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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够了?”
男子琥珀般的长眸一眯,苏长雪忙收回打量得目光,转而望向黑衣人,眼神异常凌冽,“说,你们究竟是何人。”
苏长雪身着一袭素白软烟罗纱裙,质地轻柔,长及曳地,宛若仙女,适才因受到惊吓而脸颊绯红,却仍是强装镇定,上前一把扯下其中一人的面巾,神色复杂,“你们是天山派的弟子?”
“这倒是有趣了,眼下就是你派之事了,我先行一步。”
男子起身抖落锦袍的灰尘,正待要走,却被苏长雪一手拦了下来。
“你究竟是谁,为何救我?”
男子脸上的神情清冷如雪山,回头看向苏长雪,幽幽开口:“救你?我不过途径此地,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苏长雪仍不死心,连忙追问道:“你叫什么,你救了我,他日若你有难,我定会救你。”
“救我?”男子若有所思,“不必了,他日我们还会相见。”
说罢,一道黑芒直下,男子瞬间消失,随着黑芒的陡然直下,那结界外的光柱也一并消散,白疏离见此,忙狂奔而去,生怕苏长雪有什么意外。
“阿雪!”
苏长雪还未从方才惊险的场景缓过神来,便见白疏离奔来,见到她无事,甚为惊喜,一伸手将她带过抱住,“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了。”
“师兄”苏长雪欲言又止。
白疏离忙松开苏长雪,讪讪道:“阿雪是我唐突了,抱歉”
苏长雪尴尬笑笑,随即将目光转向白疏离身后赶来的两名陌生面孔。
“圣女。”
绿珠见到苏长雪,甚为欣喜,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我可算找到你了。”
“你是?”
断断续续的记忆涌上心头,苏长雪只感觉眼前之人甚为熟悉,却记不清晰。
“你你不记得我了?”绿珠面露讶色。
“她记不起幼时的记忆了。”
白疏离忙道:“无论用何种办法,都无法唤起她对幼时一切的回忆。”
“圣女”绿珠心疼的望着她。
“哟,白师兄,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廖寒移步到凉亭中,望着这一行以奇异身形定住的黑衣人,不禁笑道:“这是刺杀不成,反倒被戏弄了。”
蓦地他瞧见了几人腰间佩戴的玉珏,忙上前查看,面上有些惊讶,“你们是天山派的弟子?”
白疏离听罢,忙上前确认,这才微微一惊,当下为他们解了穴,“师兄,你们你们为何在此地?”
“白师弟,你勿要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说这话的人是南宫绝,已逝掌脉虚灵的大弟子,二十出头,浓眉如墨,双目炯炯有神,一身黑衣衬得身材魁梧挺拔。
“奉命行事!她好歹是你们的师妹,你们怎么忍心暗算于她!”
话音刚落,但见天边无数只利箭如流星般坠落,猛势朝荒境而来。
“不好!”廖寒见状惊道:“此处定是早有埋伏!”
“保护圣女!”
绿珠提剑而起,与廖寒并肩齐行,白疏离则将苏长雪死死护在身边。
苏长雪眸光微闪,冷静道:“他们无非是冲着我来的,与你们无关。”
“圣女小心!”
绿珠顾不得多想,眼看万只利箭齐齐朝几人而来,当下提剑,只闻“叮”地一声,她引入无数道剑芒击落几只利箭,一个“天”的大字纂刻在利箭之中,甚为扎眼。
“天山派?”绿珠面露惊色,“难不成是那些弟子走漏了风声?”
“来人,将这两个妖女拿下!”
还未来得及反应,结界轰然收起,一众天山派弟子涌入,蓄势汹涌。
“你们做什么?”白疏离正言道。
“白师弟,还有这位还未入门的小师弟,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我等是奉沈师叔之命来将这两个妖女拿下,我派掌教仁慈,将此女留于此处,不料此女却仍旧有谋反之心,恩将仇报,暗中勾结魔族中人,在九道崖释放凶兽,想要妄图害我天山派一众弟子,这等狠毒手段,自当天诛地灭。”
为首的便是死去掌脉玄风的首座弟子赤云,却见他一身青色玄袍,眉眼之间透露着一副阴险狡诈之状,令人心生厌恶。
“师兄的嘴倒好生伶俐。”
白疏离负手笑道,“不过,据我所知,今日,你借由下山推脱了看管九道崖的差事,这才多大会功夫,恐怕连门中弟子都不知情况的细节,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
赤云眼珠子不断转动,起是在想狡辩之词。
“师兄,莫要和他多言,此女本就是天山派的一根毒刺,杀了她,才能保我天山派。”
周围的弟子大声应道:“是啊是啊,师兄,和他们废什么话。”
白疏离心下一沉,却是负手而立,想要看看他们来此究竟有何目地。
第6章 终归陌路()
“师兄,何至于苦苦相逼。”
白疏离心中悲愤,眸子里闪出一丝凌厉,“她只是一介女子,如何能在天山闹得这番波澜。”
“白师弟,你别以为你是掌教的首座弟子,就这么不把师兄们放在眼里,今日,要么让她自废经脉,要么便让她死在我等剑下。”
那唤作赤云的弟子冷哼一声,神态举止皆为狂傲,让人心生厌恶之意。
“自废经脉,呵,凭什么。”
苏长雪听到此处,冷笑片刻,昂起头,眸子里满是执拗,“我做错了什么。”
“错就错在你是魔教妖女。”一声惊呵,苏长雪紧紧攥住拳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阿雪,别冲动。”
白疏离见苏长雪身子因恼怒而不住发抖,忙上前一手将她挡在身后,“倘若无掌教口谕,你们任何人都不得动她。”
“哦?白师弟,口气倒是不小,怎么,今日,你是要以一人之力与我等众弟子为敌了?”
赤云挑衅似的笑笑,蓦地竟以闪电般的速度掠出,于十步外祭出剑芒,直逼白疏离。
“小心!”
几人皆惊,未料到那赤云弟子这般莽撞,仅是言语上的不合,便不念同门之谊,大打出手。
空中,夹杂着些许寒意,似乎,寒的不是风,而是,人心。白疏离并不慌张,频频后退,只守不攻。
“他为什么不出手!”廖寒看的焦急,“他在等什么?”
“等时机。”
苏长雪冷静得站在一旁,青绿色的衣袂微微扬起,映照着她孤冷而又犹豫的神色。
不到十步剑招,白疏离便知赤云的破绽,攻势狠毒,毫不留情,每一道剑芒都似要夺人性命。
白疏离足尖一顿,左臂的血脉爆起,震起耀眼的白芒,一柄无形的长剑自血脉中分离开来,直逼赤云。
那柄剑似是沉睡太久,被召唤之后蓦地暴动,天地间打下道道闪电,直击赤云周边,却见赤云大惊失色,使出的剑招也频频失误,“你,你,你竟然”
白疏离仅仅是点到为止,一抹前所未有严肃冷峻的神色闪过赤云身上,只是一眼,赤云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师兄,我不希望再有人找她的麻烦。”
白疏离虽未受伤,然而鲜血却在剑上慢慢扩散,留下痕迹,那剑似是嗅到了鲜血的气味,通透的剑身上布满血纹,继而隐没在他的血脉之中,不再燥动。
“掌教竟舍得把血脉之剑传给你,当真是可恶!”赤云拭去嘴角的血迹,仍是不服,“今日你护得了她,日后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护得住她,我们走。”
“师兄,就这么作罢?”赤云身边一尖嘴猴腮相的弟子心有不甘,附在赤云耳边嘀咕了一句,“沈师叔说过,这女子一日不除,后患无穷啊。”
赤云神色复杂的看了苏长雪一眼,咬咬牙道:“你去找沈师叔,我们走。”
“师兄,你没事吧。”苏长雪见一众人走了,忙上前扶住白疏离,心疼道:“你不该为了我强出头。”
“不碍事。”白疏离脸色惨白,显是方才动用了太多灵力导致血气亏空。
“圣女我”
绿珠杵在一旁,张张口,又欲言又止,着实更为心疼苏长雪两难的处境。
“你是来接我走的吗?”苏长雪将白疏离扶到一旁,让他静心盘膝打坐以复内息,安置好后转身望向绿珠,眸子里满是警惕,“还是与他们一样,来杀我的。”
“不,圣女,我并没有恶意,我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绿珠连忙解释道,心里早已懊悔不已。
“快,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廖寒一语惊人,苏长雪大惊,忙伏过身子,举起一手抚过白疏离鼻前,“气息不稳,方才并未见他有何打斗,为何?”
廖寒心下一沉,“他所使的剑名唤泠水,一旦祭出,须得血脉之力引入方才能发挥它几成力量,他定是失血过多了。”
“把我的血喂给他。”苏长雪果断得卷起衣袖,神色并不慌张,“快,否则他性命不保。”
“圣女,万万不可。”绿珠夺过廖寒手中停在半空犹豫不决的匕首,“倘若你有危险,我如何向你阿娘交代!”
“阿娘”
苏长雪呐呐道,继而头疼欲裂,抱头喊痛,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记忆断断续续涌入她的脑海中,令她险些窒息。
“圣女圣女!”
恍惚中,看到的满是绿珠焦急的面容,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扬起手,死死攥住绿珠的手臂,“快,我的血,可以救他。”
死,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
苏长雪只感觉手臂被锐利的匕首划开,血一滴一滴被引入白疏离体内,一股莫名的倦意弥漫了她整个大脑的思维,她只觉得越来越困,似是陷入了无尽的睡意。
“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
大殿之上,跪满了方才在荒境中闹事的弟子,为首的赤云神色满是惶恐,低头不语,再见负手而立的沈离光,更是面色铁青,不知该作何言语。
“掌教,我们知错了。”赤云低声认错,却仍不甘心,“可是这是沈师叔的意思,我们不知掌教并未允许”
“你!”
沈离光气急败坏,继而望着白断风激动不已,捶胸顿足,“是,是我让他们去的,我为的都是天山派今后的命运啊!师兄!”
“唉,离光啊你口口声声她是魔教妖女,可是正是这所谓的魔教妖女,愿意舍命救疏离,你那所谓的正义是什么。”
白断风一语既出,殿内再无一丝声响,那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仿佛在昭示什么,末了,他摆手叹息,“你且去吧,一切错误由你而起,便由你结束。”
“师兄你当真要放她走吗。”
沈离光仍是悲愤,目光犹如灼热的火焰,“你难道真的想要重蹈覆辙吗。”
沉寂,没人愿意开口,只是静静的任时光漫过时轮,爬过岁月的痕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长雪再睁开眼,已近晌午,她只觉得口中干涩,恍惚中,面前坐着一人影,她定住神,这才看清坐在她身旁之人正是白疏离。
“白”
“你内息不定,还是少些话。”
白疏离轻轻按住正待要起的苏长雪,几尽昏迷之时,他只觉胸腔中被灌入一股莫名的血流,继而汇入他五脏六腑,催动他体内的血脉之力。
当他缓缓有了意识,这才发觉原是苏长雪,救了他性命。
“你知不知道你体质特殊,这样做,你随时会丢了性命!”白疏离眉宇深锁,似有责备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我没事。”苏长雪哑着嗓子回道。
白疏离起身,拿过桌上的茶壶,和一旁巴掌大的花裂纹的碗,替她斟了一碗清茶,苏长雪显然是渴了,接过茶“咕咚咕咚”毫无顾忌得喝了起来,一碗茶下肚,苏长雪只感觉浑身通透,身子也渐渐恢复。
“阿雪,你该走了。”
第7章 独自成悲()
苏长雪望着白疏离飘忽不定的眼神,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娇美的脸庞无一丝血色,有气无力道:“走?你是要赶我走?”
“阿雪。”
白疏离于心不忍,但仍续道:“倘若你再待在这里,只会受到更多的磨难。”
“我不怕。”
苏长雪打断了白疏离的话,眸光微闪,“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会陪在我身边。”
这时,却见廖寒神色匆匆,见到二人,挠头为难,却仍开了口,“沈师叔来了。”
“我不想见他。”苏长雪别过头。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沈离光大步流星而来,立于厢房外,并未踏进去半步,低头思索片刻才道:“你终归不属于这里,趁我还未憎恶于你,你就此离开吧。”
“我做错了什么!”
苏长雪满腹委屈,却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就仅仅因为我阿娘是魔族的圣女?”
一瞬间白疏离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生涩。
“阿雪你,你记起来了。”
白疏离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苏长雪。
“十二年之约已到,且不说那女子如何闯入这里,我天山派堂堂正正,不会不遵守约定,这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的宽容,今日,你便离开吧。”
沈离光也未等苏长雪回应,只身一人转身离去,一步一步,消失在回廊的厢房外,似是从未出现。
“白师兄,十二年之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白疏离只觉得一种追悔莫及的情愫,烟雾般迅速弥漫他的整个胸腔,让他仿佛万箭穿心,痛的竟然无法呼吸。
“你不回答,就是代表你默认了。”
苏长雪摇头苦笑,“只有我自己,傻傻地守着荒境,守着你给我编织的梦境。”
“阿雪,我”
他抬起手,又蓦地停在半空,似疼惜又似是不舍,“我不是故意的。”
苏长雪缓缓起身,解下手腕上白疏离送与她的丝线,转而一挥手,电光火石间,寒光一闪,她利剑出鞘,只听得唰唰几声。
一条长长精美的黑丝线,在锋利的剑刃下变成点点黑色碎屑,仿佛暗黑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满地。
因再次动用了内息,她生生啐了一口血,险些栽倒,幸而被白疏离一手扶住,这才不至于失了平衡。
“白疏离,倘若此次一别你我再见,便形同陌路。”
苏长雪推开白疏离的手,脸上满是泪痕,“我阿娘的仇,他日,我定会来报。”
“阿雪!”
白疏离抬起的手又无力垂落了下来,一股莫名的懊恼涌上心头,就这样看着苏长雪跌跌撞撞踉跄而去,却再无了心思去阻拦她。
“白师兄,你愣着做什么,这苏姑娘都走了!”廖寒见状,忙大跨步走上前去大喝,“你怎么了!还不去追!”
“让她走吧。”
白疏离神色涣散,瘫坐在地,自顾自的呢喃,“或许,让她走,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圣女,圣女。”
绿珠进了厢房寻不到苏长雪,听得廖寒的短话,这才急切的跑去寻她,偌大的山脉连绵不绝,寻她着实不易。
“她或许在思过崖。”
白疏离稳住了心神,开口说道,“倘若你找到了她,带她下山吧,这里,不是她能久留之地。”
“那你就这样让她一辈子记恨你?”绿珠眸子里满是疑惑,“为何不向她解释清楚。”
“我身为天山派弟子,自是有责任留付苍生,我曾许诺照顾她,这一次怕是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