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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为天山派弟子,自是有责任留付苍生,我曾许诺照顾她,这一次怕是做不到了。”白疏离自嘲道。
绿珠从腰间扯下一枚玉珏,掰成两半,犹豫了片刻,递与白疏离与廖寒,“若是他日你们有难,来烈焰宗寻我,这一半玉珏可救你们性命。”
白疏离接过玉珏,神色复杂,廖寒接过玉珏细细打量一阵子,道:“好姐姐,你且去寻她,我二人稳住掌教这边。”
“好。”
绿珠忙转身跑开,朝思过崖而去,天山山势复杂,她早已耳闻,在前来之时,就已熟知各路要道,倘若那白断风不交人,她自是有万种方法可以带着苏长雪全身而退。
不料,白断风竟这般轻易同意她二人离去,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想想也并非圈套,眼下,找到苏长雪才是关键。
天地悠悠,一片浩瀚。
苏长雪置于思过崖之上,俯身望着这渺小的世界,心头悲愤万千,一颗颗豆大的雨滴落于额头,继而雨势越来越大。
“姐姐,你说,天地浩瀚,我又该是多么不起眼的人。”
立于崖边,顶着狂风暴雨,苏长雪眸子里充满了执拗,回身望着迎面赶来的绿珠,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这瓢泼大雨中,静静伫立着。
“无论如何不起眼,对于绿珠而言,圣女就是绿珠的一切。”
“一切。”
苏长雪凄惨的笑着,忽而顿觉天地万物浩大,自己,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蓦地,她反手便是一掌,拍于自己的胸口,力道大到近乎可以震碎自己的经脉,绿珠惊的花容失色,忙一手拉过苏长雪,这才不至于她坠落悬崖,封住她的六穴,以免方才力道迅速蔓延到经脉,自此成为一个废人。
“你这又是何苦呢。”
苏长雪跌坐在崖前,嘴唇不住的颤抖,终是抱着绿珠失声痛哭。
“这次你定要带她回来,我,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了。”
那句强有力的话语仍萦绕在绿珠的耳畔,她捏住二指,置于嘴边,轻轻吹响了哨令,少顷,却见天边流光溢彩,一赤尾凤凰兽振翅而来,洒下鎏金之彩。
“圣女,走吧。”
倘若让我有一次重新选择命运的机会,我不愿,我的身世,这般坎坷。
“她走了。”
白疏离怔怔得望着烟雨朦胧的天空,雨水打湿他的衣襟也浑然不知,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滑入他的嘴边,他只觉得满是苦涩,苦到了心里。
“真搞不懂你。”廖寒叹了口气,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边,“都走了,你却舍不得。”
“没什么舍不得,于她,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
白疏离摇摇头,不再多说些什么,转身踏着落寞的步子离开了。
“圣女,你再坚持一阵,我们很快就到司命神殿了。”
“司命神殿”
恍惚间,苏长雪仿佛看到了一位白衣少年,策马扬鞭,英姿飒爽,眸子里却满是清冷,令人无法接近,继而再看,却只是乌云一片,模糊不清。
“我好累。”
“圣女,你千万别睡,再过一阵就到了,神君,神君他定会救你性命。”
绿珠怀抱苏长雪,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指,脸上写满了焦急。
“姐姐,我想阿娘了。”
“你阿娘就在司命神殿,你一定要撑住。”绿珠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喊道。
“好,我听你的。”
第8章 司命神殿()
千百年来,世间总会有一些传闻,曾经,在北部森林深处,直系魔族之界,有座神秘之殿,唤作司命神殿。
自正魔大战后,司命神殿之号便被传出,不少好奇之人均是探索这司命神殿的位置,却都无功而返,一时司命神殿是否存在便成了中原人士心头的疑惑。
传说这司命神殿一代两弟子,而殿中每代弟子均是逆天改命的星象师。
据幽幻典所述,北部原始林,一代两司命。逆天改命易,世称星象师。
时过初夏,边荒之外的边境,一座废弃的神殿之外。
帷幔在檐下摇摇晃晃,檐角的铜铃不住作响,叮咚叮咚。
神殿门前是一条台阶,在月色之下呈银白色,神殿虽破,然此阶却一如当时神殿还在一般齐整平滑。虽无华丽堆砌、雕饰,却自有朴素,简约之韵味,更妙的是其竟能巧妙的将月光完美的承接,整条台阶似与这月光相互交融,难舍难分,自然之美与人文杰作相互交汇,竟这般让人心旷神怡。
“她们会来吗。”
幽暗的殿内,一道隐约可见的微光照在了地面,虽为初夏,却见一女子拥着火炉,着一身着华服喃喃道,此刻的她满面憔悴,脸色惨白,身形轻薄,竟如纸片人一般,仿佛风轻轻一吹便可将她吹散,她神色涣散,似已病入膏肓,无从医治。
殿外不远处卓然而立一道人影,银色的月光在他的衣袍上镀上了一层神圣。与萧索的山林气息格格不入。
他神色肃穆,似在等待,又似在观察,更似在悼念即将死去的亡魂,脸因瘦削而棱角分明,却没有丝毫的憔悴,相反,令人觉得风姿轩举,精神奕奕。
“会的。”
男子从嘴中吐出两字,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似是将一切事物置身度外。
然而女子听得此话,却十分安心,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也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们来了。”
依旧不带一丝情感的说辞。
但见天边那赤尾凤凰抖了抖羽翅,直奔神殿而下,苏长雪由着绿珠扶着,下了赤尾凤凰的背身,赤尾凤凰歪头看了一眼眼前如神祇的男子。
但听“嗷吱”一声,它振翅而起,抖落下一地金色的羽毛。
“神君!求你,求你快救救圣女,她”男子并未等她说完,忙将食指、中指,无名指覆切于苏长雪左手动脉,由轻及重,平衡取力。
“不要动。”男子似是看穿了苏长雪的心思,却并未多说什么,他凝神静气,陷入了沉思。
“是你”苏长雪虚弱的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凝神号脉的男子,蓦地想起昔日荒境救她之人。
男子并未回答,这倒让苏长雪有些疑惑,她不可能认错人,这世间,能够不顾忌她身份救她的人,屈指可数,凭他的能力,要她的命不过眨眼之际,又何须救她,但为何救了她却不肯承认,她实在不明白眼前之人究竟有何秘密。
“怎么样?”绿珠并不知此时苏长雪的想法,只是关切地问着眼前的男子。
“伤的并不轻,好在你及时封住了她的六穴,这才得以保住性命。”松开苏长雪的手,男子负手而道。
“那该如何是好。”绿珠担忧地看着几近昏迷的苏长雪。
男子没有作过多表示,而是反手覆在了苏长雪背上,显然易见,他在渡自己的真气给苏长雪,一阵莫名的痛苦令苏长雪紧闭双眼,那是经脉快要撕裂般的疼痛,而血液就像凝固了一般,无法运转。
“双生体质?”男子剑眉微皱,似是知晓了什么。
“神君”绿珠神色犹豫。
男子微微颔首,“不必担心。”
不知怎的,像是被驱使一般,苏长雪突然本能似的全力运功,顷刻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开始好转,经脉也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可以随心所欲的活动。
“进去罢。”
苏长雪顺着男子的目光望向殿内,“殿里有什么。”
“你一直期望见到的人。”
苏长雪听了以后蓦地一惊,随即狂奔而去。
“圣女!”
绿珠正待要追,却被男子拦下,“她终归要学会一人承担。”
绿珠垂眸,甚为悲切,“真的要让她独自一人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吗。”
男子不语,只是望着这布满阵图的地上,绿珠细细瞧来,虽不能一一描绘而出,但隐约能辨认出与天上的星斗似乎对应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奥秘。
“神君真的要收她为徒?”绿珠发问。
“这世间万物,皆有它的定数,收不收徒,全在她与我的一念之间。”男子并未否认。
殿内一片死寂。
苏长雪却分明见到那破败的殿内,一银发女子见到她时眼眸的亮色,“阿娘?”似是不确定,苏长雪轻轻唤了一声。
“雪儿是雪儿吗。”
微弱的亮光打在了苏长雪娇美的脸上,银发女子突然大哭,“我的孩子啊”
“阿娘!阿娘!”
激动喜悦一瞬间漫上苏长雪的心头,她急切的奔了上去,扑在了银发女子的怀里,“阿娘!”
“孩子,你受苦了。”哭泣。
“只要能再见到阿娘,雪儿就不苦。”
苏长雪拉起银发女子纤细的手,心疼,“阿娘,你怎这般瘦弱了。”
“孩子,为娘的时间不多了快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抬头抚上苏长雪娇美的脸庞,叹道,“果然,你也这般貌美”
“阿娘,阿娘!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长雪握住银发女子的手,泣不成声。
“孩子前尘往事,都是为娘自己造的孽你莫要替为娘报仇答应我”
银发女子还未说完,剧烈的咳血,苏长雪见状,惊的花容失色,忙想要渡真气给银发女子,却被她拦下。
“没用的孩子咳咳,答应我拜九幽为师让他一生一世照顾你”
“阿娘,我不要拜他为师,阿娘我不要你死!”
九幽!
苏长仿佛抓住一颗救命稻草,“阿娘,九幽可以救你,他可以救你,你为何不让他救你!”
“这一世我做错了太多雪儿,为娘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银发女子视线愈发模糊,突然蓦地垂手,没了心跳。
“阿娘!”似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苏长雪抱着银发女子的尸体嚎啕大哭,她在这破败地殿内毫无顾忌的哭成了泪人,声音响彻整个神殿,令人痛心。
“这一刻还是来了。”绿珠颓然。
“都结束了吗?”
“楼隐,你来晚了。”
一道身影在“晚”字在空中飘荡的刹那已出现在神殿阶前,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立着。
“哦?比起你这冷酷无情目睹这一场景袖手旁观的人,我想我来的正是时候。”邪魅低沉的声音在神殿外游走。
“无聊。”男子不屑。
听得殿外有人对话,她也顾不得多想,抬手将银发女子的美眸合上,道:“阿娘,你是雪儿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恕女儿不孝,女儿定会查出前因后果,还阿娘一个公道。”
苏长雪眼眸迸发出狠烈的戾气,这戾气竟穿透整个神殿发散到远处。
“是她?”
“这里还能有谁能让你这般惦记。”
得到不带一丝情感的回答,楼隐眼眸里闪过些许苍凉,静静伫立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第9章 幻由心生()
在这撕心裂肺的怒吼之后,异变突起,几人所站的阵图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绿珠本能地举起袖子遮住这耀眼的强光,男子仍不为所动望向阵图,魔尊楼隐倒是吃了一惊,就在这须臾间,又有一道光线从中射出,射向遥远的天际。
半晌,九天之上千里传音:“苏长雪,你可愿成为这司命神殿的亲传弟子?”
苏长雪此刻毫不为之所动,怀抱着沉睡的银发女子,神情涣散。
“圣女!”
绿珠急切奔向殿内,半跪下来,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苏长雪的半角衣袂,却被她周身耀眼的光芒弹射出去,好在楼隐及时赶到,接住了飞身而落的绿珠,这才使她不至于险些栽倒。
“她入了幻境,需她自己走出。”
那男子缓步而来,语气无一丝波澜。
“需她自己走出?”
楼隐深深看了男子一眼,“没想到,你要守着司命神殿这么多破规矩。”
“历代司命神殿的弟子都要有逆天的本领,昔日的钟凌雪是,今日的苏长雪更是,若是区区一个幻境都破解不了,她自是没资格当我神殿的入室弟子,更不配做我九幽的弟子。”
一语言罢,九幽眸子里皆是清冷,似不沾尘世的嫡仙,令人难以接近。
绿珠在一旁听得真切,扯住男子素白衣袍哀求道:“神君,求求你,绿珠已失去了小姐,万不能再失去圣女了。”
“绿珠,何须求他!”
楼隐面上不悦,喝道:“九幽,她可是你借着我烈焰宗的幌子挑中的弟子,倘若她有闪失,我倒看你救与不救。”
“楼隐,就算你颠覆整个三界,也别妄想我再像你父亲当年那般染指中原。”
“那么,就拭目以待吧。”
楼隐嘴角噙着一丝邪魅的微笑,只是简短几句,却有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就算你有一切,而司命神杖已在我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男子言罢再不吐露半字。
绿珠并不清楚他们二人在策划什么要紧之事,眼下她最为担忧的是苏长雪能否走出九幽亲自设下的幻境。
水,给我水,我要喝水。
苏长雪感觉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缓缓睁开眼时,喉咙干涩地厉害,她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听到牙床咬合的声响,她起身,发现自己被困于一个虚幻的时空里,面前是一座紧闭的红漆木大门,她试图想要推开这扇门,却无济于事。
蓦地大地在震动,千军万马朝她本奔来,千里,不,已是百里,再回神,她发觉自己身在战场,眼看着千军万马就要奔赴至她身前,时空如有实质一般的扭曲了起来。
夜明星稀,乌鹊南飞,似乎站在天之尽头,伸手便可触得天上明月。
那一群乌鹊越飞越远,就在快要飞出苏长雪目光所及之时,最后一只乌鹊突然回头,双目大热,万道火焰向她射来,她想跑,可双腿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火焰破空而来,如有实质一般的时空再次扭曲了起来。
入目而来的是一道宽厚的背影,他身着青衫,身上没有任何威压,只是那一道背影却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是谁?”
苏长雪试图发声,当听得自己声音后这才发觉自己此刻可以说出话来。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久久立在那里,似是在等待什么,半晌,听到一声呼唤,悠然转身,眸子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是他!
苏长雪娇躯一震,她见过!钟凌雪厢房的画像,画的正是此人,眉眼清秀,笑容迷人,当时年幼的她并不知晓这幅画上的人是谁,问起阿娘,也都被身边的绿珠姐姐搪塞了过去。
直到困于天山派,内心平静得如一面明镜,她才渐渐明白,能让阿娘如珍宝似的将此画收藏至今,定是她生父无疑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为什么,当初要舍弃她们母女。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万个谜团萦绕在苏长雪的脑海中,让她烦躁不已。
“雪儿”
似是听到男子的呼唤,苏长雪抬眸望向男子,十分困惑,却见身后蓦地出现一蒙面白衣女子,应了一声。
苏长雪大惊,女子虽然蒙着面,但微风徐徐吹拂着她的斗笠,竟可清晰看得到她的面容,女子与苏长雪有着近乎相似柔美的容颜,腰肢纤细如柳,眼眸温柔含情,缓缓踩着碎步而来,此人正是年轻时的钟凌雪。
“阿娘!”苏长雪惊的花容失色。
她顾不得多想,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一道无形的墙壁磕住了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