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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一愣,细细看了看她安静的睡容,心中越发觉得可爱,唇角不由沁出了笑意,俯下身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目光忍不住便落到了她微启的红唇上。
“……说好的以后都只准唤我的名字。”萧淮眸色微深,看了半晌,低低一笑,“该罚。”
话罢,小心低下头,在楼湛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第三十五章()
楼湛半夜迷迷糊糊醒来了一次,迷茫间感到唇上似乎有些肿痛。她歪头看了看四下,没看到人,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思考半晌得不到结果,又闭眼重新睡了。
待到再次醒来时,已是晨光熹微,外头鸟鸣婉转。
楼湛起身洗漱,认出这是萧淮的房间,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情形,再次微窘。萧淮对她太好,不知不觉的,她在萧淮面前会卸下许多防备,就如昨夜,知道他在身边,就放心地睡着了。
揉了揉太阳穴,楼湛摇摇头,出了客房,正想去敲隔壁的房间门,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萧淮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前,心情似乎非常不错,笑吟吟的:“阿湛,早。”
楼湛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明白他在愉悦什么,点头:“世子,早。”
听到这声“世子”,萧淮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到楼湛明显比平日还要嫣红的唇上,想到昨夜忍不住多罚了几次,眸色微暗,心神一动,忙移开目光。
真是愧为君子。
“下楼用了早饭,便继续赶路吧。”定了定神,萧淮神色自若地笑了笑,“阿湛,我们可说好的,以后只许唤我的名字。”
楼湛的步子滞了滞,随即没听见一般,继续往楼下走。
萧淮悠悠地跟在后头,盯着她的背影,唔了一声。
看来以后得多多惩罚。
***
徐州是长烨最为繁盛的地方之一,此地沃土千里,川河遍布,又被称为天府之都。
前朝有位皇帝,生平无所作为,却在将驾崩前下了圣旨,吩咐工部派人在此修了运河,连通南北多州,自此徐州更为繁盛,商贸往来,欣欣向荣。
楼湛同萧淮一路慢慢离开豫州,记录山川地貌,前后耽搁了近半个月,才迈入了徐州地界。
期间有暗卫远至千里迢迢而来,送来了一封信。
楼湛拆开信封,看到第一句就愣住了。
是楼息托沈扇仪送来的。
楼息自十年前性情大变后,便没有再好好修习书法,是以从楼家走出去的人里,他的字是最差的。
那跟蝌蚪也似,东倒西歪、扭扭曲曲、乱七八糟的字迹,让人一看就觉头疼。楼湛一向嫌弃楼息写的东西,这次却是忍住了头疼,细细看下去。
好在信并不长,楼湛看完,将信收起,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萧淮却注意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淡淡笑意,不由好奇:“写了什么?”
楼湛小心地将信贴身放好,抿了抿唇,“快到中秋了,楼息来信抱怨了两句。”
往年中秋,楼家都是主子和下人一桌,和和气气地一起用饭赏月,虽然并没有什么交流,却还是会让人觉得温馨。
今年楼湛不在了,大家也就不聚了。
楼湛想着往事,不自觉就出了神。
忆及前世,楼息同岚姑离去,陈子珮自缢,到最后楼挽也大病而去,她几乎心灰意冷,打发了楼府剩下的人离去。
下人们哭哭啼啼不愿离开,还是被她赶了出去。那个中秋,宫中摆宴,热热闹闹,她独自坐在楼府后院,满身清寂的月光。
后来沈扇仪来了。他先离了宴,带着月饼,笑意盈盈地翻进楼府,同楼湛大眼瞪小眼,坐了一宿。
愣神了片刻,马儿突然有些焦躁地低嘶了一声。楼湛立刻回神,拽紧了缰绳,抬眼一看,前方的山路上,来了一群人。
萧淮驭马凑近了楼湛,低声道:“似乎是这一带的山贼。”
楼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山贼。
打眼望去,都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壮实汉子,发间俱绑着一块黑色方巾,武器却参差不齐,有的扛着巨斧,有的拿着大刀,靠后一些的,竟还拿着割草的镰刀。
为首的却出乎意料是个女子,看起来才不过十七八岁,束着长发,穿着软甲,手中横握一把红缨花枪,看起来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打量间,这群山贼已经到了近前,将萧淮同楼湛团团围了起来。看见那几个拿着镰刀的山贼,楼湛和萧淮对视一眼,沉住气,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你们走的这条路,是我黑云寨修出来的!”那女子骑着马儿,气势凛然,“要想平平安安地过去,就交出路费。否则,就给老娘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萧淮微笑着问:“敢问姑娘,要多少银子?”
这姑娘看着虽然气势唬人,清秀的眉目间却没有什么煞气,那杆花枪看着也是崭新崭新,极为雪亮,大概都还没有饮过血。
听到萧淮这么从容地应了,那女子倒是怔了怔,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他们即将打劫的两人,从萧淮身上随意扫过,落到楼湛身上,顿时就移不开目光了。
楼湛虽然面色冷若冰霜,眉目却是实实在在的秀致难掩,一双黑眸澄澈冷淡,仿若点漆,只抬眸一望,就仿佛利剑刺来。
偏生她又穿着一身儒雅的青衫,那冷冽的眉目间又生生多了几分书卷气息,混杂着那股清冷,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惑人风姿。
女子愣愣地看了楼湛许久,直到旁边有人干咳了一声,才恍然醒来,犹豫半晌,猛地一挥手,指着楼湛:“把这个给我绑了!”
萧淮挑了挑眉:“……敢问姑娘,绑走在下的弟弟,是为何故?”
女子一听,连忙指了指萧淮:“这个也绑了!”
楼湛和萧淮再次对视一眼,双双束手就擒,随那几个山贼过来绑。
见两人都被绑住了手,女子这才洋洋得意地道:“我是黑云寨寨主苗槿之。”顿了顿,她盯着楼湛,咧了咧嘴,“我看上你了,做我的压寨相公吧。”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楼湛一个趔趄,差点滚到地上。
***
楼湛两世为人,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压上山寨,给人当压寨相公的。
作为楼湛的大哥,萧淮也被顺带上了山寨。
黑云寨坐落在一座无名小山上,同两人被打劫的那条道有些距离。上了山,便见巨木建成的高大寨门,苗槿之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到了寨门前一挥手,里头便有人缓缓拉开了大门。
楼湛同萧淮被扔到一匹马上共骑着,情势所迫,楼湛紧贴着身后人的胸膛,全身僵硬,脑中回荡着苗槿之方才的话,思维也有些僵硬。
萧淮的恶趣味顿时就上来了,就喜欢看着这样不知所措的楼湛,低低笑了一声,凑到楼湛耳边,轻声细语:“我的阿湛还真是男女通吃。”
他的声音本就极有磁性,这样低低的凑得这般近的说话,楼湛听得简直耳根发软,听清了他话里内容,额上青筋不由一蹦。
萧淮在她耳边轻轻地笑,吐息喷洒在她耳侧,有些细痒。楼湛忍不住动了动头,没想到只是轻微一动,耳朵便直直擦过了什么柔软温润的东西。
……什么柔软温润的东西。
……
唇上被怀中人的耳朵轻轻碰过的触觉极为美妙,萧淮愣了一下,垂眸看着她突然就红得似血的耳朵,思忖半晌,还是好心地别开了头。
磨蹭间,他们的马儿已经被牵进了黑云寨。
山寨不算太大,除了将两人绑来的这一批外,不远处耕作的还有一批壮年,剩下的都是在屋前忙着细活的老幼妇孺。
苗槿之同几个下属说了话,又朝着那边的女人孩子挥了挥手,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楼湛的马下,一伸手,就将楼湛扯了下去。
楼湛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色一模糊,下一瞬就躺在了苗槿之怀里。
楼湛:“……”
这姑娘虽然看着瘦弱,力气却极大,抱着楼湛健步如飞,走了几步,略带不满地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楼湛:“你太瘦了,我的相公可不能这么瘦弱。从今往后,我会把你养壮起来的。”
楼湛:“……”
楼湛:“……姑娘,其实……”
“今夜就洞房吧。”苗槿之抬起头,喃喃自语。
楼湛突然有点崩溃了:“有话好好说!我其实……”是女子……
话未说完,后头传来个声音,将她的话打断。
“寨主且慢。”
却是快步追上来的萧淮,虽然疾步而行,他还是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气度,微笑道:“我这小弟,性格孤僻,也极为贞烈。苗寨主若是强行同他洞房,恐怕他宁愿死,也不会成全寨主。”
苗槿之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楼湛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极是喜爱,犹豫了一下,转身看着萧淮,冷哼道:“你愿意助我?”
萧淮温和的笑容不变,楼湛却分明看出了几分揶揄:“自然。看寨主诚意,应是认真。我这弟弟太过不解风情,与其看她终身不娶,倒不如成全了寨主。只是事成之后,烦请寨主放在下回家。如何?”
苗槿之眼睛一亮:“成交!”
楼湛心情复杂:“……”
第三十六章()
经过苗槿之和萧淮愉快地交涉,楼湛被关进了山顶的一间小黑屋里。
小屋四周只有一扇窗户,而且极其的高,两个楼湛叠起来也够不着。微弱的光线从窗户外漏进来,借着这微光,楼湛眯眼打量了一下未来几日的居住环境。
布置得很是干净简洁,除了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门也从外头锁了,逃不出去。
楼湛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身边空无一物,什么都不能做,只好坐到床上,心情甚是微妙,复杂难言,盯着桌上的茶壶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响起一阵交谈声,随即门锁被人轻轻打开。一阵刺眼的亮光投射进来,楼湛下意识地抬袖遮了遮眼,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垂下眼帘,没有去看来者是何人。
门又咔哒一声被锁上,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相对无言。
萧淮走进小屋里,轻咳一声,努力憋着笑意,喊了声:“阿湛。”
楼湛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
她这表情下的情绪实在复杂,似委屈似冷淡似不解似恼怒似控诉,萧淮一时半会儿也解读不出楼湛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笑意闪烁。
“这寨子有古怪,得探清楚。”
楼湛沉默了一下,觉得虽然闹情绪是可以的,但不能耽误正事,便顺着点了点头。
萧淮更加忍不住笑了:“我们得在这儿多待几日,所以这几日……就委屈你了。”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走到楼湛近前,含着揶揄地笑意,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打量着楼湛。
楼湛被他细致缠绵的目光看得有些寒毛倒竖,往旁边挪了挪,忍了忍:“……你在干什么?”
萧淮答得轻巧简略:“看你。”
楼湛一句“有什么好看的”还未出口,萧淮便似听到了她的心声,又笑道:“阿湛,你特别好看。”
顿了顿,他眨眨眼睛,“不然那位山大王怎么会同我一般,看上了你?”
楼湛噎了一下,别过脸不想同他说话了。
耳根却忍不住的有些发烫,她往阴暗处缩了缩,不想让萧淮看到她的窘迫。
这人自从表明心意后,还真是什么话都能顺口说出,这般模样,愈发地像陈子珮和沈扇仪那两个嘴贱的了……
果然近墨者黑,今后得让萧淮离他们远点。
萧淮陪她坐了会儿,看了看外头渐沉的天光,道:“待会儿会有人来给我们送晚饭。苗槿之吩咐了手下送油灯和书籍来,我想我们都不会无聊。”
楼湛终于从他的字眼里抠出了极为关键重要的内容:“……我们?”
“嗯。”萧淮笑得灿烂,仿若雪辉,将这昏沉的一室映得光亮,“我也被关进来了。”
楼湛:“……”
“苗寨主说,我哪天能成功地劝你同她拜堂成亲,便哪天放我离去。”
“……”
楼湛的大脑空白了许久,目光刷地落到他们坐的这张又窄又小的床上,嘴角终于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床?”
萧淮欣然道:“就这一张。”
楼湛的沉默保持到了山贼小弟送晚饭来。
外头的锁被咔哒一声打开,几个黑脸汉子鱼贯而入。当先的汉子提着一只油灯,拿着火折子将灯点燃,放到桌上,退下了。
豆粒大的灯焰须臾便燃得旺了,幽幽地跳动起来,暖黄的光铺满小小的房间,映出桌前楼湛隐隐发黑的脸。
后头几个汉子抬着一摞摞的书,看了看四下,嘭地扔到床边,又忍不住纷纷看向楼湛,好奇这个被他们老大看上的未来老大相公。
楼湛的脸愈发黑了。
最后才有人端着饭食上来,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站在一旁,笑得也极是和善:“我们寨主对江公子乃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山上危险,寨主怕江公子出事,这才将江公子请到了此处。江公子请放心,并非是软禁,你随时可以出门,附近都可以自由行动。等你想清楚了,便可以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去和苗槿之拜堂成亲?
楼湛头疼无比,无言以对:“……”
和善的中年人说完便带着人走了,楼湛叹了口气,瞥了眼一脸温和,实则憋笑的萧淮,认命地坐到桌边,皱眉看了看饭菜。
两荤两素,还有一小盆汤,看着倒是素素净净。
幸好没出现陈子珮老看的那些破折子戏里的所谓吃香的喝辣的。
萧淮跟着坐到她身边,正要开口调笑,半掩的门突然“嘭”地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青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那青年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眉目俊朗,身形颀长,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眉头紧皱着,隐隐带着一股怒意与煞气。
楼湛略一思考,忆及陈子珮带她去听过的那些吚吚哑哑缠缠绵绵的戏,顿悟了。
这是麻烦来了。
果然,青年大步流星地走到桌边,居高临下,冷冷地扫视了一边楼湛,“你是江湛?”
楼湛平静地看着他,微微颔首。
青年勃然大怒,狠狠一捶桌子,碗碟被震得差点跌下去,油灯的焰芒也闪了闪。
“就这么个小白脸?!阿槿就看上了你这么个小白脸?!”
楼湛看他似乎比她还要崩溃,心中略感欣慰,思忖该如何安慰一下这青年。
青年兀自咆哮了许久,眼中冒着熊熊怒火,盯着楼湛仿佛要将她烧化在原地。
“我不服!你有什么好的?能打吗?跟老子出去打一场!”
“抱歉,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楼湛淡淡开口,声音是刻意压低的喑哑嗓音,“你若是要比琴棋书画,在下奉陪。”
虽然还是挺同情这青年,但楼湛也不想就这么被烦着,说完便低下头,开始用饭。
青年还要发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陆远!你闹够了没有?!”
陆远僵了僵,铁青着脸回头,看到门边持枪而立、英姿飒爽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不甘。
“你还敢说?我只是出了趟门,你就带了个什么破压寨相公回来!”陆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再次咆哮。
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某一天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