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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适才发话的那个人,正是当今秘罗国大皇子——昭王萧忘。
“你是医者?”萧忘毫不客气地紧盯着她说,“但是本王不记得有请你来军中行医。”
“我是自己找来的,并非谁请。”她看着他,神色不改。
自离开迷花阁,一路风餐露宿,本是清丽佳人,如今也稍显狼狈。
萧忘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叫鹿儿,”她回答说,“家住不归山。”
迷花是个喜欢清静之人,为了不受外人叨扰,他曾要求阁内所有人凡关于迷花阁的信息皆不可对外人道。
“你说你是来治病的,治何病?何人有病?”萧忘继续口吻严厉地质问道。
“我只知此处有人身患热疫,非寻常药物可治。”她淡然答道。
帐中几人闻言立即神色紧张,交头接耳。尔后便听萧忘问:“你真的能治好?”
迷鹿儿看着他说:“自然是能治好,否则我也不会来此。”
“来人!”萧忘厉声喝道,“给鹿儿姑娘安排营帐休息!”
话毕便有侍从应声退出。
他转头又盯着她说道:“本王许你给他医治,若治得好,赏金千两,治不好,定斩不赦!”
“治得好与治不好,皆是他的命数,与我何干?”迷鹿儿依然不解眼前的这个男子为何总要咄咄逼人,紧接着她又说道,“快带我去看病人吧,病情严重不可再拖。”
萧忘看着她随士兵走出大帐,面色冷厉。有人看出了他的疑虑,便主动请缨道:“殿下,此女子来路不明,末将愿负责派人打探她的底细!”
说话的是副将高云启。
“去吧,别打草惊蛇。”萧忘扬扬手,一干人等便自觉退出帐外。
另一个大帐内。
迷鹿儿看着榻上躺着的人,也是个年轻男子,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通红,周身滚烫。
她伸手给他把了把脉,再翻开他的眼皮瞧了瞧,然后便说了四个字:“极热攻心。”
旁边的老军医作无奈状,摇摇头说:“煜王殿下的高热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老夫无用,试过各种法子都退不下来。”
原来患病之人正是二皇子萧辰。
迷鹿儿伸手探入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丹丸,欲放入病人口中。
老军医忙打断她的动作问道:“姑娘,这是何物?”
她回答说:“这是凝雪丹,可去火退热,见效奇快。”
“凝雪丹?”老军医明显吃了一惊,说,“传闻凝雪丹只有取得雪色国百年不化之雪才可制成,如此珍稀之物,姑娘是从何处得来?”
“家父所赐。”说罢她便用水将药丸推入萧辰的喉中,看着他咽了下去。
老军医这才又把注意力放回到病人身上,脸上似是充满期待。
“再过一个时辰热度便会退下去,也许他会醒来,请您安排人准备些吃食给他。”迷鹿儿对老军医说道,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等侍从将她带回专门给她准备的营帐,后面的事情她便不再知晓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便有人在帐外唤她:“鹿儿姑娘,煜王殿下有请!”
习惯早起的她刚好已经梳洗完毕,稍作整理后,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清丽脱俗又灵气袭人的迷花阁少阁主,较之昨夜的狼狈之色,简直焕然一新。
她随着来人前往煜王帐内,一进去,便有两道目光向自己投来。
萧忘早上醒来便听下人报告说萧辰病情已经好转,想来是那个女子的手段不错,便马上前去探望萧辰的病情。
再说萧辰,他几日昏迷不醒,如今身体刚刚好转,自是力不从心,面色苍白,血色全无。后听说是一女子夜闯军营不顾危险来救他,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暗想不知究竟是何人。
当迷鹿儿掀开帐帘走进帐内的那一刻,正坐着聊天的萧氏兄弟二人心中各有波澜。一个是在揣测看似不凡的她究竟有何来历,接近他们有何目的;一个则是在想如此佳人似乎未曾相识,为何愿大义相救?
“你现在感觉如何?”迷鹿儿看了一眼萧忘,便把目光移向萧辰,问道。
萧辰本以为对方会先向他们行礼,如此直接倒是让他一愣,随即又回过神来,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说:“已经好多了,多谢姑娘相救。”他言语温和,谦逊儒雅。
“这几日还需静养。”她嘱咐道,“若是再染病,必与旧病齐发。”
“我知道了,姑娘先请坐吧!”萧辰对她点点头说道,“行军在外不比宫中,食住简陋,还请见谅。”
待迷鹿儿坐下,萧辰仔仔细细地又瞧了她一阵,才再次开口说道:“姑娘可认识我?”
迷鹿儿摇摇头答:“我不认识你。”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身患热疾,又为何夜闯大营来救我呢?”萧辰再问。
“你有病,我能治。”迷鹿儿看向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说,“昨日我看林中有树木汁液外溢,叶呈异色,料想必是附近有人身患极热之症。”
此言一出,萧辰不禁赞许道:“姑娘医术竟如此高超,观草木而知人疾!不如你随我们一道入宫,从此留在太医院如何?”
这时一直在边上看着的萧忘突然发话了,说:“二弟三思,这个女子来路不明,万一是敌国奸细,你叫本王如何向父皇交待?”
萧辰深知他向来疑心很重,便也不再坚持,只说道:“无论如何姑娘是我萧辰的救命恩人,若不嫌弃,随我回煜王府如何?”
萧忘对此明显不满,冷冷一哼,不再言语。
迷鹿儿完全不在意眼前这两个男人的言行态度,回答说:“我要去北地寻人,不能与你们同行。”
“什么,你一人去往北地?姑娘果然胆识过人!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萧辰似乎有点失望,说,“只是我现在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为以防万一,劳烦鹿儿大夫暂时留在营中不要离去。”
“好。”她点头,依然平静如水。
于是萧忘下令军队暂时驻扎在此,五日后再启程。
待帐中只剩下萧氏兄弟二人后,萧忘依然目光冷洌地说道:“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跟魔教有关系!”
“王兄多虑了,北地除了白冥教,还是有些个乡镇的,许是她要找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罢了。”萧辰神色淡然道。
“普通百姓倒是能有她这等本事!”萧忘说,“哼,等你病养好了,本王就把她丢得远远的!”
萧辰自是知道萧忘行事果决,必然说到做到,此刻心中竟莫名有些焦虑。
第4章()
黄昏已至,秘罗皇宫。
白鸽拍打着翅膀,久久盘桓于东宫大殿前。
一袭黄色的身影出现,他微抬臂膀,白鸽便立即飞了过去,停栖在那人的胳膊上。
他从鸽子的脚环上取下一个极其细小的竹筒,从中抽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真羽现世,魔教已经行动。”落款没有姓名,只印有一个梅状花纹。
白鸽飞走,他把纸条攥成一团紧紧地捏在手心里,拂袖喝道:“来人!”
立即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快步走来,低头拱腰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摆驾丞相府!”他说。
在昭王军队的营地中,迷鹿儿白日给煜王看诊两次,其余时间便在营地附近散步。尤其是那个不远处的湖泊,更是她常去的地方。
不知不觉已过去三日,第四天上午她照常又来到那个清澈的湖泊边。
微风徐徐,青丝飞扬。少女空灵的双眸盯着湖泊,不知所想何物。
萧辰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不忍心打碎眼前那份宁静。然而半个时辰过去,少女始终站在那个位置,一步未动。
终究他还是没能忍住,开口唤道:“鹿儿姑娘。”
迷鹿儿转身,看见萧辰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冲她温柔的笑着。
“煜王……”她轻声回应道,“你也是来看风景吗?”
萧辰直视着她娇好的面容,点头说:“是,这里的风景很美。”
说完他朝她走去,直到离她近在咫尺。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说:“这里的风太清冷,你早些回去吧。”
“无妨。”萧辰柔和地对她说,“有你这位小神医在,我还怕生什么病?”
迷鹿儿一贯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萧辰愣了一下,呵呵一笑道:“你终于笑了,这几日我从未见你笑过!”
笑意瞬间消失,她下意识地把一只手覆在脸上,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些许惊讶。
“你说我刚才笑了?”她问对方。
对方不解她的变化,认真回答说:“是,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那个笑容很美,令人过目难忘。”
平静又回到她的脸上,迷鹿儿垂下双手,转身又看向湖面。
“你好像很喜欢对着人笑,为什么?”她突然问道。
萧辰头一次被人问这样的问题,一时答不上来,想了想才说:“民间有句俗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有时候,对他人笑一笑,倒可化解自己许多危机,多添几分人缘。而且——”说到这他停住了。
“而且什么?”她追问。
他又笑了,说:“而且人知欢喜,以笑示之。人一高兴,一开心,就自然笑了!”
她转过身,又抬头直视他道:“这是我第一次笑。”
萧辰本以为她在开玩笑,但看她神情认真的样子,便也觉得但信无妨。
“那我还真是有幸,能成为第一个看见鹿儿姑娘笑容的人。”他说,“那,你为何从来不笑呢?从未发生过令你感到开心的事情吗?”
“开心?”迷鹿儿微微皱眉,问他,“你说,要怎样才会让人觉得开心?”
“这就要因人而异了。”他说,“通常来看,任何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就会觉得开心。鹿儿姑娘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东西?”
少女眨眨眼睛,倒真是认真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说:“我没有想要的。”
萧辰很意外,说:“名利权势,珍宝古玩,佳肴玉酿,其中没有一样你想得到的?”
“身外之物,徒增负担。”她的口吻不带一丝的犹豫。
萧辰心中对她越发好奇。他口吻坚定地对她说:“我相信,你绝非一般的俗世女子。你说你家在不归山,可还有家人,你的父母亲呢?”
“我听父亲说,母亲生完我便去世了。”迷鹿儿说,“至于父亲,也已经死了好几日。”
没料到她身世如此可怜,萧辰不禁暗暗自责,脱口而出道:“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伤心的事。”
少女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说:“你也认为我应该因此伤心?”
他愣了,反问:“双亲离世,难道不该伤心吗?”
少女微微摇头说:“我父亲也曾告诉我应该伤心。可是这世间万物生灵,有生就有死,生便生了,死便死了,如此平常之事,何必大喜大悲?”
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个人儿为了救自己曾夜闯大营,萧辰此时定会认为她是个无情之人。如今他也只能感慨道:“小小年纪,却将生死看破,你不该行医,该修道才是!”
二人后来又站在湖边一起欣赏了一下湖面,不久就回营中去了。
而另一边,就在他们湖边观景的时候,萧忘的大帐似有风波。
民间传闻,大皇子昭王殿下幼时待人宽厚聪颖非常,深得皇上宠爱,七岁便封王赐封地,东宫太子之位本应唾手可得。孰料没两年同母胞弟三皇子及生母宁妃皆先后惨死,自此性情大变,冷酷嗜血行事狠绝,皇上对他越发不满,再无立他为太子之意。三年前兔姬国犯秘罗南疆,他自请去出征,如今大胜归来,强大如兔姬国竟失去六座城池,甚至主动提出签署两年停战协议。
如今他安坐在营地大帐上方,目光灼灼,不怒自威。
“把人带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他下令道。
坐在一边的是副将高云启,还有其他两个更年轻的将领。此刻他们神情严竣地在边上看着,不敢出一言。
没过一会儿,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受伤男人便被押了进来,跪倒在地。此人显然已经受过严刑拷打,身上脸上全是血淋淋的伤痕。只见他紧咬嘴唇,抬头直视着眼前那个令人心生畏惧的年轻男子。
“给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萧忘怖人的眼神盯着他道,“谁让你来暗算本王的?”
原本坚定的眼神在怖人的注视下逐渐暗淡下来,跪地之人李江这才意识到眼前那个人是真真切切的昭王殿下,残酷、冷血、狠戾,果然如此,纵是仅仅对视一眼,都会给人一种绝望的压迫感,令人无处可逃。
“是左侍郎魏全魏大人……”他终是开了口,眼睛却不敢再直视向前。
萧忘冷笑一声。
“千般拷问你都不招,现在怎么怕了?”紧接着他又厉声喝道,“来人,此人竟敢诓骗本王,拖出去斩!”
李江一脸震惊之色看着他,挣扎道:“昭王殿下何出此言?小人已经如实招供,万万不敢虚言诓骗!”
“哼!你倒真当本王不知道是谁?”萧忘不屑地看着他说,“他魏全不过是秦沐峰的一条看门狗,用来当挡箭牌会不会太看得起他了?”
李江脸色惨白,终是明白一切坚持皆是枉然,不该与萧忘为敌,此刻他心中万般懊悔。
“是,殿下说得不错,小人确实是受秦丞相之命取两位王爷项上人头!”他咬了下嘴唇继续说道,“昭王殿下若不嫌弃,小人李江愿从此弃暗投明,为您效犬马之劳,还请王爷留小人一条贱命!”
一把利剑从萧忘手中飞出,直直地刺中了李江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霎时毙命!
“本王不需要废物,更不需要叛徒!”台上之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下令道,“把他的头砍下来,快马送去丞相府,就说本王大胜归来,给他老人家送点见面薄礼!”
第5章()
再说那随着皇家送亲队进京的凌轻烟,此时还在赴京的路上,离目的地还有少说半个月的路程。
只见她头戴面纱坐在马车上,小竹坐在旁边直打嗑睡。旁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哪知她心里已经在叫苦连天。也难怪,终归是柔弱的女儿家,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食宿也皆在马车上进行,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她轻轻拉开一点窗帘,见司莫离正手持长剑骑着骏马紧跟在马车的旁边。
“司庄主!”她冲他唤道,“还有几天才能看到城填?”
司莫离转头回答说:“小姐不用心急,马上就到再来城了!”
“再来城?太好了!”凌轻烟惊喜地叫道,“终于可以住客栈,不用住野外了!”
说罢她便转身把小竹推醒。
“别睡了小竹!”她边推边说,“留着好觉晚上再睡,醒醒!”
小丫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嚷道:“是小姐啊,怎么了,到太子府了吗?”
“不是太子府,是再来城!”凌轻烟无奈道。
“什么城?”小竹边伸懒腰边问。
“哎呀,别管它什么城,总之是个城!”凌轻烟又恢复了兴奋的口吻,说,“在马车里闷了这么多天,想不想找个地方乐一乐?”
小竹一听马上来了精神,轻呼道:“想!很想!超级想!人家要胭脂铺首饰铺成衣铺包子铺点心铺戏楼茶馆通通逛一遍!”
“本小姐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