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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外甥女张扬热烈如初,玉子衿很是放心。
被原舒禾一番弹压,婉言郡主顿时说不出话来,只一脸不甘看她。
一行数人听到吵闹声进殿,为首者正是凌平大长公主,她听人禀报女儿受辱当先气冲冲走来喝退了挟制着婉言郡主的侍女,她将哭泣的女儿抱在怀里,怒瞪原舒禾,尤其看到她手中那自己当年执着而不得的七凤金令时更是气急,“无知幼女,你可知自己为原氏女儿,如今竟敢认贼作父,无视东原败亡,竟接受东乾贼子之施与得公主之尊,还不可一世凌辱宗族,这般不知廉耻背祖忘宗,果与尔母同!”
玉子衿霎时升起怒火,她正欲言,原舒禾却向她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毫不畏惧地直视凌平大长公主,那少女年纪虽小,却气势骇人,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为自己自辩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直接扬手一巴掌朝着凌平大长公主脸上掌掴了过去。
这一声响亮回荡在大殿内,不止被打的凌平大长公主和旁观者,就连玉子衿都有些目瞪口呆。
原舒禾面不改色,从容看她,“这一巴掌,第一打你不知尊卑,以旁支之身忝列公主之位,竟还敢不遵宗法规矩以下犯上,本宫虽为小辈,亦可训你!第二打你教女无方,口不择言,人前不知检点,口舌无忌自招祸事,丢我宗族颜面!第三,”她一顿,冷笑,“东原因何败亡?祸根属谁?仁静先皇叔父耶?吾父耶?若非尔等鼠目寸光,昔年多挑宗族不和,内乱支离,使我原氏大权旁落难收,后又教唆帝业西出弃丢祖业,置我八门原氏宗亲枝流无依困顿东原以致屠戮,又何来如今东原亡国,本宫以区区女子之身代附玉氏之说?本宫若不领公主位庇护宗族,要指望你们兴兵来护吗?”
她受够了!受够了!
她是原氏人,身流玉氏血,家国沦亡,却成新朝国公主之尊。冷眼路人讥她背弃宗族不知荣耻,所护宗室视她形如异族侧目远之。她没有韶烈长公主辅国振邦之能,在东乾顶着众人异样不齿的目光惆怅度日,为得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保全原氏仅剩枝流,可是宗室亲族没有人理解她,只把她当作了叛亲求容的无耻之类。
看着外甥女的表情,玉子衿心内一疼,知她这半年必是过得辛劳,后来母亲才会将她接进了寿康宫抚养,她静然拉她入座,原舒禾只回以一笑,淡说“无事”。
凌平长公主捂着面庞一脸心虚,她咬牙欲言,翠萱上前端立冷笑道:“大长公主还须慎言,已故临川王妃不止为临川王族嫡王正妃,更是我东原皇室先神武帝与太后嫡长女,我东乾皇帝的嫡亲姐姐,我国故长公主岂是你母女二人可以任意诽谤,如今两国相好,英成王与我皇力促两国商路东西贯通,你莫不是想坏英成王所愿,祸乱朝纲吗?”
“我。。。。。。”凌平大长公主一时哑言,她看了看众多原氏宗族女眷,竟无一人助她发言,甚连一向与她关系极好的宁平王妃与彭城王妃都选择了低头缄默。
原氏仇恨东乾玉氏,仇恨英成王府,可偏偏也惧怕着玉氏和英成王府,就连玉寒在东废帝自立,西原原氏宗族群情愤慨,也只是敢怒敢说而不敢动,这些所谓的皇朝子孙无力发兵征讨,无能重夺皇权,只能龟缩于西隅一角,任由玉氏与宇文氏全由己意置用这原氏江山,甚连宇文铮在东乾废原自立后立与其通商交好都无权置喙,不敢说一个不字。
如今这两国关系又岂是她们敢来挑拨的?惹怒了宇文铮,难保她们不会早一日步上东原原氏的后尘。
偏殿内的事情惊动了秦太后,不时就有内侍来请玉子衿和原舒禾前往永乐宫陪驾,这才适时化解了尴尬。
她们方出昭阳殿,一人从回廊处走出,她嫣红的唇讥嘲一笑,凤眸一扫殿内,“大姐还是那么笨,生的女儿也那般的脑子不灵活!”
玉子衿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只见廊角一个穿着素服的秀美身影转身离去,她疑惑地皱起眉头,原舒禾问:“怎么了姨母?”
“没事。”玉子衿再看那个身影一眼,笑着和她一同离去。
第十九章西原起惊风(一)()
帝后大婚,上洛各国人马云集,甚连一向在东西两国间保持中立的南海金氏此次也派了家臣前来上洛朝贺献礼。大婚后的第二日,金氏家臣登门英成王府,来者是个名唤金觞的俊秀年轻人,看着眼前的金丝软甲,宇文铮道:“本王与贵府公子素无来往,如何能担得起他这份大礼?”
金觞一笑,道:“英成王富有万机,当不将这小小软甲放在眼里,但肖觞此次私下前来赠礼实乃受我家主子所托,族中叛逆霍乱山南,英成王忍之不发,顾全了我金氏的颜面,不为其他,只为这个人情主子也是要对您铭记于心的,若非主子身患疾症,今日当是要来面谢英成王的,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英成王笑纳。”
“那代我谢你家公子美意。”宇文铮点点头,命人送走了肖觞,他转进内堂,将金丝软甲交与了玉子衿。
玉子衿打开包裹,将那质地极轻极薄的软甲细看,“这是金隐陌送你的,给我作甚?”
“你虽不见刀剑,但留在我身边总归要当心些,这件软甲虽质地轻巧,却刀枪不入,穿在你身上正是合身,权做以防万一吧!”
玉子衿点点头,“也好。”
宇文铮看看屋外已经黑透的天,“现在麟儿还未归,容仪近些时日心情可曾好些了?”
玉子衿意外道:“你知道那日昭阳殿禾儿掌掴凌平的事?”
宇文铮靠在椅背上一笑,“太后虽下了封口令,但东乾容仪公主的壮举可早就传遍了朝野宫闱,现在人人都知道我给咱们麟儿找了个厉害‘媳妇儿’呢!”
玉子衿扑哧一笑,看看外面黑头的天,这几日她看原舒禾心情低落,便让宇文靖域和霍泱几人无事就去驿馆带原舒禾出去溜溜,平日里这个时辰人早就回来了,怎么今日还没回府?
东城灯会,人马如流。
原舒禾攮攮鼻子一扔手里的牡丹花,“不好玩,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霍泱含着糖葫芦嘟囔道:“哎呀我的公主殿下,您就消消火吧,一次揍了人娘俩儿,现在您老在西原可是威名大振了,多少想嫁给咱们麟儿侯爷的姑娘一听头上有您这么个正室顶着,立马打退堂鼓了。你要觉得还不解气,那俺们几个只能把婉言郡主那厮绑了来给您,您打一顿闷棍如何?”
“那也不好玩!”原舒禾怒目瞪他。
宇文靖域一甩胸前黑发,忍住想掐死这个死丫头的冲动,拿住脾气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三哥哥。。。。。。”原舒禾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
“三哥哥没有,玉树临风的表哥倒有一位!”
“切!”原舒禾掉头就走。
灯市璀璨,彩光浮动,正当几人感到乏累欲归时,人头攒动忽然都向前方的九香居涌了过去,几人一时好奇也随着人群走了过去,只见九香居乱作一团,二楼雅间门窗大开,正有人在其中打作一团。
宇文铮眉头一拧,定眼看去其中一人正是赵云枫,秦溶澈也在,赵云枫正以一敌数将秦溶澈紧紧护在身后,状况暂且不明,嘱托霍泱和两个下属保护好原舒禾,他腾身就飞上了二楼雅间。
打斗声犹不止,楼上桌椅古玩噼里乱飞,当楼下观战者都还未弄清楚状况时,一人忽从二楼坠落长街,引得人群溃散,只听那人轰隆坠地,裂骨血喷,发出呜咽一声,便没了人气儿。
霍泱心一悬,立马走了过去查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代表南海金氏入上洛献礼的宗族公子——金佑林。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而楼上,宇文靖域和赵云枫正惊魂未定地站在窗前。
见出了人命,百姓们奔走呼号,灯市乱做一团,这时大理寺卿段明忽然骑马而来,他回府路上听人禀报有人在此斗殴,特来查看,未想南海世家公子竟会在此丢了性命,百年望族、第一世家东西两国争相笼络,金佑林命丧西原,这要如何与金氏交代?他第一时间就看向了二楼。
而没想到的是金佑林的死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最让他震惊的是那窗前站立的两人。
赵云枫回看一脸惊慌的秦溶澈一眼,一脸决绝就要下楼。
“有事推我身上!”宇文靖域早已先他一步纵身而去,他步履沉重来到段明之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之事都是本侯一人所为,段大人尽管押了我去大理寺吧!”
“小侯爷。。。。。。”段明一脸为难,奈何众目皆睹人言可畏,他若不依法行事,于英成王与浩清侯声名更是有碍万分,只能暂时下令将宇文靖域押入了大理寺,并及时命人去知会了英成王府。
玉子衿揉揉直跳的眼皮,站在庭中等着一直不归的宇文靖域,宇文铮正要笑她杞人忧天,宇文鹏举忽然带着段明所派之人走了进来,霍泱与原舒禾以及赵云枫和秦溶澈也及时赶到了府中,闻讯二人大惊,忙问赵云枫事情经过。
赵云枫一脸愧疚,直接屈膝跪地请罪。
溶澈入宫落选后,他好不容易才说通了祖母和父母允准了他们二人之事,今晚他特约了她在九香居相见,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谁知恰在九香居碰到了金佑林那个花花公子,他纨绔放浪行为轻佻欲轻薄溶澈,他一时气急就跟他动起了手,最后一时失手将人踢下了酒楼。连累小侯爷为护他挺身而出担下罪责,他真是该死!
西原立国后,宇文铮立举褚悠改革文治刑法,立行以法治国,如今他的独子伤了人命,一直对英成王府仇视痛恨的诸多原氏宗亲已经火速进宫请求原明昃严惩宇文靖域,并要宇文铮以身作则,莫徇骨肉之私,以彰摄政亲王之德,避天下悠悠之口。况且先不论其在帝后大婚期间当街行凶触犯国法,单是令金氏公子殒命西原上洛,这就必须要施以严惩给南海金氏一个交代!
是夜凉雨幽幽,漏断人静,宇文铮与玉子衿在段明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大理寺卿所辖下的大牢。
宇文靖域被关在此已经三日,朝野各界议论纷纷,每日朝堂之上对此事的处置争论不清,金佑林乃南海金氏三支之一家主金长啸的独子,事发时金长啸正在上洛,闻讯如丧肝胆,已经大闹了好几场请原明昃严惩宇文靖域为独子偿命,现下形势对宇文靖域非常不利,而金觞则在一事发就赶回了南海请示金隐陌此事该做何决断,现在只期望这位隐公子能够深明大义,不要故意咬着不放的好。
大理寺未开堂提审前,宇文靖域会一直被关在这里,有段明在这几日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头,几人顺着台阶往里走,只听这深夜里牢中居然还在有人说话,段明眼皮一跳,摸了摸鼻子道:“回王爷、王妃,是孟主薄。”
“小侯爷年前英才,但有时行事未免张狂不羁了些,褚先生与微臣常劝小侯爷时读《忍经》,便是想小侯爷收纳性情,深晓处世之忍,为人之让,免因一时冲动酿出祸事,惹人诟病!”
“书言:万事之中,忍字为上。将愤忍过片时,心便清凉。小侯爷若按书所言,如何会有今日之过,陷于囹圄?”
“小侯爷可知愤争损人亦损身?仅因一时之气而操戈与人,如此行事如何显小侯爷德量之深?岂能逃后世史家刀笔哉?”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内,孟衍溪正席地而坐捧着一卷《忍经》谏言滔滔,子时已过他毫不倦怠,并且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宇文靖域正蜷缩在一角用双手捂着耳朵,他咬牙切齿地剜孟衍溪一眼,忍住一掌拍死他的冲动,随意薅了把稻草塞在耳朵里,换了个姿势继续抱头蜷缩着。
他是造了几辈子孽老天爷要这样对待他,原以为把这个怪物丢来大理寺他好不容易能清静几天,没想到隔了没多久他就直接造访了大理寺天牢,山回路转又栽到了他的手上!
第二十章西原起惊风(二)()
狱卒打开牢门,几乎在看到宇文铮和玉子衿的第一刻他就窜了起来,“父亲,母亲,你们可算来了,快快快,给我把这个怪物弄走,不然你们的宝贝儿子还没被问斩就先死在他的手上了!”
玉子衿正满心担忧着儿子受没受苦,听到这话直接一巴掌扇到了他屁股上,“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有我在,我看谁敢碰你一根汗毛!”
她掐腰大放厥词的神态动作不止吓了宇文靖域一跳,连宇文铮都忍不住挑起眉毛侧目了一眼她的腰身,私自觉得若不看脸的话,倘若这腰再粗那么七八分,其实和前街闹市的豆腐大妈也有那么几分神似。
玉子衿狐疑地瞅瞅这父子俩的表情,再看看一直不敢抬头的段明和孟衍溪二人,后知后觉地把手放了下来,她尴尬地一笑,才想起对儿子嘘寒问暖来。
宇文靖域抖抖鸡皮疙瘩接话,只说没受什么苦,提及那天之事,他神色开始变得凝重,“父亲,母亲,我觉得那天之事有些不对。”
宇文铮皱起眉头,“什么不对,细细说来。”
“是!”宇文靖域点头,请父母落座,“那日我与阿泱和舒禾在东市偶遇云枫和金氏族人,见云枫与金氏族人在九香居起了冲突我才上楼协助,我记得当时我上楼时是数个金氏侍从在围攻云枫,云枫那日出招很有分寸,并未对谁痛出狠手,而金佑林一直坐在外围,他当时神智不清昏昏欲睡,连话都说不利落,也是他自己晃晃悠悠跑到了打作一团的人群里,致使云枫一脚飞出踹偏到了他身上,才有后来坠楼一事。可儿子奇怪的是,若如云枫所说是因金佑林调戏秦小姐才起了冲突,可依金佑林当时几乎沉睡闭目神智不清的状态,如何能去调戏别人?而且我清楚记得当时云枫踹出的那一脚极有分寸,绝不会说在距离轩窗有三丈之地的情况下将一个魁伟大汉踹下了楼,可那金公子当时就像……像一团棉花。”
宇文铮星目如渊,越听其中之色越显浓重,这时霍泱与原舒禾以及赵云枫和秦溶澈同来了天牢,他的目光在原舒禾和秦溶澈身上一扫,又定定看了看赵云枫和宇文靖域,良久后,他勾唇一笑,眸中之色更浓,“看来此次是有人想要给我英成王府下套了。”
玉子衿瞧了瞧他的反应,也向几个少年人看了看,这一看才觉出端倪。
原舒禾身量修长,比其她同龄的姑娘普遍长得快些,与秦溶澈站在一起两人身量相等,况且两个姑娘同着素洁长裙,俱是娟眉秀眼,不仔细看还真有几分相似。
而宇文靖域和赵云枫身材高挑修长,俱是少年翩翩,又同着深色箭袖轻袍,不熟识的人,单看衣服扮相也是很容易认错人的。
浩清侯与容仪公主感情甚笃,时常出入邑馆邀之乔装出走——这件事并不是什么无人知晓的秘密。
所以从一开始那些人的目标便不是赵云枫,是宇文靖域!
只是极有可能是那幕后主使派出的人错将赵云枫哥秦溶澈认做了宇文靖域和原舒禾,却不想歪打正着!
想到这里,玉子衿勃然变色,“阿铮,我们接下来一定要赶紧找出那幕后指使,现在朝野议论纷纷,多少人想看你以身作则处置麟儿,我们等不了那么久的,越拖下去麟儿就会越多一份危机。”
“我明白,你先莫慌。”宇文铮一拍她的后背,他笑意转冷,“幕后指使,左不过就那几个人。”
宫闱深重,夜色幽幽,有人转过宝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