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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
苏长雪不语。
“阿雪?”
“苏长雪。”
“我想跳舞。”
夜色渐浓,在九幽的视野里,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借着最后一缕霞光随风起舞,柔美,不可言说。
“皇上,郡主已在古渊城内,您看是否将她接回,眼近祭祀之日,她身为皇家郡主,应该为皇家添一份力。”
皇榻上,中原帝王左右环抱美人佳丽,上有奢靡的琉璃灯盏,下有歌姬成群起舞助兴,此番美色,岂不令人醉生梦死。
“一切听法师安排。”
帝王似是并不关心沈月姗之事,蒙着面纱的绝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拱手道:“既然这样,臣便不打扰皇上雅兴了,三日后,我定会将郡主带回皇宫。”
“法师,那长生不老药?”
“只要皇上按照微臣的步子来,定会让皇上延年益寿,坐拥天下。”
“不,还有美人,哈哈哈哈。”
帝王已数月不理朝政,权倾巫师,大有衰败的迹象,舞逍青作为一国丞相,联合诸多朝臣联名上书,弹劾巫师绝冥,但都被帝王一一驳回。
“天下之事,岂是你一人之力就能逆转?”
“楚老,国之将毁啊。”
“明君难当,昏君亦难当。”
“何以见得。”
“眼下圣上只是被眼前之事所迷惑,圣上幼时大有治国安邦之事,如今沉迷美色,不顾朝政,这点转变,你是看在眼里,难道没有一点疑惑?”
“你是说,那巫师给皇上动了手脚?”
“正是,如今围台已修葺一新,再过几日便是祭祀之日,而如今,帝王奢靡,势必会引起一场朝战,到时军阀割据,他便坐收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舞逍青被楚原一言惊得一身冷汗,忙起身告辞便拔腿要走。
“丞相,记住,一切皆有定数,顺其自然。”
“楚老说的是。”
城内酒楼侨梦苑,楚傲天已整整灌下三坛美酒,再开一坛时,被一旁的素月劈手夺下,“再喝,你就要醉死了。”
“素月,我活了百年,竟还是活的不明白。”
迷离的眼神中透露着复杂的感情,似乎有一层水雾慢慢浮现在眼帘。
“你爱她吗?”
“我?爱谁。”
“我师父。”
一语惊人,楚傲天惊觉,忙收摄心神,“你,都知道?”
“不然,你为何自我师父死后日日夜夜买醉,意志消沉,司命重伤,你徒弟经脉俱废,你都可以忍受,却偏偏三者加在一起,让你心灰意冷,躲在西漠。”
“你未免也太聪明了吧你们姑娘家都这么聪明?”
“楚傲天,我在问你,你爱她吗?”
“爱是什么。”
一念至此,楚傲天放下酒钱,踉踉跄跄径直出了酒楼,一路向东,素月暗恼,本不想追去,又怕他被人认出,还是急着追了过去。
衣袂带风,长发微乱,昔日的情缘漫上心头,他与怜羽结缘是因他的那柄“圆蝉”,所谓琴之最高境界,非一音不差,只消感染人心,就已足够。
怜羽便是从那时,爱上了这个潇洒自在的他。
初入江湖,涉世未深,他二人便并肩齐行,规划未来蓝图,琴音瑟瑟,好不欢喜。
直至司命重创,萧唯被废,一切脱离了原先预先好的轨迹,楚傲天失魂落魄回了司命神殿,再也不见任何人,而怜羽,也尝尽了思念到失望的滋味,一念成魔,再无了往昔的言笑晏晏。
苦等一个人的滋味,他何尝不懂。
回忆至此,楚傲天已走了许久,再停下来,身后立着素月,“何故跟着我。”
“还不是怕你再被人暗算。”
“我一神十阶的星象师,何人能杀的我。”
素月不语,抬头望着一旁高余十丈的楼阁,夜色浓,风起云动,树叶婆娑,楚傲天恍惚间,看到一袭衣衫在楼阁前翩翩而舞,笑脸盈盈。
“阿雪,帮我一次。”
“素月,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让他入境,他走不出来,你性命便不保。”
“他于我,更多的是敬重的长辈,我亏欠他太多,死而无憾。”
“傻丫头。”
高阁檐下风铃叮咚作响,清脆悦耳,忽而那一抹倩影行至楼阁之上,灯火黯淡,却难掩这卓越风姿。
“阿羽是你吗。”
第138章 生死别离()
那风铃,岂非是当年楚傲天所赠?
忆当初,风铃定姻缘,恰风华正茂,曾戏言,风铃作响之时,便是思念之意,几十年匆匆而过,怜羽亦有不老容颜,而他,已然如此,再也未曾听过比风铃更美妙的声音。
楚傲天再也压制不住心底里的思念,这几十年血骨之中的酒似乎完全剔除,他还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他,而素月便是幻化的那个怜羽。
“阿雪,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阿雪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私设幻境,引得神十阶者入境,不管成与败,你遭到反噬不说,素月也会化为一场灰烬。”
“师父求你,助我。”
“阿雪,当真要这样?”
“打破禁忌,这是素月的心愿。”
“以你之力,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足够了。”
昔日宛照古渊,飘飘渺渺,一对璧人。
三千弱水,以琴为缘,以你我之情,化作桥头明月。
怎料一场变故,怜羽继任碧落圣殿瑶月宫宫主,别离数十年,楚傲天遭遇绝冥叛门一事,自己爱徒萧唯成了废人,江湖之名,又因他逃避弱水一事再掀波澜,再次相见,二人竟已是永别。
无人知晓楚傲天心中的痛,唯有苏长雪从他深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些细微的端倪,却从未听到他敞开心扉与她倾诉。
“楚郎,是你吗,你回来看阿羽了吗。”
是我,是我啊,阿羽,我回来了。
楚傲天心里已然回答了千百遍,却只是抬头仰望,心中惆怅万千。
高阁幽冷,一点星光。
唯有娇女,惊为天人。
楚傲天心中凄苦,可怜羽心中又何尝不是,爱而不得,空守而无望,最终入魔,未有好结果。
可叹命运,可叹流水。
世间悲苦,晕染笔墨,论古往今来,多少笺纸,清浅浓意。
不知不觉,他已走近高阁下,那一抹倩影夜随之消失在楼阁中,许是宿命,许是人心,尽管知道这是一场梦,他却不愿醒来。
“为何不进来。”
“我不确定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所属何处。”
“楚郎,你我许久未见,你对我说的只有这个?”
推开楼阁的门,怜羽略显瘦弱的身子刺痛了楚傲天的内心,那股凉意,那股剧痛,楚傲天二话不说,冲进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阿雪,你快停下,你吐血了,你再这样连你也会丧命。”
潇湘馆内,苏长雪双手源源不断得为玄离镜输送灵力,足足一个多时辰了,近乎要将她体内所有的灵力都消耗殆尽,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吐出,她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
“帮我这是素月最后的心愿。”
白疏离看向九幽,见他缓缓抬手,一股微热的暖流注入了苏长雪体内,便知九幽也应允这幻境的形成。
一滴泪自怜羽眼中划落,她紧紧拥着楚傲天,抬眸看向远方,张张嘴,苏长雪却分明看到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阿雪。”
“阿羽,你身子怎么这么凉。”
“楚郎,谢谢你,谢谢你爱过我。”
“阿羽,阿羽,你怎么了。”
楚傲天看着怜羽蓦得倒下,忙上前去扶,他一遍又一遍得呼唤着她的名字,得到的只是她止不住的鲜血。
“素月,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幻境片片破碎,夜色袭来,一片静谧,唯有青石板路,楚傲天拥着垂危的素月。
“素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傲天,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离间你与我师父,我曾年幼无知,嫉妒成性,险些害的你死去,如今,唯有这样,才能洗去我的罪过。”
“不,素月,我从未怪过你。”
“楚傲天,我本就不愿叫你前辈你虽长我几十岁可在我眼里你与我一样都是”
“素月,素月!”
虽见惯人情冷暖,生死别离,可楚傲天仍然无助得呐喊着,他的内心开始荒芜,直至一无所有。
“素月,我想通了,我们不用再管前尘往事,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游山玩水,好不好。”
楚傲天一遍又一遍得呼唤着,直至第一滴泪滑离他的脸颊。
素月于她,更多的是亲情,她是他与怜羽一手看着长大的,尽管他知,素月曾对他有情愫,但于他而言,他二人的关系,早已凌驾于情缘之上了。
“八脉尽断,心肺完全受损,心脉已死,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苏长雪扶着墙壁站起,眸子里满是悲凉,“至少,她圆了师叔祖的梦。”
“逆天之举,实属荒唐。”
九幽拂袖离去,唯剩下白疏离沉默寡言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于她。
“阿雪。”
“我做错了吗?”
“你没错,错就错在这个世道。”
楚傲天抱起素月,一步一步,走的艰难,怜羽走了,素月也走了,半壁江山,山河残摇,他所坚持的又是什么,当年那个名震天下的琴圣,以琴觅友的江湖儿郎,如今,已年近半荒,垂矣,叹矣。
一道身影而过,立于楚傲天身后。
“从未见过你这般狼狈。”
“九幽,你来的不是时候,今天的我不是你看到的我。”
“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活了百年,果然还未活的通透。”
“这是她的选择,与你无关。”
“九幽,你未尝情事,自是不知其中悲苦,倘若有一天,你遇到意中人,切记,不要负她。”
楚傲天站起身子,看着怀中的素月,面容姣好,嘴角微扬,似乎只是陷入了沉睡,而未曾离开人世。
“九幽,这一次,我不会再逃。”
“师叔,恭喜顿悟。”
楚傲天将素月与怜羽合葬在了悌罗山,那里也有老叟的尸首,素月生前喜好机关玄甲,他便取了一些物件,与她一同尘归黄土。
他立于这座墓碑前,眸子里满是悲凉。
“怜羽,我将素月与你合葬,这碧落圣殿的荒唐事,就让它在此了结吧。”
他紧了紧手中的剑,又道:“待邪龙之事过后。我会带着你二人远离这是非之地,从此,青山绿水,我们一同齐行。”
落寞的人,落寞的心。
待他转身之时,却不知命轮早已将他推入深渊。
第139章 邪龙降世(上)()
古过境迁,终是一场荒唐梦。
“魔尊,一切都准备妥当。”
“嗯,下去吧。”
楼隐望着暗道里那抹微弱的光亮,眸光黯淡,也不仔细听得回禀之人后续的话语,只是闷声应道,随后便打发他而去。
敲定邪龙降世的日子已近,而他周详的计划却出了差池,与其说是计划有变,不如说他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阿雪,我说过,倘若这次事变,或许,你不会再原谅我。”
“魔尊,魔族的长老等候你多时了。”
“绿珠,真的要如此吗?”
“无论怎样,绿珠都会尊重魔尊的选择。”
楼隐叹了口气,负手与绿珠并行,一路沉默,直至走到正厅,魔臣朝拜,好生气派,他缓缓走向王座,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万分。
“起身吧,今日召各脉长老所为正是邪龙一事。”
“魔族屈居蛮荒几余载,该是时候正面出击了。”七门之一长老说道。
“先魔曾有兴复魔族之愿,魔尊该秉持此愿,争夺邪龙之力。”
“是啊,魔尊,请魔尊下令,进军古渊。”
“请魔尊下令。”
几十位长老齐齐跪地,声如震雷。
“够了,你们是魔尊,还是我是魔尊。”
“还请魔尊三思,若是魔尊一意孤行,我们便血溅当场,也不愿苟活于蛮荒之地。”
元横山下,立着二人。
此人正是当朝天子与巫师绝冥。
“法师,这便是那围台?”
“正是,后日便是祭祀之日,我已派人严加看守此处,确保万无一失。”
“无妨,朕困乏的很,一切都交给你吧。”
“是。”绝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对了,月姗可回皇宫了,朕许久未见她了。”
“回圣上,想必现在在回皇宫的路上吧。”
“嗯。”
中原帝王困乏万分,观看了一阵围台构设,便坐了马车回宫了,他每日都服食由极乐阁炼制得所谓长生不老药丸,直至今日,经常出现幻觉,恍惚困乏,只站立一会,便觉得浑身难受。
“放开我,你们究竟是谁,我是当朝郡主,你们太放肆了。”
“郡主,我们奉圣上之命接你入宫,后日便是皇家祭祀之日,你身为当朝郡主,自是要随帝王一同祭祀。”
“放开我!廖寒!阿雪!救我。”
然而,并未有人应道,沈月姗被强行推进了马车,身后跟着的婢子仆从血溅当场,一时呼嚎满天,唯剩下沈月姗一脸泪痕,被几人看押。
马车渐行渐远,身后顿时火光一片,不消半刻便化为一片灰烬,不由任何痕迹。
“主上,当真要如此吗?”
“呵,青鸾,皇家乃至整个修道派如何对我的,你难道都忘了吗,翼尘世如何死的,我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这一切,我都要他们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绝冥忽而大笑,笑得狂妄却凄惨,蓦得停下,道:“传令,将沈月姗送入荒山,任由那几个士兵处置。”
“是”青鸾眸子里漾出几分悲凉。
“你们究竟要带我去哪?”
沈月姗掀开围帘,发现马车竟驶往与皇宫背离的方向,当下大怒,想要抽起身后的虎皮鞭,发觉自己浑身无力,一如软玉瘫坐了下来。
“我劝你啊,还是别白费功夫了,要怪就怪你生在皇家,如今当朝圣上早已被极乐阁主傀儡,谁还顾得上你这个郡主。”
“大哥,你和这小妞废什么话,等到了驿站,她不就是兄弟们的了吗!”
沈月姗听得马车外几人的谈话,心如死灰,原是一切都在那人的掌控中,她,自始自终,都不过是一枚好看的棋子。
已近入夏,可是夜里的风却异常凛冽,苏长雪在调理内伤,心头却异常凝重,她想起许久未接到沈月姗的书信,便进入冥想,想要探查南海别院的情况。
一炷香的时辰,她惊得坐起,直奔潇湘馆里堂,进门便直切正题,“廖寒,月姗被人带走了。”
廖寒听罢,二话不说,便拔腿冲了出去。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那么所谓江湖又会有怎样的波折。
沈月姗一个人蜷缩在驿站角落,耳边还充斥着方才肮脏的淫笑声,她衣衫被撕的粉碎,漆黑的长发披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因先前死咬着而发肿,一张娇俏的脸上印着许多巴掌印,飘忽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此刻她在想着什么。
“当朝郡主,倒是好皮相,可惜了,就这样被人糟蹋了。”
沈月姗知道来人是绝冥,而话语中不再是曾经的恭敬,反而是满满鄙夷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