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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觉得,这间客栈上面,仿佛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这所有的一切。
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人都知道……
她骨子里不由泛起了寒意,离落咬着唇,躬身蜷坐在那里。
她知道一切都异常到了极点,这种没由来的害怕让她根本就不知下一步该当如何,仿佛一时间所有的理智都被湮没了,只剩下惧意。
……
等到宁萍燕起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整个室内被白日的光亮所照得透亮,而脸色苍白的少女却是神情寡淡,低头无力地背靠在门扇。
“咦?长离,你怎么在这里呆着了?”宁萍燕如俗世的长辈们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拉了起来,感受到少女手中的冰冷和僵硬,不由诧异道,“你难道是在这里枯坐了一宿么?”
“哎?我很久都没有入睡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干笑,语气带着温柔歉意,“难道昨晚我把你挤着了?”
离落一动不动的眼神终于有了神采,她缓慢地转动着眼睛,就像是一个破旧的木偶又重新有了活力。
她定定地看着宁萍燕,发现她眼眸里的担忧,她张了张嘴,试图发声,却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捅破的牛皮袋子,漏着风,干哑无比。
“我……我昨晚冥想时,觉得有些许感悟,便索性来到这里打坐修炼。”离落努力咽着口水,润着生疼的嗓子,找了一个理由。
坐了一宿儿,她有些想明白了。
或许,就这样什么不说,其实才是最好的。
自打他们进入了这个客栈,无论三人最初是怎般提防探查,都未查出一丝异样。就连昨晚,若不是大白唤醒了她,她恐怕也会如眼下宁萍燕一般,只觉得睡了一场好觉,而并不会有任何的疑虑。
可能,自始至终,他们都是被隐瞒的一方,只不过是她无意间撞破了这平静安和下的不为人知……
她不会去惊动,若是告诉他们,三人表现必有异样,她怕,怕这客栈中不知在何处的眼睛看见。
索性,就让她也瞒着他们,然后催促着他们离开此处。
离落心中打定着主意,面上最后一丝异常也强忍着收敛住了。
宁萍燕不疑有他,满心想着少女的身世,颇为怜惜地看着她,“长离,你也莫要修炼得太苦了,你看你无论是你师傅,你老祖,亦或者我们,都没有逼你,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说着牵着她的手,往小几走去,一边柔声道,“你这个年岁儿的女孩,除了修炼,也要活得恣意一些,别想太多好么?”
自从当初在大比时,这个瘦小的孩子就入了她的眼,如今难得和虚无也有这般大的渊源。
宁萍燕是真心对长离好的。
她做一峰长老已多年,宁氏的女儿家在闺阁少女时期的柔情早已被门派世事磨灭了不少,当看到每天都将自己日子过得紧绷绷,自己要求极为严厉的离落时,她欣慰的时候又不免有着心疼。
想着平素里没个正行的清和,虽然知晓他本事极大,可到底觉得可惜了长离这孩子,当初跟错了师傅。要是想想,拜入她的门下,似乎也是一种极为不错的选择。
宁萍燕一边想着,一边已经把长离拉到小几处,正准备就坐,她才觉得有什么不对,低下头一看,一浑圆似雪球般的物什正在里面瑟瑟发抖。
“瞧,你家大白在这儿呢!”宁萍燕一把把大白抱了出来,递给她,有些疑惑地笑问,“这小家伙昨日难道陪你一起修炼的?”
“是……是啊。”离落扯着一丝干巴巴的笑意,勉强答道。昨晚,怕是只有她和大白才知道这间客栈发生了什么吧?
“哇!落落!落落!”少女怀抱的温暖一下就暖热了大白鹅僵硬冰冷的身躯,像是缓回了神,它抱着她痛哭了起来,还时不时抽噎,看上去很是可怜。
“乖,不怕不怕。”离落的脸轻轻蹭着它的小脑袋,在它耳边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安抚着,一只手缓缓地拍着,极有耐心的,直到良久,怀里的雪球才停止了颤抖,满身心依赖的伏在她的身上。
这一晚上,它都害怕想要在少女的身边,可是它却又不敢靠近门口一步,那里的气息太让它忌惮。无法,它只能含着泪珠儿战战兢兢地看着少女坐在门槛处一宿。
它不怕死,它怕还没有和它家落落好生呆上几日,少女又出了意外。
“这是怎得了?这小家伙?”想着平日间大白嘴里不饶人的欠揍小模样,宁萍燕倒是觉得蛮稀奇的。
“可能是冻着了吧。”少女勾起浅笑,这般回答。
冻着了?
这大白鹅可是不可多得的灵兽啊?
宁萍燕心中纳闷,虽然这模样长得不是那么仙气,也没施展什么术法看出深浅,可这一路眼看着,不仅能擅人言,而且来到了这雪域,根本就不惧严寒。
想来也是不能小瞧的,怎么这客栈怎么暖和,就冻着了?
离落没去解释言语中的漏洞,事实上,如今她能够坚持到现在,就已极为不易。
正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
突然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离落心中一惊,连忙绷紧了身子,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般,回过头,低斥着,“谁?”
“客官,是我,店小二。”立即的,传来一勤快殷切的声音,和昨日送餐时是一模一样,“这不,小的是看你们醒了没有,好给你们送点水。”
离落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是那话在嗓子眼里还未出,就觉察到不妥。
宁萍燕还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外面的伙计还在等着,她都已经答话了,于情于理又怎么能让那伙计不来?
若自己表现得怪异……岂不是……
大白在怀里又微微颤了起来,离落垂眸看着,摸了摸它的毛发,旋即将它收进了灵兽袋,沉声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便推开了,伙计欢快地脚步走了进来,伺候着用着热水,还把昨晚摆放杂乱的小几收拾得整整齐齐,临了,鞠了一躬,便后退着关上门扇出去了。
整个动作流畅之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已经第二天了?”男子低哑的声音一出,两人这才发现宁敏秀不知何时也起来了,正站在旁侧厢房门口,看着会客间整齐的布置,微微皱眉道。
离落不露声色的打量了片刻,发现男子并无异常,并且面色看上去比起昨日灵力消耗的苍白多了几分红润,和好生休息一夜的餍足。
“是啊。”宁萍燕倒是觉得稀奇,“你看看,这虚无清修,何曾有过这样睡足一夜的时候?想必咱们都是入了雪域太过疲劳了。”末了,她又看着离落,“不过,长离这孩子倒是修行了一夜。”
宁敏秀不知为何,脸色本就有些不太好,抿着唇,此时听着宁萍燕这般说,板着脸就朝她望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即行()
眸子里审视的意味遮掩不住,少女只是低头浅笑,将复又垂至脸颊的发丝撩于耳后。
屋子里陷入沉默。
宁萍燕只觉得两个小辈平素都是话少的,这一大早起来又没啥事,三人面面相觑的确有几分傻气,遂笑着提议,“要不,我们也跟着他们习俗,在这儿用过早膳?”
“不可!”离落眼皮一跳,想起夜中所见,连忙拒绝。
“怎么?”
看到两个人都望了过来,她顿了顿,“这白日已至,外面风雪就算再大,估摸也能依稀看见许多。燕姨,我们要不趁早离开吧。”
“可是……”宁萍燕犹豫,“不是这店家不是说,在这里安歇,等天气放晴,就会有那划舟人过来么?”这一趟出门所闻所见,将她曾经少女时期雪域的记忆给冲了个七七八八,要照昨天的情况,若是让她带路,还不知走到何时呢?
似是看出了美妇人的顾虑,离落轻声细语道,“燕姨,你看外面大厅里那么多人,都守了许久,估计这个时节等到真正的放晴可是不易,更别说等到冰舟了。”她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的男子,语气轻松,“我们又不是不能辨别方向,到时候寻着方位走就是,一边赶路,一边看看能不能遇见划舟人?”
宁萍燕沉吟片刻,便点了头,“也好,早些去也是好的。”
她本来就是担忧离落的身子骨受得住不,如今看到少女表态,宁萍燕便没再坚持,应声完,就回厢房收拾东西。
眼下她们还不知远处情况如何,是不该懈怠。
离落见此,只觉得心放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
她微微抬了抬眼睑,看了一眼已转身准备推开自己厢房门扇的宁敏秀,旋即收回了目光。反手握住配在背后,已经被雪域温度冻得有几许僵硬的青竹枝,深深而又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便面色寻常地往门口走去。
在门口冻了一宿,纤纤素手,似是冰雪堆砌般白皙,轻抚在门扇上,愈发衬得那棕红的雕花门板颜色儿浓厚了起来。
就像是被风吹干了深褐色的血块漆上色的。
门推得很轻,很轻。
比昨晚的还要轻。
没有一丝的声响,只见着那外面的热闹光景都随着门缝,一点一点地展露出来。
而正在这时,她的手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止住了。
她定定地看着那男子的手,没再动弹,随即抬头,轻笑,“敏秀师兄这是何意?”
男子似乎不太习惯她私下这变来变去的性格,浓眉皱起,眼眸冰冷,而那手却还搭在她的手上,没有松开。那让她无法推门的手上的力道,似乎正代表着他此时的坚决。
“你又有何事隐瞒?”男子没答她的话,而是抿着唇低声说道,大有她不说他便不松手的架势。
可能从未离得这般近,离落才发现男子一向低沉的声音,细细听去,竟有着几分少年家的浑厚纯净。
离落没答话。
身后的人的气息愈发的冰凉,像是不耐,宁敏秀语气稍快,冷淡,“我早前说过,做任何事情要动动脑子,别平白无故丢掉了性命。”他停顿稍许,又添了一句,“更不要累及他人。”
这倒是翻起旧账了?
离落一时觉得好笑,事实上,她也的确笑出声来,轻声道,“敏秀师兄这一天疑神疑鬼的性子,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虽是这样笑语盈盈的暗讽着,可是她何尝不知道估计是一向仔细的宁敏秀觉得有什么不对,才拦住了他。
无论是在虚无的风评,亦或者一路的旁观,她知道宁敏秀是一个出类拔萃,稳重敏锐的修仙者。可即便如此,她也放不下心来将昨日之事告诉他。
离落深深地觉得,自己就好似那杂耍的人儿,小心翼翼地在高空走索,只要稍有不慎,便整个人都会掉下那看不见的深渊。
她不敢告诉。
“没想到在清和长老座下,师妹倒是学了一口的伶牙俐齿。”宁敏秀不欲和她多言,自己上前迈了一步,就打算推开这门,离落一愣,身子连忙也往门扇上贴去,颇有几分无赖之意。
宁敏秀索性停住步伐,高大的身影遮挡在她侧,回过头望着她,露出一丝似笑非笑。
少女眉眼间有纠结之色,奈何当看到门缝中一似是衣服花色的影儿掠过,她将手收回,小退一步,“敏秀师兄既然如此想要开门出去,这般争先,师妹岂有不让之礼?”
虽这般说着,离落紧握着青竹枝的手也未松开。
宁敏秀又皱起那好看的眉头来了,紧紧盯着她,不知她是在卖什么关子。然而当看着少女坦荡荡的模样,他又怀疑起今早是不是看岔了,才会从少女一直低垂的眉眼中看出那心神不定。
重重思虑一眨而过,宁敏秀没再看她,而是单手放在门扇间,手中一个使力,那门便大敞开来。
拎着热水壶,严冬间小跑得汗水密布的伙计,早起出来,正推开门伸懒腰看热闹的客人,还有倚在走廊栏杆处,两两说笑的人儿。
抬脚出去,不过两步,便能隔着木质栏杆的空隙,看着下面大厅的熙攘嘈杂。
——有不少的人,都已经寻着位置坐好,用着膳食了。
一切正常。
离落眼尖地看见宁敏秀身上涌起的淡如薄雾的灵气一瞬间消散下去。
“敏秀师兄怎么又不出去了?”
男子转过头,便看见少女倚在门上,兀自笑得欢快。
“早些收拾。”
宁敏秀看了她一眼,丢下话,便往屋内走去。只剩下站在门口的离落,看着外面的一切,渐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目光深沉。
……
“怎么?几位客官这就走了?”
站在柜台后的老板娘满是诧异,关切地问,“都不用用膳食么?”
“不了,我们想要提前……”
宁萍燕正柔声和那店家客气的说着,时不时“冰舟”“住宿”几个字飘来,离落听着,倒又像是老板娘宛若初时的热情款待。
她听着这些重复的话语,少了几分心思,慢慢地环视着周围。
只不过这次,却是带着警惕的打量。
昨日喝酒的猎户醉汉已趴在了收拾整洁的桌上,像是不胜酒力但伙计也奈何不了,便放任于此。而旁边衣着奇特的修仙者已不复头夜的疲惫,精神抖擞地坐成一桌,浅笑杂谈。还有穿着朴素但是齐整的当地百姓,也是一副起身用膳的模样。
这一切,看上去都正常极了。
温馨,安稳,那种避风所带来的温暖又渐渐地安抚着她不安而又疲惫的心。
她皱眉,目光下移,那些人的影子也在。
离落咬唇,正待思索,却感受到一道目光注视着她。
她抬头,发现竟是那正和宁萍燕说话的老板娘冲着她嫣然一笑,“姑娘这是想用点早食?”
离落眼睫微动,有礼而又疏离地客气道,“要赶路,就不用了。”
说后,便继续像跟随长辈出游的小辈,静静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只含笑看着宁萍燕和那店家的交涉。
难道这间客栈是夜晚才会有异变?
她一边留意着柜台付账的动作,一边暗自想着。
雪域白天大雪纷飞,将那明亮硬生生地压得昏暗了许多。大厅中或站或坐的影子,也不比晚间有着灯光烛火照的清晰。
余光中那些影子却总有着几分违和。
离落忍不住回过头再次一看,这一看,让她原本淡然的面色又僵硬了起来。
明明……明明趴坐着的醉汉,怎么桌下的影子却竟还是站着,拿着酒坛痛饮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疑虑重重()
不,还不止!
在那些桌角的间隙,本不应该有人影子的地方,竟然都出现了影子!
那些影子,或站或立,动作或举杯,或高歌,或互相推搡,或勾肩搭背,若不是知晓上面并没有人,愣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
怎么会?
难道这里还有着一批她看不见的人?
离落突然陷入了一种森森的怪异,究竟是她看不见,还是这些人本来就看不见……
想起昨日来到客栈后至今日眼下所见,她回想起这店中的种种违和之处。
比如明明看上去还有空座却一直说客满忙碌的店家,又比如那位在楼梯转角拦住店小二担忧看不到身形一角的难缠客人,如果,如果这些都不是巧合,那么用这些影子去解释,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他们是把这些影子也当成了客人!
离落下意识地去看着站在柜台边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