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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你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
“只要你一日放不下他,本庄主就一日不会去接你!”
“烟儿,我爱你……”
夫君,夫君,我也爱你,是真的爱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可是那个人,还是永远地离她而去。
汹涌的泪水流之不尽,她跌跌撞撞向前,完全不知也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
阳光又钻进云里,天空再也不明朗,枯黄,枯黄,比深秋满地的落叶还要枯黄。
枯黄终是变成了黄昏,当最后一丝体力用尽,她膝盖一软跪趴在地,再抬头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一座高山。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山路,而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
她跪在崖边,释放出心中所有的悲痛声嘶力竭凄绝大哭,哭声恸天地,恸鬼神。
远处高山之下,有一抹红色正在疾速向哭声的源头飞奔赶来。
凌轻烟睁开泪眼看向崖底,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如她的内心,此生将再无可能重见光明。
陌上玉,莫离,两个她最深爱之人,全是在被她伤得最深时孤单凄凉地死去。
陌上玉,她拒绝了见他最后一面……
莫离,临诀别时她竟连一句珍重都没有对他说……
她是个罪人,是世间最没有资格被饶恕的罪人。她不配拥有幸福,不配得到善终,更不配得到世间任何一个人的爱。
她紧闭眼睛,面部表情极其痛苦,短暂的沉寂过后她突然抬头,拼尽余下的全力朝天空发出一声震破天际的嘶喊:“夫君——”
她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了悬崖。
“大嫂!”伴着一声急唤,一道红影出现。
花雪月以肉眼不能及的速度闪身赶到,伸手往崖边一抓却仍是迟了一步,美人殒落,命归深崖。
风声在耳边狂啸,前方一片黑暗。凌轻烟缓缓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躯沉沉往下坠。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再……
那两人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身形也越来越清晰。
寒秋之末,崖之最底,一代多情美人,芳华之命就此终了。
树叶全部变黄,全部落地。
当冉冉升起的太阳重新挂上浅城的天,天空无极苍白。一位黑袍男子将手中佩剑往地上一立,单膝着地,其身边及其身后众人便也跟着齐齐跪地俯首。
大风刮得落叶直飞,刮得旗帜直响。
归夜寒带领离水二人,还有近百名山庄弟子半跪在草地上,对前方站着的一位颀长英气的年轻男子郑重说道:“在下天洗山庄黑衣堂主归夜寒,奉鄙庄庄主之命,前来履行与煜王殿下的约定!真心献上我等之忠诚,以报殿下相救之大恩!”
铿锵的话语在广袤草场之上来回飘荡,随风入耳,萧辰唇角轻扬,面露温润笑意。
只见他大步走向前,亲手将说话人扶起,神色温和道:“诸位请起!”
众人闻声笔直起身。
他又向所有人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归夜寒右边的水桃花身上。
“这位可就是天生奇才,传闻能造出神兵利器的铸造大师水桃花水堂主?”他盈盈一笑问。
水桃花单手叉腰语气直爽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天才,除了以前的童家人,没谁能比得上我的本事!”
萧辰朗笑出声。
“一出口就是如此豪迈,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他赞赏说罢,转而又看向归夜寒与离不弃道,“本王已在王府备好酒宴为几位堂主接风洗尘,归堂主,离堂主,水堂主,三位请!”
对方三人同时抱拳客气道:“多谢王爷!”
在四人踱步走向马匹的时候,萧辰边走边问道:“司庄主现在何处,情况如何?”
归夜寒边走边答:“大哥他……”
有朵朵白云自远方飘来,飘到高山之颠,挂上树梢。
山颠之上有一座清竹小屋,屋中有竹椅竹榻,榻上,有一位形容俊逸的修长男子。
长眉一蹙,司莫离缓缓睁眼,一睁眼,一位银发男子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待看清楚对方相貌后他挣扎着坐起身,胸腹部几处伤口隐隐作痛。
“请问,阁下是何人?”他紧蹙眉打量四周问道,“这里又是何处?”
银发男子发出一声轻笑,手摇玉扇站在榻前口吻悠然答:“有神来之,问途不归;有人来之,问途不归;有兽来之,不归不归!此乃不归山,吾名……迷花。”
世间唤此名者,唯有一人。
“迷花阁主?就是您?”司莫离讶异问道,见对方微笑点头后,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地,说,“不归山,不正是季前辈所在之地?莫非是他救了在下,带在下来此地请阁下医治?”
迷花微眯眼似是在作思忖,忖过之后才摇摇扇子答:“也对,也不对。带你来的是小飘飘,救你的是……另有其人。”
树上的云是白色,树下的人是红衣。
花雪月面目冷漠抱剑站在绿松之下,眼睛平视前方,不知在所思何事。身后竹屋有说话声传来,拉回了他的心神。
榻上男子忍住伤口痛意冲银发男子抱了抱拳。
“晚辈多谢阁主相救!”谢罢,他抬起头看向对方又问,“季前辈现在可也在此处?”
迷花又轻笑出声,摇头说:“小飘飘不喜欢他现在白头发的样子被熟人看见,把你送来之后就走了。”
司莫离愣了愣。
“白头发?”他下意识疑惑问。
对方脸上的笑意马上僵住。
“哎呀,给小飘飘说漏嘴了……”迷花赶紧用扇捂唇。
第289章()
不等司莫离心生好奇继续询问,“吱呀——”小屋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位红衣公子持剑走了进来。
迷花一见来人,什么也不说只是摇了摇扇子后就自己走了出去。
花雪月走到榻前,半跪地不语。
“雪月,”司莫离便先说道,“你怎么会突然赶到客栈去救我?烟儿现在还好吗?”
没有等来他期待的答案,红衣公子垂首依旧保持沉默。
就在他顿感不安想追问时,花雪月语气低沉开口。
“对不起大哥,”花雪月说,“大嫂她以为您真的被杀,已经……跳崖殉情。”
刹那间脑中轰隆巨响,眼前骤然黑暗。榻上人面部神情极尽痛苦与隐忍,紧捂心口“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染竹床,血染长衫。
秋去冬来,皑皑白雪覆盖苍茫大地,秘罗境内,一片孤寒。
自东而来的一份急报突至,打乱了朝堂一贯应有的秩序。皇宫大殿内,百官聚集。
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位皇帝明显已经愤怒到极致,众臣不安地左右对视皆不敢抬头向前看。
最后还是丞相秦沐峰率先出列上前说道:“皇上,这帮魔徒实在是太过凶险,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先加强京城防卫,以确保天子脚下太平,确保皇上龙体无忧!”
马上就有大臣出来附和,同是作揖道:“丞相大人说得极是,臣附议!”
其余众臣便皆说道:“臣等附议——”
“啪!”臣子们的齐声尚未完全落,皇帝就重重地拍击了一下案台桌面。
“御林军统领何在!”萧凛厉声喝道。
郑乾立即出列,上前抱拳正色应道:“启禀皇上,微臣在此!”
“朕命你即日起大力增派人手,”萧凛盯着对方说道,“加强京城与皇宫内外巡逻!一旦发现有赤发红瞳者出现,无须活捉,一律杀无赦!”
“是,微臣领旨!”郑乾郑重答。
本以为魔物已经被除之殆尽,没想到不知躲在何处偷生的东方明一仍在暗中继续培养新的一批。
从东南小城沉月镇开始,魔徒们肆意杀戮残害无辜百姓。其数量虽不是极多,身手却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匹敌。再加上它们的行动又神出鬼没,官府以及一些江湖侠士想把它们消灭掉非常困难。
当今天子为救百姓于水火,特为此颁布江湖集结令,号令天下武林各派齐心协力共同除魔灭魔。
北方白冥,西北碧霄,西南盘龙,三大帮派对此积极响应,纷纷义不容辞加入了剿灭魔徒行动。
堪称邪道之首的魔教如今竟也肯与朝廷合作听从天子之令,而昔日被整个武林推崇为正派之首的御仙门,对魔徒肆虐人间一事却是不闻不问只管自扫门前雪,百姓们啧舌感慨之际,民间又有了新的英雄传说。
据东边的数位知情者言,有一批蒙面无名侠士,专门从西边赶来猎杀魔徒。但凡被他们盯上的猎物,无一逃脱全部被斩杀。
百姓们感念其恩德却又不知其来历与姓名,只好将他们统一称之为“蒙面侠”。其中有一位身穿红衣最是醒目,人们便单独称其为“红衣大侠”。
时间就这样在江湖动荡人间不太平的情况下慢悠悠过去了半年,在这半年之内,人们不光是知道了天下第一魔头陌上玉已死之事,还听说了一件更令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白冥教主连祈不知何故竟突然从荒山消失下落不明!
白冥教一时群龙无首,为防人心涣散,白冥教长老伊人在其几位师兄姐的支持下登上了代理教主之位。
与此同时就在这半年的末尾,迷花阁中,久别的眷侣终于重聚。
夏阳比春阳还怡人,微风和煦,站在蔷薇花墙前的姑娘比花朵更美,更可人。
而出现在姑娘面前的那位玄衣男子,俊美面容上却是比分别前更多添了几分憔悴,几分沧桑。
“夫、夫君……”迷鹿儿呢喃唤罢,不作犹豫立即拔腿奔向来人,边奔边大声继续唤道,“夫君!夫君!”
日夜思念的心上人正朝自己跑来,冰冷又疲惫的瞳中霎时生起从未有过的无尽柔情。萧忘张开双臂,姑娘扑进怀,二人紧密拥抱。
“夫君,我好想你,好想你!”怀中人仰起小脸真切说,“以后不要再扔下我,不管是去哪里,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好,”萧忘难得语气带着温情说,“本王也很想爱妃,再也不能离开爱妃。”
阁中不远处,有两大一小正在注视着那对相拥相吻的恋人。
忠心副将高云启面带淡忧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位玄衣人,尔后像是自言自语说道:“为三殿下守灵这么久,王爷怕是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
因为被重逢的场面深深打动而忍不住眼眶湿润,兮夏边抬袖擦眼泪边欣慰说:“小师叔不用再天天哭着等王爷回来了,真好!”
这二人身边还站着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
“素娥的娘亲为什么还不回来?”她嘟嘴皱眉一脸难过的样子说,“她是不是不要素娥了?以后都不管素娥了?”
话刚说完,一道黑影闪出,青女飘忽出现在小姑娘面前。
素娥眼前一亮,立马将对方抱住开心大唤:“娘亲!”
尽是团圆景,温馨至极。
然而迷花阁外的世界依然动荡不安,魔徒们除之不尽还在肆虐,百姓们屡遭迫害还在日夜担惊受怕。
白冥教接连失去魔头与魔尊,多年来一直有仇不敢报的人们或帮派趁此大好时机纷纷直奔北地去寻仇,一时间江湖纷争又起。
无论是魔物祸世还是武林争斗,皆因那些江湖势力江湖帮派所致。天子坚信于此,在下令继续除魔的同时,也开始了肃清武林的大行动。但凡抵抗国之律法,不服朝廷之令者,不论其黑道白道势大势小,一律诛满门。
如此严苛的肃清行动一出,全国百姓怨声载道,可也都是只敢暗道不敢明言。
这样更不太平的日子,一晃又是过去了半年……
初春继冬末之后来到,冰雪融化,大地恢复生机。
第290章()
崖风自崖底吹来,阴寒刺骨,吹至崖岸孤坟上,更显凄凉。
两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并肩立在坟前,静静地注视着那座刻有——“爱妻司凌氏之墓”的墓碑,脸上的神情皆是极其思念。
就这样无言哀悼了许久之后,两人又相继转身,朝山下走去。
“莫离兄节哀。”萧辰边走边宽慰对方道,“轻烟能为追随你而殉情,至少足以说明,到最后她最深爱的人还是你。”
对方眸中依然落寞哀伤无限,安慰似乎并未起到作用。
“在下只宁愿她还活着。”司莫离语气淡淡说。
两人又无言,继续往前走,各自负手在后步伐沉重。
阳光暖暖,嫩芽从土里冒出,立志要成为此山中最高的一棵大树……可惜它没发现自己只是一棵草。
话说在秘罗的东南端就有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望无际长满了草,名唤为——“快乐草原”。
快乐草原上生活着一对快乐的师徒,师父是个一把年纪白发苍苍的快乐老头,徒弟是个年轻漂亮活泼可爱的快乐姑娘。两师徒在此隐居,生活过得不知道有多快乐。
再话说这一日春风得意阳光正好,师父一大早就跑去了草原外采购食物,徒弟闲得没事干,就像往日一样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然后在上面滚来滚去。
滚着滚着就滚到了大中午,师父还没回来,徒弟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吃啥好呢?姑娘躺在青青草地上,眼睛边滴溜溜转边心想。
诶?对了!去年师父不是在屋子后面种了棵枇杷树嘛!正好已经结果,去吃吃看熟了没!
一想到此姑娘马上来了精神,“噌”地一个鲤鱼打挺麻溜儿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拍拍屁股上的灰二话不说“嗖”地直奔向小木屋。
腿脚利索就是好啊,一奔就奔到了屋后树下。
姑娘仰起脑袋朝上一看,硕果累累,嗯,肯定熟了,不愧是师父种下的树!
……可是这棵树长得太高,果实好像不太好摘啊?
没办法,只好爬了!姑娘说行动就行动,双手往树干上一抱就开始学习猴子爬树。
不愧是师父带出来的徒弟,果然聪明又机灵,没两下姑娘就爬到了树杈上。小心翼翼地站好之后,她就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探向前去摘枇杷果。
眼看着果子就要到手,“哧溜——”鞋底突然一滑,姑娘“啊——”地发出一声惨叫跌下树。
完了完了,要摔个狗啃泥了!姑娘吓得闭上眼睛。
“扑!”身体好像已经着地。
咦?怎么一点都不痛?软软的,香香的,是什么东西在给她垫背?姑娘悄悄睁眼,再悄悄抬头……竟然是个人!是个不认识的人接住了她!
从没见过除师父以外的其他人,姑娘一时觉得惊奇忍不住看傻了眼。
正站在树下抱着她的人是位年轻男子,只见他身穿一件宽袖白色长袍,领口与袖口都缝着金线,细致与乌黑的长发垂直披在肩上,额间还有一枚竖起来的波纹状花钿,气质看起来甚是尊贵。
“我好看么?”那男子低头盯着她突然发问。
姑娘马上回过神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好看!你真好看!”她咧嘴开心说,“谢谢你接住了我,我请你吃果子吧!”
男子把她放下来,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树,问:“这棵树的果子?”
姑娘再次用力点头。
“嗯!不过我摘不到,你要吃得自己摘!”姑娘语气天真说,“顺便也帮我摘几个,我好饿!”
对方往树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摘了两个看起来最大的果实递给姑娘。
姑娘毫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