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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莞那边也出现了瘟疫?!”傅司寒讶异,回头望了一眼站在一边一张小脸紧绷的离落,想了想,施了个结界,“你们坐,我有话对你们讲。”
……
傅司寒把这两天他和离落所经历所察觉的都说了出来,三人听完神情都是凝重不已。
“那这般说来,南莞那里的瘟疫,以及绿溪谷灵植被毁都很有可能是那魔修所为?”明子木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
“多半是,不过还不能确定。”傅司寒顿了顿,“我想,最好还是找人去南莞当地的那几个小城查看,询问一下,看看症状是否和平城相似。你们三人曾经也在明历堂接了不少任务,对那里相对熟识,谁可愿去查探?”
“我去吧。”明子木考虑道,“楚嫣师妹的御剑之术还不够熟练,青弟留在这里,遇见什么意外,也能照料一二。我……”
“明师兄也留在这里吧,我去。”楚嫣笑得明媚,“我曾经也偷偷私下练过御剑,虽不熟练,但平城这里若出现意外,我怕我能力有限。只不过眼下没有合适的飞行法器,怕是还要再借借明师兄的剑。”
这番说法也是合情合理,傅司寒敲着桌子的手指顿住,缓缓道,“那既然这般,就劳烦楚嫣师妹了,尽量速去速回,途中若遇事,及时掐断这符咒,我们便会赶来。”
说罢,从袖子从掏出一物什交予楚嫣。这南莞离平城的距离不比云苏,一般的传音符根本无法获取联系,只得用此办法。
楚嫣点头,正准备联系,却被离落唤住了。
“还麻烦楚师姐问问,这年初之际,这些小城中是否起了大雾,或者发生什么诡异,比如有没有小孩离世之类。一切多谢。”
小少女亭亭的站在那里,谦虚有礼的作着揖。
楚嫣愣了愣,应了一声,这才踏出了客栈。
第21章 吞噬()
即使是心中早有准备,可是在接触的那一刹那,离落仍如同置身于封冻的冰雪中。
她没有收回手,而是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那人眼底下的乌青,她总觉得,这人眼下的青色更厚重了些。
“怎样?”一旁的人问道。
离落默默摇了摇头,看着那青年人几近透白的唇色,低声说道,“两天过去,他们的面色看上去更像一副冻在冰棺里的尸体,而不是到现在呼吸,脉搏皆还正常的人。”
“也不知道这魔修使了什么手段,不吃不喝数日,这些世俗之人除了昏迷不醒以外,居然没有其他异状出现,着实不清楚这魔修行事的缘由。”明子木站在医馆的一角,看到如此,插言道。
“我们还是不要等薛师弟取鱼过来了,外面的百姓还不肯散去,咱们在这结界里面,还是早些行事才可。”傅司寒温和的说道,“明师弟,麻烦你把枯伫枝拿来。”
那灵植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傅司寒也没有在意,掐断那尾稍处的一点草茎,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点点绿色的汁液,他将那手指擦在那人唇上,透白上的浅绿,看上去甚是奇异。
“会有用么?”明子木凑了上来。
只是还没等他说接下来的话,他就惊愕的发现,那青年人唇上的汁液如同蒸发了一般,尽数消失了。
“这,这是服用了,还是消散了?”明子木望向那苍白的面孔,却发现,青年人面色依然如刚刚般像是死了的平静。
傅司寒没说话,眼底看不出神色,只低着头,将那枯伫枝的草叶撕了一指甲盖大小的小片,另一只手捏着那昏阙之人的下颚,将那片草叶,置于那人嘴唇之间。
可是不到片刻,便又消失了。
面色依旧是那般苍白,眼睫也未稍稍地扇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离落抿着唇,从傅司寒手中夺过那枯伫枝,索性直接就喂食在了那人唇边。
像是被火撩了一般,沾着青年人唇瓣上的叶子瞬间就焦了一大片,恹恹的绿色边沿上黑色的痕迹,看上去尽显衰败之色。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那黑色的痕迹已可见的速度蚕食这整个枯伫枝。
“快松手!”傅司寒低吼着。
离落一惊,下意识地放手,可是手上的灵植早已不见,能见的便是草席上那一抹细细的灰烬。
“这是……”明子木在旁,早已看呆,眸子无神的喃喃道。
“这是吞噬。”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过了片刻,她听见她的声音这般说到。
一切似乎都有些明朗了,为什么那南莞之人会到这里来收购,根本不是因为“瘟疫”状况严重,而是因为,他们那边喂食的草叶也如同此番一样,尽数被毁。
“他娘的,既然都这样了,那些人还来跟我们争个什么,弄得拍卖行那里这破草的价格还居高不下。”回来后知晓情况的薛青,一手拎着鱼,一边骂骂咧咧。
可若是那些人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呢?
离落叹息,瘦小的手牵起草席上晕阙之人的小手指,连同着指甲,都没有丝毫血色,只有那无穷无尽的阵阵冷意。
“这东角,枯伫没有一点用,要不我们换稍稍高一阶的灵植吧。”明子木提议。
“不,不可。”傅司寒接过薛青手中的鱼,断然拒绝道,“世俗之人本就无法用灵植,他们的身体孱弱,承受不了灵植中灵气的冲击。这要不是他们体内有邪祟侵入,才尝试用了性子最为温和,且能明神醒目的枯伫枝。而且,你们看,这怎么能算是无用?”
离落随着众人一同望去,发现那派薛青去寻找的海鱼,在傅司寒喂食枯伫之后,竟然死了。
“海鱼是承受不住两股力量的冲突的。”傅司寒轻轻地拍了拍手,“可是,这枯伫有用不是?”
“那么这么说,是我们用的灵植不够?”明子木恍然,“人能够承受这低阶灵草里的灵气,所以也不怕被抵消后死去。而那些南莞人,估计也知道,所以才去大肆购买的吧?”
“不是灵植不够,即便是够了,怕结果也是一样。”傅司寒说道,“难道你们没发现,这鱼身上的邪祟似乎比人身上淡得多。”
“可这不明明是人吃了鱼后,造成的么?怎么人身上的会比鱼多?”
傅司寒听闻,沉默不语,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而离落的目光却是渐渐的移向了在自己手中牵着的那手指。
灵光微聚,只轻轻一触,那手指便如针扎了一样,流出了一抹鲜红。
“你这人又是在做什么?!”看到这一切的薛青忍不住嚷嚷着,傅司寒和明子木也转头望了过来,只是离落谁也没有搭理,眼神定定的看着那小股的血从这苍白的手指中流了出来,衬着殷红无比。
……
此事早已不同于门派历练,牵扯到其他世俗之人性命,且有南莞修真家族涉入。傅司寒不敢托大,再看到灵植无用之际,便让明子木和薛青二人连忙回门派禀报。他本想让离落也跟着回去,可是离落却没有应下,坚持要和他一块在这里等楚嫣。
“你这是在做什么?”傅司寒踱步,看着趴在桌上,很是认真拿笔画着什么的离落。
“地图?”他挑眉,面色有些疑惑。
“嗯。”离落手上动作不停,时不时咬着笔头思考着,又下笔接着画,“这是我在明历堂看见的,这周边的地形,大致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傅司寒沉思,“可是这有什么用。咦?你这几个城,你画上了圈做什么?”
“虽然楚嫣师姐还未查实归来,但刚刚私下问了明师兄,这几个城都是他们听见南莞人所说遭到瘟疫的城池。”
傅司寒一下便懂得了她的用意,低头也仔细地查看了起来,半晌有些不确定,“这之间好似并没有什么联系。”
“嗯,看上去是这样。”
“看上去?”
离落不再多说,而是抬头,看着傅司寒,一字一句说道:“你认为背后真是魔修所为?”
“不是魔修会是什么?”傅司寒浅笑,“况且小长离不是之前也这样认为么?”
“是,我的确当初这般认为。”离落放下笔,低声道,“魔修向来嗜血狠戾,为了自身修为,无所不用其极,杀人夺命对于他们而言从来便是小事。他们出手,总代表着有一群无辜的人死去。”
“那既然这般,小长离又在怀疑什么?”傅司寒说。
“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魔修想要从这些人身上获得什么?”离落满心困惑,一张粉妆玉砌的小脸被弄的皱巴巴的模样,掰着手指数着,“魔修获取修为,大抵无非是想从人的身上获得血液,内脏,精气,当然还有些更为诡异的,比如信仰,记忆这类看不见也不易察觉的什物。如今平城百姓已昏迷过去,后两种我们不得而知,可是脉搏,呼吸等等症状又无明显变化。而他们的面色,若是以常态考虑,却很像是失血过多的现象……”
第22章 不可企及()
“所以,你刺破了那人的手指?”
“嗯。”离落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放松,“那血殷红,汩汩流出,倒是一个强身健体的青年人应有的样子。”
“所以,就凭这点你怀疑不是魔修所为?”傅司寒追问。
离落看着面前和自己好歹也共同迎敌的男子,眸子里一丝犹豫闪过,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罢了。”
话毕,她又看了傅司寒一眼,默默补充了一句:“楚嫣师姐回来将那里瘟疫的和修仙者的情况汇报后,大概有些就能猜着了。”
“你是说,你让楚嫣去探寻有没有幼儿骤逝的事情?”
这句普通的询问,却惹的离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咬唇,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地图,暗声道,“傅师兄,我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都认为,魔修谋划整个平城的百姓,只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有所得,而使他自身修为精益。而年初城内大雾涌起,幼儿骤逝,我坚信是魔修所为,你虽怀疑,可却像那老人家一样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天气的巧合。”
“没错。”听到离落分析,傅司寒点头,“世俗之人无修仙者般,有着强健的体魄,加之婴幼儿体弱,遇到寒气骤降,而离世,倒也没什么可能。”
“那是我没有告诉你,稚子幼儿对于魔修而言,是何等难得的修炼补品。”离落冷声打断他,“他们的大脑,此时发育的最快,稚嫩滑润,对于以此为食的魔修而言,简直如同至宝的存在。而他们的身体,小巧精致,简单的思维和粗略的记忆,无疑不是制成一个傀儡的最好材料。再加上他们单纯的欢笑,勃勃的生机……”
她突然哑声,偏着头努力在大脑中寻找刚刚闪过的一丝什么……
“这些,我的确不太了解。”傅司寒苦笑着接过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抿了抿唇,不再去想刚刚那一瞬间感觉到的奇怪的违和之处,她继续道,“我们后来被袭,皆认为是因为打草惊蛇,发现海鱼一事而被幕后之人留意,派来灭口。可是自从那黑雾人被灭,我们就再未遇袭。我在想,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早已蔓延到南莞,而幕后之人无法封掉所有人的口,还是因为那黑雾人袭击我们,有着其他的目的?而且,这般大的作为,一个魔修真的能抗住南莞的修仙家族,以及无数的修仙者?”
听到这般长长的讲述,傅司寒不由叹着气,按着头,他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不错,不仅仅是局限于平城的瘟疫,这要仅仅是一个魔修的手笔,怕真为可怕。而长离怀疑不是魔修,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啧。
他轻声在心底鄙夷着自己。
小姑娘说是魔修,分析了一大堆,他便觉得是魔修了,小姑娘觉得又好像是不魔修,再分析了一大堆,他又动摇了。
什么时候,他连自己的判断都没有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此事牵扯太大,迷雾重重?
还是……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明子木他们走时望向自己奇怪的眼神,他还没有忘记。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奇怪了,一个三阶的队长,竟然如此认同一个一阶的小姑娘的话,若不是这两天经历了许多,放之从前他也是不肯信的。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再聪慧不也还是自己的同门师妹,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队友么?
一向小心谨慎的傅司寒在这种情况难得的放纵自己释然了。
“你我二人干脆不要考虑这些了。”看着离落还端坐在桌前,用笔头很是忿忿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想出什么的模样,傅司寒失笑,合上她的地图,轻声说道,“如今事态严重,又偏偏不能以往常处理修仙者的手段来帮助这群世俗者,好在已让他们传消息回了门派,想必如今这几个城的风声门派也早有耳闻,这些头疼的分析,等着各位师叔前来便可。我们要做的便是尽量地维护这平城百姓的安康。”
离落一怔,随即无奈地揉了揉眉头,浅笑:“你说得没错。”
她忘了,她是尘清门弟子长离,而不是早前那个孑然一身的离落。这些事,不必她亲力亲为想个明白,门派自有人解决。她只需如同傅司寒所说,做好他们应当承担的事情。
看着小姑娘的笑容,以及之前眉间轻蹙中,那显眼的花印,他终是没忍住,从储物袋里掏出一蓝瓷的小瓶,放在了离落面前。
“这是幕遮膏?”她拔起那红塞,闻到其中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她挑眉,不解。
“好歹把你眉间那印记遮一遮啊。”看到小姑娘一副“我知道这是啥,但不知给我做啥”的无自觉的模样,傅司寒无奈劝道。
或许是宁虚特有的风景,因为灵气充裕,修仙者的修为皆可通过眉间的如点点桃樱般的花印显现而出。虽是如此,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便可以施法用着最简单的遮掩术,将其遮掩。毕竟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当然此番术法,对于比自己高阶的修仙者而言,却是不怎么管用。因为高阶的修仙者只需调动五感,那番遮掩在其眼中便自会散去。
而眼下的这瓶幕遮膏是他无意中得来,除非是相比自己高于两阶的修仙者,否则根本就无法知晓服用者的真实修为。
这对他并无多少用处,反而是这个受到众人鄙夷的小姑娘,傅司寒心下一软,觉得她理当更需要这个。
“有用么?”谁知,听到他的话,这个人在他眼中似乎受到不少同门弟子鄙视的小姑娘,正满眼鄙夷都不带稍稍收敛的望着他,“我修为本是如此,难道遮住了就不是了?”
她指着她额头上那一抹淡淡的樱红,满脸不在乎。
傅司寒:……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多此一举了。老祖那般照顾这小姑娘,自己想到的难道每日都和自家弟子打照面的老祖想不到?恐怕那里早已给了比幕遮膏更好的物什,只是被这小姑娘拒绝了。
看出傅司寒的好意,离落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微微昂起头,肆意的笑着,“我就顶着这修为,然后让那些把我当成笑话的人看看,我这眉间的花印是如何一点一点地达到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小少女眉目间的骄傲与肆意,将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衬得光彩照人,眸子里点点漆黑,更是熠熠生辉。
“好,那我就等着看到小长离那一天的到来!”他朗声笑着。
第23章 浓雾()
像是两个人在这次对话后,都看出了对方不加以修饰的野心,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