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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的死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他也不过是被骗了而已,而骗他的,就是在我之前当教主的那个老不死,而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陌九渊耸耸肩,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帮忙去找一下那个老不死,毕竟,他现在也没什么保存秘密的权力了。”想起那个被他砍断四肢挑断筋脉,丢在地牢里只留一口气在的上届教主,他温和地勾唇一笑,冰冷的眼瞳泛着嗜血的暗红色。
周白垂着眼眸,一脸漫不经心地听着,浓密的眼睫掩盖住眼中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乌黑的墨发垂在颊边,使他本就好看过头的五官越显深邃。
突然,陌九渊眯起眼睛,看向周白:“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会对一个早就死去十年的人如此关心?”
“哦,因为据说我就是沈白。”周白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仿佛丝毫没有发觉自己丢下了怎样一颗重磅炸弹。
陌九渊楞在了原地,大脑瞬间卡壳,仿佛一时间停止了转动。他不傻,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在脑海中逐渐连接成型:沈白的坠崖,秘籍,剑术,以及迷倒众多少女的优秀外貌。现在这个人神秘的失忆,和高深莫测的实力,以及一张好看过头的脸。
虽然心头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声音地叫了出来:“这怎么可能!沈白现在他至少也超过四十岁了。”
陌九渊一脸惊奇地打量着周白:光滑的肌肤细白如瓷,黝黑的眼眸深若古潭,身材修长,青丝如墨,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超过四十岁的沧桑中年人。
周白打了个哈欠,眸色中染上丝丝缕缕的不耐烦,他冷冷地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然后袍袖一挥,木门无风自动,大大地张了开来。陌九渊犹疑了一下,然后识趣地走出了门,长眉一挑,挑逗地勾唇一笑,鲜艳的舌尖划过暗红色的唇角,他低声说道:“别忘了,魔教第二主人的位置随时欢迎你哟。”
紧接着,他贴心地阖上木门,放轻步履离开了。
房屋内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周白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出来。”
第71章 第七个世界9()
第七个世界9
小白目瞪口呆地愣住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听力。
哈哈哈哈哈刚才一定是我幻听了对不对?
小白干笑着,在自己心里安慰自己。它明明隐藏能力那么高超!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这一定都是幻觉,幻觉!
房屋里静悄悄的,灼热的空气仿佛已经凝滞,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
周白等了一会儿,终于耐心耗尽,烦躁地皱起了眉头。他手指微抬,在虚空中轻轻一动,只见一股无形的劲风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破空声,几乎只在须臾只见就来到了小白身边,然后“咄”地一声没入了墙壁中间,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凹槽。
小白冷汗涔涔地抖了抖,终于放弃了继续自己欺骗自己,一脸绝望地现身出来。
只见空荡荡的房屋里,一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白团诡异地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白团上翘起的一根长长卷毛正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周白眯起眼睛,神情莫测地盯着小白的身形,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深邃如永夜的渊薮,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情绪变化。如果说他不惊讶是不正确的,说实话,他真的没有预料到,那个一直监视着他的不明对象竟然连人类都不是。
只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生物。
周白细细的辨认了一会儿,果断地放弃了认出来这种生物是什么种类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不过,奇怪的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丝毫不意外,反而有一种本该如此的确定感,还有一丝小的几乎难以察觉,但是也很难忽视的熟悉感。
周白抿了抿唇,眸色越发暗沉,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神色。要知道,自从他没有记忆地醒来,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了一种熟悉感。
小白率先沮丧地开口道:“我知道你可能,大概,也许不相信我但是我还要说——我和你是一伙的啊嘤嘤嘤!”
周白低低的笑了一声,沉沉的笑声带来胸腔隐隐的震动,在空气中荡漾出磁性的波澜:“这个我知道。”
小白:!!!
“自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就感受到了某种监视性的视线与关注,但是却很温和,没有敌意,还有在我刚刚醒来的时候,那个不知名的‘好心人’就是你。”周白勾了勾唇,懒散而放松的姿态掩盖不了他身上隐隐约约的冷意。
小白:“雾草你怎么知道的?”
周白:“”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当初他是在一个悬崖下醒来的,阳光透过盘曲枝蔓间密密麻麻的树叶投射在他的脸上,将他唤醒,然后他发觉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洞穴内,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而陈旧的几乎只能蔽体,而且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之前的记忆。
他皱了皱眉,准备起身,发现身边竟然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儒衫,虽然破旧,但是胜在干净,衣服上横放着一柄破旧的长剑,虽然外表灰扑扑的,但是隐藏在剑鞘里的剑身却寒光凛冽,犹如一汪泉水般的清冽明澈,一见就知不是凡品。
在他走出洞穴之后,一道及其明显的脚印通向密林深处,在他随着脚印走进去之后,只见一张简易的出谷地图正好摆在清澈小溪旁的一颗果树下面,果树上硕果累累,红色的小果子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而就在他弯腰去捡起地图时,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蹦了出来,然后一头撞死在了他身边的果树上。
周白:
他是失忆了又不是撞坏了脑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帮忙他要是看不出他就是傻。
看着眼前貌似还一脸懵逼的小小白团,周白强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在心里补上一句答案:主要是,和你一样傻的人,我醒来之后只见过一个啊。
为了不浪费自己的睡眠时间,周白选择性地忽视了刚刚小白问的的那个问题,继续问道:“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周白。
周白少有地耐心解释道:“我知道‘我’是沈白,温飒在这点上没有撒谎,而且根据我所获得的信息来看,仅仅是从逻辑上也能推理得出‘我’就是沈白这个结论。
但是,我想问的是,我,究竟是谁。”
不知从何时起,周白已经从床上直起了身子来,长长的墨发不束不扎,顺着脖子与肩胛之间清瘦的曲线流泻而下,迤逦委顿在柔软的床铺上。修长的上半身微微向前倾着,形成一个富有压迫感的角度。一双黑沉沉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定定地注视着小白,深邃漠然,仿佛蕴藏着泱泱乾坤灿灿星辰。
似是而非的一番语言听起来仿佛没什么道理。但是小白却毫无障碍地听懂了,它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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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九渊步履闲适地向前走着,仿佛自己并不是走在一条湿冷而黑暗的地窖里,而是漫步在有着众多繁花与精致布景的花园小径上。
潮湿的隧道漫长而阴冷,黑暗冗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空气中潮湿的仿佛能够拧出水来,只有在一旁凹凸不平的粗糙石墙上挂着的微弱火把能够照亮眼前的一小片黑暗,光线微弱的可怕,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给这里的气氛添上了一丝诡异与阴森。
然而这样微弱的光线却并没有减慢陌九渊的步伐,他依旧不急不徐,闲庭信步般地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一扇巨大厚重的玄铁门前,沉重的大门大约有一尺后,上面挂着粗大的锁链,将铁门牢牢锁住。
陌九渊指尖轻挑,举重若轻地打开大门,一掀袍跨了进去。
沉重的腐烂气味与血腥气交缠,再混合上地穴里原有的阴冷湿气,形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一开门就直冲而来。
陌九渊面不改色,仿对此丝毫不在意。
眼前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四肢俱断,一动不动扭曲模糊的几乎不能被称之为人类。只有胸口处微弱的起伏才能察觉到他的生命迹象。
长长的玄铁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连在两边坚若钢铁的起墙壁上。
陌九渊径直走到他的身旁,用手帕覆在指尖上,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轻声笑道:“没想到你还没有死啊,真是惊喜呢。”磁性的嗓音低沉而轻柔,犹如情人耳边的絮语,但其中冰冷的意味却堪比毒蛇阴冷的嘶声。
对方浑身颤抖着,虚弱地抬头看向陌九渊,眼眸中的神色由数年前被关进来时的狠毒与不甘已经转化为惊惧与畏缩。他虽然四肢被斩断,筋脉被挑断,但是陌九渊并没有完全废去他的功力,而是让他那深厚的武功吊着他的命,好让他在这漫无止境的折磨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陌九渊满意地看着那人,狭长的眼眸中闪过刻骨的恨意,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他停止了自己友好的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沈白,你知道什么?”
一听到这个名字,眼前那个如同死水一潭的男人浑身一震,瞳孔微微放大。
一旁观察着他的陌九渊看到他的表现,不禁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危险地低声问道:“你知道什么的,对吗?”
他抬起手腕,玄色长袖上精致的暗纹在黑暗的地牢中闪动着隐隐的光泽,修长的手指泛着病态的苍白,只见他指尖轻挑,那人突然痛苦地大喊一声,嘶哑的嗓子发出惨厉的嚎叫,浑身上下如同筛糠般地颤抖,带起铁链“哗啦”“哗啦”的清脆响声。
身上早已结痂的伤口破裂开来,成注的鲜血从他的身上滴落在潮湿肮脏的地上。
“说。”陌九渊停下了动作,眼眸里浸染着残忍的神色,他的声音更加轻柔,仿佛温柔的水流,但其中蕴藏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更享受这个过程的。”
即使在非人的疼痛中,那人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他张开了口,嘶哑的声音震动着破损的声带,胸腔里发出破损的旧风箱的声音,缓慢而艰难地诉说起来。
一个时辰后。
陌九渊从漆黑森严的地牢里走出来,外界过于灼眼的阳光照的他双眼微眯,玄色衣袍一丝不乱,狭长的眼眸中黑暗沉沉,向来挂在脸上的轻笑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黑暗与阴郁的神色。
一旁侯立的手下大气也不敢出,低垂着头,等待着陌九渊的命令。
每次从这个地牢出来的时候,教主总会变得心情不好,变得更加喜怒无常嗜杀暴戾,而这次教主好像比之前的几次看起来更加阴郁可怕。
手下人把布满冷汗的额头垂的更低了些,祈祷自己不会受到牵连波及。
陌九渊站在牢外,浑身的气压低的可怕,但反常的没有什么行动,只是沉声叫来一边的一人:“备车。
第72章 第七个世界10()
第九个世界10
上官府一如往常般静悄悄的,只有几处蝉声在空中喧嚣,苍翠而葱郁的高大桐树向碧蓝的天际伸展蔓延,精致的雕花木栏和雄浑大气的红木门柱在灼热的光线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陌九渊大步向前走去,玄色衣袍在身后掀起滚滚墨浪,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狭长的眼眸中乌云翻卷。
在路过主厅时,他脚步一顿,远超常人的听力让他捕捉到厅堂内悉索的说话声,几个过分熟悉的词语模模糊糊地传入耳中。他的步履不禁随之一顿。站在原地仔细听了几分钟后,陌九渊的眉头紧紧皱起,转身向主厅走去。
主厅周围静悄悄的,边上一个侍女也没有,整个屋子仿佛被一种极其压抑严肃的气氛所笼罩。
陌九渊一掀袍子,跨入了厅堂中。
只见厅堂内或站或坐聚着好几个人,正中间站着一身淡粉色纱裙的上官雪殇,剩下的几个男人都看似不经意地牢牢围着她。
陌九渊在心里冷笑一声,在这几天之前他还可能有兴趣和他们玩一些这种类型的争宠游戏,但是现在,就恕他不奉陪了。
他简略地扫了一眼厅堂里的人,只见这里不仅有一直闲待在府中欧阳,云千峦几人,就连出去处理政务的轩辕傲几人也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然而温飒和沈白却不在。陌九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勾起一丝假笑,眼眸中的阴郁不散,说道:“你们看来人来的很齐嘛,怎么,在说什么事呢?”
上官雪殇看到陌九渊进来,一双水眸瞬间就亮了起来,她挥了挥手,大声说道:“陌哥哥!你来啦!刚才派人去你和温哥哥的房间里去叫你们,结果你们都不在。”说着,她娇俏地撇了撇嘴,本是埋怨的语气被她说出来反而更像撒娇。
紧接着,她一路小跑地来到陌九渊的身边,将一个不大的卷轴交给他,皱眉说道:“这是半个时辰前门僮刚刚送来的,陌哥哥你看看。”
手中的卷轴是墨色的,摸起来十分有韧性,似纸非纸,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面几个烫金的字体看起来飘逸而大气,字里行间蕴藏着隐隐约约的武意。
——请柬。
陌九渊眉头微皱,他打开卷轴,细细地读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
“丙寅年七月初八,请诸位齐聚珲枫山主峰,与老朽共论武学,同商武道。
老朽愿奉封严经与诸位英雄共研。”
陌九渊的眸色越发暗沉。
一旁的云千峦开口说道:“据我所知,封严经应当在当年盗取秘籍的沈白手中,或者是,沈白在坠崖前将秘籍藏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沈白已经死无对证了。
那么这本封严经是真是假已经死无对证了。如果这本秘籍是真的,那这拥有者就该将它隐藏起来,如果这本秘籍是假的,那么把它放出来吸引天下英雄又有何目的呢?
不管这本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人肯定别有所图。”
轩辕傲勾了勾唇,抿了一口茶,接着云千峦的话说道说道:“不管这秘籍是真是假,朝廷都必须要掺上一脚,真秘籍不能落在江湖人手中,假的也不能让它为祸江湖安宁。”
毕竟,作为一个能接触到众多密辛的人,他对当年那场蔓延十数年的封严经争夺可谓了解颇深,所以他更不会任由它第二次发生。
轩辕傲眯了眯眼,将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
陌九渊垂眸,手指点在卷轴末端一处签名上久久不语,指尖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整个人身上弥漫着冷沉的气息,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眸中的杀意与怒色。
他绷紧唇角,将卷轴揣到袖子里,冷声道:“我等会儿还回来。”说着,他就大步离开了。
上官雪殇一脸疑惑地看着陌九渊离开的身形,不知所措地喃喃出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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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居
比起屋外的明亮,紧闭的房门内略显昏暗,只有几丝浅淡的金色日光从窗间的缝隙中投射进来,在平滑的地面上印下点点光斑。
房屋间的精致木床上,丝质的垂帘已经完全放了下来,只能看到其中模模糊糊的人影,他的身形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着,显然已经陷入了熟睡。
陌九渊无声地推门而入,看着床上陷在被褥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