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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将一桶清凉的水挑起,看了一眼远处赶来的廖寒,也不再多说什么,缓缓进了屋内。
“月姗。”
廖寒一路赶来,气喘吁吁道:“沈师叔在山脉驻口等着我们,眼下便启程去道别吧。”
“好。”沈月珊跳下秋千,应道。
廖寒深深看了一眼澜山瀑布,又转而望向竹屋轻掩着的门,道:“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我们还会来此。”
“还会来此?”
沈月珊也随着廖寒好奇得看看四周,却发觉不到任何异常,不由有些失落,“或许再见,已是几十年了吧。”
廖寒也解释不清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他呆在这里的时日不多,却仍觉得这澜山瀑布隐藏着太多值得探究的奥秘,而眼下,他不能下太多定论,此去古渊,除了寻得白疏离,再就是一雪萧家前耻。
“你在想什么呢?”
沈月珊见廖寒有些发愣,忙浅浅笑道:“莫非你也与我一般舍不得这里?”
“自是舍不得,姑姑热心,收留我们多日,此去一别,又要留她孤身一人。”
两个时辰后,二人已近驻口,沈离光背手立着,只望浓厚的黑云,见着他们,才放下心来,不忘叮嘱二人。
“廖寒,这些时日辛苦你照顾他了,师叔平日对你严厉,也莫要往心里去。”
“师叔哪里的话。”
“月姗,为父自知对不起你与你死去的娘,倘若日后有机会,我会去皇宫探望你。”
“真的?”沈月珊喜出望外。
“爹可曾说过假话。”
沈离光宠溺似得摸着沈月珊的头,眉眼弯成一条线,道:“走吧。”
廖寒行了礼,便携着沈月珊一路沿着蜿蜒之路向下而行。
“阿湫~”
行至半路,沈月珊只觉得寒气逼人,不由得身上一个激灵,廖寒见她只穿着单薄的衣衫,不由得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虽已入春,但天山常年天气湿寒,你还是当心别染了风寒。”
“谢谢你廖寒。”
沈月珊只觉得心头一暖,继而续道:“那个少年便是你吧。”
“嗯。”
廖寒也早就料到沈月珊猜出,眸子里无一丝波澜,“或许,这也是掌教和师叔让我陪你下山的缘由吧。”
“什么事情都该有始有终,这才叫生活。”
廖寒嘴角勾勒起好看的弧度,紧紧握住她娇柔的小手,二人静默无言,似是一切都隐没在这无尽的笑意里。
而极乐阁的长阁里。
望着满天密织的繁星,男子头一次露出难得的笑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在这占星阁内已呆了数日,却仍测算不出星辰之力的去向,他微微有些恼怒,曾经的那些流言蜚语此刻皆在他耳畔萦绕。
“司命神殿星象师,我看是骗子吧。”
“就你这武功,还妄言是司命的徒弟,真是可笑至极!”
“啊!”
男子头一次失态,将阁内的器皿尽数杂碎,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青鸾踏一地碎片而来,见着男子蜷缩于地上,满是狼狈,不由唤道:“主上。”
“青鸾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青鸾缓缓蹲下身子,轻声细语道:“主上是可只手毁灭整座城池的人,怎可轻易妄自菲薄。”
男子抬起头,看着青鸾,“跟着我值得吗?”
“于青鸾而言,主上愿意以血喂养已近死亡的我,便值得青鸾为你赴死。”
“荒唐。”
男子起身,恢复了往昔的冷漠,“我不再是昔日那个你眼中善良的少年了。”
“我也已不是昔日那只赤尾神兽了。”
青鸾那张脸并不出挑,甚至可以说平凡至极,然而那双眸子里却漂亮得夺目,微闪灵动。
男子勾起极浅淡的微笑,还未作言语,便见得阁外立着一人,定晴一看,是黑鹰。
“什么事?”
“阁主,圣上宣阁主明日去宫中一叙。”
“知道了,下去吧。”
男子沉着脸,黑鹰看着一地碎片,正欲待开口,却被青鸾用锐利的神情制止住了。
“是。”黑鹰知趣离开。
“主上,这皇帝昏庸无道,你何苦费心在他身上?”
“比起只手遮天,我倒是很享受这在暗地里操控一切的过程。”
青鸾不语,自是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蹲下身子,正待要去拾那些碎片,却被男子一手拦下。
“唤些婢子收拾了,不需要你动手。”
“是。”青鸾顺从而道。
“该是时候让邪龙献世了,你们曾让我承受的一切,我会加倍的还给你们。”
他夜观星象,赤王星已满满回复轨道,余下的便是命轮的转动。
第79章 初识读心()
萧唯进了暗道后,一人待在漆黑空荡的屋子里,对着还未封好的灵柩看得出奇。
下葬阿布安排在十日以后,正直春暖之际,依阿布生前所愿,将他与他的爹娘合葬于古渊北荒的山村里。
想到这,他只觉得钻心的疼漫于整个胸口,这个自幼就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少年,一条鲜活而有力的生命,就这般任人宰割。
可是,他又能好到哪去。
萧唯摇摇头,似是不愿再去想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听得馆外有敲门的声响,扣的洋洋洒洒,却稍有规律。
这分明是一女子所敲,他回想起昔日苏长雪来取剑,也是两轻一重的叩击法,当下安下心来,推着轮子朝外走去。
果不其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长雪已立于屋内,萧唯见她面色苍白,瘦弱得恍若纸片人一般,便微微放慢了语气道:“苏姑娘如今可还好?”
“死不了。”
苏长雪因外伤而显得语气略有虚弱,她盯着萧唯看了半晌,续道:“萧公子,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阿布的事,我也很难过。”
“苏姑娘不必介怀,一切责任全在我,是我放心不下你,才特让阿布去打探,却万万没想到他也是这般执拗。”
萧唯深深叹了口气,道:“如今能看着你平安,想必阿布也该瞑目了。”
“萧公子。”
苏长雪犹豫片刻,后道:“阿布的爹娘究竟是何人所害?”
“极乐阁阁主。”
萧唯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在做权衡之策,“今日晌午,你师父约我去城北竹楼一叙。”
“既然你是星象师,那么你的能力是什么?”
“你怎知我是星象师?”
萧唯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狐疑,他忽然觉得苏长雪并不简单,司命神殿一向不问女弟子,且因女子修炼,杂欲太多,从她初次入得潇湘馆时,虽然已敛了內识,他却分明能感觉到她修为的不同。
“很简单,我很早便听说古渊城有一号称尽知天下事的潇湘馆主,那时,我只觉得这是做生意的大话,可后来打听才知并非如此。”
苏长雪停顿了片刻,仍道:“你双腿虽废,经脉被毁,却有睿智的头脑和精准的判测力,你过目不忘,对于兵器锤炼之法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你从不出头,是因为你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可以让你夺回萧家的时机,我说的对与不对!”
“你果真是冰雪聪明。”
面对苏长雪咄咄逼人的言语,萧唯自是知道她在激他,却仍不动声色道:“我锻造的那柄剑你可带着?”
苏长雪缓缓从背后取下那柄剑,凝视,凝视,再凝视。
球形混元太极图!
水里的火,火中的水。
两者本不可互溶,却在乾坤之中交融在一起,这是道,也是突破的根源。
苏长雪轻合眼睑,纤长的指尖抚过剑身,瞬间,通透的一股并非她的记忆自剑中直汇入她脑海里。
那是一张惨白而没有血色的脸,一神色清冷的少年立于空旷山间,衣衫褴褛,却目光炯炯。
蓦地,他剑拔出鞘,迎着烈风冲向黑压压的人群中。
再度惊醒,苏长雪手中的这柄长剑已入了萧唯的手中,他擦拭着剑身,问道:“你会读心幻术?”
“我?”
“你难道不知这是天赋,许是在极乐阁你受了伤才使得这天赋显现,拿好,这柄剑唤作补天,乃是昔日萧家镇家之宝。”
苏长雪听后,迟迟未接,“这不是你亲自锻造的剑?”
“苏姑娘,萧唯并无恶意,如今我已是废人,再好的镇家之宝在我手里都发挥不了它最大的价值。”
“那么,算我借你的。”
苏长雪接过补天,一字一句道:“我们只见过几面,你怎肯断定我是好人?”
萧唯转转轮子,将背影留给苏长雪,低头思索道:“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寻我,却未想到是你们,我无法探知你们的一切,所以我便知你们或许是司命神殿中人。”
苏长雪怔在原地,继续听萧唯说道:“你知道碧落圣殿吗?”
“碧落圣殿?”
“千百年来,除却司命神殿,碧落圣殿也曾辉煌过数十年,上一任碧落圣女怜羽便会读心幻术。”
“这二者有何联系?”
“这是当时碧落圣殿的令牌。”
萧唯从案几上取下一枚令牌,放于苏长雪手中,这枚令牌虽因岁月过长有些斑驳,她却一眼看出这是由上等楠木制成,镀有赤黄乌金外衣,正反面各是一圆一缺的月亮图案,做工细致无比,令人惊叹。
瞧出了苏长雪眼中的不解,萧唯笑笑,后道:“几年前,怜羽遭人暗算,因她无子嗣,继而碧落圣殿群龙无首,特派人寻读心之人,以复圣殿。”
“你所指之人是我?”
“正是。”
“倘若你知道我的身世,便会知道我为何不答应。”苏长雪将令牌又交予萧唯手中。
萧唯面露讶色,却并未接过,“留着吧,若是日后你改了主意,或许,它可以救你性命。”
苏长雪摊开的手掌又悄然合拢,眸子里是微光,轻启玉唇,“那好,我且收着。”
萧唯抬头看看天色,再看看日晷转动的轨迹,道:“该走了。”
“我会读心之事先不要与我师父提及。”
苏长雪将令牌系默默收好,并未系于腰间,双手正待要搭上木制转椅,却被萧唯制止。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去。”
苏长雪见着萧唯转身,这才仔细瞧清他的面容,不得不说,萧唯生的一副极好的皮相,眉眼清秀,连苏长雪都觉得着实好看,可他偏偏却是个背负血海深仇之人,令人叹惋。
“萧公子。”
“不必与我客气,唤我阿唯便好,既已相识,我也不必叫你苏姑娘,唤你阿雪可好。”
“都好。”
苏长雪浅浅一笑,这笑如一抹暖阳,令萧唯原本沉着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日后随着你神阶的强大,你设幻的能力便也会愈渐强大,何故要隐瞒于他。”
苏长雪抿唇,并未言语。
倒是萧唯竟心里如明镜一般不再追问,转动轮子朝外而去。
苏长雪外伤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如同刀割一般疼痛,她瞒着九幽出来,无非是因为心中有愧。
可如今看来,她是真小看此人了,当下缓缓转身,离开了潇湘馆。
第80章 相赴竹楼()
城北。竹楼小院。
一须发老叟负手眺望远处,似是在等待前来赴约之人。
“萧前辈,别来无恙。”
在看清来人,老叟咧嘴甚欢,笑道:“小小年纪,当真是天下无双,司命也该欣慰了。”
九幽素喜白衣,一尘不染,此刻却分明换上了一身灰褐色的衫袍,削瘦,却风姿绰约。
“今日你约我前来莫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并非,只是想引得萧前辈见得一人。”
“何人还需你这般兴师动众?”
老叟一下子来了兴致,一手嵌着胡须,一手则熟练的在竹楼外摆出茶杯,以便于来人饮茶。
“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前辈还是这般闲云野鹤之兴,一直没变。”
“老喽,本就不想苟活于世,可惜造化弄人,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萧家由兴盛转向衰败,着实不忍心呐。”
老叟虽说的轻描淡写,却难掩失望的神色,他重重咳了几声,九幽听罢,忙上前探脉。
“之前留下的老毛病,没什么大碍。”
“前辈是被天山派那位灵芝姑姑所救?”
“正是。”老叟有些惊讶。
“世人皆知楚家乃是行医世家,开创楚家独门医术的楚家传人更是名扬天下,可当时您却被一素未蒙面的医女所救”
“你是说,她也曾是楚家人?”
“其中隐情我不便透露。”
“我自是知道司命神殿的规矩。”
茶凉了又凉,二人却并未有半分心浮气躁之态。
终于,竹楼外隐约有两个人影而来,老叟似是看到什么一般,泪眼婆娑,颤抖起身。
萧唯转着轮子见到老叟,同样一震,一滴泪划过脸颊,竟这般炙热滚烫。
“祖父是您吗。”
“唯儿!”
老叟不可置信的两步并作一步向前奔去,在看清萧唯的面容,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老泪纵横。
“孩子啊,苦了你啊。”老叟蹲下身子,双手置在萧唯的两条废腿,顿时怒道:“是何人把你伤成这样。”
“祖父。”
萧唯握住老叟粗糙的双手,笑笑,“往事如烟,今日你我能再相见,阿唯已是满足。”
“这位是?”
老叟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才看见萧唯身后立着一纤瘦貌美的女子,苏长雪今日穿着素丽,然而一双有神的眸却把她衬得愈发清丽。
“九幽的女弟子,苏长雪。”
还未等苏长雪开口,萧唯已替她作答,他唇角勾起,笑意却浅。
“好好好,都是年轻人,赶紧去我竹楼一叙。”
老叟见二人赶路匆忙,此时定是口干舌燥,忙邀请至桌前,亲自替二人斟了一杯热茶。
“师父。”
苏长雪轻唤了一句,分明见的九幽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剑眉微蹙,却仍冷淡得应道:“嗯。”
见着九幽态度一如往常一般冷淡,老叟笑笑,看向苏长雪的神情多了些柔和,“小丫头,九幽这孩子就这样,面冷心热,时间久了便好。”
“前辈和师父有过交集?”
“昔日我与他师父乃是至交,可惜命数难定,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
九幽在一旁静静听着,将茶杯拿起,放在手心中温热,开口,“此次前来,是为了弱水一事。”
“弱水?”老叟不解。
“祖父,确是如此,九幽已算出近几月邪龙异动,恐怕古渊又将陷入一场浩劫之中。”
而此刻,古渊城南,白疏离身着白质灰章的衣袍,阔步行走在依着沪徽湖的石桥上。
他寻步所跟踪的正是极乐阁的护将黑鹰,黑鹰并未察觉到白疏离追着他,手中握着一件包裹严实的神秘器物,神色飘忽,似是在寻觅什么。
手中的那器物,分明像一柄长剑。
黑鹰在一家典当行驻足,前后观望了好一会,才进了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便空手而出,脸上满是喜色。
白疏离有些怀疑,待他走远后,佯装成买客进了典当行,一眼就瞅见方才那器物,此刻,典当行的老板正在清算,将此器物的包裹扯下,白疏离运足目力去瞧,却分明觉得这不是一柄简单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