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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行,便是晦暗无光的小路,隐隐约约听得滴水之声,白疏离剑眉微蹙,细细听来,竟有空洞之声,他提剑轻步而去,不时打量着周围环境。
与廖寒入境皆是巧合,而如今入境只为了寻一份真相,他不知二者差异在何处,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然而行到方阔之处,却是一溶洞,进了溶洞,白疏离却是吃了一惊,上方倒挂了无数蝙蝠,密密麻麻占据了洞顶。
“吸血蝙蝠!”
白疏离忙携了软剑,细细打量却发现这些蝙蝠皆为死物,如一具空壳倒挂在上方,毫无生气。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臂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加上溶洞本就寒冷,白疏离顿生寒意。
“别动,你难道不知这蝙蝠有毒?”
白疏离正待要伸手去碰那蝙蝠尸体,却被一悦耳女音喝住,定晴一看,却是苏长雪盈步而来。
“阿雪?”
白疏离大惊,显然未料到苏长雪与他入了一模一样的境像。
“你不必惊讶,师父派我来寻你,岂料你竟来了这里。”
白疏离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你去了别的门派?”
苏长雪只是抬眸望着他,并未开口解释,这一眼却让白疏离看到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倘若我说是呢?”
“没什么,这是你的自由。”
苏长雪走在前头,却听得出白疏离言语中的不舍,继而也不作太多言语,二人就这样静默得走了一阵。
“阿雪,别动,我觉得其中有诈。”
白疏离适时开口,顿觉四周危机四伏,二人再抬头,只觉得溶洞大变,身子蓦地失重,卷于逆转漩涡之中。
“境像之力。”
苏长雪置于漩涡中,却心定尘埃,再见白疏离,也是镇定从容,无一丝一毫的惊慌。
二人再站立时,却已在古渊的寒潭之上,四周人群熙攘,再无方才的惊险之像。
寒潭升腾起袅袅烟雾,一女子坐在青石榻上,黛眉入鬓,眼波涟漪。
而此刻,二人看清此女面容皆是震惊,这女子与苏长雪生的万般无二,周身却敛着与她截然不同的魔气。
苏长雪缓缓走去,不可置信的开口,“她,是我吗?”
“阿雪,这是幻像,她也是幻像!”
“为何我却隐隐不安,似是看到了我的未来。”
女子手中捻着丝线,丝线另一端牵引着一尺高的傀儡人偶,瞧那人偶,胭脂均面,妆容浓丽。
女子牵动手中的丝线,傀儡关节咔咔作响,笨拙得向前迈去。
周围围着的人爆发出激烈的掌声,皆是被这稀奇的玩意吸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寒潭四周皆被围的水泄不通。
二人被突如其来的人潮挤到了寒潭外,却是死死盯着女子,丝线收紧的傀儡,小小身躯纵然一跃,竟跃到了半空,陡然落到人群之外。
然而苏长雪却分明看到那傀儡弯起殷红的唇角,露出促狭的笑容。
“阿雪,小心此物。”
然而它落于苏长雪面前,又被丝线收紧,像被扼住喉咙般的在地上拖曳,直到谭边沉入水底。
女子看向苏长雪这边,也是一惊,起身收了傀儡,福身开口:“小女今日身体不适,明日再来寒潭为大家表演。”
人群中皆为叹息,却不得不散了去,女子匆匆收拾着傀儡物件,背起匣子便要转身离去。
“姑娘,等一下。”苏长雪急忙追去。
“你为何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女子停下脚步,神色有些惊慌,再确认了苏长雪的长相更为惊讶。
“你是境像?”
“境像?”
女子不解,眸子里满是疑惑。
白疏离拨开离去的人群,这才追了上来,看见匣子半露的人偶,面色惨白,“姑娘可是南疆人?”
“正是,小女子只身来这古渊城,因习得这点小小幻术特来讨口饭吃。”
身世不同,背景不同,却长着同一张惊为天人的貌美面容。
“你是傀儡师?”
“是。”
女子惊讶于苏长雪的睿智,却不得不问,“我与你长得这般相像难道你是与我一母同胞的姐姐?”
苏长雪摇摇头,颔首苦笑,“我也不知你为何与我长的相像,我阿娘只生了我一女,未有其他子嗣。”
“如若不嫌弃,二位便去我的住处一坐吧。”女子背着匣子向二人发出邀请。
“有意思,着实有意思。”
境像外,极乐阁阁主望着极为相似的二人,嘴上笑意愈发浓烈,“青鸾,给你三天,查清这女子的身世。”
“是,主上。”
青鸾领命随即消失在极乐阁中。
“屋子简陋,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夜幕降临,三人行了许久的路,这才到了一偏僻的草屋内,朗朗月空,一轮明月高高挂起,轻柔的光辉在林间投下一地斑驳。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只精致的人偶,有一指长的,有与人身一般长的,大大小小整齐得占据了近半个屋子。
女子见二人愣着,再瞧着这些玩偶,忙放下匣子开始收拾,面露歉意,“着实抱歉,还未来得及收拾。”
“这些都是你做的?”
“大多都是,有些是画了图纸让一些老妇照着模板做的。”
女子将诸多人偶置于里间屋子,这才腾出了大半空间让得二人进屋。
苏长雪只觉得事有蹊跷,开口问道:“如今是什么朝代?”
“这自是云桑朝啊?难道二位不知?”女子面露讶色。
“云桑!那空泽王朝呢?”
“空泽早在两百年前已经没落,姑娘可是有先人在那个朝代?”
女子一语惊人,苏长雪与白疏离皆是一震,眸子里皆是震惊之色。
“你是说如今是空泽的两百年以后?”白疏离不可置信得张张嘴,后续道:“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沉眸,笑道:“苏长雪。”
白疏离只觉得一头雾水,立于屋内,而苏长雪听到此处,也是甚为不解,面露黯然之色,“倘若我说我也唤作苏长雪,你会作何感想?”
“你”
女子目光闪烁,似乎在躲避什么,却收敛了这惊慌之意,摊开匣子,开口道:“你说这是境像?”
“千真万确。”
“那既然是境像,那就勿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蓦地女子指间牵动,捻起一缕丝线朝二人而去,苏长雪自知女子败露了意图,剑芒而至,抵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白疏离看的真切,那分明不是丝线,是凝水而成的冰,是南疆杀人于无形的水汽。
“小心,阿雪。”
第60章 皆为幻境()
女子手中操控的丝线愈加凌厉,愈加迅疾,化水为冰齐齐飞来,直取苏长雪咽喉。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白疏离执起手中软剑泛着冷光格挡住其中一条丝线,发出清啸。
苏长雪见白疏离并未使用术法,自知他因历练受天山之力影响被封了内识,只能靠得这拳脚蛮力,当下祭起剑芒,斩断了幻化而冰的丝线。
“姑娘何苦相逼,若是有难言之隐,告于我们便是。”
苏长雪虽这般说着,手下却是并未耽搁,她自是知道这些丝线环环相扣,狠毒凌厉,倘若自己中得一线,定是吃不消。
“难言之隐呵”
女子听到这句,却是手下一松,那丝线瞬间幻化出水汽消散殆尽。
白疏离生怕她使诈,将苏长雪护在身后,狭长的眸子闪出一丝机警,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周围物件皆被打散在地,一片狼藉。
“你既是从前的我,那么如今的我便不会存在。”
女子开口,眸子里却满是苍凉,苏长雪只觉得这幻境愈发真实,却又猜不透为何要从白疏离的境像中寻到自我。
“是不是自己又如何呢。”
苏长雪轻叹了口气,眸光幽深,看向女子,“从在寒潭你见我便想要杀我,你定是有些事情未告知于我们。”
“你信不过我们?”白疏离适时开口。
“并非我信不过你们,只是你们所说境像一事乃是星象师之职,如今已过去百年,那个早已是传说了。”
“长雪丫头。”
听得屋外一老妇之声,女子忙应了一声,打开屋门,但见一布衣老妇提着一篮子鸡蛋递与女子,面露笑意,“长雪丫头,这是老妇的一点心意,你莫要嫌弃了。”
“大婶,使不得。”
女子忙将鸡蛋推回,轻轻摇头,“我演人偶戏赚的银两足够我过活了,余下的给婶子也是情理之中,李家小子长着身体呢,正是用钱的时候。”
“姑娘啊,你这人偶戏也是卖力活啊,若是不收,他日我定不接你的银两。”
言罢,老妇将篮子交由女子,女子也不好推托,也是接了下来,“好吧,听婶子的,今日我屋有贵客,就不留婶子了。”
“不必不必,我还要回去呢,你们且聊。”老妇拍拍手,便转身离去了。
苏长雪却在屋内听得分明,已知此女并非歹人,反而是个热心肠的姑娘,虽隐隐有些魔气却未有任何害人之心。
“适才是我偏激了,险些害的你。”
女子面露歉意,“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背负魔族之人的身份,让人憎恨于我。”
“你是魔族人?”
“我自南疆出生,却身负魔族血统,遭族人唾弃,年幼时便背井离乡只身一人在这古渊城中讨生活。”
女子说这话时,面色无波,虽是说的风轻云淡,二人却能听得出她言语中的辛酸。
“你在这里只是为了规避流言蜚语?”苏长雪于心不忍,“难道就只因为你魔族血统,他们就这般是非不分?”
女子苦笑,继而玉唇轻启,“眼下我不也平安吗,还想要奢求些什么呢。”
苏长雪正想要问些什么,却见眼下之景片片破碎,继而二人再次席卷到漩涡之中,只是一瞬,再定住神,二人皆在阁楼之内。
白疏离立起身,面向极乐阁阁主微微有些发怒,却仍镇定自若,“阁主这是何意?”
“为何你不问我这些幻境是从你的那些记忆片段抽离出来的?”
那男子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转而望向苏长雪,“还是你仍是顾忌此女。”
“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白疏离,命轮已经开始转动,你终归逃脱不了你的宿命。”
“胡言乱语,我们走。”
然而苏长雪却并未理会男子,执起剑来转身便走,白疏离深深看了一眼男子,也随着苏长雪离去了。
“苏长雪,我们还会再见的,到那时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
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斥着整个阁楼,苏长雪并未言语,却心生狐疑,继而快步前行,离开了这座诡异的楼阁。
二人离去的一瞬,阁门轰然而闭,再定睛一瞧,青鸾着一袭青衣罗裙立于阁外,神色复杂。
“说吧。”男子似是在等待答案。
“司命神殿九幽弟子,神二阶逆天双生体质,其生母曾为司命神殿的圣女。”
青鸾的声音轻柔而又平缓,似是不沾尘世之人,抬眸正对上男子审视的目光。
“绿珠,你是说他们还未回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烈焰宗内,楼隐坐在幽暗的府邸内,明暗不定的灯火映照着他英俊的脸庞,他神情恍惚,似是因楼知命一事过于操劳。
“是,派去的探子回报,似乎他们几人去了古渊。”绿珠在一旁回道。
“古渊?”
楼隐微露惊意,却仍是镇定下来,“这九幽又在想什么,古渊乃是中原地带,他不好好带着阿雪修道,竟在古渊闲逛?”
“这我也不知。”
“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
楼隐低头揉着眉心,显然是有些困乏,绿珠上前为他披了一件狐绒褂子,继而退了下去。
“你为何叫楼隐啊,这名字太深沉,不适合你。”
年少的楼隐站在后花园内,看着幼小的苏长雪歪着脑袋,拿着树枝,歪歪扭扭得写下“楼隐”二字时,不由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父王为我取的名字怎就不适合我了?”
“你长的这般好看,应该叫嗯,叫漂亮哥哥。”
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就仿佛烙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然而直到君临天下的那一刻,他才明晓,那段他所要守护的记忆,那个他拼命想要保护的女子,皆是一场幻境之空。
“九幽,这真的只是幻境吗。”
他神色黯然,望向玄离镜中白衣如雪的九幽,心中明明已知晓答案却仍不甘心。
“楼隐,倘若有一天她问起,你记得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简短的一句话却分明已道清了缘由,楼隐强扯出一丝笑意,“放心吧。”
待绿珠已走到厅外,楼隐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却满是疲惫,“绿珠,倘若让你在选择一次,你会后悔如今这般在我身边吗。”
“于我,无论选择与否,现下都是最好的决定。”
绿珠眸子里百转流离,续道:“在绿珠眼里,魔族再无明君,唯有楼隐。”
“魔族再无明君唯有楼隐。”
楼隐不断呢喃着这一句话语,再望向厅外,绿珠早已转身离去,他轻叹了口气,摊开桌上的纸张,略作思考,润墨提笔便写了起来:
浮光掠影,皆为幻境。
第61章 天山过往()
沈离光寻到澜山瀑布旁,却又止步于屋前,犹豫再三,还是叩响屋门。
灵芝听到扣门声,忙上前开门,却是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面色无波,继而微笑,“离光,别来无恙啊。”
“灵芝,是你”
沈离光神色闪躲,欲言又止,这让廖寒心生狐疑,眼看着二人即将陷入沉默,这才开口道:“师叔,灵芝姑姑已给沈姑娘喂下药,如今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
沈离光忙上前查探沈月姗的强势,怒道:“是何人这般歹毒!”
“毫无头绪。”廖寒如实回道。
沈离光沉下心来想了半刻,继而问道:“眼下疏离已下山,所有矛头都直指掌教师兄,难道这其中还有诸多恩怨我不从知晓?”
“天山派与各族的恩怨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
灵芝为沈离光泡了一杯热茶,拂去上面的热腾水汽,递与他,神色微冷,“十几年前那场征战,仿佛近在眼前,司命神殿以一己之力逼退魔族退居蛮荒之地,后因得司命神殿的弟子绝冥堕落成魔与天山派结怨,而历久弥深。”
“姑姑的意思是那绝冥所为?”
廖寒安置好沈月姗负手而立,一头雾水,“可是传言那绝冥与司命一战便销声匿迹,又怎会再度出现掀起波澜。”
“绝冥?”
沈离光沉默不语,一反平日疾言厉色之态,独坐桌前,一口一口喝着清茶,眉宇深锁,似是在思考什么。
“那就要问你们掌教这其中渊源了。”
灵芝言语中有深意,将煎好的药放凉,盛了一碗,递与沈离光,“这姑娘该是吃了点皮肉之苦,喂些药睡上几日,便会痊愈。”
“我来吧。”
廖寒忙接过药碗,神色微松,“师叔是长辈,无需操劳过多事务。”
灵芝笑而不语,转而将药碗交与廖寒,他坐于床榻,轻轻扶起沈月姗的头颅,接过药碗,一勺一勺送入她口中。
“唉”
沈离光重重叹了口气,起身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