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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舅舅不必再劝，在凛儿回来之前，朝堂之事就暂由您来打理！”萧凛说罢便径直甩袖离去，同时喝道，“来人，摆驾回宫！”
乌楼，凌轻烟所居民宅。
大夫为司莫离重新诊治完伤势之后，留下一张药方，然后对守在床边的蓝衣姑娘叮嘱道：“连续十日照这药方抓药，这位公子切记不可再行动武！”
“好，我记住了，有劳大夫！”凌轻烟接过药方欠身说道。
送大夫出门后，她立即打了一盆水到司莫离房间，准备给他清洗背上的血渍。
床上趴着的人外袍已经被褪去，上身衣物也被向下拉至腰间。凌轻烟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背部，脊柱分明，背肌强健有力，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的体格。
司莫离侧头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眸中可见情深意切。
灼灼的视线盯得某烟小脸渐红，最后终是忍不住低头心虚问道：“司大哥，你、你为何一直看我？”
“烟儿好看，自然想多看。”他淡笑答道。
这话要是一般人说，她早就听习惯了。可如今出自司莫离之口，却莫名让她觉得害羞不已。
见她红着脸羞得说不出话来，床上的人面色不改继续说道：“烟儿以后出门戴面纱，好不好？”
凌轻烟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问道：“为什么？”
“烟儿的脸太美，总招男人惦记。”司莫离看着她的美眸面上仍是淡笑道，“他们一看你，本庄主就想挖他们的眼睛。”
某烟的手抖了抖，出言如此血腥，还是那个一贯谦和温润的司莫离司大哥吗？
“好……”少女乖乖点头答应道，“轻烟知道作为女子不该随便抛头露面，以往在曦城，也都是女扮男装之后才出门，这次……是轻烟的错。”
“烟儿……”他轻轻抓住她搭在床沿的手，语气温柔说道，“有时候觉得你太过善解人意，总让我很担心……”
“司大哥……担心什么？”她歪头不解问道。
对方却在这时摇了摇头，淡笑回答说：“……没什么。”
待清洗完毕，她扶他坐起来穿衣。
纤纤十指触及他的肌肤，缕缕青丝滑过他的耳际。
“……烟儿，我自己穿。”他轻咳一声，将少女的身形轻轻推开，然后迅速侧身将上身衣服披上系好。
直到他转身回头一看，面前的少女还在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烟儿可是没看够？”他似是认真似是玩笑问道。
这一问令某烟神色一怔，随即马上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脸自然又是“腾”地一红。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她捂脸转身轻声叫道。
一只大手从背后将她的腰肢揽过，令她跌倒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要是没看够……”他把下巴抵在了她的颈窝处，嗓音暗哑说道，“嫁给我，天天给烟儿看！”
他坐在床上，她半躺在他的怀中。暧昧的姿势和话语令她心慌意乱，想挣脱却又挣脱不开。
“司大哥，你、你在说什么呢……”她红着小脸紧张说道，“我才没有想看！”她的声音极其细微。
“叫我莫离，烟儿。”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直呼他的名字……
“我……我叫不出口，司大哥……”她犹豫道，“你比我年长，我怎能直接叫你的名字？”
他的手臂下意识将她箍得更紧。
“陌上玉比我小不了几岁，为何你能叫他的名字，却不能叫我的？”他的口吻中再次隐约透出些许质询。
“司大哥……”
“烟儿，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这么快做出选择。”他眸色下沉道，“现在我不逼你，我只是想知道，陌上玉，你是不是心里有他？”
既然不能放下，那就坦白吧。
“是，司大哥，我心里有他。”少女终是平静答道。
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躯僵住了片刻。
“那我呢？”他又问，“你心里有我吗？”
如今说没有，怕是连她自己都不会信吧。
“司大哥，轻烟并不想做一个贪心的女子，尤其是感情，我不能奢求身边每一个人都来爱我，我也不能身边每一个人都去爱。”她仍是平静说道，“可偏偏就是这感情，我犯了错，大错特错……”
所以，你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有过我是吗？他的双眸逐渐闭起，面上的悲伤越渐明显。
第83章（）
怀中的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未来的夫君是一国太子，将来的帝王，可我不懂得珍惜，我想逃婚，甚至还喜欢上了别人。”
那个别人，就是陌上玉吧……他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陌上玉，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他的，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在喜欢他了。”她继续说道。
喜欢的人一直只有他，是吗？这个问题身后的人并不想问她。
“司大哥，像我这样的女子，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夫，心里却还装着另外两个男人，你说，我这么贪心，这么不守妇道，这么不知礼义廉耻，怎么配嫁给太子，怎么配喜欢你和陌上玉，更怎么配得到你们的关心和爱护？”
他缓慢睁开双眼，眸光渐渐生起一丝暖意。
“司大哥，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这种感觉让我好迷茫，好糊涂！我对不起太子，也对不起你！还好，陌上玉他不喜欢我，不然……我也会对不起他！司大哥，天底下好女子无数，独独我一定不是！你不该喜欢我，真的不该喜欢我，我这种女子……”
“烟儿这种女子，确实水性杨花了些！”环抱她的人突然冷声打断她的话道，“做了本庄主的女人，心里还敢再惦记别的男人！”
这话可把怀中的少女吓了一跳。
“我、我何时成了司大哥的女人？”她慌乱道，“我刚才明明说的是……”
“烟儿说的是喜欢我，其它的琐碎话本庄主一概没听见！”他的口吻突然强硬道，“以后不许你再想其他男人，知道了吗，烟儿？”
“司大哥，你……”她对他语气态度的变化似是十分不解道，“……你生气了？”
“是，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烟儿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来安慰安慰我？”说罢他身形微微一斜，让她倒进自己的臂弯，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令她正视自己。
“怎、怎么安慰……”她看着对方的眼睛紧张问道。
“呵……”他发出一声轻笑，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准备吻上去。
他要亲她！某烟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热心跳加速，同时在他怀中颤抖挣扎低声叫道：“司大哥，不要——”
“呯！”陌上玉突然踹门而入。
司莫离的动作戛然中断。
尴尬的一幕被人撞破，某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跳梁小丑无地自容。她想再次从司莫离的怀中逃出，奈何对方却将她抱得更紧，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也不给她。
“进来不会先敲门吗，陌上玉？”司莫离无视怀中人的挣扎，一脸不满地对刚闯进来的人冷声说道。
“敲门？哼……”白衣公子冰冷地视线从他脸上挪到她脸上，最后冲她勾勾手指，用命令似的口吻说道，“你，过来！”
不等某烟回应，司莫离又率先开口道：“烟儿现在正忙，你有什么事不妨当面说！”
陌上玉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继续冰冷地盯着那红着脸的某烟。
“陌上玉，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凌轻烟被床上的人紧抱在怀，此刻已经完全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陌上玉周身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给本大爷洗衣服，凌轻烟！”他发话道。
啊，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想到此，她马上仰头对司莫离说：“司大哥，我是答应过帮他洗衣服，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说罢她再次尝试起身。
“他的衣服为何要你洗，他自己不会洗吗？”司莫离仍是不肯放人道，“不会洗那就去买个丫环下人伺候！”
“本大爷有现成的丫环！”白衣公子说着又盯向某烟，冷声命令道，“你，还不快过来！”
“岂有此理，陌上玉，你敢把本庄主的未婚妻当成你的丫环？”司莫离口吻中明显带着怒意说道。
“呵……未婚妻？”陌上玉一声冷笑，毫不掩饰地斜眼瞪了一眼凌轻烟。
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某烟下意识娇躯一抖。
“你们……别吵了！”她轻声叫道，“不许再吵，谁都不许再吵！”
两个男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陌上玉，你、你先去后院，我马上就出来！”她直视对面的白衣公子正色道。
对方半眯起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一哼拂袖离去。
他一出去，她便马上又对司莫离说：“司大哥，你先放开我。”
“烟儿……”司莫离略作迟疑，最终还是将她放开。
她起身，正面直视床上的人说道：“司大哥，轻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管是你的恩还是你的情，我都不想辜负，我也不能辜负！所以，现在我去把话跟他说清楚，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烟儿你……”他心头一动，忍不住握住她的一只手问，“……你真的想好了？”
“是，轻烟想好了，司大哥。”她神色平静，不见有一丝犹豫，尔后冲对方微微一笑，嫣然说道，“轻烟此生，绝不负你。”
她的话犹如涓涓细流，潺潺流入他的心底。
“好……”他眸色深情道，“……我信你，烟儿。”
他松手，她转身。倩影离开，承诺犹在。
她走进后院，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那里等她。
“陌上玉，”她走近他的背后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对方缓缓转身，清冷的神情一如既往。
“你喜欢他，要跟他在一起……是想说这些？”他低头看着她口吻缓缓说道，“可是怎么办，本大爷一个字也不想听。”
她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
“陌上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懂。
“……本大爷如何对你？”他问。
“……每次我想靠近你，你总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可是每次我遇到危险，你又总能第一时间赶来救我！我以为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所以我承认，我对你起了妄想，我喜欢你。可是，你一次次将我推开，一次次对我冷言冷语，你的态度让我明白，是我想多了，你根本不喜欢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第84章（）
他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神色激动继续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忽近忽远，忽冷忽热？戏弄我的感情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他没有回答她。
“司大哥对我有情有恩，我不能将他视作一般男子，我在乎他，怕他受伤，怕他难过！可是，你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在我面前表现你的不满？你到底在不满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的吗？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介意我喜欢别人？”
“凌轻烟，够了……”他出声打断她的话。
可是她却没有打算停下。
“如果司大哥不在，也许我还会继续自作多情地喜欢你，继续厚着脸皮单恋你纠缠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不光在，而且就在我身边！”
“够了凌轻烟！”他再次打断她。
她仍在继续。
“陌上玉，我已经决定了，我不要嫁给太子，也不要再继续做你的跟屁虫！司大哥是个好男人，他值得我喜欢，值得我用一辈子去珍惜！”她顿了顿，随即眸色坚定说道，“我凌轻烟，愿意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本大爷没同意，你敢？”白衣公子口吻明显不悦说道。
她再次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你为什么要吃醋？你为什么要让我觉得你在吃醋？”她问他，“陌上玉，我真的不懂，你并不喜欢我，不是吗？唔……”
她的小嘴被他用双唇堵上。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霸道又带有侵略性的吻如疾风骤雨般袭向她。
“陌……”她口里刚发出一个字，下一秒又被他堵上。热烈的吻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全身电流经过，酥麻颤栗。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晕过去的时候，对方终于将她放开。
“陌上玉，你……”她面色绯红，呼吸急促，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
白衣公子低头看着她的样子，唇角浮起一丝戏谑，然后说：“你再继续啰嗦，本大爷就再亲你！”
她自然不敢再出声。
她仰着脑袋与他对视，眸中充满疑问与惊异。
“本大爷不喜欢说情话，所以只说一遍。”他的口吻突然柔和下来，对她说，“凌轻烟，我喜欢你。”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
她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波澜起伏，垂下眸转身不让他看见她的脸。
他却用有力的双手握住她的肩将她又重新掰了回来。
“现在给你再选一次，”白衣公子直视她的眼睛口吻难得认真道，“凌轻烟，你选我，还是选司莫离？”
为什么现在才来问她……
“我……你叫我如何选？”她反问他，“我已经答应了司大哥，我不可能再辜负他！”
“所以……你是选他？”白衣公子问，面上看不出喜乐。
“……是。”她答。
“呵……那你回去告诉他吧。”他似笑非笑说道。
他的话再次让她迷惑。
见她不解地看着自己，陌上玉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说：“他不是还在等你？”
“……是。”她又答。然后她转身，离开。
他留在原地，唇角仍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房中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下了床在地上走来走去。
“吱呀——”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刺眼的光芒从外涌入，有那么一瞬间他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烟儿！”他惊喜唤道。
“司大哥……”她背光站在门口，面上似是十分平静。
他刚想走上前去拥抱来人，却在见到对方眸中那一抹淡淡的哀伤之后，下意识止了步。
“烟儿，你们……”他迟疑着看向她说道，“……说完了吗？”
门口的人缓步踏进房内，一步步朝他走近，直到离他半步之遥的时候，她才停下，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是，说完了。”她靠着他的胸膛闭起眼睛说道，“让司大哥久等，对不起……”
他回抱她，轻抚她的墨发。
“只许这一次。”他在她耳边说，“以后除了我，烟儿不准和任何男人独处。”
怀中人微微点头。
“好……”她说，“轻烟以后，什么都听司大哥的。”
乌楼这边有人桃花满天飞，御仙山那边却是不速之客来了一批又一批。
正当黄昏，诡异静谧的气氛笼罩着整座晨曦殿。
杜无笙手摇玉扇坐在正殿会客厅正上方，一贯悠然的面上此刻竟难得的多了一丝冷意与杀气。
“杜某奉劝您最好将刚才的话收回，东方族长。”他斜眼瞥向厅中右侧的来客之一，口吻低沉说道，“家师之名，岂是尔能污蔑？”
“老朽不过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