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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好了被角,这才放心离去。
当晚,苏长雪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赤脚走在一偌大的神殿中,四周皆为空旷,蓦地,堕下一平面大的台子,擎天的链子震满了闪电。
雷霆之怒!
苏长雪大骇,拼命朝外奔跑,四周振起道道闪电,纷纷朝她头顶击去。
“啊”
再次从梦境中醒来,苏长雪面色惨白,四周寂静,竟能听得自己阵阵心跳声,她抚着自己胸口,想要平复下来,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药桶之中,而是在厢房床榻上。
再细细瞧着胡乱穿着的衣服,苏长雪只觉得有些好笑,着实难为他了,当下自己昏迷失去了意识,竟没想到原本视世间万物如一缕清风的师父能这般不顾忌想要救她。
随即苏长雪摇摇头,打消了心头的一丝悸动,如今师父背负着整个司命神殿的希望,而自己,亦是为寻真相刻苦修炼,情感,多么脆弱而敏感的二字。
她,或许,担负不起,也不配拥有。
第44章 西漠之地()
眼下已近入春,然而边荒上却仍纷纷扬扬下着大雪,西漠上的冬雪,苍茫而又荒凉,如同那些深深浅浅的记忆漩涡,四周看似安逸,却暗藏杀机。
一男子执剑而立,明净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冰蓝色的眼神空洞,望向天边一脚,突然剑拔出鞘,迎向远方。
然而另一端,一袭素白衣袍的九幽与身着貂绒衫裙的苏长雪,在这漫无边际的大雪中艰难行走。
“师父,我们为何要来这大漠上。”
苏长雪从雪坑中拔出一只脚,继而再踩到另一个雪坑,这样反反复复,寸步难行,让她产生了无尽的疑惑。
“这是幻境,你我只是魂灵在西漠,而肉体并不在。”九幽似是并未被西漠的寒冷所晕染,仍从容说道。
“可是我感觉到这里很真实,甚至连雪落入手中那丝冰冷都有真实的触感。”
苏长雪昂起头,望着飘扬的雪花,伸手去接,继而掌心没入一丝丝冰凉,遇到温热化为点点水滴。
九幽并未过多解释,而是深深浅浅踩着皑皑大雪继续前行,苏长雪自是知道九幽孤僻的性格,也未在多问,紧紧跟在他身后。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低沉之声从四面传来,刚才剑拔出鞘的男子蓦地回头,随即仰向天空,但见空间一个光亮圆点猛冲下来,越聚越大。强烈的冲击力使男子激灵后退了几步,他来不及思考,反手堪堪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激起的剑芒照耀了整个西漠,让远在大漠外口行走的苏长雪吃了一惊。
“师父,似是不远处有人打斗。”苏长雪急切追上九幽,“师父可曾知道什么。”
“一个旧相识处理一下琐事,不碍事。”九幽吐出几字,回身看了苏长雪一眼,却见她双手冻的通红,不住的搓手来取暖,不由得剑眉微皱。
当下从身上取下素白外袍,递与苏长雪,言语却仍是冰冷,“穿着吧,以你自身神二阶的灵力不足以抵御西漠的寒冷。”
苏长雪心头一喜,忙接过九幽递来的长袍披上,双手蜷缩在衣袍里,不一阵功夫身上便暖和许多。
“记住,一会儿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声。”九幽适时提醒,苏长雪虽不知何事,但还是微微点头。
“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
天地为之久低昂。”
“藏头露尾,故弄玄虚,何不现身一见。”紧接着,男子手上却不停,那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到了。”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九幽停下了脚步,朝着不远处一角望去,苏长雪也追随他的目光而望。
突然,一人从天而下,长剑在他手中如同旋风,手掌只是微微发力,却见天边道道黑芒直逼男子,仿佛要斩断整个西漠,大雪纷纷扬扬,再站立之时,二人身上竟无一片雪花,仿佛不曾沾染一丝一毫的尘埃花尽。
“二人同样使剑,一人功道深厚,一人剑取奇巧,倒是不知二人结了何仇,出招都这般拼命。”苏长雪小声问道,但想起方才九幽提醒他勿要多言,忙及时止住了口,静静在一旁观看。
“楚傲天,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说这话的,正是适才从天边猛冲而来之人,此人穿一身精致的雅黑衣袍,腰间那枚巴掌大的令牌随着他的步履“叮当”作响。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被叫做楚傲天的男子冰蓝色的眸子里透出一股苍凉,“事情过去几十年,又何苦执着。”
“执着!呵。”
黑衣人嘲讽似的冷笑一声,“倘若当初不是你牵连于我,苏长胤又如何能成为掌教的首徒,而我!却要过阶下囚般暗无天日的生活,这对我公平吗。”
苏长胤?苏长雪暗自一惊,难道这二人之前与她生父有联系,那楚傲天唤他一句师兄!难道他们二人曾经是天山派的弟子?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楚傲天苦笑,“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黑衣人露出狡诈的笑容,楚傲天还未发力,脚下一软,连剑带人一起栽倒在地上。
苏长雪见状,心急如焚,自是知道楚傲天中了那黑衣人的暗器,不由得想要上前,却被九幽一手拦下,“你不该这么冲动。”
“师父,他所中暗器几乎无药可解,唯有三个时辰毒效过了,方可恢复,如今他二人决战,那人明显用了卑鄙手段。”
“他二人的恩怨,不是你我能掺合的。”九幽似是看透一切,置身事外,清冷的如同一座万年冰山,让人心生寒意。
“你还是恨我。”
楚傲天强撑着身子,望向几步之遥的黑衣人。
“是!我恨你,这二十年,我心中的愤恨愈发浓烈,今日,就是你楚傲天的死期!”言罢,黑衣人手中的剑急劇抖动,仿佛要震碎整个西漠。
“袁淮,你算错了一点。”楚傲天抵着宝剑,竟踉跄得一步一步起身,朝黑衣人走去,继而道:“那就是,你不会知道,我如今的道行。”
但见天边蓦地腾出一道白芒,在楚傲天行走之时,不断汇入他的体内。
“你!”黑衣人大骇,继而面容扭曲,大惊失色,“你竟破了神十阶!!你!!”
“袁淮,如有下辈子,我还和你做兄弟。”
说罢,却见那柄宝剑被抛至空中,随即他轻功点地,直冲天空,接住那旋转的宝剑,天空骤变,剑心凝聚了诸多灵气,如同黑暗中的闪电,他一个俯冲将宝剑甩下,宝剑顿时震裂了大地,大地中一道道裂纹斑驳开来。
而那黑衣人也因一时疏忽被激起的剑光闪瞎了双眼,跪坐在开裂的地上失声哀嚎。
“你走吧。”
楚傲天及时收手,这才不至于要了黑衣人性命,“刺瞎你的双眼,废尽你全身修为,从此你便不会为祸人间了。”
他手中长剑幻化出奇异的光泽,吞吐着天地灵气朝那人而去,剑光百转交织,黑衣人踉跄着栽倒在地,周身经脉俱断,碎裂到骨子里的疼痛致使他昏倒在地。
楚傲天走到他身旁,扯下他腰间的玉佩,放在手上反复摩挲,似是察觉到有人前来,眸子里满是机警,在见到来者之后,竟有太多惊讶。
“九幽?”
“师叔,好久不见。”
“师叔?”
三人各怀心思,就这样对立了许久,久到仿佛忘却了时间,直到一滴清泪悄无声息从楚傲天脸庞划过,九幽才打破了这场僵局。
“师叔可知我师父已仙逝?”
“自是知道。”楚傲天长叹一口气,继而神色复杂的望向苏长雪,“这是?”
“她,是我徒弟。”
“一个小丫头?”楚傲天难掩惊喜的神色,“神二阶星象师。”
“师叔祖。”苏长雪恭敬道。
“如今我竟成了师叔祖了。”楚傲天无奈苦笑,言罢,向二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随我去我的住处一叙。”
苏长雪深深望了一眼被废修为,昏迷不醒的黑衣人,随即跟上二人的步伐,消失在这苍茫的大雪中。
第45章 尘封往事()
“魔尊,这么晚了,还在这长夜阁看书。”
幽暗的烛火下,绿珠禀退了周围的仆从,燃了几盏明灯,在一旁静静看着。
“绿珠,我又梦见她了。”
楼隐合上书,神色满是疲倦,轻揉眉心,甚为苦恼,“我不知倘若阿雪知道真相,是否”
“魔尊。”
绿珠打断楼隐接下来的话语,轻柔道:“那是圣女的宿命,与你无关。”
“你去歇息吧,我一个人静静。”
楼隐负手而立,鬓角微微有一丝泛白,绿珠见罢,微叹了口气,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楼隐在空荡荡的阁楼里徘徊,想起昔日的种种,不由得陷入回忆中去。曾经的这里似乎是一个停止了时间的地方,他的生母晚秋常在这里与众婢子嬉闹,珠帘低垂,庭院深深,时间没有带走她的一丝皱纹,玉阶之下花草丛生,一片生机勃勃。
直到她葬身火海,好像这里的一切,都随着旧主人的离去凋零了。
“孩儿,记住,倘若有朝一日你登上了魔尊的宝座,记得做一个忠君,即使你永坠魔道,也勿要迷了心智。”
那句话宛若剜心烙刻在楼隐的心上,每当他被琐事缠身时,这句话便犹如定海神针一般能让他的内心如一面明镜一般。
为何此刻,他的内心却无比混乱,是因为他让苏长雪蒙在鼓里,还是因为那段本就不该存在于他记忆的回忆。
那日,长夜阁的正厅里,斜阳的影子透过镂花窗投进房间,昏暗的房间里,仿佛迟暮的老人在掩面叹息。
时隔他生母葬身火海已过去数年,直到此时才得以下葬,昔日魔尊的挚爱,楼隐的至亲,终于有了归宿。
矮小可爱的苏长雪紧紧依偎在钟凌雪身边,望着一众德高望重的魔族长老神色肃穆,在这温暖虚无的斜阳里,她却唯独与他神色相对,她读出来他眼神中的落寞与倔强,他读出来她心里的好奇与同情。
数百号人肃静站立在长夜阁中,一殿黑衣如漆,轻风拂过,卷起落花落入阁中的灵柩上。
“启灵吧。”
魔尊默默轻阖双眼,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定,“让她回魂归南疆国土,也算是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楼隐在这漆黑一片的长夜阁中单膝跪地,双手握拳,却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倘若不是因为魔尊野心勃勃,又怎会让她的生母白白葬于火海,直至今日才得以下葬。
他手又痉挛着收紧,仿佛想拼命抓住什么,然而越是抓紧,往日的一切就越是如同砂砾般,从收拢的指间悄无声息的流走。
“你为何还在这。”
泪眼婆娑,楼隐昂起头,却蓦地发现绿珠仍在长夜阁外,未曾离开半步。
“我知道,你过不去心里的坎。”
绿珠听到楼隐的问话,转身叹了口气,“可是活在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会遂人愿呢。”
“现在想来,我真的都快忘了当初坐上这宝座的初衷了。”
楼隐缓缓起身,望向窗外,他的生母与命运抗争了数十年,朝代更替,四季变换,然而却抵不过一丝难得的真情。
“绿珠,你说,真的值得吗,昔日我母妃是,钟凌雪也是,今日的苏长雪亦是。”
楼隐一拳砸在了擎起阁楼的红漆木柱上。
“值不值得,都是她们的抉择。”
绿珠并未直接回答。
“罢了,我在这胡乱与你说些什么。”
楼隐思绪回归,恢复往昔的神态,道:“最近那明月有何举动。”
“未有什么异常,似是彻底对生死门死心。”绿珠如数回禀。
“派人继续盯紧她。”楼隐吩咐道。
“是,魔尊。”
绿珠领命,正待要走,忽而想起什么,续道:“神君传信说,他与圣女去西漠了,让我们多派些人手护住神殿。”
“他倒是有趣,去那西漠少说要行五日有余,莫不是去寻故人了?”楼隐饶有兴趣问道。
“或许是,神君测算到天山派派一名弟子前来寻觅司命神殿的下落,这才携圣女前去西漠寻得一人相助。”
“哦?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天山派可曾遭到什么变故,为何无端只派一人下山。”
“不知,神君信上只说,他怀疑另一星象师出现了。”绿珠将信从怀中取出,递与楼隐。
楼隐看罢,神色颇为难看,“难道说,绝冥真的回来了?”
“你是说那个昔日决战苍穹,被司命逐出师门的绝冥?”绿珠大惊。
“倘若真是他,那修道一派定会卷起一场血雨腥风,凭他对九幽的憎恶,定会先从天山派下手。”
“那我是否该提醒神君?”绿珠问道。
“不必,他自有分寸。”楼隐邪魅一笑,“司命神杖在他手,他便有操控天地的神力。”
另一边,白疏离沿着自己刻画的地图顺利的找到了古源城的入口,一进城门,便见人群攘攘,商铺齐齐立在两旁,孩童在街上嬉戏奔跑,小贩沿着街道扯着沙哑的嗓子叫卖着,讨价声,争吵声,此起彼伏。
白疏离挤着人群朝前走去,因他面容英俊出众,不大一会便引起一众少女的骚动,一时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他似是意识到什么,忙转身朝后面狂奔。
没跑一阵,便听得人群中喊起,“快看,是舞大人回来了!”众人都面带崇敬之色屏退两侧。
却见几只马匹后四露的轿子中坐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穿水墨色锦衣,生的好生韵致。
“请问,轿子上那位是谁?”
见着众人屏气凝神,白疏离不由好奇问着身旁包子铺的老板。
“小兄弟,舞丞相你都不认识,想我古渊城近些年来受弱水侵害,若不是舞丞相治理有功,我们老百姓吧,早就葬身于那了。”
那老板越说越激动,口飞唾沫星子滔滔不绝,白疏离当下找了个借口开溜,这才躲过那人的念叨。
昔日曾听师叔沈离光说过,古渊城遭遇多次弱水之灾,那弱水分明是九穷天上的一捧莲池之水,因得以神力便一入深海,竟成了邪物。
白疏离一时慨叹,看来,任何神物都不容小觑,倘若一朝为魔,心念为邪,便可祸害人间。
“停车。”
雄厚低沉之声而至,驾车的小厮忙扯了扯马绳,掀开帷幕,恭敬道:“大人有何事。”
“扶我下去。”
那舞丞相踩着马踏,下了马车,面对着一众恭敬跪地的百姓,他双手一挥而道:“乡亲们,舞逍青乃一介凡人,蒙的圣上信任,偶得天机,逼退弱水,这乃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恭敬。”
话语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如此潇洒绝伦,敬爱百姓,白疏离心里默默觉得着实难得。
百姓听到此话,纷纷起身,却仍感激涕零,“舞大人这般人善待人,是我古渊乃至中原大幸啊。”
“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舞逍青与众百姓寒暄几句便要起身,却见白疏离深思片刻,忙夺步而去,当下拦住马车,大喊一句,“等一下。”
第46章 一入相府()
“何人这般放肆!”
围在马车外的护卫们见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