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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入口,见一青衫少女在原地驻足,似乎早就料到二人会到来,少女脚踝系着两枚铃铛,眉间的那枚嫣红的梅花痣异常显眼。
“我们王想要见你。”
“我?”顾上阳微微勾了勾唇角。
“对,只有你,这位姑娘,随我前去侧殿稍作等待。”
顾上阳微微点头,示意绿萝勿要轻举妄动,自己则跟随另一个少女前往南疆主殿。
“顾上阳?”
座上是一身王袍的林俊,他眉目冷峻,神色清寒,看向顾上阳之时,更是带着与生俱来的清高。
“是。”
“来此处的目的。”
“寻得永生之力。”
林俊神色并未有一丝一毫地改变,甚至在顾上阳已做好心理准备他必然会发怒之时,他却未有一丝波澜。
“我很赏识你的勇敢,南疆这条路,乃是幻境之源,生死之门,多少人都因迷失在幻境里而葬身于那处,而你与那位姑娘,却顺利走了出来。”
“侥幸。”
“并非侥幸,而是你心里一直有股压抑的情绪,你恨你所谓的义父。”
“你究竟是何人!”顾上阳反问。
“我是南疆的王,我有权保护我的族民,如若你想要寻求永生之力,就要舍弃你在中原得到的一切。”
“舍弃?”
萧萧落木,为这秋季平添了一分悲凉,落叶卷入主殿内,缓缓落进了顾上阳的掌心,仿若下一秒便会碎在这温热的手掌中,再无了生命的气息。
“是,舍弃,自始自终不得再踏入中原。”
“笑话,我堂堂上阳府的主人,又如何回不去?”顾上阳邪魅的笑容充斥着嘲讽的意味。
“顾上阳,伪装久了,或许就会真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
待顾上阳从主殿出来之时,绿萝早已守在殿外,生怕他有何闪失,他一步步走着,有限的生命在他身上显得更加有限,一直以来他所受的屈辱唯有他自己知道,那种道不出,说不清的感觉深深烙刻在他心里。
“少主,你没事吧?”
顾上阳只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喉咙处哽住,让他一度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主?”绿萝面露惑色。
“绿萝,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绿萝怔住,她为顾客远效力,只是偶尔才会见到顾上阳,每每见到他,总会让人心生悲悯之意,顾上阳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阴郁而寒冷,不近人情。
“或许少主曾经该是个温暖的人吧。”
“温暖的人”顾上阳微微有些意外。
他竟不知道自己在绿萝眼中完全没了伪装,他抬头看向南疆的夜色,不由道:“南疆王想让我留任南疆,因为未来这里将面临一场浩劫。”
“留任,那主子该如何?”
顾上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随后负手道:“我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至于我的生死,他从未考虑在内。”
“少主,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南疆擅使幻术,或许你所看的并非是真相。”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我了,绿萝,你该明白。”
有时候,顾上阳并不畏惧死亡,但是他却畏惧生存,他知道,活着就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东西。
“不论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相,都让我对南疆的一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神秘,或许永生之力只是外面人的传言,而真正的力量便是不断地修行。”
绿萝不说话,他们几人苦心护送他到此处,而她身上也是背负着太多,忽而她扬起银鞭,迅捷地闪至顾上阳面前,紧紧将他锁在了自己身旁,低声道:“对不起,少主,我有我的使命。”
“我不怪你。”
绿萝带着顾上阳寻到了主室,一路上虽有护卫把守,但因绿萝挟持着顾上阳,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进了主室。
主室昏暗无边,绿萝燃了火把,凭着记忆去搜寻灵石的所在之处,蓦得,仿佛手脚被禁锢住,动弹不得,惊讶之余,束缚在顾上阳的银鞭化为一波碎片。
迎面走来的正是一衫轻灵红衣的苏长雪,她目光冷峻,手指所点之处皆化为灰烬,朱唇轻启道:“绿萝,你背叛主子,果然让我大开眼界。”
“灵石在何处?”
“若想取得灵石,怕是要问问我同不同意了。”
“我不想和你打架,但是我必须要完成我的任务。”
“拿一块灵石赌他的性命,你选择吧。”
苏长雪素手一挥,却见几柄长剑直指顾上阳眉心,然而他却未有分毫的触动,遂后笑道:“原来义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少主,我必须今日取得这灵石来救我的族人,所以,恕绿萝不能救少主了。”
然而,当绿萝触碰灵石的一刹那,身子顿时凝结,遂后片片破碎,再无了方才的生机。
“我说过,取得灵石,需经过我同意,看来,都是这般听不进去规劝。”
第267章 血债深仇()
我活下的唯一希望就是复仇。
——血债深仇
南疆外一袭白衣迎风而立,大地苍茫,天地之间又有何容身之处,心,永远是孤独的,即使身在繁华之中。
顾上阳来南疆已有数日,他亲眼目睹了绿萝的死亡,也明晓自己功力的差距不是一点半夕,他深深叹了口气,忽而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回身,正对上苏长雪清冷的目光。
“绿萝的梦境,你当真要看?”
“你杀了我手下的人,这点补偿都不肯给?”
顾上阳语气轻浮,却并未令苏长雪心生反感,反而让她含笑点头,“好,那便依你。”
层山暮霭,夕阳金辉,点点坠成平野之上的万家灯火,昏暗又明亮。
谁也不能阻止这样一条路,无止境地向远处延伸,然而能做的事除了停下来,也许还有折返。
顾上阳不得不感慨这梦境如此的真实,似乎自己身临其境的同时,能感受到时光的逆流。
“阿萝,慢些,别跑太快。”
两个笑靥如花的少女穿过顾上阳的身体直面而去,其中一个少女模样尤为清秀,顾上阳蓦得想起三年前,顾客远处死的那名女子,唤作珠儿。
“珠儿,你来追我呀。”
“阿萝,我不和你闹了!”
珠儿佯装生气,被叫做阿萝的少女这才停下了脚步,做了一个鬼脸,“天快黑了,再不回去,又要被主上训了。”
“也不知主上把我们赎回来究竟有何用处。”
珠儿一脸深思,仿佛之前的噩梦并未消散。
“嗨!你管他呢,他既然赎了我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然被卖去怡红院,有我们好受的。”
“说的也是。”珠儿点点头。
顾上阳听到此处,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原来顾客远各地采买幼童皆是为了培养一众暗卫供他差遣,这般暗无天日的训练日子,对于正值花季的少女,或许真的太过于残忍。
少女轻松而欢悦地步子深深刺痛了顾上阳的心,他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一步一步追随她们而去,路过后院,路过九曲长廊,路过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顾家天井。
他看见了那一袭黑袍,微微上扬的眼角,万古不变严肃的神情,让两个少女莫名的紧张起来。
“从今以后,你便叫做绿萝,而你,便叫做佩珠,可听明白了?”
“是,主上。”两名少女负拳而道。
这一刻,顾上阳只觉得百感交集,他已然想起那个雪夜,他执剑跪于祠堂,顾客远的声音萦绕在他耳畔,“从今以后,你便叫做顾上阳,这上阳府的一切,便是你的,忘却尘埃过往,真正成为顾家的人。”
原来,这一句话,顾客远近乎对所有人说过,仿佛一切都不曾成为唯一,日子长如十年的一个月,弹指而熄。
“这里是地狱炼魔,你们都将在这里接受最残酷的训练,最后唯有一人可以活着从这里出去,成为最优秀的暗卫。”
“唯有一人。”绿萝面露惊色。
“从今天起,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将成为你们的竞争对手,你若偷懒,便是将机会拱手让与他人。”
这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敲碎了绿萝和佩珠所有的梦,她们二人相视而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生怕下一刻二人分离,便再无相见的时候。
“顾客远当真是绝情。”
顾上阳说出此话后,忽而又自嘲式地笑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人,视暗卫的性命如草芥,原是因为自己那段肮脏屈辱的记忆,扭曲的人生。
“大人,这绿萝果然是个武学奇才,短短几天的功夫,表现力非凡。”
主厅外,顾客远听到回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后道:“重点看着她,消磨她所有的人性,之后我有很重要的任务交托于她。”
“是。”手下领命后转身离去。
绿萝躺在血泊中,看着原本还在一起嬉笑打闹的同伴此刻化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顿时悲从心来,然而她不能抉择他们的生死,因为唯有她胜,方可赢得活下去的机会。
“我会死吗?”
佩珠艰难地支起身子,撕裂般的疼痛在她头骨以及全身炸裂,她蠕动干裂的嘴唇,开口,“绿萝,我会死吗?”
“珠儿,你不会死,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不会的,我们永远离不开这里,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绿萝起身,看着四周一片狼藉,而自己浑身也沾满了血迹,令她反胃,曾经年华少女,如今竟成了一名刽子手,杀人如麻,毫无人性。
“绿萝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你腰间的那枚玉箫究竟是”
“佩珠,我必须要赢,唯有这样,我方才能接近顾客远,得到去南疆的周全计划,取得灵石,光复我们云梦一族。”
“云梦族,绿萝竟然是云梦。”
顾上阳震惊之余,从绿萝执拗的神情中恍若看到了曾经他在云梦那个与他一同玩乐的少女,浅笑顾盼,眸光百转流离,令人心生欢喜。
“真的是她,云箫是她族人的希望。”
这梦境令他近乎有些失控,他不曾想如今的局面竟是如此。
“顾客远为了寻求永生之力,不惜屠戮整个云梦族,安插一个男弟子混入其中,此心可诛,此心可灭!”
绿萝说此话时,浑身颤抖,佩珠因失血过多,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道:“我不怪你但愿来生我们还是姐妹。”
佩珠就这样倒在了一堆尸体中,绿萝顺利通过了炼狱,成为了顾客远的左膀右臂,与之执行任务的乃是几名有胆有识的中年男子,他们与绿萝朝夕相处,很快,便与她混熟了。
绿萝只觉得有了一丝温暖,直到南疆境域,她亲眼看见她坚守的几人化为片片碎片,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
“少主是个温暖的人。”
那句话虽是轻描淡写,但却让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悔不当初,他欺骗了她。
“你叫绿萝?”
“是。”
“为何,你总让我错把你当成我的故人。”
“故人?绿萝也曾有这个感觉,但绿萝的故人是名女子,而少主却是个男子。”
这一切在秋夜中,竟显得如此颓废和凄凉,他跌坐在岸前,再无了来时的高傲。
第268章 梦幻虚实()
世上因为有丑恶,才会有梦境。
——梦幻虚实
“你当真想好要去南疆,这一步若是迈出,便再无回头之日了。”
白疏离负手,看着欲待离去的慕容云,愁眉不展,似乎这一别便是永生不见。
“是,无论如何,我都需要知道真相。”
“比起真相,你更在意的怕是她吧。”
白疏离何尝不知慕容云曾与九幽共生过,他能感受到苏长雪的所有情绪,缘由九幽更了解于她。
“到了山下,花兄会来接应我。”
慕容云将手中的宝剑归鞘,遂后负拳道:“今日便就此别过了。”
“好,后会有期。”白疏离微微颔首。
慕容云下山以后,白疏离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对迎面赶来的青木道:“白阳伤势如何了?”
“好在灵芝姑姑及时赶了回来,她妙手回春,师兄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掌教”
青木欲言又止,而白疏离却明晓他的意思。
“青木,你该明白,云掌脉身后的势力,有时候我也不愿这般忌惮,但是如今我该为天山派考虑。”
“弟子明白。”青木虽有不甘但仍理解于他。
却说慕容云行至山脚,见一辆马车停于那里,马车上斜坐着的,正是花无悔,他一身红衣素裹,却愈发显得他妖娆,举手投足间尽显魅惑之姿,慕容云倒是并不意外,道:“花兄。”
“顾上阳已入了南疆,不过令我好奇地是,南疆王林俊竟然收了他留任南疆。”
“不可能,他们一直在谋划永生之力,如此大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怎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云兄,怕是你未曾知晓他背后操纵之人是何人吧。”
“背后操纵之人?”
“近来我暗中查访,发觉顾上阳身后有甚为复杂的关系,而其中最为明显的一支便是他的义父顾客远。”
“顾客远”慕容云沉默。
这顾客远算得上是北安城的商业巨头,其手下的行业遍布整个北安乃至西域境域,颇有手段,明面上他是一名商人,可暗地里他收购少男少女将其培养成弑杀惨无人性的暗卫,由他差遣至绝杀任务,这样不为人知的勾当,花无悔接到实信时都觉得难以置信。
慕容云一路上听了花无悔的简述,同样面露惊色,揣度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由道:“那他为何如此提拔顾上阳,这绿萝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为何顾客远还要收他为义子。”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顾上阳的资质并不算上乘,或许是另有隐情。”
“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或许他们正在密谋更大的计划,我们赶赴南疆,一定要多加小心。”
“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南疆的江路十分坎坷,我每次去都要负伤。”
慕容云曾在百尺卷宗之中,查看过南疆的结界,这结界分别由江中魂怪和梦境炼狱所护,近乎无坚不摧,除非是极为特定的命选之人,否则皆会被撕成碎片,葬身于南疆的结界中。
“听闻南疆还有一处结界,唤作生死之门,我们此次前去,便从那里入吧。”
“云兄,我没与你开玩笑,一旦你陷入梦中无法自拔,或许你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花兄,但我必须一试。”
花无悔扭头,看着马车内慕容云坚定的神色,不由道:“好吧,你这性子怕是我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几人奔赴南疆渡口,借了船家一只小舟,划至南疆境域,随后自岸边朝入口而去。
结界设计的十分巧妙,并未有任何机关,许多擅闯此处的人几乎都不曾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梦境中,一切都如此真实。
“不然,我传信于阿雪,让她派人接你我二人,也免受一些苦楚。”
“不必,花兄,我也想看看究竟是怎样厉害的梦境,可以让人深陷其中。”
“也罢。”
慕容云一入结界梦境,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之前料想到的场景,也没有意料中的人,他倏地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