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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奴婢该死!”萋萋赶紧接过荔枝,为玉子衿剥了起来,还不忘冲芳草暧昧地挤眉弄眼,芳草脸更红了。
玉子衿咬一口晶莹饱满的荔枝肉,瞬间口中如含甘露,在这个酷暑时节这简直是拯救灵魂般的存在,素来对荔枝无感的她也忍不住多吃了几颗,还不望招呼三个侍女围在桌边一起享用。
吐出一粒核,玉子衿突然想起什么,她望着那张喜帖道:“霍家将婚事都筹备完了吗?那佩月姐姐从何处出阁?”
沉塘之事后,欧阳佩月就暂时安置在了霍家别院,再也没回过欧阳家,欧阳家的几个舅老爷前来上门奉承讨好她直接命人把人轰了出去,甚至还拒见了一些欧阳家曾效忠于她的管事。这些态度足以说明她决心要与欧阳家一刀两断了。
这世间最斩不断的就是骨肉亲情,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欧阳佩月心胸狭隘不近人情,甚至说她自恃和霍家结亲就目中无人,挟怨报复那些曾得罪过她的人,就连唯一的嫡亲弟弟都不拉扯了。
可玉子衿明白,欧阳佩月只是彻底地对欧阳叙心冷了,他们姐弟从小就不亲厚,可即便再不亲厚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欧阳叙那日如何就能狠得下心将他们母子二人沉塘?若只是欧阳佩月一人,她或许能忍,可还有她的亲生儿子,比起自己的孩子,万贯家财能算什么?不义亲族又能算什么?那天的场景只会让她后怕一生,又如何会再去跟欧阳叙谈什么姐弟亲情?
她再潇洒,也是有逆鳞的!
玉子衿慢慢靠回软垫上,她很庆幸自己没有遇上欧阳叙那样的弟弟,望着窗外的婆娑柳叶三五飞鸟,这个时候九弟应该在招呼着小厮四处抓知了了,六弟应该还在校场动不动跟人比武,不知道小弟是不是跑得更快了。。。。。。
第五十七章庭月结连理()
不知道玉子衿出神在想些什么,芳草擦擦手答话:“夫人就放心吧,欧阳小姐有个姨母,称严夫人,一人寡居无儿无女,在城西独自经营一家先夫遗留的瓷窑,欧阳小姐自小就跟这位严夫人感情很好,到时候欧阳小姐会从严府出阁,严夫人这些时日还为她准备了不少嫁妆呢!”
“原来如此。”玉子衿放下了心,本来她是打算让佩月姐姐从英成王府出阁的,凭阿铮与霍衍庭的关系,他也是乐见其成,可现在想想,佩月姐姐怕是不会同意。
那日沉塘的事,欧阳家已经彻底得罪了霍衍庭,以后这两家是不会有来往了,欧阳家家大业大,纵使不如霍家,也自有自己的经营之道,不会因为和霍家结了这个梁子而对自身有很大的影响。但英成王府就不同了,欧阳佩月被逐出家门,若从英成王府出门,就等于英成王亲自为她撑腰,到那时别人会如何看待欧阳家?一些与欧阳家合作往来的人又如何敢冒着得罪宇文铮的风险继续与欧阳家合作?这样会把欧阳家渐渐送往绝路。
欧阳佩月到底还是顾念手足情分的。
古来传统妊娠之妇避开大吉大利,未免新人身上的喜神和孕妇身上的胎神相撞,通常是要避免孕妇参加婚礼的。
所以依照传统,玉子衿这个身怀六甲的是不能去参加婚礼的。
不过霍衍庭和欧阳佩月不是什么迷信之人,况且玉子衿还是他们的大媒人,他们才不管会不会冲撞到神。
所以大婚当日,玉子衿自然是随宇文铮去了,因她孕吐反应得厉害,又兼这三伏天气实在让人难熬,便一直呆在了霍府后院的水榭乘凉。这让当日诸多想趁着前来参加婚礼一见英成王妃的泷州贵妇无不感慨无缘见英成王妃真颜,奈何王妃怀着身孕她们还不能去叨扰。
闻此,玉子衿只无奈地笑了笑,以她的身份,还是莫要出去见人的好。
“郡主,您是不是想家了?”连翘小心翼翼问,这些时日她能感觉出郡主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玉子衿摸着小腹,有些黯然道:“有点吧,你呢?想不想回宁襄王府?”
连翘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郡主,奴婢无父无母自小就伺候您,对奴婢来说,您就是奴婢的家人,既然跟您出了门,那您在哪里,哪里就是奴婢的家,不管是宁襄王府还是英成王府,奴婢只要跟着您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况且这里真的很好。”
虽然她很想念纤儿和姣姣,还有好多宁襄王府的好姐妹,做梦的时候会经常梦到她们,但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这小半年来就一直在努力适应泷州这里的风土人情。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那种陌生和不安会让她经常在睡梦中哭醒,可现在不会了,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看着英成王对郡主那般好,她感到无比的安心。还有芳草萋萋她们对她也很好,还有鹏举,也是好的。
玉子衿有些歉疚地对连翘道:“对不起,先前没有问你的意愿就私自把你带了来,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定然十分想念纤儿和姣姣,十分想念宁襄王府,毕竟那里才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家,忽然离开哪有不想家的?”
“郡主,您别这么说。”连翘忍不住落下泪来,红着眼眶问:“不过,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里只有你我主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玉子衿为她擦擦泪。
“奴婢想问。。。。。。”连翘回看一眼水榭,只有几个小厮守在门外,芳草、萋萋还在前院观礼未回,“郡主打算一直顶着赫连将军义妹的出身做英成王妃吗?您的身份、您的姓名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公开于天下了?”
赫连熊熊战功赫赫,在川西是极其显赫的身份,任谁都不会觉得作为他的义妹又嫁给英成王为正妃有什么不好,那只会是一辈子稳如泰山的倚仗。可义妹到底不是亲妹妹,宇文铮手握川西大权,有多少官僚士族门第无不想将女儿嫁入英成王府,他的王妃究竟是何出身姓甚名谁,父母宗亲是谁,出身何等门第,何以将那么多女子都比了下去,这都是世人关注的焦点。赫连将军义妹的名义可以让玉子衿有足够的资格稳坐王妃之位,可她来历不明的身份却会让人非议。
玉策一直都是子女们的骄傲,出身玉氏也一直是所有玉家人的骄傲。成长至今的十几年,玉子衿毫无疑问也这样认为。所以不论到何种境地,她都是父亲的女儿,都是灵机郡主玉子衿。
清名为人,不改本尊,这是为人子女最起码的亲恩孝道。
她从未想过更改。
正出神时宇文铮已经进来了水榭,此处后方连着一处浮桥,紧接着廊轩开有一处后门,是以主仆二人的私话他都听到了。
连翘看看玉子衿,对着宇文铮谨慎一拜,安静退出了水榭。
玉子衿目光飘忽冲他一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大礼行过了?”
“嗯,结束了,熊熊他们都在前院给衍庭灌酒呢!”宇文铮坐在美人榻,轻轻将玉子衿揽在怀中,他嗅着她额间发香,道:“子衿,对不起。”
“阿铮,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这样说!”
宇文铮捧着她的脸庞,心疼望她,“信誓旦旦将你接来泷州,我一直以为我可以给你一切,但我却忽略了你所失去的远比我所给的要多得多。玉王王妃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双亲,在家中你还有手足情深的兄弟姐妹,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你心中都有极重的分量,况且他们谁都不曾愧对你,就这样为了一个我背叛玉王背叛玉家,纵使有我给你再多的疼爱,你的心里都不会安宁,不会快乐。况且你还要为了我放弃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出身,玉氏灵机,这是让天下多少男儿倾慕、多少女子嫉妒的身份,却因为我不能见于天下,只能委屈你做我身后的一个无名氏。。。。。。”
“阿铮,你别说了。。。。。。”玉子衿用指尖抵住了他的薄唇,阻止他继续开口,“我并没有为你牺牲那么多,你掩盖我的身份,还不是为了不让玉子衿这个名字背上背叛父兄的骂名,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啊,怎么能算是我为你牺牲呢?”
宇文铮紧紧拥抱着她,坚定道:“灵机郡主也好,英成王妃也好,不管外人如何置喙你的出身,既然你是我的人,我便容不得他们对你非议丝毫。子衿,拜托,安心留在我的身边,我要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甚至那万人伏拜的尊荣。”
玉子衿泪目,紧紧靠在宇文铮胸前默默点了点头。
万人伏拜的尊荣。。。。。。这份千斤重的许诺她如何敢当?
走到如今,你虽没有办法抽身权力场,却为我闯上京,拒公主,做尽情真事。
而我的牵绊太多太多,却没办法对你报以不顾一切的追随。
世间路阡陌纵横,原来早就注定了我脚下的尽头不会有你。
入夜宾客散去,霍衍庭踩着虚浮的步伐往新房走去,大红色重锦的礼服穿在他身上格外风流俊逸,纵使行步踉跄也未减几分君子风采。
他或许醉了,可二十余年来从未像此刻清醒过。
欧阳佩月早就遣散了喜娘和侍女,一人倚灯独坐,温柔哄着娇儿,灯光下她的曼妙姿态显得格外柔和,线条完美的侧脸在锦帐上映出动人姿影,嫁衣灼灼的绝世仪姿美得不可方物。
霍衍庭推门看到这幅场景,又多了几分醉意,他漫步走到房中,瞄到那桌上随意丢着的覆面红纱眯了眯眼角,“你就这么随意地把盖头揭了?”
一个男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时候?那绝对是洞房花烛夜掀开妻子盖头,看她眼波流转娇媚承欢的时候。
这女人竟连这点遐想都不留给他!
霍衍庭立刻就把盖头撩到了欧阳佩月头上,他一捋广袖,似模似样又郑重掀起,一脸期许动情望着属于他的新娘,无奈欧阳佩月只给了他个白眼。
霍衍庭不依了,堂堂公子一脸气愤的表情就像个孩子,硬要盖了盖头重新再来一次,他守身如玉二十多年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刻,不能不圆满!
欧阳佩月刚把孩子哄睡,连忙食指抵唇对他嘘了嘘,嫣色的唇撅起时形色如樱桃玲珑,一贯妩媚的眼波流转又生出几分可人的俏皮来,她一贯是洒脱随性而淡漠持重的,还从未像此刻卸下心防流露出这般清恬灵动的姿态。霍衍庭眼波一热,盯着红帐下嫁衣鲜妍乌发雪容的女子一时心神涤荡起来。
他忽然有些释然了,也不再无聊地瞎纠结,人都是他的了,还追求什么仪式?将已经熟睡的孩子放入摇篮,他转身温柔笑对那灯下动人身影。
琼浆玉液斟满金爵,两臂相错饮尽合卺酒,他紧拥着怀中的娇媚无骨浅嗅那动怀沉香,“女人,你终究是我的人!”
第五十八章麟趾初转腾()
霍衍庭大婚后几日,正逢新皇登基满月大宴群臣之时,原明昃本就心智不足,这一次还闹出了笑话。当日原业赐婚宇文铮与乐昌公主,他也有所耳闻,却只知前事不晓后来,当然也没谁去告诉他,环视一周不见乐昌公主,无知问宇文铮:“英成王,皇姑何在?缘何不曾与你一同前来?”
满座面面相觑,黑脸不是,笑脸不是,谁不知英成王纳了赫连将军义妹为妃,这小子真是傻得可爱!永南王差点吓晕过去,生怕不知深浅的宇文铮发作,虽然痴傻,那到底是他的亲孙子!
未想宇文铮却心平气和道:“皇上不知,微臣在先帝赐婚之前就已有婚约,后乐昌公主深明大义成全退婚,是以我与公主婚约早已取消,而今王妃乃早就许下婚约的赫连将军义妹。”
小皇帝听得似懂非懂,皱了皱眉头,在场之人如都督赵穆、丞相柳中玉等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与宇文铮私交毫不差于须擒风等人,比起原氏公主他们当然更乐意他娶赫连熊熊的义妹,但这位新王妃不是近几个月才忽然冒出来的吗?怎么就没听说王爷在原业赐婚前就和她有了婚约呢?他们虽然不说,但对这位王妃的来历却是满心疑惑,只说是赫连熊熊的义妹未免牵强。
目视众臣的诧异面孔,宇文铮笑着解释:“诸位莫怪,是本王诸事烦身未能早日向大家宣布婚约,以致先帝险些误赐姻缘。西原未立国前本王便与赫连将军定下了婚事,后回乡省亲面见祖母,祖母便在家乡为我二人定了亲。正欲操办喜事广告诸位之时,奈何上京兵变先帝龙降,本王只能将婚事暂时搁置,再到后来。。。。。。”声线一停,宇文铮没再往下说。
后来什么?后来原业兵变西逃,驾临川西装腔拿大,上洛的龙椅还没坐热就厚着脸皮昭告天下硬把胞妹塞给了宇文铮,从头到尾就没给这位王妃登场的机会!
从头到尾悄悄一串,人人都弄懂了怎么回事,对昏庸无能的原业又多了几分不认同,对那位险些被排挤出去的新王妃又多了几分拥戴和同情。
即便天下大乱,但世家豪族的礼法绝不会因为时事而变。既然有英成王妃在先,那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主公元妻。至于其他人,管她是不是皇帝老子赐婚,是不是金枝玉叶,都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况且赫连将军在军中威望颇高,任谁都知道娶这位王妃远比原氏后台倒塌的花架子公主强。
只是这位王妃出身何处啊?就算是赫连将军的义妹也应该有个门第家族姓甚名谁啊!
须擒风一捋胡须,道:“当日王爷与本将和赫连将军深陷玉策追捕,幸得王妃舍命相助才得逃脱,奈何王妃是一孤女,赫连将军为报恩情便与王妃结为异姓兄妹,带回了泷州安置。”
须擒风刻意说得含蓄,但在座人都在官场混得跟人精似的,无不品出了当日宇文铮四遭围捕,幸得偶遇的弱质姑娘舍命相救,从而对人一见倾心,故带回泷州金屋藏娇的故事。赫连熊熊与其结拜是真,成全主公抱得美人归也是真吧!虽是个孤女,但英雄尚且不问出处,不是出身大家又何妨?救了主公和两个大将的命,该娶!
原明昃到底是个年龄不大心智又不太好的孩子,话里话外听得似懂非懂,接收到近侍的眼神,也不敢再提乐昌公主,只得道:“那既然如此,缘何不见英成王妃?”
群臣擦汗,在看到赫连熊熊幽怨的白眼时更是无语望天。您叔把您姑强塞了过来,挤得人家原配差点丢了名分,现在身怀六甲还要跑这儿来给你行三跪九叩,脑子有坑啊?
素来嫌弃赫连熊熊粗野的赵穆难得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又感动道:“老熊,想不到你竟受了此等憋屈,明明自己才是主公名正言顺的大舅子,却差点让人顶了名!也难得你如此知情趣儿,竟懂得如何让主公抱得美人归,就这一点,老赵我服!来干!”
赫连熊熊鼓着圆脸嗤之以鼻,虎目看都不看赵穆,拿起桌上的杯子和他高傲一碰。
宇文铮进门就见玉子衿一人坐在窗前静静发呆,都说一孕傻三年,她最近似乎不如以前活跃。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玉子衿重新挂起明艳的笑意,“没什么,只是身子越来越重,越发懒得动弹。”
宇文铮擦擦玉子衿头上残留的虚汗,“身子重说明他长得好,今日成放外出打了许多野味儿,特地让我给你带了回来,刚叫芳草、萋萋去厨房收拾了,今晚做给你尝尝。”
“嗯,好,”玉子衿乖乖点头,“不过你确定蒙大哥是专程让你带来给我的,不是聊赠佳人的?”
“这个嘛?我确定是给你的,芳草不爱吃肉,喜欢荔枝,成放前些日子送的那些你也只是沾个光而已。”
玉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