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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凤舞抿着唇看着激动的风溪，随手从发鬓上拿下琉璃簪，轻轻一动，琉璃簪化为琉璃琴，三千青丝滑落在肩头。
随着殿内流动的微风，发鬓有些凌乱。
纤纤素手缓缓拨弄着琴弦，一曲悠扬，缓若流水般的琴音荡漾在耳畔。
就连殿内都出现了一丝丝的波纹，仿佛在迎合天道的韵律。
随着她的弹奏，她的额头沁满了冷汗，脸色苍白的仿若一张纸，一抹殷红顺着唇角缓缓流出，如一朵红梅般，落在了琉璃琴上。
苍白的脸颊，带着一抹异样的美感。
随着她的弹奏，她的身躯颤抖的越发厉害，汗水沁湿了衣裙。
这一幕，吓得风溪伸手便要阻止她。
却被那道道波纹弹了开来，狼狈的跌坐在地。
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沉浸在自己世界不断拨动着琴弦的女子。
凤舞朝她笑了笑，沁着鲜血的唇角扯起笑来，带着无限的悲凉，没想到以她现在的修为弹起这首曲子竟是这么狼狈。
如果让哥哥知道，她这么弱会不会被骂啊？
可是这首曲子一旦弹出，便不能收手了，除非她想见的人出现。
琴音袅袅，飘荡在整座相思殿内，就连在杀着妖兽的北慕歌此时也停下了挥剑的动作。
脚步随着琴音而去。
那琴音，他听的出来，是舞儿弹的……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妖兽瞬间消失不见，一片狼藉的大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北慕歌并未对这样的一幕有所惊讶，而是淡定自若的走着，寻声而去。
对于眼前的一切，北慕歌并不在乎。
这一切不过是幻境罢了。
因为他担心凤舞出事，急切让他心绪烦躁，而这些妖兽也是随着他乱了的心境而出现的。
缓缓的奏着琴音，凤舞并不知道北慕歌已经走出了幻境。
此时的她只是一心一意的弹奏着琉璃琴。
眼底的思绪再也难以掩饰，叹了口气，拨动琴弦的手越发快了，到最后手指竟然只剩下残影。
这一切，是她欠武的。
她已经因为自己的自私，她的错，害得相爱的两人分离了亿万年。
不能一错再错了。
因是她种下的，果就由她来担着吧。
第161章 你知道你差点伤了天道灵女吗？（）
随着琉璃琴的弹奏天地间产生的波纹越发强烈，整座相思殿内都有着异样的颤动。
仿佛随时可能坍塌下来。
缥缈境。
这是位于混沌中的宫殿，也是天道常年居住的地方。
所有人一直以来皆以为天道虚无缥缈，并不存在什么实体，甚至误认为天道只是遵循混沌的意念而循环渐进着。
就像如今。
整个缥缈境内，草木衍生，万物生长，遍地花卉美不胜收，抬眸望去便是片片莲池，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如画般醉人。
可这里同样空旷，孤寂，缥缈境内只有武一个人。
除了他，连一个会叫出声音的虫儿都不曾看见。
其实缥缈境内本应是一片灰暗的，这一切的出现皆是因为武的心。
蕴藏着一股相思，执念。
耳畔，袅袅琴音荡起，泛起的韵律恰好应和了天道的韵律。
武拧了拧眉，衣袖轻动间人影便消失不见，再次出现之时便已经在相思殿内。
望着熟悉的景色，武揉着疼痛难耐的头，一点点走进殿内。
每走一步，脑海中如针扎一般疼痛不已。
“这里？是哪？”
再次开口，人便已经出现在正在弹琴的凤舞面前。
至于倒地不起的风溪，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噗……”
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凤舞一口鲜血喷出，整个大殿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看的武心揪了起来，抬手便好汇聚起了一道灵力，想要帮助她恢复伤势。
凤舞见此连忙摆了摆手，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就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这里，你还记得吗？”缓了一会，凤舞勉强的开了开口，喘着气汗水顺着额落下，沁湿了头发。
武摇头。
对于她的话，很是不解。
这里，他来过吗？
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并不强烈，好像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而他身后，风溪颤着身体站了起来，望着那熟悉的背影，美眸不禁落下泪来。
亿万年的相思，亿万年的孤苦，再见到他的那一刻，一切仿佛都值了。
“琰……”
低喃声缓缓响起，武侧头看向身后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见她扑了过来，武也不躲不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从他的身体中一点点穿过去。
亿万年了，他早就没了身体，只剩下快要被混沌同化掉的残影。
如今的他，能保持形体已然不错了。
又怎么可能与她……
她？
她是谁？为什么自己并不不排斥与她亲近？
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抱她。
“琰？”
风溪疑惑，挥手从武的身体中穿过，眼睛陡然瞪大：“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碰不到琰？这是幻象？对对对，这一定是你骗我的！你怎么可能真的让我见到琰？一定是你在骗我。”
“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风溪疯了一般的重复着这句话，反手间蕴含着女娲灵力的手一掌便劈向了凤舞。
武眉头轻蹙，衣袖轻挥便挡住了她对凤舞的攻击，颇为不悦道：“女娲后人？你知道你差一点伤了天道灵女吗？”
陌生的语调，熟悉的声音，让风溪一怔。
抬起头满目的不敢置信，望着武嘴角噙起了苦涩。
原来这一切不是幻象。
第162章 彻底的改变这一切（）
不是假象。
风溪缓缓抬头，眼底带着些许茫然，一席紫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着。
“琰，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状似质问，却犹如呢喃呓语，风溪的话说的极为缓慢。
那一张胭脂未施的脸颊上，噙着点点晶莹，如梨花带雨般，美却令人心痛。
武的心突然揪了起来，面对这样的风溪，他是疑惑的，费解的。
记忆中，除了舞的一举一动能牵扯到他的心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可是这一刻，这个女子却牵动了他的心续。
很痛。
说不出为什么痛。
来得突然，来得莫名其妙，抬手想要替近在咫尺的她拭去眼角的泪，却忘记了自己连实体都不存在。
“你，别哭。”
开口，终是说出这两个字。
“琰？你还记得我？对不对对不对？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声声质问，犹如滴血而泣。
“因为，他是天道。”
身后，许久不曾开口的凤舞缓缓说道，见风溪看了过来，面对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凤舞的心更加歉疚了。
因为她自私的爱，毁了武的幸福。
若不是武替她接手了天道的位置，如今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这一切？
她才是混沌承认的天道啊。
而不是天道灵女啊！
“天道？”风溪惊呼出声，身为女娲后人的她，自是知道天道是什么。
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着。
在上古之初，万物初始，天道未立，天地初开，巫族现世，后妖族出现，而她，是女娲后人，身体中蕴藏着女娲的灵力。
而她与君琰的相遇，便是在天道快要苏醒之时。
原来，她与君琰已然陌路。
站在她眼前的，再也不是君琰，而是冷漠无情，不知情。欲为何物的天道。
心底，有疼。
疼的让她窒息。
天道无形，亦无情。
而她，身为女娲后人，爱上的却是天道。
“呵呵……哈哈哈……”从一开始的轻讽低笑，到最后近乎疯狂的大笑。
带着怨恨，带着愤怒。
带着她所不知道的痛苦。
情之一字，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这一刻，风溪好想质问，质问他，质问那个给了她承诺，却一直不曾出现的君琰。
如今的天道。
“对不起……”
凤舞见她如此，垂头抿唇道。
这是她的过，是她的错，如果当初武没有代替她的位置，他依旧是那个天道圣子，还会有如今的一切吗？
不会。
“舞儿，你何错之有？”武摇头，缓步走到她的身侧，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最后却看着自己的手，停了下来。
“若不是哥哥，你又怎么会面临这么多次的苦难？”
“可终归是……”凤舞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在武的目光中住了口。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她，拭去了嘴角早已干涸的斑斑血迹。
挥手间，琉璃琴便化为了琉璃簪随着她灵力的抖动，琉璃簪竟然自觉的挽了个发鬓。
很美，美得惊艳。
配上那张苍白的脸颊，有些凄凉的美感。
见到这样的一幕，刚刚走进来的北慕歌眉头不满的皱了起来，几步走向凤舞不满的嘟囔道：“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是不是因为……”
说着，北慕歌竟是把目光看向了天道。
“不怪他，是我自己的原因。”凤舞摇了摇头，看了看风溪，而后又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再给我些时间，我把他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是她的错，她来担着。
不过，这一切并不能全怪她，而是怪混沌。
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爱憎欲，只要是人，皆逃不了这七情六欲的束缚。
何况她与武呢？
所以，她能做的便是彻底改变这一切。
第163章 巫族神子，北慕歌（）
就像上古时期，混沌的意识，造就了整个世界，孕育了并蒂双生莲花，让凤舞与武有了意识，而又孕育了盘古，劈开了混沌。
这一切，其实都事顺应着天意而为。
如今，天意已经不适合现在与未来，那么唯有改变它。
“哥哥，灵女圣殿究竟在哪？”想了许久，凤舞还是忍不住开口。
相对于她漫无目地的寻找，直接问天道，岂不是更快？
武凝视着她，缓缓摇了摇头：“当年在你……我把四座刻有你灵力的碑落入四方大陆，化为了四座灵女圣殿，可是我并不知道具体位置。”
他的话，带着点点无奈。
却让凤舞陷入了沉思。
她的灵力碑？是不是说明她可以通过琉璃琴去寻找？
毕竟琉璃琴与那些灵力相辅相成……
“我知道了。”颇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凤舞目光再次看向风溪：“等我，会还给你一个君琰。”
话落，拉着北慕歌消失在了这座大殿内，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里是东方大陆的某处，却同样连接着北大陆铃兰书院的界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通过界碑可以前往任意大陆。
相思殿内，武与风溪相对无言。
相思殿外，蛟龙少女盘腿坐在树下凝望着相思殿。
……
中大陆，紫月宫。
“魔主。”
“起来吧。”白羽挥了挥手，示意聂严起身，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噙着笑的嘴角始终如一。
仿佛眼前那片荆棘森林是最为好看的美景，半空中的皎洁月光也是那般引人瞩目。
“魔族何时能进入东大陆？上次东方嫣不是已经说了她可以带我们过去吗？为何迟迟没有消息？”白羽说着，平静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让聂严有些害怕。
这样的白羽，是他从未见过的。
以前，纵然白羽性格温和，可言语中仍旧带着冷冽，压力，如今却是这般，着实骇人。
“怎么？”白羽眉头轻佻，仍旧没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
“魔主，东大陆恐怕……”
“哦，那便去北大陆吧。”他记得那里是北家的地盘，舞儿应该也在那里吧？
两年未见，他有些想她了。
千年前的美好记忆犹如过眼烟云，早已消散，可是心中的执念却怎么也难以消散。
他爱凤舞。
确定了自己的心，为何不把人放在身边？
她若不愿，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因为他爱她。
如果凤舞知道此时白羽心中的想法，一定会质问他，他的爱就这般廉价吗？
廉价到用伤害去换。
当然，此时发生的一切，凤舞是不知道的，即使她知道也会对白羽不屑于顾。
毕竟，他不配。
北大陆铃兰书院。
凤舞适应了刺目的光，便被琳琅挡住了视线，挑了挑眉看着她，轻笑一声：“怎么，我才走了多大的功夫就想我了？”
“主子还是这么的不……”
“不什么？不正经？”凤舞轻佻的说着，几步走到琳琅身前，挑起她的下颔，低声笑了笑。
沙哑的笑声带着迷惑人心的声线，缓缓的冲击着琳琅的耳膜，琳琅脸颊陡然一红，不满的后退了两步嘟囔道：“幸好主子是女子，这若要是男……”
陡然顿住了声音，琳琅眨着眼睛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就算主子是女子又如何？还不是依旧迷了世间男子的眼？亿万年前多少人败倒她的石榴裙下？
可独独凤舞看上了北慕歌。
那个英姿非凡的巫族神子，琳琅看了眼凤舞身侧的北慕歌，脑海中盘旋着这样的疑问久久不散。
若北慕歌也恢复了记忆……
第164章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只可惜，昔日举世无双的巫族神子已然消失，如今的北慕歌只是北家嫡子。
再也不是那个惊才艳艳，人人趋之若鹜的上古巫族神子。
望着两人，琳琅心底存着深深地祝福。
亿万年前，一个是巫族神子一个是天道灵女，却因为天道，一切都终止了，而后每一次在一起最终的结局也是分离。
每一世，相爱不得相守，直到北慕歌的前世，他们再次相遇，改变了北慕歌轮回为普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生生世世，直到一千年前的再次相聚，可结局依旧是悲剧。
白羽的出现，终究是一场躲不过的情劫，也是一场混沌天意留下来对两人的考验。
琳琅始终相信，上天不会亏待这对有情人，会让这对有情人经历亿万年的相爱不相见，相见不相守的情劫后再次相爱，哪怕未来的一切依旧模糊。
生生劫，世世魂，终究会在这一世终结。
她始终坚信。
琳琅想着，噙着笑意的眼底一片暖意，就连凤舞唤她都没有听见。
“琳琅姐姐可能傻掉了。”一旁一直守着琳琅的千夜，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道。
噙着温柔的唇角，眸底一片盎然爱意。
这种炽烈灼热的爱，仿佛连凤舞都感染了。
上下打量了下千夜，凤舞微张着嘴有些惊讶，旋即轻笑的对北慕歌道：“慕歌，这位是？”
“哦，忘记说了，我是千夜，琳琅的未婚夫。”千夜不等北慕歌回话，咧着嘴笑答道。
“未婚夫？”
“嗯，这婚约是一千多年前定下的，可是琳琅迟迟不肯嫁给我。”千夜重重的点了点头，言语中颇有些怨言的又道：“父皇都催婚了好多次，可琳琅一直说……”
“够了。”琳琅冷声打断他的话，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