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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有何事?”
“绿珠姑娘还从生死门带了一位女子。”
“哦?还带了女子,这倒有趣了,让她们进来吧。”
“是。”仆从退了下去。
不到片刻,绿珠便携一蒙面女子缓缓而来,见了几人,忙行了一礼,“路上耽搁了些,还望魔尊见谅。”
“罢了罢了,行什么虚礼。”
楼隐的目光落在了绿珠身边的女子身上,女子着一袭黑衫素袍,面容由斗笠面纱遮掩,眸子里百转流离,竟有隐隐的杀气。
见着楼隐在看她,女子也并不慌张,而是随着绿珠行了一礼,“参见魔尊。”
“绿珠姐姐,这位是?”苏长雪问道。
“她叫明月,是生死门的杀手,那楼知命知道今日我定要找他麻烦,故意拿她当替罪羊,若不是我及时封住她的穴位,她险些被"鬼见愁"所害。”
绿珠说这话时,着实愤恨。
苏长雪在一旁,不由一惊,“鬼见愁?那不是中原的毒药吗,怎么那楼知命有得。”
“生死门的杀手不仅仅是对接烈焰宗,还对接中原的各大门阀,虽说魔与人有别,但是只要他们出的起价钱,生死门就没有谈不拢的买卖。”
楼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你叫明月。”
“是。”女子答道。
“我见过你。”楼隐意味深长的笑笑。
“魔尊。”
女子突然下跪,“如今我容貌已毁,幸得绿珠姑娘救我性命,这份大恩无以为报,还请魔尊开恩,让我留在烈焰宗。”
“你为生死门卖命多年,倘若只因为绿珠救你一命便转投二主,那我倒是觉得你并不忠心。”
显然,楼隐并不信任此女,绿珠见此,忙道,“如今她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何不暂且留下她,她身为生死门的杀手,平素里也可为我们所用。”
“绿珠姐姐说的是。”
苏长雪开口,“我不知你们烈焰宗和生死门的规矩,但是这姐姐既然来此,就足以见得楼知命早已将她视为弃子,她若是再回去,恐还不知那人有何手段整治她。”
“哦?”楼隐转而望向九幽,“那依你看呢。”
“对于你们烈焰宗的事,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九幽一副置身度外的清闲样子,神色清冷。
“你倒是自在。”
楼隐也并未恼怒,道:“你起来罢,既然她二人都想留你,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谢魔尊。”
女子起身,向绿珠和苏长雪投去感激的目光。
“行了,你且跟着几个婢子下去安排妥当,我这有贵客要招待,便不再留你。”
“是。”
女子领命随着身旁的几位婢女退了下去。
“怎么,还不坐下。”楼隐望向站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绿珠道。
“魔尊为何不问我关于那楼知命的事。”绿珠坐在椅榻上,望着玲琅满目的膳食,却没了胃口,“还是你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揪出真凶?”
“姐姐,我觉得他是在观察。”苏长雪放了碗筷,分析道,“下毒这事看似愚蠢,却并未见得愚蠢。”
“如何见得?”楼隐饶有兴趣看着苏长雪。
“下毒之人只是为了更快的暴露身份,转而吸引众人注意力,将此事掩盖,而暗地里却可以进行不为人知的勾当。”
苏长雪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吹去上面的热气,不紧不慢说道:“凭楼隐的能力,就算下十杯茶毒都能被识破,何况区区一杯不入流的茶毒,他的目地不在于害你,而是在试探你。”
“她说的不错。”九幽适时开口,“看似简单的东西实则复杂。”
“你们师徒俩真是越来越像了。”
楼隐也轻啜了口茶,“这么说,我可得多提防身边的人了,特别是那个明月。”
“这明月神色真诚,倒不像扯谎。”绿珠道。
“那如果有人想借她之手杀了我呢。”楼隐神色中闪过一丝杀气,“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今日我没什么胃口,想先行去四处转转。”苏长雪起身,“你们先聊。”
“不必拦她,她自有分寸。”
见绿珠与楼隐皆不放心,九幽却并未有任何阻拦举动,反而淡然说道。
那女子随着几名婢女在这烈焰宗转了转,也了解了个大概,不由的惊奇这里的陈设,若不是正门的那道道烈焰浓浆,她还真看不出这是烈焰宗的府邸,一切摆设规整的如同中原的府邸。
朝南的书斋,四扇门大倘。
庭院几树寒梅,垒石为池,蓄养了几尾鲫鱼,因天气寒冷,池子的水结冰,鱼也未曾放置于此。
见女子看的出奇,一旁婢女笑脸吟吟,“姑娘可曾是疑惑,这烈焰宗的陈设竟与中原万般无二。”
“正是如此,不知为何这里的一切竟如同中原的府邸。”女子问。
“其实婢子也不知缘由,只是听掌事的人说魔尊的生母乃是中原之人,生前最爱那一树寒梅,为完她心愿,魔尊特派人将整一府邸修葺得如同在中原一般。”
“原来魔尊这般有孝心。”女子感慨。
“姑娘随我来。”
跨过西向的门,正对上大案上几方古砚,青玉镂雕的笔架搁置一支紫豪笔,铺展的四尺洒金熟宣濡墨未干,案后的花梨架上,贮藏许多古籍善本,书画碑帖。
女子一时怔住,许是很久未见这般熟悉的陈设不由的看的出神。
苏长雪一路寻来,见得女子望着书房出奇,不由的轻步走来,吩咐了身边婢女几句,几人便秉退了。
“你曾是中原人?”
听闻一声疑问,女子转身正对上苏长雪审视的目光,“姑娘。”
“这一路陈设皆是中原府邸之作,你为何不奇怪?”
女子笑笑,“说来惭愧,明月幼时在中原待过一段时日,父母惨死,便只身一人飘泊,险些饿死在偏僻角落里,幸得楼掌事相救。”
“明月姑娘。”苏长雪轻声唤了一句,“若那楼知命真是你的恩人,为何却这般残害于你。”
明月笑而不语,上前缓缓走了几步,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悲凉,“区区一个杀手,放在权力面前,于他,自是选择后者。”
“难道,人命,真的这么如草芥一般可随意置弃?”苏长雪不甘。
“姑娘,我不知你的身份,却是想来你并未经历过什么坎坷,人活在这世上,命便弥足珍贵,成仙问道的是最具灵根之人,运气好的便可跨越生死与天同乐,运气不好的自是堕落为魔,也可保命,而我等自幼被拿来作为杀手的利器,活着,就是我们唯一渴求的。”
女子一字一句宛若剜心刻在苏长雪心上。
“倘若有朝一日,我能站在让人仰望的地步,方才可谈真相。”
女子深深叹了口气,“姑娘,失礼了,听我这般说辞。”
“无妨。”苏长雪笑笑,“我倒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吗,姑娘若是去中原游历,自是知道明月所说并非为假。”
第30章 巧遇石桥()
入了夜,苏长雪辗转反侧,想起明月与她说过的话,不由的心生烦躁,继而披了衣裳,悄悄点了灯,想在四周闲逛片刻。
“这烈焰宗还真是美景如云,倒不似个魔尊府邸,而是一座神仙似的宗府。”
苏长雪流连于美景,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一座石桥,桥上似是有人在吹箫,箫声呜咽,令人神伤。
“师父。”
苏长雪走近这才看清月光下站着这人,夜色沉沉,月光为世间万物笼罩上一层朦胧柔纱,九幽执一只扁萧,在清冷的石桥上吹奏,一袭白衣宛若空灵,随风飘荡。
“你如何找到这里的?”
听到苏长雪的呼唤,九幽停止了吹奏,转而望向她,有些许吃惊。
“我见这美景颇为奇丽,顺着小路便过来了,不料师父在此吹箫。”
“是吗。”
九幽轻瞥了一眼苏长雪腰间的玉坠,随即收回了视线,“不早了,早些回去罢。”
“师父。”苏长雪忙唤道,“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你在试探我?”
九幽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苏长雪的耳畔,她当下一惊忙摆手,“不,我不是在试探你,只是从萧中听得些许苍凉。”
“自作聪明。”
九幽吐出几字,便不再言语。
苏长雪紧跟在他身后,细细打量他负手而握的那只玉萧。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只是有很多事情不明。”
九幽蓦地停在石桥的一端,转身看着苏长雪,“这世间的一切事物若是你都懂,还要我做什么。”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九幽打断道,“那明月不过是生死门的一枚棋子,用之则动,不用则弃。”
“那么人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苏长雪不明,“阿娘是为了情,明月是却仅仅为了活,那么师父呢。”
九幽此刻并未说话,而是正视苏长雪的目光,从她流离的眸子里竟生出几分执拗,像极了曾经的他。
“太过执着于你反而不好。”九幽开口,“你一直都在寻找自认为的真相,却忽略了很多不是真相的细节。”
“师父,弟子还是不明白。”
“你未曾到中原游历,便不知人命于一些人而言是何为轻贱。”停顿片刻,“你才刚引灵入门,等到真正渐入佳境,我自会放你去闯荡。”
“是,师父。”苏长雪也并未过多言语。
九幽知道苏长雪孤僻,幼时那般灵动早已在天山荒境中消磨殆尽,这般清冷倒是与他有些神似,然而她在他面前,却可以偏偏表露一些灵动的天性,甚至是少女该有的娇羞,不知是否已将他视为亲密之人。
“师父?”见九幽有些怔住,苏长雪忙唤了一声,“可是身体不适?”
“不碍事,再过些时日我们便回神殿,我自闭关,你也勿扰我,自行去藏书阁看书修炼。”
“是。”
苏长雪听得九幽如长辈般悉心教导,不由的心头一暖。
“还有,你每升一阶都需冲脉,冲脉之时十分凶险,你需提前告知于我,而且你体质特殊,逆脉修行更需慎重。”
“好,师父,弟子记下了。”
九幽点点头,甚为欣慰,“行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长雪回身走了几步,猛地想到什么,忙追问:“师父,倘若之前我阿娘未将我托付于你,你是否也会如这般待我。”
“我说过,你做我弟子之事,与你阿娘无关。”
九幽的话语间似是有一种宣泄,却依旧不夹杂丝毫情感。
“弟子知道了。”
苏长雪迈着轻快的步伐一步一步消失在九幽的视线中。
“娘!娘!你不要死,不要抛下智儿。”
那段悲愤的回忆仍萦绕在九幽的心头,每每想起都令他痛心,本以为成了司命神君,心如止水,却不料世间万物,皆有不定之数。
“啊!”
蔚家被抄,早已精疲力尽的他忽然仰天大叫,蓦地跳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抱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兵卫,胡乱的张口咬了下去,如同野兽般疯狂,丝毫不顾此刻全身空门大露。
“快,还不把那孩子给我杀了,王的命令你们也敢懈怠,这等祸害,不能再留了下来。”
那是他在蔚家最后的一段记忆,亲人惨遭杀害,幼小的他躺在血泊里,四周全是狂奔惨叫声,他视线渐渐模糊,却强撑着身子抬头,正对上一双审视他的眸子,还未看清来者,便昏了过去。
“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叫九幽,是我司命神君的弟子,昔日在中原的种种已为过去,不必在惦念。”
明明刀剑已没入他的心口,明明他已经死去,为何却置身在这偌大的宫殿。
年幼的他满身血渍,由着他的师父司命牵着在一树寒梅下等待一位来者。
“你们是谁?”
与其说他在怀念他的生母,不如说他在追忆过去,面前的女童声音甜美可爱,穿着一袭华丽的云锦衣衫,头戴朱彩毡帽,歪头看着他们二人。
“小娃娃,因近些时日我需闭关,便置了书信与那魔君,收留我这弟子些时日。”
“我且听说了,便将他交由我吧。”说罢,拉起他的手道,“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直到几年后的那一袭梅树下他二人扑倒在地,抖落一地寒梅,他便独独爱上了梅花,因为那代表着他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楼隐踱步而来,见九幽一脸深思,不由的好笑,“许久未见你这般失魂,怎的?有心事?”
“没什么。”九幽收回心绪,“半夜你为何至此。”
“睡不着。”楼隐提了一坛美酒在九幽面前晃了晃,“你可是许久未到我这烈焰宗了,怎么,陪我喝一杯。”
“你知道我不喝酒。”九幽果断拒绝。
“我说,你也太不给我面子里,这都多少年了,哪回都是如此。”
楼隐也不强求,自顾自地一饮而尽,“痛快。”
“楼知命的事你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
楼隐无奈笑笑,“他无非是想要我这魔君的宝座,若是他明着说,我让与他就是,何苦私下这般藏头藏尾的。”
“楼隐。”九幽眸子里无一丝悲喜,“多少人都觊觎权力之争,你倒好,反而想拱手让人。”
“昔日,若不是为了保护钟凌雪母女不得已坐上魔君的位子,我倒落得个清闲,九幽,你说为何,世人都执着于权势之争。”
“倘若没有权势,或许你并未能护苏长雪周全。”九幽一语点破。
“那你为何不与她直说,你是幼时护她救她之人,却反而捏造一个幻境将一切好处归于我身上,哎,罢了罢了,你这个人,我着实猜不透。”
“楼隐。”九幽打断他的话语,“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无关乎他人。”
“好好好,依你。”
九幽眸子里闪过一丝神伤,随即转瞬即逝,再无一丝波澜。
第31章 戏逗月姗()
苏长雪离开已有些时日,这段日子里,白疏离行为处事皆为恍惚,一众资质老些的弟子都在为新弟子入席的盛宴忙碌不已,唯有他,白断风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并未强求,反倒只是嘱咐他好生修炼,便再无二事。
在侧殿独居了几天,他便觉得烦闷不安,沿着侧殿的小路朝西角的凉亭走去,冬季过了大半,地上的雪也渐渐消融,八角凉亭中,四面垂下细密雅致的竹帘,阳光透过竹帘缝隙筛来,洒下满地疏离光影,如梦如幻。
“白师兄,你可让我好找。”
前脚刚踏入凉亭,后脚他便听得一急促之声,继而蹙眉,转身而望。
“廖师弟,我不是说过,无要紧之事便不要扰我。”
“好哇,白师兄,你倒是清闲,想我乃这一届新弟子,沈师叔竟因盛宴人手不够打发我前去干活,快把我累死了。”
说这话的,正是昔日狂斩凶兽的新弟子廖寒,他言语毫不遮拦,性子也是直爽,尽管白疏离嘱咐多次让他收敛些,却无任何作用。
白疏离此刻一言不发,嘴角抿成一条线,半晌,徐徐道来,“那你这般来,所为何事?”
“我的好师兄,你也有些时日未出门了,这不,掌教差我前来唤你去正殿,说有要事相商。”
“要事?”白疏离有些费解,“如今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