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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蔚蓝,地上却似乎已无色彩,还未交手,白疏离便能察觉到苏长雪周身不一样的剑意,自经脉之力涌入指尖,他动动嘴唇,似是有话要说,却是知道苏长雪倔强的性格,继而只是站立,却并未出手。
苏长雪执剑一步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强大的气劲便逼着壮汉和身后一群喽啰连连后退。
“你,你别过来。”
壮汉显然是未料到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神色惊恐,开口颤颤抖抖,指向苏长雪,“我不打女子。”
苏长雪转而剑芒忽起,扬起剑刃,只是一瞬便斩落了壮汉头上的赤角巾,随着几缕发丝飘落,便听得“扑通”一声声,连同壮汉在内皆是惶恐跪地。
“姑奶奶啊行行好,我是昏了头啊,想要个压寨夫人,这才言语莽撞,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
“你方才说你是古渊一霸,可是真的?”苏长雪挺直了身子挑眉问道。
“是真的是真的,这古渊黑道白道上的事没有我古霸天办不成的,只要姑奶奶吩咐,我等定能上刀山下火海为您办好。”壮汉拱手恭敬道。
苏长雪显然被壮汉前后的态度逗乐了,噗嗤一笑,几人哪里见得这幅景象,当下惊为天人,愣在原地。
“真是蠢货。”苏长雪收敛笑意。
壮汉见苏长雪并未表态,忙爬到白疏离身旁,惶恐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少侠给这位姑奶奶说个好话。”
“阿雪。”白疏离哭笑不得。
“留你们一命,他日若是再让我遇到你欺压民女,可就不是斩落几根发丝的事了。”
“是是是,姑奶奶说什么是什么。”
壮汉唯唯诺诺连连称是,见苏长雪收了剑,忙携了几人连滚带爬让出了道路。
“走吧。”
苏长雪熟练得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骑着骏马疾驰而去。
见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壮汉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啐了几口,“遇上个硬茬子,差点小命不保。”
“没想到数月未见,你的剑术精进了许多。”白疏离策马追上苏长雪,开口道。
“方才只是凭蛮力斩落了那人的头巾,你如何看得出我剑术精进?”
“适才你捻住灵力,却并未催动剑力,足见基本功扎实,后能精准斩落其发丝却又不伤他半分,可见剑术精进了。”
“你看的倒是细致。”
苏长雪笑笑,看了一眼对面的白疏离,这才开口,“以影像迷惑强劲对手,往往胜算更大。”
“影像?”
“所谓浮光掠影,皆为幻境正是此意,可惜我阅历不足,至今未能参悟。”
“天色不早了,快些走吧。”
白疏离神色黯然,只觉喉咙被卡住,有万般言语都无从说出,那一瞬,他有太多问题想要问苏长雪,却因杂乱无从道出,只能将话吞到了肚子里去。
第64章 以灵窥探()
待二人牵了马匹到舞府,早已过了晌午,韦伯忙碌着一众琐事无暇分心,白疏离倒乐得个自在,与苏长雪安置好骏马便马不停蹄朝城主府邸而去。
“阿雪,你难道不问我是如何到得这舞府?”白疏离终是最先打破沉默。
“你能来这并且让人对你放下戒备就足以说明他们并非歹人,余下的你要是想说便说吧。”
苏长雪神情微冷,腰间配着一柄冷光剑,让人心生寒意,白疏离从侧面细致观察此剑,不免有些困惑,这剑的外形竟与前些时日在潇湘馆所看如出一辙,心里想着莫非她与这萧唯早有着密切联系。
“苏长雪见白疏离并未接话,眉宇深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不由的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琐事而已。”
“仅仅是琐事?”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大可不必再想,越是深奥杂乱的事物越想越是毫无头绪,不如暂且搁置,总有一天有破解的时日。”
白疏离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苏长雪,没想到短短数月,她心性的成熟到如此地步,无论从剑术到逻辑思维,他都无法一口咬定他能匹及。
而九幽一行人早早便到达了城主府邸,楚傲天盛情难却,被邀到了正厅一叙旧事,而九幽一向清尘绝世惯了,不喜这些俗礼,一人在这偌大的府邸闲逛起来。
“师父?”
还未从正厅出来走几步,迎面便是苏长雪与白疏离二人赶来,见着熟悉的面孔,苏长雪忙唤了一句,白疏离见状,只是轻轻朝九幽点头,便大步流星朝正厅而去。
“嗯。”
九幽目光瞥了进屋的白疏离一眼,吐出一字便负手转身而走,苏长雪则也随着他一路闲逛。
“师父,我也想学幻术。”
“为何想学。”
“世人皆说星象师神通广大,可以以灵窥探人的意识,继而预测未来。”
“那么依你所见我是否神通?”
九幽脚下一顿,转身俯视身材娇小的苏长雪,眸子里满是审视。
“是,又不是。”
“你说的倒是矛盾。”
“我说是,是因为师父确实是修道界的神话,年纪轻轻就可以窥探世间奥秘,预测旦夕祸福,我说不是,是觉得即使神通之人,也终归是人,会有软肋。”
“自作聪明。”
九幽并未否认她的说法,脸上表情有所松动,但同时也并未认可她的言语,缓缓伸手,轻轻拂去她发丝上的灰尘,动作轻柔而小心,似是如珍宝一般。
苏长雪未料到九幽有这般举动,身子一僵,微愣在原地,任由九幽冰凉的指尖拂过她的发丝,她昂起头,水眸里充满了温暖之意。
“你已为神二阶资历,基本功已打牢,要学幻术也不难,只是需要耗费些灵力去探知属于你的幻术。”
“属于我的?”苏长雪不解。
九幽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伸手拔剑,直指苏长雪,然而这凌厉的剑劲却并未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相反,她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地中,仿若一只被厚茧包裹的蝴蝶。
“试着感受新生之力。”
九幽的声音自这玄地传来,低沉而又震撼,她轻阖眼睑,后又缓缓睁开眼,周身灵力弥散,她想要以自身灵力去冲碎这层层包裹,然而越是抽离,她越觉得一束,一泓的力量自玄地注入她的体内。
“试着用灵力探知万物。”
突如其来的力量充盈让她只觉得浑身通透,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被熨帖的完美无暇,她闭眼面对着封闭的空间,试着消耗灵力去感受其中的不同。
新世界,就和她昔日在藏书阁中所窥探到的一样,然而在意识中的这个空间似乎比曾经浩瀚了许多。
微弱的意识深入她的脑海中,她紧缩秀眉,似是在寻觅什么,一盏茶的功夫,二人静默的对视着,近乎沉寂。
“看到了什么?”
“太多很杂乱。”
“随着你神阶的强大,你所能探知的就会愈发清晰越详细。”
“那师叔祖也是如此?”
“每个星象师的探知力是不同的,探知的事物也是不同,我可预测未来,而师叔可以预测每件事情的终结性,至于你,现在还不知晓。”九幽神情严肃道。
“原来是这样。”
苏长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走吧,陪我四处转转,听前辈说这后花园的景色不错。”
苏长雪听到此话有些吃惊,九幽从不表露自己心意,每次的意图都需要她自己揣测,如今这番话的意思是要她陪他去园中一逛,倒是稀奇。
“是,师父。”
“我以后叫你阿雪如何?”
“当然好啊。”
“在你眼里的我是个怎样的人。”
苏长雪停下脚步,思索片刻,道:“方才我说过了,在外人眼里师父无所不能,可在阿雪心里,师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软肋,也同样有坚韧。”
“你每次说话都会让人觉得有趣。”
苏长雪嘴上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这算是九幽头次毫无顾虑得赞美她吧,她紧随九幽身后,一步一步,朝后花园而去。
“师父,白日的府邸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晚上去屋檐上看吧。”
“嗯。”
苏长雪听到九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不由得面露讶色,望向他的水眸中充满了迷离的疑惑。
“倘若你仍耿耿于怀,不能放下身段,修行幻术于你无益。”
九幽负手而道,目光苍凉。
“阿娘的事我虽不能全然放下,却知晓其中道理,昔日在烈焰宗之中与那明月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我自知唯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去寻觅真相。”
“真正的强者”
九幽眸光里满是复杂,呢喃了一句,看了一眼满是执拗的苏长雪,微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年轻了。”
“师父不也是吗?”苏长雪反问。
“修行问道求得是心性,而星象师作为修道一派的分支,自是有逆天之举,所为的是天下苍生,倘若,把你阿娘与天下苍生放在一起,让你选,你会做何选择?”
苏长雪垂眸,不知该作何回答,心里早已是一头乱麻,思索了半晌,仍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或许以后当我真正强大起来,我会知道该做何抉择。”
第65章 醉在星辰()
沈月姗因外伤恢复需要静养,这些时日,因得掌教白断风口谕,廖寒才得以空闲下来陪伴在她身边。
澜山瀑布下,廖寒抬头,望向天边的云彩,昏暗而幽怨,心中突生一股莫名的悲凉,触景生情,大抵如此。
“孩子,在想什么呢?”
灵芝轻步而来,见着廖寒望着云彩发呆,不由的轻声问道,待他转身,递与一碗热汤,面露笑意。
“谢谢姑姑。”
廖寒接过灵芝手中的热汤,吹去上面的热气,一口一口喝着,动作轻缓而又迟疑。
“这是暖身子的汤,我这屋子靠近瀑布,湿露深重,若不用补汤暖身会有太多寒气侵袭体内,于练剑无益。”
“原来如此,多谢姑姑提点。”
廖寒恍然大悟,看向灵芝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然而他却不免有些疑惑,灵芝曾为水月掌脉的侍女,又如何精通医理,明晓这奇门之道。
“为何要离开萧家?”
廖寒站在屋外,身子慢慢隐没在黑暗中,一双有神的眼睛里满是思量,屋内已点燃灯火,而屋外却是昏暗一片。
“因为萧家害死了我娘也葬送了我哥的前程,让他一辈子成了废人。”
廖寒说这话时,明显有些激动,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知。
“唉”
灵芝重重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萧家之事曾在古渊掀起轩然大波,与蔚氏一脉也渊源颇深,这也不难理解你为何要上得天山修道。”
廖寒站在灵芝一侧三步开外,头上满是繁星,他四周皆是风的呼啸声,扬起他的衣袂,拂过他脸上的伤疤。
“我这里没什么忌讳,你若有什么心事,澜山瀑布里藏了许多美酒,你去取便是。”灵芝会心一笑,转而进了屋内。
听到此处,廖寒才接着月光打量着这澜山瀑布,瀑布之水自天山一侧断崖顶端凌空飞流而下,激起水沫万千,漫天浮游。
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瀑布冲击石壁的浪声。
廖寒心下会意,借由底力攀爬这断崖,继而借力跃到那瀑布之中,冲击的水浪已打湿他大半边衣裳,然而他仍在极力向上而去,目光炯炯,似是在寻觅一处洞穴。
峭壁平滑,不容易攀登,而那洞穴自是设在中段位置,极容易坠崖,加上风力的冲击,他只觉得身子摇晃,借力不稳,在定下心来去瞧,发觉这瀑布的峭壁有坑坑洼洼的孔洞,似是由利器所凿,他忙踏住一端站稳,另一只脚则不断探索,双手奋力向前攀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眼前水流有些平缓,中间凹陷下去,自是有一洞穴所致,索性横下心来,双脚一登,整个人跃进了瀑布,映入眼帘的是一漆黑的山洞,再一定神,身子已落入洞内。
这瀑布的构设当真是精巧,莫非是灵芝在有意暗示什么。
廖寒摸索着前行,脚下蓦地一滑,整个人栽到了一深窖之中,再伸手一摸,竟皆是美酒,少有数十坛,多有近百坛。
廖寒只觉得胸中涌出一丝异样,想来这酒坛该是个绝世高人所放,登得这瀑布便为难事,何况要运送这诸多美酒,当真是难上加难。
他不贪多,携了一小坛酒,紧紧拥在怀里,又借势顺流之水冲击到了下游灵芝住处外,满是狼狈。
他扒开酒坛,仰头痛饮,借由着朦胧的月光,双眼迷离,风渐渐大了,吹得这水畔旁的野草都窃窃私语起来,他似乎有些醉了,瘫倒在地上,望着皎洁的月光,竟哼起了边疆的歌谣。
“喂,你醒醒。”
沈月姗近几日昏迷次数慢慢减少,夜里服了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夜星辰漫天,不由的有些窃喜,想要出屋看看,推开屋门,便见得廖寒四仰八叉得躺在地上,身旁是一坛跌碎的酒罐。
“喂,廖寒。”
沈月姗蹲下身子,拍拍他已红透的脸颊,见他未有反应,便嘟嘴哼道:“酒量这么差,还好意思喝酒。”
见着廖寒似是陷入沉睡,她肆无忌惮得趴在他身旁,细细的看着他。
不得不说,除却他脸上的那道伤疤,廖寒的容貌算得上出尘,五官精致如画,剑眉星目,她看的出神,不由的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
廖寒并未醉倒,下意识察觉到在看他,意识激发反手握住沈月姗的玉手。
“喂,你弄疼我了!”沈月姗不满道。
“怎么是你。”
廖寒有些吃惊,忙松开了手,面露歉意,“抱歉,我有些醉了,唐突了。”
沈月姗揉着方才被廖寒捏到近乎要断了的手,没好气的喝道:“登徒子。”
“月姗。”
见沈月姗正待要走,廖寒低声唤了一句,面色涨的通红。
“怎么了?”沈月姗转身望向廖寒。
“没什么”
廖寒垂下手,摇摇头,“你身子还在恢复期,早些休息吧。”
“嗯。”
沈月姗忽而想到什么,雀跃走上前,踮起脚来,轻轻吻在了廖寒脸颊上,随即面色绯红忙转身跑开,“之前的事谢谢你啦。”
廖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在了原地,在半醉半醒的迷离状态下抬手抚着自己的脸颊,望向那一袭紫衫翩然的背影。
“沈月姗你”
他终究还是没能表达他的心意,这让他有些懊恼,想起昔日白疏离做出的抉择,这才渐渐明白了些什么,他仰头望着这满天星辰,耀眼而又深沉。
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屋,倒在了木床之上,却再也没了方才那股醉意,他突然忘了自己的初衷,是真的想要修道,还是只是为了躲避无法承担的事实。
倘若连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又如何去面对一段来之不易的情感,他只感觉糟透了,胸中压抑,让他有些不适。
他起身推开木窗,让外头的凉风进来,冷的让他清醒,不得不说,他因沈月姗的举动有些欣喜,但是很多的却是无从面对。
他眉眼忽下,收起心头的那分窃喜,继而走到屋外,蹲坐在石阶上,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而他却不知,此刻,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