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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是什么滋味,赵咏华比谁都清楚,何况当时的她还是带着两个。
也许现在的季末在经济能力方面比那时候她要来的好很多,可是其中需要付出的心血和精力简直一言难尽。
“小末,为什么那个奶奶一直看着你?”
季末顺着沧澜的视线看过去,意外在这里碰到赵咏华。
“小,小末“从来在她嘴里只有“季末”和“小贱人”的称呼,现在一声“小末”就足够让她竖起汗毛。
“唐夫人,您好。”她依旧不冷不热的“唐夫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神也可以让人感到冰冷。
“”尴尬短暂的沉默,正巧医生叫到了季末的名字,她带着沧澜走进了诊室不愿与她多言。
不算太严重的感冒,看起来时间很快,完了取了药打算离开时,赵咏华却等在医院的门口。
“有时间吗?我,我想和你聊聊。”
季末这才发现这些年她似乎老了特别多,比起过去总是光鲜亮丽,现在反而倒简单朴素了很多,就连头发也白了半头。
“我想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聊的。”过去都是彼此无法理解的关系,难道会因为被拉长的时间而有话可聊?
“小末对不起!”
在季末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悲凉的拉住她的手,发自内心的诚恳道歉,为自己的罪孽!
“你不欠我什么,所以不需要道歉。”人的心,都是偏的,总有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只是,她的运气比较糟糕点罢了。
“怎么会不欠呢,我欠你的何止是一个道歉?”她是真的很想还清自己曾犯过的罪。
为了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硬生生的折腾掉儿子的一段婚姻,硬生生的把那么好的姑娘折腾到抑郁症患者!甚至还赔了孙子。
最后,她除了折磨了所有人,毁掉了一切之外什么都没有做好!
“都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这倒不是假话,都是快久到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那些年,没有好好的待过你一分,请你原谅。”这句话,憋在了心里已经四年!
今天,终于让她说出了口,虽然对现在的季末来说,道歉太过苍白无力,毕竟刻在骨血上的伤痕没有办法轻易的抹灭。
“我还有事,先走了。”
礼貌的点了点头,季末牵起沧澜离开了医院,对于赵咏华的道歉,她并不回应。
又不是每一句的“对不起”,就一定能换回一声“没关系”,她不当圣母已经很多年了!
决定了,在之后的人生中,只为自己而活,绝不勉强自己一分。
赵咏华看着季末的离开,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她错了啊!她真的错了啊!
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这么一折腾,赵咏华又病了,不是感冒而是真的晕倒。
接到消息后唐景清立刻来看望她,对着床上不知不觉已经那么苍老的母亲,他只有不断的焦心。
“夫人怎么会突然病倒?”觉得太过蹊跷,明明他妈妈只是去看个感冒而已。
“这,这个”佣人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赵咏华和季末的恩恩怨怨,陪着赵咏华的老佣人都清楚。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在唐景清的逼问下,佣人将上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完他无奈一笑。
知道这几年赵咏华因为季末一直都不好过,但没有想到原来她的负罪感那么重,可是又怎么能怪季末说不出口的原谅呢?
她当时饱受的痛苦又能对谁诉说?
“景清,你来了?”
“妈,感觉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过是上了年纪的关系。”
赵咏华醒来之后,唐景清坐到了她的床边,没有了过去的那些争锋相对,他们母子关系也比过去好了很多。
“妈,不要怪小末!”不要怪她心太冷,她在地狱里挣扎的太久,好不容易活成现在这样。
“不怪,妈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出于一个人的同理心,她也清楚没有责怪的立场。
谁让自己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看不下去。
季末和沧澜的同时感冒,云笙得知后又是在电话中念了季末一顿。
一旁的任棠边喂着一一吃饭,边听着云笙对季末和沧澜的关心,说不嫉妒很难。
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都没有这么被在意过,估计更不知道前几天一一刚刚发完烧的事情吧。
一一吃完东西不愿意坐在宝宝椅上,任棠把她放在地上,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有很强走路的欲望。
任棠看着一一抱了个大苹果摇摇晃晃的走到云笙的面前,扑到了他的腿上,裂开小嘴将苹果塞到他的手里。那一幕却刺伤了任棠的心。
一一并不是个开朗的孩子,她只是纯粹的将自己最喜欢的苹果分享给想靠近却又害怕的粑粑。
“粑粑,甜。”两岁的一一,没有多少的词汇,但却有全世界最甜美的小脸。
云笙对着苹果并没有接过,只是微微的皱起眉头,他不太喜欢这种陌生让他无法把握的感觉。
沉默几秒,任棠怕一一会尴尬,笑着抱起了她将注意里拉回来。
“一一,粑粑不喜欢吃甜的,给麻麻吃好不好?”
“好!”她不知道粑粑是不是不喜欢苹果,但为什么麻麻在那一刻表情像快哭了一样。
任棠抱着一一到她的房间,陪她玩了很久直到她累的睡着才放下心。
她现在才两岁多,将来这种场景还会碰到无数次,她——该怎么保护着一一幼小的心不被伤害?又该怎么告诉她,不是每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是被带着期许的?
她不是,所以她是个孤儿;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同样不是!
下楼,云笙开着电视放着财经新闻,沙发边全是各种文件,身前还有个笔电。专心工作的他总是能散发着特有的魅力,是个太容易让人中毒的男人啊!
“云笙。”
“有事?”只可惜,对她永远都是冷冷淡淡。
“一一,一一还是个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更容易敏感,所以,所以“语无伦次的头脑发热,任棠自己都不清楚要说什么。
“不是生之前就很硬气的摆出一副我的孩子我自己管的态度吗?那现在算是什么?”他不喜欢人生出现在意外,或者说受够了意外,所以当得知任棠怀孕的时候的确让他非常生气!以致于这一气就是那么久,久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云君依的存在!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自说自话,只是,现在,能不能”能不能分出一点对唐景琳的爱,分给依依一点就好!
“”
“算了,我先上楼了。”最后那些话语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说了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吧?
任棠比当年的季末还要辛苦一点,因为季末好歹出自名门!而任棠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个小孤女,运气好照顾的云笙才有机会嫁入豪门,她的艰难——可想而知!
清楚她的难过失落,但是云笙完全没有想要伸出手拉她一把的冲动,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302。不曾提起的名字()
每到一月的时候,云笙也会跟着敏感起来,毕竟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小末最近就是突然好忙好忙。”沧澜老实的向云笙报告她的情况。
“还有别的吗?饭有没有好好吃,睡觉呢?都有睡下去吗?”
“她都不怎么睡觉。”每当他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还能看到书房的灯亮着。
沧澜知道,这是她最重要的人离开的季节。
“很好,多关心关心她,如果觉得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联系我,知道吗?”
“我知道!”
挂完电话,云笙看着窗外开始渐渐飘起的雪花。她的一些伤口,是至今都无法触碰的禁忌!
沧澜是个孩子,季末对他不会太过防备,换作是云笙的关心,她又要勉强自己装作一副天下太平了。
而时时注意着季末的,不止一个云笙,还有一个唐景清。
让她伤心的季节,他也会跟着烦躁焦虑,一边心疼着她的忧伤一边又不甘心凌墨白在她心里那么重的位置。
深夜11点,唐景清牵着叮当站在小区的门口频频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她不应该这么晚没有到家的,手机一次次的翻到她的手机号,却始终没有按下拨通按钮。
“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汪汪。”
“她到底去哪里了”不安、恐惧、心慌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再也无法等待下去,唐景清抄起车钥匙漫无目的的寻找熟悉的身影,他不想她痛苦的时候只能独自躲起来舔着伤口。
最后想起云笙提到过季末爱去的海边,唐景清一路狂飙过去,果然有个傻女人穿着单薄的针织连衣裙,像是一抹幽魂般站在海岸边,长发被风吹起,凌乱的散落在肩,双手怀抱胸,远远看过去不知是因为瑟瑟的海风还是不断的抽泣而全身颤抖。
“小末。”走到她的身后轻唤着她的名字,仿佛什么都没有听感到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末,小末,小末!”
“墨白”可突然的转身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那种不言而喻的失落狠狠的挖着唐景清的心,却还要顾及着她的心情。
“小末”
“不是他。”说完,转身继续看着大海,空洞的眼神没有了焦距,周围的一片黑暗不知她看向何方。
唐景清脱下自己的羊绒大衣披在她的身后,不小心轻抚到她已经被冻到没有温度的脸庞。
“如果你想他,我陪你聊聊好吗?”富有磁性的男低音缓缓传进季末的耳朵里。
“”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对你好吗?你现在,是不是很想他?”每问一个问题都让唐景清感到窒息。
“”
“坐下来,我们有一晚的时间,慢慢地说。”没有勉强,而是有着足够的耐心,他会是她最忠实的听众。
也许是三年的思念压得她喘不过气,也许是那一刻她真的想有个人听她说说话,哪怕那个人是唐景清也没有关系。
“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还特别会画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明明过了那么多年,但关于凌墨白的身影却仍然那般清晰。
“是吗?他对你很好?”
“嗯,很好很好。”
“那说说看,他对你怎么个好法?让你印象那么深刻?”他也想知道,凌墨白究竟为她做到什么样的程度,让季末那么心心念念。
“说不上来,也许是那个时候世界对我而言太灰暗了,就连活着都已经用尽全力却仍然绝望。后来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人注定是被人仰望的,比如你;而有些人,注定要在宿命里颠沛流离,带着命定的伤口,就像我和凌墨白,如果一定要问他哪里好,大概因为只有他能理解当时的我多痛。”
同样,都不是被上帝宠爱的孩子。凌墨白飘荡了三十年的人生中,拼命的与自己命运作对,抗拒着与人发生关系,更逃避着去爱上谁。
一个心里满是愤怒不甘的男人,却温暖了遍体鳞伤的另一个人,只可惜能为他做的太少了。
“这些年,你一定很想他吧。"唐景清说的苦涩,他那句“仰望”和“颠沛流离”彻底的拉开他们的距离。
“想,没有一天不想,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劝我忘记呢?云笙哥这么说,我的心理医生也这么建议,我怎么可以忘记对我那么好的凌墨白?”
所以,她很痛苦,她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但关于凌墨白的记忆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让她怎么忘?
“如果忘记对你来说那么难,记得就好,记得他对你的好,是希望你能继续有追求幸福的勇气。”
“可是,没有他,我怎么可以幸福,这样太狡猾了!”
季末没有办法放过自己,若是她对凌墨白只是单纯的思念,云笙并不会希望她忘记。但偏偏,她背负了所有的罪恶感,困住了她幸福的可能。
季末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从凌墨白身上偷到了全部的温暖却什么都没有办法回报他。
所以只能惩罚自己!
“小末,不要辜负了凌墨白。”不要辜负了他给你的温暖。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他不在了,他就是不在了”她还是没有办法活成他所期望的样子。
在凌墨白走了的第三年,唐景清终于逼出了她隐忍那么多年的眼泪。
那一晚,她流了一整夜的眼泪;那一晚,他陪她吹了一整夜的寒风。
最后直到她哭的睡了过去,唐景清才将她轻轻地抱到车上,开足了暖气,暖的了她的身体,那她的心呢?
当季末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她的小家,一室安静只剩下床头的留言。
我替你请了一天假,好好睡一觉。
即使没有署名,但一手刚劲有力的字,季末认得出是唐景清。
昨天的回忆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脑海里,只是没有想到当她有一天再次提起凌墨白,听众却是唐景清。说来真是好笑!
不过也谢谢他,打开了她心中的一道口,说出隐藏在心里的话,舒服了很多。
季末在家睡了一天,唐景清却没有那么好运了,吹了一整晚海风一夜未眠,就算是他身体也扛不住,但又因为是那么大公司的总裁,发烧也只能硬撑着。
“唐总,要不您今天先回去休息吧。”陈昊看他这么不要命的工作忍不住提醒。
“没关系,购物村的那个案子呢?立刻让项目负责人来见我。”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继续专注着手上的文件。
“好,我知道了。”知道自己劝不了只能作罢。
唐景清仗着自己平时身体底子好,忙完公事还去参加了一个应酬,晚上9点陈昊送他回家,看他精神实在糟糕,忍不住的敲响了隔壁的门。
“陈助理。”季末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出现在门口。
“季小姐,好久不见。”想来,他们真的有三、四年没见过了。
“好久不见,有事吗?”
“唐总发烧了,身体不太舒服。”
“那你应该找他的私人医生。”
“他要是愿意乖乖的去看病,我也就不需要麻烦您了。”
“不好意思,您找错人了,晚安。”
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季末礼貌又决绝的关上了门。唐景清不是她的谁了,所以他生病不生病也与她无关!
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印象中他很少生病,是因为昨天晚上陪她吹了一整夜的海风吗?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该有点罪恶感?
“小末?是谁来了吗?”
“没有,刷好牙了吗?要洗澡咯,沧澜。”
“这就去!”
“对了“突然又叫住了沧澜,她恨死了自己同情心泛滥。
“嗯?”
“隔壁的叔叔生病了,沧澜帮我去送点药过去可以吗?”她上次发烧医院配的药还有多,都不用另外再买就有现成的。
“景清叔叔吗?好啊!”
沧澜听话的拿着药去向隔壁,季末只是坐在沙发上按着手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个又一个的频道,明显的心不在焉。
叩叩叩
唐景清开门以为是陈昊有什么东西忘记带走,看到的却是捧着一沓药的沧澜。