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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门雕刻精美,上有瑞兽之像,刻有古字铭文,周围勾勒有缠枝花纹,那字玉子衿并不认得,只知应当是古筠罗国文字。
金隐陌摸索着石门的脉络,许久才见那瑞兽的眼窝之处的灰尘堆积有被人触碰过的痕迹,他伸出食指去触碰那瑞兽的眼珠,轰隆一声,石门大开,两人恍然,趁势而入。
一路行进是一条宽约两丈的过道,过道两旁的壁龛中油火已经点燃,可见已经有人进来了这里,地上的灰尘里脚步凌乱,只是不知是宇文铮和宇文靖域,还是玉寒的人。玉子衿就着灯光去看那两侧石壁上的飞天壁画,菩提佛像高鼻深目,造像栩栩如生,颇带有异域风格,正是有异域血统又崇尚佛理的古筠罗皇室之风,两侧石壁旁还摆有延伸至前的小型镇墓兽,俱是人面兽身,头有兽角,造像古怪骇人,是原氏皇族中人入葬时特有的陪葬品风格,据传筠罗太子乃韶烈公主亲自督葬,那这里便是传说中筠罗太子之墓、原氏藏宝之地无疑!
两人肯定了这一点,继续加快步伐往前走着,又走出了良久,过道开始有了分路,前方四通八达有数条通道,此无疑是造墓者为了混淆视听防范盗墓贼而制,若走不对正确的道路,前路必定机关重重艰险万分,而在这些过道中只有一条过道灯是亮着的,显然方进来的人是沿着这一条路去了。
玉子衿没有犹豫,直接就顺着那条路而去,金隐陌则拉住了他,执意自己走在了前面。
路的尽头是路,路的尽头有弯道,两个人仿佛陷入了迷宫,一直在过道中盘旋行走,渐渐地连方向都已不明,只隐约感觉得出自己一直在走向深邃山崖中心,主墓室已经不远了。
这时两扇巨大的石门忽然出现在了两人眼前,比先前的不同,这之上刻凤雕龙,云腾霞起,净是中原盛世升腾景象,金隐陌正要上前去触碰那石门,裂石破山惊雷声起,整个山谷都剧烈晃动了起来,灰石乱滚飞向两人,他及时抱住玉子衿翻滚了出去。
第四十章月移笙歌落(三)()
两人滚出数丈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们看到的那扇石门不远处还有一道同样巨大的石门,有人竟利用火药将其炸毁,破门而出。
不幸的是那些手持利器出现的人并不是宇文铮等人,而是玉寒的人,他们一行进来密室后不慎在机关重重中和玉寒失了散,这些侍卫被困密室逃脱不得,直接选择了炸毁石门,而此时山洞外层峦积雪,无意已经造成了雪崩,才会发出那巨大响声。
这些新被擢选到玉寒身边的侍卫们并不认识玉子衿,见到陌生人只当也是来抢夺宝藏之人,直接持刀就开始围攻二人。
金隐陌见势直接拉着玉子衿一个闪身运走如风躲避着那些人的攻击,待与其拉开距离,他指尖暗器连弹,锋锐如雨连连飞去,数个侍卫接连被击倒在地,然而后来他的动作却慢了起来,他只防守不进攻,逐渐落于下风,玉子衿才开始感觉到不对劲地意识到这个人虽然精通暗器轻功入化,但似乎根本就不会武功,起码从他们相识至今,她就从来没有见他和人亲自动武过,在有必要的时候他的身边总会跟着一批隐身保护的高手,而这次他带她出门匆忙,显然并没有来得及召唤属下……
在一把横刀擦伤他的手臂,招式拙劣他却完全躲避不过的时候,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提起已经几尽无力的身体,强行劈手夺下了其中一个侍卫的长刀,流风转腾运刀如练击杀了靠近自己的几个侍卫,看她出手,金隐陌一时出神停了下来,岂料她反身时左侧露出盲点,一个侍卫的长刀就这样直直没入了他的腹间。
玉子衿快速回旋解决掉了剩下的几个人,将腰腹尽是鲜血一身疲软的金隐陌拖到了那被炸毁的石室中,他失血过多渐渐已经神智不清,最后直接昏死了过去,这种情况下他还依旧死死攥着背在背上的包裹,可见里面的东西极其重要。
玉子衿管不得那许多,强行掰开他的手将那包裹解了下来,让他能平稳地躺在石台上,她解开他的衣衫发现他幸好随身带有金创药,立即给他清理包扎了伤口,虽然伤得并不致命,但刀口极深,这种状况下如果得不到好的休整,怕是要落下病根的,想到他是被自己连累至此,玉子衿心里忍不住愧疚,他将自己的狐皮厚氅解了下来裹在他的身上,将石室内所有的油灯都拿到了他的身边点燃,以免他着凉。
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金隐陌沉重的呼吸声在断断续续起伏,算算时辰外面这个时候也已经是黑夜了,她四肢有些寒凉地抱住膝盖坐在了金隐陌的身旁,孤伶不安的眼睛一直盯着身前那些跳动摇晃的烛火,忽然就想到了洞房中的花烛,初次穿上嫁衣嫁给她的少年郎那一晚的,还有……封后那日。
她这时不禁偏过头看了看昏睡的金隐陌,一时心起她往他的方向又挪动了几下,慢慢趴上他躺着的石阶,手指有些犹豫地摸向了那一副白玉冰冷的面具。
烛火幽幽,地宫冷暗,烈风从不明的方向吹来侵蚀着人的身骨,也令那烛光更加跳跃,在那张脸上投射出斑斑光影,她心田巨震地盯着白玉面具后面露出的那张脸溘然跪倒石阶,双眼瞬间模糊,泣涕奔涌。
那张脸俊秀依旧,仍然是她记忆里温润如风雅如谪仙的模样,可是那一头铅华洗尽的白发却如利刃在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伤又重新划开了伤口,那种痛让她更加感到生不如死!
她该想到的,早就该想到的!
金隐陌,金隐没。
这名字背后的含义指的就是一个不能见于世间的人!
难怪当初金佑林之死他会放过麟儿,难怪在大漠他那么及时地出现。他数度在关键时刻挺身相救,原来根本不是巧合,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她的行踪。
她以为他死了,永远地不在了,这苍茫人世滚滚红尘再也见不到那个云淡风轻清逸出尘的翩翩公子,原来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倚风,你骗得我好苦……好苦……
她哭得撕心裂肺,紧紧抓住了他冰凉入骨难回暖意的玉手,她用自己的热度去暖那如冰五指,却怎么也捂不热,这时她忽然就注意到了放在他身旁的黄绫包裹,她凝眉深思了片刻,颤抖着双手将它打开了来。
爱子景沐息存……
那方白玉瓷瓶在灯影曳动中生生摆在了她的面前,她盯着那一行小字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天地旋转,人世沧桑,顷刻都做沧海桑田在她的背后无关游走,她抱住自己的头将自己深深缩在墙角里,不叫不闹不出声音,像一只失去了犄角和四肢的兽,只剩下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在死死盯着那只白玉瓷瓶。
原倚风在睡梦中恍然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玉子衿正瘫坐在那里呆呆看他,在看到那被打开的包裹后他才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短暂的惊恐后,他泪洒石阶笑了笑,捂着伤口起身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早该知道这是瞒不过你的。”
玉子衿木然抬眉,顺着他的力道从地上站起,两人并肩坐在了石阶上,目光凄迷看着身旁的白玉瓷瓶,她问:“玉纵览是你让义夫交给我的,藏宝图也是你留在发簪中的,南海也在你的手上,你既然有这些筹码,为什么不去一搏,反倒在那深宫中做了十年傀儡呢?”
“子衿,你是在恨我吗?”原倚风平静地低下了头,他似有愧意,又有无奈,“如果我但凡有几分雄心壮志,可能你就不必牺牲幸福陪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可能就不会牺牲那么多人,可能沐儿就不会死。”
“我不是……”玉子衿正要解释,原倚风则一笑摇了摇头。
他道:“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可是沐儿走后,我的确是感到自己当初的决定可能错了,但我从来没有后悔!当初皇兄将南海交到我的手上,是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护佑南海,护佑金氏,金氏历代承天上将军戍卫南疆,热血衷心,他们对原氏之功远大于原氏所施之恩,凋零宗族皇朝末日,再多挣扎都是徒劳,我岂能再因吾族荣辱而耽于一己之私,将整个金氏、整个南海再拉入这乱世战火,用多于原氏千倍万倍的金氏和南海民众的性命来换取原氏的江山永固,这不是皇兄的初衷,也不是我的。我将玉纵览交给你,将藏宝图交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来拥有它的人!”
他的目光醇和,淡淡笑着移向了石室之外,那里宇文铮和须擒风等人正循声赶来,这里四周空旷,稍有声响便会四处传来,是以当一行人一路转过迷宫行到这里,两人的对话几乎都听了个大半,须擒风和蒙成放相视一眼,在惊讶于原倚风还存活在人世的同时,也不禁在心里暗暗为其心胸所折,原只道其文弱无能不可治世,实不知慎于行而决于内,怜苍济世有浩然心胸!
宇文铮冷然肃息,直接迈进石室走到了玉子衿身前将她扶起,他摸摸她有些凉了的手,正要解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原倚风已经先他一步将玉子衿的狐毛厚氅给她披了上去。
玉子衿看看一直淡笑的愿倚风,有些踌躇地问:“麟儿呢?怎么不见他和你们在一起?找到瀚儿了没有?”
宇文铮摇了摇头,玉寒早就发觉玉扬翕和玉泽所谋,一直都有防备,刚入山陵地宫就和亲信想办法甩掉了玉扬翕,他们还在寻找玉寒的踪影时,有人在这里炸毁石门触动了地宫的机关,他们所在的那一方石室坍塌,匆忙逃离时和宇文靖域与玉扬翕失了散,现在还未曾联络得到宇文靖域二人。
这山陵地宫曲折环绕,四通八达,光这种有巨型师门的石室就有不下七八个,他们一一探过,俱无所获,现在只剩下了原倚风和玉子衿初进来时见到的那一个巨大石室,他们曾企图想打开它的大门,但这扇石门明显不同于其他,开门机关根本就无从下手,他们在地宫里转了许久试图在别的地方寻找入口,结果也一无所获,看来这间石室极有可能就是筠罗太子的主墓室,玄机当藏在玉寒手上的那一半藏宝图中。
宇文少擎危机在即,宇文靖域和玉扬翕也不见了踪影,如此干等也不是办法,须擒风和蒙成放等人带着人自行去了那扇巨大石门前,企图寻找新的线索。
石室里瞬间只剩下了三人,玉子衿理理大氅,自行找个地方坐了,她一直侧着身子,没有去看那两个淡漠不是淡漠、轻笑不是轻笑的人。
过了良久,她以为一直这样沉默也好,没想到他们却并不像她一样甘于沉默。
宇文铮弹弹衣上灰尘,漫不经心开口:“金公子……哦,不,是原帝,真是久仰大名,缘悭一面,世人都以为原帝魂归九天,真龙西去,本王早先还琢磨着是不是该让著作郎早日为原帝立纪做传了,谁能想原帝还没死,竟秘隐南海,将自己的命吊了个足,国是没了,但窝在南海假以时日怕是还能活成个万年丞相。”
有这样嫌人不早死,骂人是王八还不吐脏字的吗?
普天之下惟英成王。
原倚风依旧面不改色笑着,“英成王有心了,金隐陌是金隐陌,原倚风是原倚风,两者并无关联,该做的传纪还是要的,只是英成王可要记得提醒著作郎一句,下笔的时候可别忘了述我与爱妻孝懿皇后年少扶持十几载相伴,虽然不能白头偕老,我二人琴瑟和谐夫妻情深还是当要载入史册流传后世的。”
宇文铮开始升起怒火,冷笑道:“流传后世又怎样?还不是丧国无能早死的命!”
“英成王是觉得自己拥有王八相能活很长吗?”原倚风接着回嘴。
“好了!”玉子衿赶在宇文铮前打断了二人,她今天真是彻底见识了这两个人了,贵族世家赋予他们的礼节教养在两个人相撞时简直都成了空气,什么“早死的命”“王八相”,有这样当面挤兑人的吗?简直两个市井泼妇,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人了!她看也不看二人,自顾走出了石室。
宇文铮和原倚风嫌恶地相视一眼,冷哼一声也各自跟随离去。
第四十一章月移笙歌落(四)()
宇文靖域和玉扬翕两人不慎踩踏跌落到了山陵地宫的更深一层,被困在了一间宽两丈、长数丈的长方形石室内,这里像石室,又像极了一条的过道,两头有石门,侧壁有纹饰,在他们掉落的同时,头顶的石板也紧接着闭合,外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
玉扬翕一直蹲在地上沿着那两面侧壁的纹饰观看,他一动不动凝眉观看了好久,一旁正四处寻找出口的宇文靖域道:“三殿下,您已经盯着那些缠枝花纹看了看快两个时辰了,能不能来干点正事,我弟弟可还在玉寒手上呢!”
玉扬翕抬起头,道:“这不是普通的缠枝花纹,好像。。。。。。好像是原氏的族花徽记,血莲!”
宇文靖域闻言,迅速将目光移向了那侧壁上的花纹,二人拿着火引细照,才发现这两侧石壁上并没有雕刻其它装饰,净是满壁相连的缠枝莲纹,甚至连两侧的石门上也是如此,筠罗太子乃韶烈公主亲自安葬,他的墓室有原氏皇族风格的镇墓兽不足为奇,可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地方集中地大笔雕刻原氏的族花徽记?那花海盎然,广域连绵,缔造者绝对是别有深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原氏的宝藏。
据传筠罗太子墓中的宝藏有两部分,一部分是韶烈公主多年征战从列国国库中聚揽所得,一部分则是原氏本有的宝藏,韶烈公主征服列国得有大批财宝藏于此不足为怪,原氏本有的宝藏他们却从未当做一回事。人尽皆知,原氏太祖立国之初外有连年征伐,内有天灾人祸,在建国最初的二十多年里几乎一直是国库空虚,怎么可能会有一批宝藏与韶烈公主所聚一起藏在这里?
可是这缠枝莲纹却让人起疑,难道那一部分宝藏和这莲花有关?原氏的族花又为什么是血莲?
玉扬翕思考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瓷瓶,宇文靖域问:“这是什么?”
玉扬翕道:“是我临走前禾儿给我的,里面是她的血。”
“她的血?”
“对!”玉扬翕点点头,一手描摹着那花纹道:“原氏子孙自出生起就会在心口纹以莲花印记,嫡庶不同者莲花色泽不同,嫡脉为血红,庶出为嫣红,这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临行前禾儿才告诉我,这背后的隐秘是他们原氏不予外传的密辛,嫡庶所纹莲花印记的色泽不同,是因为嫡脉所用来纹身的鸽子血中掺杂了一种药物,那药物随纹身烙在心口,会日积月累随着一个人的生长而渗入心脉,骨血相容日久,渐渐地便会让他们的血不同于常人,原氏之所以会有如此森严的嫡庶等级,甚至连烙印的族花颜色都不一,不只是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高贵,更是因为嫡脉子孙自小就被赋予的不同他人。临川王自小就叮嘱禾儿不许让外人得到她的血液,对此事也一直让她守口如瓶,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至于背后原因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我临行前,她忽然想起此事,便划破手指放了血让我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他说着已经拿开瓶塞,有些犹豫地将那血液滴倒了石壁的缠枝莲纹上,朱红落处,竟瞬间渗入了石壁,两个人正吃惊时,那石壁上的莲花却如十里春风吹过莲湖,顷刻荡开了一壁血莲妖娆绽放,原本石刻的莲花俱化作了栩栩如生的一壁血莲,再将血液滴在另一壁上时,也出现了同样的景象,两个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