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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书苑。临南拐角。
苏长雪窝在此处,翻阅着古老的卷宗,楚府收录的大多是医药方面的卷宗,当然也有南疆隐晦得巫蛊之术。
她眼睛一眨不眨得仔细看着,生怕错过一字一句,蓦地,手指在一处停下,那一页已被人撕去,恰恰是记载连心蛊毒的解药配方。
苏长雪将书随意搁在一旁,轻合眼帘,似在做思考之状。
连心蛊。
施蛊者必是玲珑之母。
可她却着实想不透,明明是血脉至亲,何至于下如此歹毒的蛊。
难道,此蛊另有解制秘法。
苏长雪睁开双眸,目光微亮,将卷宗放好,狂奔至老妇药房中,气喘吁吁道:“嬷嬷,我好像知道了。”
“你知道如何配置解药?”
“书苑中的那页解药配置方法已被人撕去,我只是凭自己所想来做,成不成,还需你来决断。”
“好。”老妇点点头。
老妇禀退了偏苑所有人,腾出一干净之地,让苏长雪配置。
苏长雪盘膝而坐,一如昔日引灵入门一般,让升腾的灵气汇入两手之间,她是特殊体质,血脉或许有恢复之力,以灵制药,混入她的血,大可一博。
老妇在一旁只是冷静相观,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之意。
一盏茶之时,苏长雪缓缓吐出一丝真气,将手指放入口中咬破,以灵力制控注入药罐中存放,继而起身道:“还请嬷嬷取四样药草。”
“姑娘但说无妨。”
“神龙草,龙沁草,灵芝,金毛鼠血药草碾碎,鼠血放凉混入药罐,煎至一个时辰即可出药。”苏长雪并不确定,单凭记忆去配置。
“这龙沁草与金毛属血皆是稀有药材,姑娘当真此法可行?”
“如若不试,如何能知道?”
老妇望着她坚定的神情,不由得想到自己流放前的那段经历,轻轻叹了口气,“姑娘,不是老妇不帮你,只是老奴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
“嬷嬷,所有事情由我一人来担,莫要担心。”
老妇犹豫不决,后终是横下心来,将一精致药匣子打开,里面皆是稀珍药材,取出几样,道:“老奴愿帮姑娘一试。”
苏长雪见老妇熟练得取材、分类、碾压药草、融入金毛鼠血,继而混着苏长雪的血力,以灵缓铸,慢火煎熬。
“嬷嬷的医术果真高明。”
待到老妇将药稳火熬煮,苏长雪停下续灵,身子微微有些不适,却仍续道:“想必曾经也并非嬷嬷之过。”
老妇笑笑,拭去额头上的汗渍,“医者,又能有多少人能一生名誉清白啊。”
“在这古渊的日子,我才真正发觉原来有人的命真的如草芥一般,可任人宰割。”
“姑娘不是古渊人?”
“我的身份过于复杂,嬷嬷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无论如何,老奴都觉得姑娘是命高之人,能有如此心怀,当真是难得。”
苏长雪未应,只是看着药罐蒸腾出来的热气入了神,此次耗费几分灵力来铸药,她还是有八成的把握,但总觉得哪里差些什么,她想不出,权宜之计便是这煮好的药汤,再就是尽快寻到遗失的那一页卷宗。
“嬷嬷,你可知这楚家书苑平素都是何人看管?”
“皆是经由阿肖之手。”
“阿肖?”
“他是楚府新招进来的书童,模样清秀,楚老还曾说他根骨清奇,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可惜,他沉默少言,整日就是泡在书苑规整书类,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书童”
苏长雪沉下眸,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去接近此人。
第86章 神秘书童()
沈月姗流连于古渊的美景,不肯回皇宫,因近期皇宫诸多琐事,也未有人来接应她二人。
寥寒为沈月姗在侨梦苑订了上等厢房,以供她在古渊游玩。
“如果我回宫了,日后你我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沈月姗手拖香腮,满是忧愁,寥寒见状,一手揉乱她乌黑垂肩的头发,笑得明朗,“总会相见。”
“寥寒,你回答我。”
沈月姗头一次一本正经得看向寥寒,“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寥寒斩钉截铁道。
“可是我又刁钻又野蛮,还时常惹你生气”
“这都不重要。”寥寒温暖一笑,“重要的是你在就好。”
沈月姗对上寥寒温暖的眸,一时恍惚,二人沉默良久后皆是笑意。
话说苏长雪将药汤放凉,先让楚老过目,随即马不停蹄得奔赴舞府,让婢子给舞玲珑喂药。
眼看已过一日,舞玲珑渐渐苏醒,却头疼欲裂,面前立着的人看不清醒,总觉得一片恍惚。
白疏离自安排好黑鹰之事后,接到韦伯的书信,信上提到舞玲珑中蛊,心中一揪,作别几日忙策马奔去舞府。
他近乎是大步流星心急如焚得跨入舞府之中,玲珑阁外,站满了人,舞逍青见此药只是延缓了舞玲珑发狂的次数,却并未真的好转,不由失望摇头。
“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
苏长雪绞尽脑汁费解得思索着,却见一袭银装的白疏离迎面而来,“阿雪?”
未料到苏长雪也在此,白疏离露出惊态,顾不得多解释,忙伏在玲珑床边,“玲珑,我回来了。”
“白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舞玲珑垂眸道。
“不,你不会死,大家都会尽力救你。”白疏离急道。
“这位姐姐,是白哥哥的心上人吗?”舞玲珑虚弱得问道。
苏长雪本要离去,听到舞玲珑的话语,倏地顿住脚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白疏离。
“不是。”二人近乎一口同声。
舞玲珑有气无力得笑笑,抬起手,解下腰间的通灵玉佩,放在手中反复摩挲道:“昔日那和尚和我说,我命途多舛,或许,我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不。”
苏长雪忽而想起那日在荒境中与白疏离的对话,忙蹲下身子,颔首看着舞玲珑,“我不会让你有事,给姐姐点时间,我会治好你。”
言罢,她不顾几人诧异的神色,一人提剑匆匆而去,无人知晓她去了哪里。
楚府。临北茶苑。
九幽一脸清冷得弹去茶沫,轻啜了一口清茶,皱了皱眉,将茶杯搁下,看向窗外。
“你倒是悠闲啊,放着你徒弟忙上忙下,你一个人坐在这。”
楚傲天负手而立,见九幽一言不发,又怼道:“你说你一闷葫芦,我能指着你说什么。”
“师叔。”
正待楚傲天有些气愤转身离去时,九幽适时开口,“倘若我一直庇护她,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实力。”
“大道理你倒是一套一套的。”楚傲天就势坐下,“她是女子,你这样做,可曾想过她能否承受。”
“磨难会让她看清自己。”
苏长雪一路奔波不断,蓦地,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狡黠一笑,迎了过去。
几人远远看见苏长雪,心里一抖,一致转身僵硬得朝反方向而去。
“站住!”苏长雪清丽的嗓音满是威慑。
“姑奶奶我们最近没犯什么事,您还是饶了我们吧。”
“我有这么可怕?”
几人猛地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苏长雪只觉得眼前站着的几人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
“我需要你们替我办件事。”
“姑奶奶说什么是什么,我们能办的一定办到。”几人点头哈腰。
苏长雪扬起玉唇,神秘一笑,对着几人低声说了几句,几人马上会意,分散而去。
“阿肖,或许你才是救治玲珑的关键点吧。”
苏长雪这般想着,便走了一路到了楚府,星辰斗空,灯火通明,这座伫立在古渊城几十年的老府邸在夜里竟是这么美。
“苏姑娘,你又来寻书啊。”一踏入书苑,那被叫做阿肖的书童少年笑着问道。
“你叫阿肖?”
“你怎么知道?”
苏长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并无任何出众之地,就连资质也并非上乘,可是,她却分明听那老妇说此人适合修道,而且沉默寡言,可现在看来,此话并不真切。
“苏姑娘?”少年有些不解。
“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
“苏姑娘请说。”
“你是何时来的?”
“三日前来的,看书苑的大伯回乡养老了,我就来看管了。”
少年的眸子清亮得出奇,说话也是不卑不亢,丝毫无一丝惬意。
苏长雪不紧不慢走了进去,将才看的那本卷宗取下,扬起被撕毁的那一页,问道:“那你可知这一页是被何人所撕?”
少年低头不语,手不停得玩弄着衣角,苏长雪瞧出其中端倪,旁敲侧击道:“如今我需要这页配方,因为这关及到一条人命。”
少年忽而仰起头,看向苏长雪,“她不会再好了。”
“你说什么?”
“她中了连心蛊,我正是为了她才来这楚家书苑看管,翻阅了所有典籍,唯有这本详细记载了蛊毒的解药配制。”
少年说话老道,竟不似一个面相稚气未脱之人该说的话。
他沉着眸,从怀中取出一页已揉得杂乱泛黄的纸,将它交由苏长雪,“这世上,唯能解连心蛊毒的,便是施蛊者的血。”
一纸颓然落地。
她却分明听到心在滴血之声。
三日后,怀真领着舞玲珑道别,苏长雪一众人立于舞府外,神色各异。
“白哥哥,你会记得我吗。”
舞玲珑回头,眸子里含泪,“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你。”
白疏离半蹲下身子,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待你大病初愈,我会去神龙寺看你。”
“好。”舞玲珑露出笑容。
“爹,你要保重。”
再转向舞逍青时,舞玲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
“好孩子。”
舞逍青也是泪眼模糊。
“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苏长雪叹了口气,背后立着的是清绝的九幽。
“我易容换骨,只是为了寻到秘法救她一命,她是我亲生女儿,我如何不心痛。”
“或许,真相,已不再重要了。”
马车渐行渐远,随后消失在众人眼前,化为一地悲凉。
第87章 暂居楚家(上)()
自舞玲珑走后,苏长雪便一人窝在楚府书苑静心,她不喜热闹,自是不愿参与论政之事。
她本想让古渊一霸古霸天查清那少年的身份,岂料世事无常,一纸荒唐事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苏姑娘,看开些。”
阿肖在案几上研墨,看着愁眉不展得苏长雪,微露笑意,“都是命数。”
“她是你的骨肉,你为寻她,历经苦楚,可如今,为何反倒释怀了?”苏长雪抬起眸道。
“几日前,我一心想救她性命,可是待我知晓怀真大师愿意收纳她,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苏长雪重重长叹一声,问道:“那我的药汤是否就仅仅差了一味连心之人的血?”
“你那碗药汤里加了什么?”
“除了一些珍惜药草,我的血,用灵力续住血力煎熬制成的。”
少年神色复杂,看向苏长雪,“你的血,可有特殊功效?”
“我是双生体质。”
研墨的手蓦地停顿,少年身子微微抖动,似是有一腔情绪扼于咽喉,他扶住案几,张张口,却未发出任何声响。
“那么你的本名是什么。”
“何肖。”少年喉咙抖动出二字。
“为何要抛弃玲珑?”
何肖沉默良久,收敛了笑意,方才开口道:“家徒四壁,不得已将她抛弃在舞府门外。”
“玲珑心,菩提魂。”
苏长雪长念三言词,颔首道:“算了,再问也仍更改不了事实。”
“你去哪?”
何肖见苏长雪搁下书册,拔腿便往外走,不由问道,却听得她干脆而又清丽的回答,“去侧苑。”
“你要学分辨药草?”
当听到苏长雪的请求,楚家老妇着实吃了一惊,“苏姑娘,老奴行医数十年,自是知道这行的苦,你可否告诉老奴,你为何要学习这辨药之本?”
“嬷嬷,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何连心蛊毒需得连心之人的血放能解毒,为何不能用其他药草物件来替代。”
老妇笑笑,想起当初自己也是这般执拗,并未言语,而是将刚碾好的灰褐色药末盛出,置到苏长雪面前,“你可知这是何药?”
苏长雪嗅了嗅,并未知晓,用指尖捻了一点药末放入口中浅尝,略苦却又不腥,终是摇摇头,不知是何药物。
“此药,是长清散,可治跌打损伤,是不可多得的良药,这是基本,你确定,还要学?”
“学。”苏长雪不假思索道。
好不容易嘈杂的偏苑到夜幕静乐下来,苏长雪仍在药房钻研医术,正逢明月当空,透窗而进的月光仿佛被一个酒碗盛满一般。
“阿雪。”
忽来的一人影闪过,苏长雪将手擦净,走出房外,定晴一看,道:“是你。”
白疏离携了两小罐美酒,递与她,眸子里满是闪烁,“我听楚前辈说你近来喜好喝酒,我”
苏长雪未等他说完,接过酒罐,撑着房门道:“进来吧。”
白疏离看着一地狼籍,自是知道苏长雪这几日一直在寻找可解蛊毒的另一种方法,不由心头涌上一丝异样,道:“你不必介怀玲珑之事,那是她的命。”
“命?”苏长雪转过头,盯着白疏离看了好一会,“那么,我的命又是何。”
“阿雪。”
白疏离夺过苏长雪的酒罐,“你这么喝会很快烂醉。”
“醉了岂不是更好。”
苏长雪劈手夺回酒罐,仰面灌了下去,清风潜入,二人的衣袂微扬,皎洁的月光,香醇的美酒,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白疏离见状,同样一饮而尽,下一刻,这些相汇流入胸怀,二人皆是沉默。
“阿雪,我很怀念我们幼时在一起的时候。”
“幼时之事已是过往云烟。”苏长雪脸色微红,“你知道我为何要习辨药草。”
白疏离微愣,随即摇摇头。
苏长雪微醺笑意,扬扬手,显然是有些醉了,“再过几月,邪龙问世,瘟疫横行,弱水之灾,我若是能尝遍百草,辨清药理,便可以多救一人性命。”
白疏离听到此处,只觉得他们二人的距离已越来越远,他缓缓起身,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未曾想他二人从昔日的无话不谈到如今这般生疏冷漠。
“阿雪,倘若日后我为世人所唾弃,你还会和从前一般信我吗。”
苏长雪强撑着意识,清清嗓子,道:“会。”
虽是一句醉言,但白疏离却说不出来的心安,楚府的仆人往偏苑送了许多美酒,不一会,桌上、地上躺着各式各样的酒坛子。
二人从当初滴酒不沾,到如今喝的酩酊大醉,瘫睡在地上。
苏长雪在恍惚间似是又看到梦里的那白衣翩然的男子,缓缓轻柔地抱起她,向外走去。
“师父,师父”
苏长雪揽住男子的脖子,不断呢喃道,男子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步伐放缓了许多。
“我说,你还真让她去辨什么药草,学什么医理,还有,既然让人家去闯,却不放心她,我真是搞不懂你。”
厢房内,楚傲天一开口就止不住的说话,像打开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九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