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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傲天缓缓转过身子,看向萧唯,一瞬间的记忆漫上心头,他鼻头一酸,沉默良久,才道:“你如今还好吗。”
“你有徒弟?”
素月甚为惊讶,再看向双腿已废的萧唯,心里顿觉明白了七八分,闭口噤言,不再作声。
“客官们,你们的绿茶来了,本店小本生意,概不赊账,你们看,是谁来付钱?”
“小二,我来付。”
苏长雪从锦囊中取出一些散碎银两,小厮将其引至茶肆内付钱,白疏离则与寥寒静观其变,元氏兄弟端着茶壶,就势坐下,与素月互相问候。
只有萧唯与楚傲天,相看两无言,唯有清风扬袂,茶水相送。
“师父,一别数年,我一度以为你在弱水之灾中丧了命。”
“萧唯你,还是别叫我师父了,我心有愧。”
“过去都过去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萧唯说的风轻云淡,但楚傲天却仍跨越不到心里那道槛。
“天色太晚了,你们便委屈在我这潇湘馆住一晚吧,元丰,元朔,还不去吩咐人准备。”
“是,馆主。”
元氏二兄弟领命,忙提剑起身匆匆回了潇湘馆,余下的茶水还有温度,被微风吹的洋洋洒洒。
楚傲天怔怔得看着幽暗破败的苑落,内心愈发悲苦。
待苏长雪出来后,几人并行,一路无言,进了潇湘馆。
机关翻转,几人就势下了地下,通往暗道的厢房,楚傲天甚感新奇,然而萧唯自幼便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能有如此造诣并不稀奇。
沈月姗深夜仍未眠,听得厢房外有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忙披了褂子掩上门,再见了寥寒,才放心心来,拥上去双手抱紧他。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几位是?”
然而,他身后而来的几人,沈月姗甚感眼生,待萧唯一一介绍后,几人很快便熟络了。
“我认得你,你便是昔日在街市与他打招呼的女子。”
沈月姗一眼认出苏长雪,上下打量片刻,笑道:“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寥寒,我也就放心了。”
苏长雪哭笑不得,没料想到当朝郡主竟这般孩子脾气,不由轻笑,“放心,他只是你一人的。”
几人谈论了一阵便都睡下了,夜色沉沉,唯有萧唯一人并未睡去,而是窝在里厅整理卷宗。
“还不睡。”
忽而,耳畔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萧唯抬起头,看着楚傲天一步一步走来,放下手中的卷宗,笑意收敛,“睡不着,馆内诸多琐事,需要人打理。”
楚傲天想起阿布,对萧唯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你真的不怨我吗?”
“我说过,我从不怨任何人,能成为司命神殿的入室弟子,成为你的弟子,此生无憾。”
“好一个此生无憾。”
楚傲天摇摇头,负手而立,“弱水之灾后的那段时日,我隐归在西漠,后袁淮三番四次找我麻烦,我便知那个地方并不适合我。”
“袁淮如何找到你的?”
“绝冥”
萧唯听到“绝冥”二字,本能得有些愤恨,但他却极力压制这种负面的情绪,他缓缓开口,语气有些苍凉,“他杀了阿布。”
“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只是简短的对话,旁人或许不知,而萧唯却是心里明白,他的内心一直在挣扎,仿佛陷入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他突然想要哭泣,放声哭泣,在无人的时候,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可是他不能,他如今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众多需要他引领的人,他们需要他,而他,必须要隐忍而坚强。
“我会治好你的腿。”
楚傲天丢下一句话便不再言语,捡了几本古书,按动机关,便缓缓下陷,“早些睡。”
萧唯有些微愣,治好他的腿,他扯出一丝凄惨的笑意,他何尝不想重新执剑兴复萧家,可万般方法皆试,却从未修复好他受损的经脉。
他把“补天”赠予苏长雪,却是因为他自知那柄神剑与其放在他这里不见天日,倒不如交予一可靠之人手中发挥它最大的潜力,这样,才不愧于萧家,不愧于自己。
他缓缓转动轮子,扣动白墙上的枢纽,但见一清晰的古渊图纸映射在墙壁上,密密麻麻圈点几乎覆盖了整个城镇。
他沉着眸细致得望去,不时在上面圈点勾画一翻,忽而他听得柔弱的脚步声,回身相望,却是苏长雪立在身后。
“睡不着,知道你也没睡。”
“阿雪你的伤。”
“我去探查龙脉,险些被一些奇怪的光线灼烧掉一只手臂,不过好在我命大,死不了。”
“光线?”
“对,奇异灼热的光线。”
萧唯沉下心来去深思,似是从苏长雪的话语中寻到了什么。
“怎么了,有何不对?”
“你见到主龙脉了?”
“见到了,但是我觉得事情并非如此顺利,仅仅是过了几个洞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见的龙脉。”
“你的意思是说?”
“我半入幻境半在真实世界。”
萧唯紧缩眉头,每次与苏长雪对话,他总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他见苏长雪从锦囊中取出一枚银针,小心翼翼递了过去,见萧唯伸手要拿,忙缩了回来,“银针有毒,你不能只手拿。”
萧唯忙取了一副铸铁的渔网手套,接了过来,放在手中仔细打量,半晌,抬头道:“瑶月宫?”
“果真是瑶月宫的人。”
“阿雪素月,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苏长雪想起素月曾提及过萧唯,而在茶肆处却一脸清冷的端坐在长凳静观其变,萧唯则也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表露态度,她不得不怀疑二人之间的过往。
“你认得她?”
“或许认得或许也不认得”
第103章 凤祁相见()
“师叔祖,师父究竟去哪了。”
翌日清晨,苏长雪立于潇湘馆外堂,对着只手饮酒的楚傲天道:“他不会因为琐事不告而别。”
“你这丫头,我都说了,他有要紧之事,过些时日便好。”
楚傲天见苏长雪不依不饶,忙打着马虎眼,转过身子继续喝酒。
苏长雪箭步而来,伸手夺过楚傲天的酒壶,严肃道:“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丫头,九幽向来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他要做的事我怎会清楚,只是”
“他在凤祁庙宇。”
还未等楚傲天说完,萧唯便接过话简单道明了一切,苏长雪面露讶色,却面上无波,提了剑道:“多谢。”
“丫头,你去哪。”
“凤祁庙宇。”
“喂,我说你别犟了。”
话音刚落,苏长雪已闪出潇湘馆不见了踪影,楚傲天神色复杂,看向萧唯,“你不该告诉她。”
“其实依阿雪的脾气,我们不告诉她,她也会有所察觉。”
萧唯不作声,楚傲天也自顾自的喝酒,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着。
凤祁台内。
九幽轻合眼睑,万千宗法烂熟于心,却在此刻发挥不到真正作用。
他曾被成为修道界的神话,短短十几年便从入灵境转升到了神九阶的大成境界,然而唯独每飞升一阶,便如历雷阶,近乎可要他性命。
他的额头隐隐渗出汗珠,想要清心寡欲,可如今脑海中全是苏长雪幼时笑靥如花的模样,他蓦地口吐鲜血,自知自己险些入了魔,收复心神,缓缓望向窗外。
少顷,他再次盘膝而坐,身轻而不滞于物,心轻而不假于世。
幻境,当是人最脆弱的存在。
他立于一个新生的空间,看着周围被洗净的一切,眼睛被鲜艳的色彩充斥着,斑斓的人世里,一颗玲珑剔透之心。也未有这般的心,可以照亮一个阴霾的世界,映射出阴霾的人与事。
九幽难得的扬起唇角,想起自己或许真的太过执着,执着于对错,执着于自己,从未真正敞开心扉面对过一人。
豆大的雨点落下,这雨来的如此突兀。
苏长雪翻身下了马,站在偌大的庙宇中,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浑然不知,总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位女施主,外面下雨了,你还是来庙内躲雨吧。”
半晌,才有一小和尚取了一柄油纸伞,递与苏长雪,见她不动,将自己的伞撑住,盖过她,急道:“施主还是去避避雨吧。”
“你这里可有一人在此闭关?”
“这,这”
小和尚急的吞吞吐吐,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他忙道:“方丈吩咐过我等不能向外人透露此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
虽然小和尚没有正面回答,苏长雪却领会其意,扬唇一笑,接过小和尚的伞,盈步进了庙宇。
小和尚哪里见的这般惊为天人的笑容,一时呆愣在原地,随后暗念阿弥陀佛,生怕佛祖知道他起了不该有的念想。
“施主都淋透了,我这就生火给你烤烤身子。”
“不必了,小和尚,我只想问那个人在哪。”
小和尚讪讪而道:“施主莫怪,我也不知其中情况,只是知道这位闭关之人因要飞升神阶方才在这里落脚。”
“飞升神阶?”
苏长雪隐隐记得九幽要突破神十阶,岂料会如此之快,赶在这个时候,她思索一阵,道:“他闭关前可曾吩咐过什么。”
“吩咐过什么奥,他曾说过,若是有人来寻他,一律不见,尤其是是一个叫做苏应该是苏长雪的施主。”
小和尚挠挠头,笑得有些尴尬,“还没问女施主为何前来呢。”
“闭关之人是我的朋友。”
苏长雪谎称九幽是她的友人,这样才不会引人猜忌,“我们几人分开了几天,再寻他不见,这才打听到此。”
“原来是这样,只是闭关的这位施主性情古怪,我听方丈说此人是星象师,也难怪在此闭关,星象师飞升神阶,都要历雷劫,这里偏僻空旷,最适合历劫了。”
小和尚滔滔不绝的说着,却不知苏长雪此刻已变了脸色,她脑海中满是她飞升神阶时的景象,竟从未听九幽提起过所谓的雷劫。
“那,旁人飞升神阶,可允许有人代受此劫。”
“这是自然可以,很多修道者拜师大多如此,师父替徒弟扛下雷阶,不过稍有不慎,便会经脉俱损,成为废人。”
当听得庙外传来隐约的敲钟声时,小和尚暗惊,一拍脑袋,忙道:“女施主,我要去修行了,你还是等雨停了离去吧,凤祁庙宇素来不接待外客的。”
“我知道了,还是很谢谢你。”
小和尚撑起伞,一步一步小跑着离开避雨的庙堂,苏长雪走至外面,闭目仰面,像是一种礼赞。
是因为孤独吗。
九幽从未向她敞开过心扉。
就连替她扛下雷阶之事,也是从旁人口中打听出来。
苏长雪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悲凉蔓延上心头,令她无法适从。
雨来了又走,苏长雪的心中却愈发悲沉。
忽而她手中的补天扫过一弯雨水,止水断火,没有半点涟漪,没有半点火气,有的仍是雨水形成的一道蜿蜒的水路,深邃而宁静。
然而,她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挑剑便向前而去,若是无人告知,她便偏要自行寻到九幽。
“这位女施主,你是如何到这的,还请速速离去!”
待寻到最后一座庙堂,却见庙堂外守着两位眉清目秀的和尚,见到苏长雪,不由面露惊色,忙上前拦住她。
“我来寻人。”
“凤祁庙宇不接外客,施主还是不要为难我们。”
“我找九幽。”
“施主还请回。”
似是听到庙堂外的喧闹声,九幽定了定心神,披了一头青丝,着一袭宽阔月白长袍,赤脚便走了出来。
“外面怎么了。”
在看清来人以后,九幽竟头一次露出吃惊的神情,对着两个和尚道:“她是我的徒弟,让她进来吧。”
“九施主,如今你已近修炼大成期,还望能够静心凝神,我等先行一步了。”
九幽微微点头,见着苏长雪一身湖蓝色衣衫已被雨淋得通透,眸子里满是执拗,不由缓和下语气,“你为何来了?”
“我来寻你,我想知道,你究竟要瞒我多久。”
“阿雪。”
“师父,我们曾经是否相识。”
第104章 飞渡心劫()
待绿珠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一如往常醉酒一般,蓝衫少女早早便将醒酒汤盛了上来。
“阿灵,这么早?”
“怕是掌护法睡糊涂了吧,你都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这都日上三竿了。”
“什么。”
绿珠身子惊厥弹起,有些意外,“我昏睡了一天一夜?”
“该是药力的缘故,而且你喝了很多酒。”
接过醒酒汤,绿珠心事重重,待喝完后,才道:“魔尊可曾来过?”
“近些日子魔尊宗府的事很多,并未来过,倒是苏护法来了几次。”
“苏乞?”
“对,他好像对掌护法甚为上心,不知是不是阿灵的错觉。”
见蓝衫少女掩嘴一笑,绿珠自是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着什么,忙敲了一记她的头,道:“看来我是越大纵容你了。”
“掌护法莫怪,这苏护法长相俊俏,就是年纪大了些。”
“死丫头!”
绿珠面露怒意,蓝衫少女忙止住了玩笑话,一本正经道:“不过苏护法确实对掌护法很上心,依照规矩,掌护法还是去看看他吧。”
“嗯。”
绿珠心头莫名的烦闷,也许是醉劲未消,令她有些恍惚,也许是她猜到苏乞听到她醉酒后的胡话,心生不安。
“苏护法。”
立于长夜阁外,绿珠仍有些犹豫,她知道苏乞今日在长夜阁当值,便亲自前来。
“掌护法?”
苏乞原本在翻阅卷宗,见绿珠只身一人前来,不由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没,前夜喝醉酒的胡话还望护法不要介意。”
苏乞笑意愈发深了,合了卷宗,走了下来,负手道:“掌护法今日前来,仅仅是为了试探你曾酒后说过什么话?”
“不,我是特来感谢你的。”绿珠抿唇后道。
“你是烈焰宗的精英,护送你是再正常不过之事,掌护法还是不要挂在心上了。”
见苏乞并未理解她的意思,她有些急,喊住正待要转身的苏乞,道:“魔尊于我,很重要。”
“我知道。”
苏乞抬了抬眼睑,面带倦意,“我不会干涉于你的私事,你大可放心。”
“我马上要历劫了。”
绿珠一语惊人,苏乞心下一沉,忙探手查探,待收手后,低沉道:“一入魔阶深似海,这历劫还是不度的好。”
“修道者历雷劫,而修魔者要历心劫。”
“你为何要入魔族,仅仅是因为南疆的使命?”
“你调查我?”
“不,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
绿珠这才仔细看清苏乞,虽已入中年,却意气风发,英气逼人,浑身充斥着凌厉的杀气,令人难以接近。
然而给绿珠感觉不同的是,他也有铁骨柔情的一面,面目沧桑无非是岁月遗留下来的痕迹。
“我何尝不想一走正路,只是我自出生就背负了太多使命,血盟之势已将我与小姐融在了一起。”
“可是,如今钟灵雪已死,血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