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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回去，去帮他，想办法杀了我。”他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莫离……
她猛地转回身，再次抬头直视他。
“我宁愿杀我自己，我也不会杀你！”她神色一转又哀求道，“陌上玉，当我求你，当我求你好不好？你离开这里，不要被他们找到……”
他再次发出不屑的冷笑。
“那些废物，来多少本大爷都不会放在眼里！”他说，“凌轻烟，你敢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放心。
“是，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她垂下头，语气低落道，“是我多管闲事，对不起。”
林中轻风过，唯有树叶婆娑声。
相对静立半晌后，她突然又转身，说：“我……我该走了！”说罢她抬脚就准备往山下去。
手腕被拉住，她止步。他只是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拉转身，拥入怀中。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他紧拥她说，“只要本大爷不想死，本大爷就一定不会死，知道吗？”
她只点头，不说话。
“……我送你下山。”他清冷说罢，径直揽住她的腰，再脚尖一点，腾空而起。
耳边呼呼风声响过，待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回到了山下马背上，而那位白衣公子，已然消失不见。
无视受惊的守山弟子，凌轻烟轻踢马肚，双目略显失神地掉头往回去。
未歌楼，三楼厅堂。
“花雪月？那是谁？”堂下有人质疑道，“就凭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也能对付魔头？”
“呵……”司莫离淡笑答，“花雪月乃是司某的义弟，也是我天洗山庄赤衣堂主。他为人行事不喜张扬，阁下没听说过，也是情理之中。”
“……司庄主所指的人，莫非就是江湖上新出的那位‘江湖第一侠客’？”又有人问。
“舍弟不才，承蒙谬赞，”司莫离答，“正是他。”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半晌后，又有人发话道：“虽说令弟是江湖第一侠客，可我等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万一只是徒有虚名之辈……”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身影飘忽闪过，以肉眼不能及的速度持剑绕走厅堂一圈，最后只听一声叮响，长剑落鞘，红衣人顿住，孤身正立于厅堂正中。
众人一惊，待看清对方形容相貌，马上便有人发出责问：“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今日也敢上这儿来捣乱！”
红衣人闻言身形不动，面无波澜。
“在下，”只见其眸色冷漠口吻随意说道，“天洗山庄……花雪月。”
众人再次一惊。
“什么！你就是花雪月？”堂下有人脱口惊问。
又是一番交头接耳。
很快，又有人转头面向司莫离责问道：“司庄主，你这是何意？你只说要找人对付魔头，可没说要找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对付！”
“没错，你这分明是在戏弄我等！”有人忍不住拍桌喝道，“简直岂有此理！”
就在其掌心才刚碰上桌面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响，厅中所有桌席全部在一瞬间碎裂成细小方块，唯剩堂上一桌仍完好无缺。
众人大惊失色，究竟是何人在何时动的手？
“啪、啪、啪！”坐在厅中左侧的一位体态富贵的男子这时一边鼓掌一边悠悠说道：“花少侠好身手，难怪亦被人称‘江湖第一剑客’！老朽……佩服！”
此言一出，众人方才反应过来，惊叹叫好声乍起不断。
红衣公子仍是未有所动，周身一派冷漠。
司莫离却在这时轻声一笑，发话说：“舍弟能得东方族长赏识，也是司某的荣幸！”
荒山上，白冥总坛地下秘宫的出口石门缓慢打开，一位身穿白色流纹锦袍的俊朗男子从里面踱步走出，看起来略显疲惫，气色欠佳。
他刚走到外面，抬眼便看见前方不远处背向他站着一位白衣公子，身形笔直，衣袂翩然。
知道身后人已向他走近，白衣公子缓缓转身，朝对方清冷问道：“几天？”
对方止住脚步，淡淡答：“不出七天。”
白衣公子唇角微扬戏谑般一笑，不再说话径直离去。
未歌楼对面，怡香酒楼二楼雅间内，太子萧凛与煜王萧辰正在举杯对饮。
“二哥为何不留在大哥的大营里？”萧凛似是不解问道。
“营地生活烦闷，不如城里自在。”萧辰说罢径自将杯中酒仰脖一饮而尽。
萧凛淡淡一笑，转头瞥向窗外楼下街道。正好这时有一位蓝衣姑娘骑着马匆匆而过，虽未看清对方容颜，但凭身形也能猜出定是位美丽女子。
“没想到只是去了一趟御仙山，大哥就有了佳人在侧，呵……”他的视线追随着那位蓝衣姑娘，似是颇有感触道，“倒是本宫，好不容易把爱妃接进京，结果才只见上一面人就被魔教中人掳走！”
“有些人，可不就是喜欢夺人所爱？”萧辰面上带着笑眸光却下沉道，“好在还有一位秦家大小姐，五弟可得好好抓紧才是……”
“本宫正准备回京后就去接燕儿回来。”萧凛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人说道，“二哥也该早些成家才是，不如……你干脆娶了鹊儿如何？那丫头对你可是真喜欢得紧！”
“秦二小姐自是位好姑娘，”萧辰口吻淡淡道，“只是，实非我所求。”
二人就这样边闲聊边继续饮酒。
未歌楼内，大会还在继续。
“……如此安排，诸位可有何意见？”司莫离坐在厅堂上方淡然问道。
第115章（）
众人一番私下讨论，随即皆纷纷摇头道：“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司莫离不动声色又扫了一眼堂下众人，问：“东方族长，楼掌门，苏长老，你们几位……可有别的看法？”
一红衣女子眸色冷怒答：“我只要能杀上山就行，别的，随你怎么安排！”
紧接着一白发女子略拱手说道：“司庄主深谋远虑，大计天衣无缝，我楼心月此次愿听你调遣！”
司莫离把目光投向唯一没有发话的东方明一。
对方半眯眼迎上他的视线，面上似笑非笑。
“司庄主绝顶聪明，此计自是好计！”东方明一摸摸胡须道，“只是……我等一旦分散，会不会少了点杀伤力？”
堂上人眸中精明不减。“东方族长果然一针见血，”他直视对方语气沉稳道，“正好提醒了司某还有一件事忘记与诸位说。”
众人探询的目光齐齐盯向他。
“……何事？”东方明一问。
司莫离唇角扬起，周身一派自信。
“尔等不必再躲，”不知他是在对谁说道，“凤家堡徒，请现身！”
两道黑影闪身出现，堂下众人一见顿时咋舌震惊。
再说凌轻烟按照原计划顺利通过狗洞返回了大宅，整个过程果然没被任何人发现。
用过午膳后，外出的人仍是没有回来。直到几近黄昏，才只等来了花雪月一人。
“花堂主，莫离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凌轻烟上前问道。
一身红衣的花雪月面目冷漠口吻随意答：“大哥晚上有约，可能要到深夜才回，大嫂今天不必再等。”
“……好吧。”凌轻烟微微点头。
是夜，营火通明。昭王主账内，众人齐聚，把酒言欢……并没有。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似是十分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太子萧凛率先发话，口吻略显尴尬道：“大哥，您……对皇嫂还真是体贴入微啊……”
萧忘闻言并未有任何特殊反应，仍是淡定从容面无表情地继续给怀中人喂食。
萧辰和季飘然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皆是一言不发。
司莫离一声轻笑，打破尴尬局面，悠悠说道：“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如是。”
“倒确实让本宫大开眼界，”萧凛口吻戏谑道，“若是回去说与旁人听，定是无人会信！”
萧忘淡淡瞟了他一眼，终于开口道：“本王要是没记错，五弟对那位曦城美人，同样是宠爱有加。”
“大哥可是在挖苦弟弟？”萧凛无奈摇头道，“本宫的爱妃早在一月前就被人掳走，是生是死至今还尚未可知，如何比得过皇兄，佳人就在身边？”
萧忘似是有些不屑，口吻冰冷道：“五弟若是真舍不得，派人再去找回来便是，自己的女人，难道还要留机会给别人？”
萧辰猛灌下一口酒。
“王兄说得对，”他盯着席面似笑非笑道，“自己的女人，确实不该留任何机会给别人！”
不明所以的萧凛自然听不出对方话中有话。
“二位皇兄说的在理，本宫也已经派了人去寻找爱妃的下落。”他突然间口吻一转深情道，“呵……犹记得那日在太子府时，本宫对爱妃可是一见钟情！这世上，怕是不会再有比她更美的女子！”
萧忘一边继续给怀中人喂食，一边面色不变口吻冰冷道：“弟妹的容貌，确实无人能及。”
萧凛自信一笑，口吻坚定说：“本宫的爱妃，本宫一定要再把她找回来！”
其余三人皆各怀心事，不动声色，一言不发，自斟自饮。
最后直至深夜，宴席方散。
众人离去之前，萧忘对季飘然说道：“三日后的屠魔会，季掌门可别让本王失望！”
“昭王爷请放心。”季飘然简单回道。
待司莫离一身酒气回到北地宅院时，已然是子夜时分。
一直等在院中的花雪月一见他回来就立即上前说道：“大哥，你回来了。”
司莫离点点头，说：“这么晚，你去睡吧！”说罢他径直朝主卧走去，进了凌轻烟的睡房。
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但是床上的人显然已经睡着。
他走到她的床边，低头静静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睡梦中的人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一直紧锁。突然，她的喉间发出一声呢喃，唤道：“陌上玉……”
司莫离的眸中顿时生起一丝痛意。
不等他继续心痛，她一扭头，脸又朝向另一边发出呢喃声，唤道：“莫离……”
安静的卧房，唯能听见梦中人的呢喃，还有痴情人的心跳。
一夜很快过去。
再次从被绑的噩梦中醒来，凌轻烟猛地一睁眼，果然又有人趁夜爬了她的床！
她立即想坐起来，奈何对方明明已经睡着还不忘记把她扣得死死的，根本不给她脱身的机会。
许是被她的挣扎弄醒，司莫离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烟儿，别乱动。”他眸中带着倦意说道。
突然发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仰头，正对上对方矇眬的视线。
“莫离，你、你又爬我的床！”她继续挣扎道，“身上还有酒味，昨晚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新眯起眼睛，长眉微蹙说：“烟儿，你别乱动。”
这话她果断不会听啊！
“你快放开我啊，我要起床！”她边挣扎边说道。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玩火。
终是被她的乱动乱蹭搅乱了心神，他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不等她惊叫就先堵上她的小嘴。
突如其来的扑天盖地的吻，把身下人吓得娇躯剧烈颤抖。她叫不出声，只好拼命地推他。
这次他没有锁住她的手腕，而是直接用他本身的强劲力气继续侵袭她。
莫名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她的直觉告诉她，他现在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
尝够了她口中的美味，他的唇开始往下移。她便在这时立即叫道：“莫离，你怎么了！快停下！”
然而对方非但没有听她的，还直接开始撕她的衣服。
第116章（）
“不要！莫离！”她尖叫，“不可以！不可以！”
“嘶啦”几声响，她的衣服被他撕碎在地。而他的唇，还在继续品尝她的玉体。
恐慌变成了绝望，尖叫变成了哭喊。
“我不要！我不要！”她边哭边叫，“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他终于顿住。
“为什么？”他俯视她，气息不稳，神色似是诘问道，“烟儿，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我不能碰？”
她低泣，泪眼矇眬。
“我们还没有成亲，莫离，等成亲以后，好不好？”她哀求道。
“烟儿……这是你的借口吗？”他眸中带着一丝痛意问，“你是心里还有他，所以才不肯让我碰，对不对？你还想有朝一日离开我，回到他身边，是不是？烟儿，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你的心里，不能只有我？”
他的痛，她能深刻感觉到。
“不是的，莫离，不是的！”她拼命摇头道，“我承认他还在我心里，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啊！我没有想过要回到他身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莫离，你相信我！”
他眸中痛意仍在，只是又多了几分隐忍。
“……真是这样，烟儿能不能对我发个誓？”他突然口吻平静下来说道，“你发誓，你与他，此生直至终了，不复相见！”
仿佛洪钟敲过，她呆住，双眸刹那间失神。
他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她却始终没有。
最后他起身，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留下。
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好，坐在床头，抱着膝盖，眸中空洞，连眼泪也没有。
一直都知道是她不好，现在，更是如此觉得。她配不上他的专情，更配不上他的深情，她一无是处，她凭什么以为以身相许是对他的报答？怕是，拖累才对吧……
她下床，重新找了一身衣服穿上，然后推开门，也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看见花雪月，她便上前问：“莫离呢？”
“……大哥出去了。”花雪月面色如常告诉她。
她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回了卧房。
待到天又黑，司莫离缓缓归来，花雪月身形一闪将他拦住。
“大哥，大嫂她……一天都没出房间。”他说。
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对方此刻的表情。
“……有吃饭吗？”司莫离淡淡问。
“……没有。”花雪月答。
凌轻烟站在卧房窗口前，窗户大开，正好可以完整地看见月亮。她仰着头，眸中仍是空洞，绝世的容颜上尽是落寞。
房门被人推开，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他。
“……吃点东西吧。”他在她背后说，口吻极其冷淡。
她仍是没有回头。
“莫离，”她说，“我想家了，想回家，回曦城。”
身后人静默了半晌，最后终是说道：“等这边的事处理完，我随你一起去。”
她背向他轻轻摇头。
“我想自己回去。”她说，“莫离，我们……解除婚约吧。”
身后人没有说话，没有一丝动静。
她缓缓接着说道：“我想过了，莫离，你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子，你太优秀，我配不上你。对不起，因为我太不好，总是伤你的心，也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莫离，你把我……”她继续说，“……送回给太子，也没关系。”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你是我的，”他语气极其低沉说道，“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不能去。”
她转身，对上他从未有过的暗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