白衣清冷,似乎刚才那样玩闹的举动不是他做出来的。徐禾刚刚被他吓懵,只道:“你刚刚吓死我了。”“为什么?”“就突然咬上来,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徐禾郁闷了。薛成钰闻言,只一笑,没再说话。夜已深,薛成钰让徐禾在睡一回,明日还要奔波。听了那么多事后,徐禾哪里睡得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一日惊蛰夜里,苏佩玉山林间提灯款款来的画面。但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画面,他还真睡了过去,这个梦光怪陆离,在梦里他对步惊澜的恐惧无限被放大。也懵懵懂懂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他那么抗拒步惊澜,不是因为不熟,仅仅是对危险的直觉。静心殿前第一眼,那个面容秀雅含笑的红衣少年,眼眸如深海深海极光。而之后的每一次见面,他仿佛都立在云端之后,捉『摸』不透。落水,水中起伏的水草,隐隐约约冷淡审视的眼眸。山洞,漆黑寂静的世界里,挑着灯来的红衣人,落在他脚腕上的笑意耐人寻味。还有之后,晩林香玉里,步惊澜笑『吟』『吟』的神情。在梦里,步惊澜成了一个鬼影、一种诅咒,神秘之外的存在。徐禾醒过来后,头还是有点疼。他现在越想越觉得,那次落水,没那么简单。我日……离他远点离他远点。
第76章 朋友()
因为徐禾的伤势,薛成钰雇了一辆马车。第二日早上天便雾蒙蒙的,行至一半,下起雨来。这是今春来的第一场雨,整片天地缄默,唯雨声淅淅,青山远在雾中。而入京城,一片哀『色』。徐禾愣住了,街上不复往日喧嚣,所有人轻声细语,气氛沉沉压抑。薛成钰的表情不为所动,车行至将军府,他下车,撑一柄伞,扶着徐禾下来。徐禾回望街头,小声道:“皇后真出事了?”薛成钰低头,“你问问便知。”花宴这几日,昭敏郡主一直闭门不见人,他的行踪来来去去捉『摸』不定,是以出了事长公主还不知情。当然这也合了徐禾的意,谁都不知情最好。徐禾入将军府,府内家仆见他手臂受伤,瞬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徐禾解释了几句,叫他不要担心,又问及长公主,才知道皇后真出事了,他哥和他娘现在都在宫中。听闻皇后的死讯,徐禾一愣后,心中也涌出一点难过的情绪。他在宫中生活了好几年,大大小小的宫宴上都有见到成皇后。她是一国之母,每回都端坐凤位,永远那般温婉雍容。平日里相见,也是个对晚辈很温柔的人。毕竟是身边人,就算不是很亲近,突闻死讯,也难免唏嘘。徐禾道:“我要不要进一趟宫?”薛成钰手指握住伞,垂眸看他,不赞同道:“你先把伤养好,这浑水别去淌了。”徐禾想了想,摇头:“不,这苏家把主意打到了我姐姐身上,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雨渐渐下大,从屋檐上落下的雨线慢慢变重,薛成钰将伞倾泄,为徐禾挡住溅起的水珠,语气很淡:“这你不用担心,苏家会倒的,不过不是现在。没有步惊澜相护,苏佩玉什么都不是,但很快,步惊澜也无暇顾及她了。”“啥?”徐禾抬头看他,却只看到薛成钰玉一般清冷的侧脸。他等着薛成钰给出答案呢。谁料薛成钰脚步忽然蹲下,视线望着前方,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笑意,薄而冷淡。徐禾愣是没搞懂薛成钰在笑什么。走上回廊,薛成钰收伞,衣襟点染风雨,却依旧风雅清绝。他低头,对上徐禾一脸懵的表情,笑意渐敛,俯身亲昵地在徐禾耳边道:“你什么时候养了个侍卫的,我怎不知?”徐禾后知后觉往前方望,长廊尽头,余木正望着这边。黑『色』玄衣翻飞,容颜冰寒肃杀,目光冷冽一如这一场春雨。徐禾见余木还挺欣喜的,毕竟长公主和徐星予都进宫去了,而余木算半个亲人。余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冰冷的气息也转瞬即逝,从尽头慢慢走近。徐禾认真对薛成钰纠正道:“不是侍卫。”“哦。”薛成钰没什么表情,冷漠望着前方。余木从黑暗中走出来,目光却只在徐禾身上,看到他手臂上的绷带时,表情一愣,很是震惊:“您……”徐禾大概也猜得到余木的反应,绝对比他还紧张:“别担心,没事。”余木垂下眼眸:“我扶您先进去休息。”啊?徐禾先偏头问薛成钰道:“薛哥你要留下来么?”沿屋檐而下的雨成帘、成幕,隔开世界。那个黑衣青年出现的一刻,薛成钰便警戒起来。实际上对方对他的敌意,同样不小。冷眼旁边他在徐禾面前的模样,温和无害体贴忠诚——装得那么像的么?听到徐禾的问题,薛成钰扭头,认真冷静询问道:“你希望我留下来么?”徐禾撞入他漆黑清寒的眼,一时间很无语——这关他什么事。余木视线终于落到薛成钰身上,黑衣少年眉眼刀行雪夜般冷漠,眼里的排斥和敌意很深。徐禾察觉不到这种气氛,猜想道:“宫内应该『乱』成一锅了,你要是忙就先去处理事。”在他印象里薛成钰一直很忙,就连昨夜在医馆,都还在书信回京,半刻不得闲。薛成钰心中微不可闻叹一声,好气又好笑。他点头:“那你好生照顾自己,安分点。”徐禾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却又不知道这羞耻感从哪来,“哦。”薛成钰站在阶前,撑开伞,走前顿足,回头问道:“余木将军,你的眼睛,自小便是这颜『色』么?”徐禾一愣,擦,薛成钰认识余木啊,那刚刚为什么还问他那个问题。薛成钰问的声音漫不经心。而余木的回答同样冰冷简洁,“是。”薛成钰点了下头,几不可见笑了一下。他现在不急着去宫中,他要先回丞相府一趟。——燕王当年双喜临门、喜不自禁,步步叩首灵山前,于神像前求签得名,一为惊澜,一为惊鸿。徐禾都不知道自己收留了怎样一个危险人物。不过没关系,他会让他离开。——余木?青伞撑开,隔绝风雨,薛成钰的眼眸掠过冷光。——不如叫他,步惊鸿。从京畿外到将军府,徐禾滴水未沾,也是真的饿了。他一进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桌上盘子里有啥就吃啥。余木从桌子里翻出一些『药』膏绷带,在徐禾用左手吃东西的时候,动作温柔、怜惜地为他换绷带。其实徐禾觉得没那么麻烦,他根本没沾到一点雨,但是余木执着于这样,他也就随他了。静默无声。徐禾看着余木。青年垂眸,鼻直如玉山,嘴抿成一条线,似乎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泄。徐禾不饿了,察言观『色』问道:“你生气了?”余木睫『毛』微颤,似乎愣了下,而后语气很淡地说:“没有。”徐禾乐得不行:“原来你生气是这个样子。”余木垂眸。他真正生气的样子,他不会想看到的。徐禾大概也知道余木气什么,说起来,他自己也有点心虚,整个将军府余木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是他了,而他却一出去就是好几天,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留在的将军府。真的不太厚道。于是徐禾保证:“我下次出门一定带上你,我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会很闲,我带你去看看京城如何?”余木说:“我气的不是这个。”徐禾好奇:“那你气什么?”少年睁大眼,努力迁就他。徐禾本来就长的好看,幼时便艳煞帝京,何况每一处眉眼早就被他深刻心中。只要稍微软一点态度,那么他所有的情绪都会溃不成军。于是生气也不再是生气,那总藏于心中不可言说的阴冷暴躁也渐渐消散。外面狂风骤雨击打着窗户。余木愣了会儿,良久,低声说:“我只是,气您不会照顾自己。”更气为什么我现在还没资格站到你身边,保护你,甚至,拥有你。徐禾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不会照顾自己,这个理由——余木数落他的时候心里就没点数么?徐禾心里挺乐,认真跟他理论:“你就很会照顾自己了?我爹和我哥都跟我说过了,你有多不要命。将心比心,现在知道当年我被你这屡教不改的『性』子气成啥样了。”真是想想就心塞,说了多少次,没人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但是这小子就是一直那么倔。余木没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阴影,遮住眼眸里的不赞同。这不一样。只是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徐禾定会被气到。他选择沉默。徐禾以为他是心虚,也非常善解人意没翻旧账,因为薛成钰的问题越发好奇余木的眼睛,“真的是从小这样的么?”余木为徐禾卷完最后一圈绷带,轻轻打了个结,道:“应该不是,我小时候瞎过一段时间。”徐禾震惊,他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事。余木语气冷静地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原来颜『色』我也忘了,不过现在这样挺好,不细看看不出与常人的区别。”徐禾心里很复杂,越了解越心疼,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只是童年的伤痛,他现在也不想再『逼』余木去回想一次,干脆扯开话题。但这回。他和余木的声音同时响起。“我这三日混进大昭寺去了。”“薛公子于您是什么人?”徐禾后面的话被噎住,莫名其妙地看向余木,余木已经替他包扎完,半蹲地上,仰起头来,青年黑衣委地,深紫的眼眸里是执着等待答案的坚定。徐禾回答:“……我和他一起长大啊。”但是发小这个词也不适合,小时候薛成钰管他、训他比较多,某种意义上,他还挺怕薛成钰的,亦师亦友的感觉,而且薛成钰非常优秀,并且这种优秀不会因为长久的相处而淡化,相反,越相处,越觉得他的出生真是长乐之幸。徐禾看过近些年翰林院参与修编的书籍,内容涵盖地理天文、水土农田、朝廷新制。杂七杂八看得他都头晕眼花,而薛成钰却是一本本浏览过,一目十行,一字不差用朱笔批注了很多错误,改了近七八遍,才通过。小时候,长乐珠玉的光芒就冠在他们这一代人心中。最开始进国书院,被监丞告知住在薛成钰旁边时,徐禾恨不得以头撞柱,因为直觉告诉他,薛成钰这样的人,很难接近。他从小到大不可能真没见过薛成钰。宴会上几次偶然的一瞥,对薛成钰的印象就是,天才,清冷,孤僻,远在天边。徐禾算了一下,也觉得有点羡慕,家世尊贵,容貌出众,与生俱来便携带了整个国家赋于的荣耀。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而且做完任务就要回去,他小时候肯定也嫉妒得牙痒痒。但,出乎意料的,薛成钰还挺好相处的。很照顾他。细细回想小时候的一些糗事,徐禾不由怀疑系统给他清空现代记忆时,顺带拉低了一下他的智商,真是什么年纪什么想法。徐禾想了会儿,道:“一起长大能是什么人,很好的朋友呀。”
第77章 噩梦()
朋友。余木低头,心想,薛成钰可不止把你当朋友。明眼人都能看出,只是他的小公子太过后知后觉,尤其情爱方面。徐禾又道:“问这个干什么?”余木:“没什么,一时好奇。”徐禾也没往心里去,他回来之后很困顿,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是余木按着他的肩膀,说伤口还没处理完,不让他上床。徐禾打着哈欠,嘀咕:“哪有那么严重。”“您再忍一忍。”余木站在徐禾身后,为他擦拭肩膀上的伤。如徐禾所说,这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徐禾的皮肤太白了、白到仿佛会发光,于是衬得那浅淡的伤痕红得狰狞,他只觉得怜惜和难过。为他半褪下衣袍。徐禾的黑发柔顺跟水一样,分散着,遮住了美丽的蝴蝶骨,肌肤如流淌光泽的白瓷。察觉背后一凉时,徐禾还瑟缩了一下:“哇,好冷。”觉得有点痒,他侧头轻笑,眉眼如画,清艳无双:“真不用那么麻烦。”七魂六魄一怔。心尖都在颤抖。余木闭了闭眼,手指点在徐禾的肩膀上,动弹不得。很久,他慢慢弯身。垂眸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