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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衿接过芳草递上的帕子擦着嘴,心里很好笑的盘算起如果宇文铮知道被人背地里叫木头会是什么表情?
“咦?我看芳草姑娘就不错嘛!可曾许人家了?”注意到车内的芳草,赫连熊熊做媒的心大起,连带玉子衿不由也把目光投向了芳草。
只见芳草一时手足无措,粉颊嫣红,紧张道:“赫连将军,您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奴婢哪配得上蒙将军,您还是去考虑别家小姐吧!”说着就躲进车内,再不看赫连熊熊。
玉子衿打量着芳草,窈窕秀美,性情温和,诗书俱通,还舞得一手好剑,又正处花样年纪,配蒙成放非是不可!至于身份一说,人本无贵贱之分,蒙成放是豪放男儿,自然也不会把这个放心上的。
冲想做媒却碰了钉子正苦恼的赫连熊熊努努嘴,指指前面的蒙成放,玉子衿小声道:“他点头才是重点啊!”
“哦!对!”赫连熊熊一拍脑袋,使劲一夹马腹向前跑去,这次谁都别想拦着他给这小子说媒!
水月城地处荒原与沙漠的交接,草木枯植,气候甚是荒寒,尽管已是四月,但春风不度,日头一落这里依旧风寒苍凉。
在气候极度苦寒的条件下,水月城是被一汪天来之水孕育而成,这里地势低平,依附荣亚山,严冬过后,荣亚山的积雪融化汇集至此,在水月城旁形成一道月牙状的湖泊,水月城也因此而得名。
入夜后的水月城很是热闹,但凡东西商贸来往的商人无不路过聚集于此,不路过的势必也要因不着村舍折道来此打尖住店,各国各族,人员各异。街市上,市贩喧闹沿街叫卖,货品奇异应有尽有,更渐渐新添赌场、杂耍、青楼、酒肆之流,各国美味佳酿与异域美人风情,令人眼花缭乱。
玉子衿白纱覆面紧紧抓着宇文铮的手走在人群里,刚刚看到一摊贩当街屠羊剥皮,生饮羊血,着实把她狠狠地呕到了一番,到现在似乎都能闻到血腥气。狠狠剜宇文铮一眼,以往的她还没有这么娇贵,肯定都是这一路他为了不让她乱跑动不动说有猛虎野兽吓唬她才会这样的!
“怎么了?”宇文铮感觉出玉子衿面纱下的脸色似乎不好看,“身子不舒服吗?”
宇文铮是有分寸的,玉子衿虽娇生惯养,但并非到见风就倒的地步,当年力退十万侯军尚且支撑,还不至于没几分见识,只看人宰羊饮血还不到吓得她脸色惨白的地步。
玉子衿欲要说话,顿时心口涌上一阵恶心,扯下面纱扶着宇文铮就吐出一些秽物来,着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样?好点了吗?”宇文铮毫不嫌弃的用袖口为玉子衿擦着嘴角,“都是我不好,你坐了这些时日马车,身子胃口肯定不舒服,偏又带你看了那些场面,好些了吗?”
玉子衿点点头,“吐出来好多了,只是肚子又空了!”
言下之意是饿了。。。。。。
宇文铮与蒙成放等人无奈,只得折返回了客栈用膳,可能是肚子中的食物全吐出来了,又连日车马劳顿没有好好用饭的缘故,玉子衿的胃口今晚格外的好,竟一连多用了两碗薏米杏仁粥,再加这些时日种种,直看得芳草心底起疑。
宇文铮固然心思缜密,但男子对有些事确实不甚细心,玉子衿年纪尚轻,未曾留心也是有的,芳草只得打起精神细细留意着,她自小受过很好调教,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水月城没有什么正经大夫,想着还是等回了泷州再找个大夫好好给夫人把把脉。
蒙成放近几日被古道热肠热情洋溢要给他做媒的赫连熊熊烦到不行,人家芳草姑娘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人,他再找不着媳妇也不能去跟夫人抢人啊!一听说赫连熊熊要随宇文铮上街探查,蒙成放直接揽了留在客栈采买打理的工作,只巴望着离赫连熊熊远远的。
虽躲过了赫连熊熊,但蒙成放发现,他留下来势必是要面对芳草的,且不说人家有意无意,单赫连熊熊整日嚷嚷着闹的这一出,他与芳草见面就免不了尴尬。
招呼随从把刚宰洗干净的羊羔抬进厨房,蒙成放抱着一大纸包补品硬着头皮来到芳草面前,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芳草姑娘,这是我给夫人买的一些补品,她最近气色不太好,烦劳你给她炖了吧。”
芳草正坐在客栈后院的石桌前剥着核桃,见到来人赶忙起身,“是。。。。。。芳草知道,有劳将军了。”
蒙成放手心有些出汗,千军万马都不畏不惧,现在不就是个姑娘吗?直恨自己不争气,“那个,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你看看这些东西成不成,需要的你就留下,不要的我拿去给熊熊吃,有什么缺的我再去买。”
“哦!”
芳草始终低着头,闻言赶忙去纸袋中翻看,她身材高挑,曲线柔美,个子差不多到了蒙成放的鼻翼,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登对,就连蒙成放有一瞬间也有这种感觉,低垂着眼睑他能看到芳草的脸貌似是红的,也难怪,他此刻感觉自己的脸也很热啊!何况人家姑娘!熊熊你可劲造!
人参、燕窝、鹿茸、银耳这些都是上好的补品,芳草挑挑拣拣后毫不犹豫就留下了。
看看剩在纸袋中似乎被嫌弃了的一些红枣、桂圆和龙眼等物,蒙成放腼腆道:“我听说红枣桂圆对女子身体也很是滋补的。”
是很滋补不错,但红枣、桂圆这一类物偏热性,尤其桂圆,有孕者多食容易动血,致使滑胎。
芳草也是因此才未拿,未曾给夫人诊脉她也不确定,但小心点总不会错,可是这事该怎么和这人说啊?她又不十分确定。
“芳草姑娘?”
“啊?”芳草猛然抬头,又忽然低头,“这个。。。。。。夫人最近身子不适宜吃这个,将军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啊?”一个大男人抱着红枣桂圆补身子,蒙成放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给赫连熊熊也得遭嫌弃。
“那你就留着吧,左右你也是个姑娘家,留着自己补补身子。”想了再三,蒙成放可算想出个折中法子。
芳草还未反应,蒙成放已经把纸包塞在了她怀里,情急叫住那健步欲走的人,“多。。。。。。多谢将军,那个。。。。。。那个。。。。。。”居然忘了该说什么了怎么办?
蒙成放止步回头,脸上多了阵红潮,“还有什么事吗?”
芳草可算找回了思路,指指正在厨房收拾羊羔的厨子,“夫人近几日肠胃不好,要吃些清淡的,四少想必也要陪着,这头羊羔还是蒙将军您和赫连将军他们拿去烤全羊吧。”羊肉吃多了助热伤阴,对有孕者也是不好的。
“哦。我知道了。”
“还有,”芳草又一声叫住要离去的人,“还有边境居民多饲养牛羊,烦请将军帮奴婢寻来一些羊奶来。”
“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吗?”蒙成放隔着几步之遥可算能大胆地正视芳草,这个距离下,芳草体态轻柔,很是养眼。
“没什么了,多谢将军,将军慢走。”芳草继续低头坐下做着自己的事,不再看蒙成放,直到听到那人的脚步走远,才抬头揉了揉自己红得鲜艳欲滴的脸颊,望望那秉直修长的身影,又想起那日赫连熊熊的话,心绪久久的没有平复下来。
第五十一章芳华结珠胎()
跟着宇文铮逛了这半日,玉子衿玩也玩累了,逛也逛够了,午后日头有些毒,一行人便找了一个茶楼坐下歇歇脚。
水月城就是不同于上京和显阳,果真是有很多东西她都不曾见过,把玩着手中雕刻精致的玉珑环,正好三个,回去以后可以送给芳草、萋萋和连翘,还有那个银色蛇皮的长鞭,鹏举是使鞭子的,可以送给他。还有那一堆上好的皮毛,可以做了披风送给佩月姐姐母子和嫣翠嫂嫂,顺便也打赏没日没夜看孩子的霍大公子一件。
“主公,这一连几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能真是我们想多了,今春一场大雪,蛮族各部受灾不小,此刻正忙于争夺牧场牛羊,可能一时之间也都抽不开身来咱们的地界折腾,毕竟市安司很快就设下了,到那时也就不再夜长梦多了。”贺别澜坐在宇文铮一侧低声道。
“或许是我多心了。”宇文铮点点头,目光始终未离右手边与赫连熊熊有说有笑的玉子衿,她坐在背靠窗户的位置,此刻阳光洒进来正落了她一身的光辉,水碧色的纱裙,洁白似雪的覆面轻纱,发髻上的步摇流苏垂动,额间配着一点晶莹透亮的眉心坠,半遮半掩下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甚是亮泽惑人,更衬得她不染尘世烟火,气如天仙。
茶楼外一阵杂乱,不时进来一帮蛮族服饰的男子直上二楼雅座,为首一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负皮毛,脚踩革履,身材魁梧,目光犀利,满头黑发俱编成细小辫子,方落座就将目光向宇文铮一桌投来。
坐于为首男子身边的一个男子起先把目光投到了宇文铮身上,进而又打量了几眼玉子衿,接着附在那为首男子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引得那男子一阵发笑。
玉子衿淡淡扫了一眼,只收回目光看着宇文铮,她不懂蛮族语言,自然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宇文铮不掩阴沉的脸,玉子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莫说宇文铮,就连一旁的贺别澜脸色也不是很好,赫连熊熊更是时刻准备爆发着。
为首男子的笑容只维持了不过片刻,待另一名男子说完后,直接扬手将人掌掴在地,很是凶神恶煞的用蛮族语言冲那人吼了几句,便向宇文铮等人走来。
“许久不见英成王与两位将军,在下失敬,今日得见真是幸会!”男子用汉话说着抱拳见礼。
宇文铮没有还礼的意思,也还不着,表情不咸不淡道:“六王子客气,能在此遇见六王子,本王确实‘幸会’。”
在宇文铮与这位六王子云山雾绕的客套里,玉子衿可算弄懂了来人的身份——蛮族金兰部落六王子赫鲁奇。
当年宇文铮大败金兰,收复巫滒山,所斩于马下的金兰大将拓跋羌就是赫鲁奇的亲舅舅,赫鲁奇非金兰王后所出,要在王位角逐中占据优势,最大的倚仗就是拓跋羌,拓跋羌一死,他无疑就失去了最大臂膀。
玉子衿心生警惕:这人与阿铮是敌非友!
此刻,玉子衿只顾着失神,未注意赫鲁奇早已将看向她,“英成王真是好福气,这位姑娘生得这般气质不俗,不露相貌就已是如此光艳照人,与英成王当真是英雄美人天作之合,实在不知这面纱下的娇容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被宇文铮一个冷冷的眼神射来,赫鲁奇识趣地闭了嘴,此次父王好不容易把这档子看重的差事交给他,他绝不能再出差错,就算他与宇文铮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得忍。
半个时辰过去了,赫鲁奇就这么不卑不亢的站着与宇文铮交谈着,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过就一点——请求互市。今年新春一场大雪,冻死了无数牲畜牛羊,蛮族境况堪忧,忝卢、夷胡等部落且先不说,就连最强大的金兰都险些挨不住。
此等境况下蛮族就只有两条路,一是举兵南下抢夺原朝来供养自身,二是请求互市增添支补,否则各部落难说能捱到明年。如今情形蛮族早已无力支援南下进犯,即便有,东原有玉策,西原有宇文铮,他们根本没那个能力从这两个人手里讨到便宜。所以,便只剩下了第二条路。
赫鲁奇眼角阴沉注视着似在沉思的宇文铮,父王将此重任交给他就表明了对他还有看中,他决不能失败。
刮刮掌心的小手,宇文铮根本没把赫鲁奇的话当回事。
“痒,不许挠。”玉子衿自以为小声的嗔了一句,可是她忘了,在场的多是高手,她声音再轻,有的人该入耳的也入耳了。
赫连熊熊和贺别澜这一路走来对此早已经自动免疫,两个随从更是修炼得死水无波,但赫鲁奇可就忍受不了了,他本就生性暴怒,更兼多年被人阿谀奉承养下的高傲性子,哪能忍受自己在这里卑微至极好言乞求,宇文铮却心不在焉在那里调笑美人?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归不好看,在不敬之语即将出口的时候,赫鲁奇到底还是忍下了,只简洁明快询问宇文铮的意思。毕竟这事关他的大业,待得他日他大权在握,必要兴兵讨伐宇文铮,就连这个美人他也要纳入掌中!
将赫鲁奇脸上的算计收于眼底,宇文铮依旧一贯冷傲姿态,淡淡扔下一句“本王考虑考虑”就带着玉子衿等人离开了茶楼。
与金兰互市的事宇文铮势必是要答应的,毕竟眼下西原国力不强,待玉策准备充足,不出一年定会出兵讨伐,现在趁这个时机安抚好北方蛮族,也可免使西原将来腹背受敌。
只是宇文铮为何没有答应赫鲁奇,玉子衿着实不解,“阿铮,你刚为什么没有答应赫鲁奇呢?倘或与金兰协约互市,那不日毗邻西原的蛮族其他部落也会前来,到时西原北部边境不就能保住一时太平了吗?”若他日与父亲开战,起码也可以无后顾之忧啊!
宇文铮温柔的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互市的事那是一定的,只是不能经赫鲁奇的手达成!”
赫鲁奇为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与宇文铮又结有深仇,现下金兰诸王子争夺王位愈演愈烈,他若在这个关头将此事办成,势必会更得金兰大王青眼,他朝得势难保不会来找西原和宇文铮的麻烦,宇文铮自然不能帮着他。
玉子衿一想,也是这个理,虽说但凡行事利人利己最好不过,但也得看那个人是谁,是朋友也就罢了,但如果是你的仇人,喂饱了他那就等于养虎为患,等着他掉过头来咬你。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宇文铮笑得狡诈,“不交给赫鲁奇,那最好的法子无疑是交给他的敌人。”
“他的敌人?”玉子衿用力思索着,除了眼前这人,赫鲁奇的敌人就只有他那帮和他争王位的兄弟了,眼睛一亮,“好办法!”
此时的赫鲁奇还不知道自己辛苦挣来的功劳已经在被送往他死对头三王兄的路上,因着受了一顿窝囊气,回到客栈后发了很大一顿火,不过此事是他权衡再三而来,宇文铮现今与玉策针锋相对,再与金兰开战无意腹背受敌,这事他答应也不过是早晚,想想即将到手的功劳,赫鲁奇心情渐渐舒畅。
蛮族的事情解决后,宇文铮又带着玉子衿在水月城游玩了数日才离去,四时更迭,回到泷州已是谷雨。
连日懒怠贪食,又时常干呕,月事久不至,直到正午才从床上起身,饶是玉子衿年纪再轻心里也有了几分思量。
起身梳洗后,玉子衿正欲唤来鹏举去请大夫来瞧瞧,搭眼却见芳草早已带着沈大夫进了房中来。
沈大夫是一位年近六十的慈祥老者,医术精深,是专在英成王府侍奉的大夫。
对上芳草不言而喻的眼神,玉子衿不料她竟如此周虑,点点头把手臂放在了沈大夫摆好的脉枕上。
宇文鹏举睁着大眼趴在窗前,看着沈大夫把了又把,闭了眼又睁眼再闭眼,直看得心急火燎,抓耳挠腮。
捋捋花白的胡须,沈大夫带着和蔼慈祥的笑容起身,“恭喜夫人,夫人已然有了不到两个月的身孕,且脉象稳健有力,八成是个男胎啊!”
一席话未毕,屋内的几个侍女早已经眉飞色舞欢笑一片,屋外的宇文鹏举更是激动万分拔腿就跑,他要赶紧去告诉四少,四少知道了会高兴得疯掉的!
摸摸尚且平坦的小腹,玉子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